将漫漫抱下椅子,放到床上,拉过被子为她盖好,安含饴说:“早点睡觉,明天我们还要早起。”
漫漫听话地道了声晚安,乖乖的闭上眼睛。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很快就睡熟,安含饴在漫漫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伸手把床头柜上的小夜灯打开,通明的房间立刻泛起些微桔黄色的光亮,安含饴起身往外走,倏然感觉一阵冷风吹来,她回身,见窗户开着,她轻轻走过去关上窗户,看了床上的娃娃一眼,关了灯,带上门。
夜还在继续。
黎家别墅,灯火通明。
黎知秋坐在花园的摇椅上,手支着头,呆呆地看着夜色。
煌又一次赶她离开,还是为了安含饴那个贱人,她想不通,疼她,宠她的煌,怎么会忽然变了个样,她不能接受,她爱了煌二十几年,眼看就要成了,觉不允许那个贱人来破坏她和煌的幸福。
“黎大小姐,容我提醒,你只是黎总的姐姐,可并不是他的妻子,他的私生活,你无权干涉。”安含饴讽刺的话,再次在黎知秋的耳边响起,她拼命的挥着手,想挥开耳边的声音,美丽的大眼里一片猩红。
“知秋,知秋……”一个声音在叫她,但她觉得好遥远,几近疯狂的挥舞着双手,不料挥舞的手被大掌抓住,但黎知秋还是本能的挣扎,眼神狂乱。
来人见她这样,面无表情的暗暗咬牙,不自觉的加重了手上的力度,黎知秋因痛眼神变的清明,看清抓住她的人后,猛的摔开他的手吼叫道:“黎宇翔,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以为我想来。”黎宇翔冷哼一声,不说一句话,站起转身就走,黎知秋莫名其妙,茫然地看着他离开的放向,他又发什么神经?
黎知秋跟她的亲弟弟不亲,反而和黎宇煌亲,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她对自己的亲弟弟没有对黎宇煌的一半好。
“知秋,你刚刚怎么了?”黎震桦威严的声音响起,同时他也坐了下来,目光如炬的看着黎知秋的脸。
她刚才疯狂的举止,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只有在面对黎宇煌的事情时,她才会有这样的疯狂,黎震桦记得,知秋他们小的时候,若英打了黎宇煌,知秋放学回来后知道此事,冲进厨房拿着菜刀说要和若英拼命,也是今天这样狂乱的眼神。
从那之后,若英再不敢打黎宇煌,他也再没见过她这样疯狂的举止,这件事也慢慢的淡忘了,要不是刚才见女儿的失控,他也想不起来。
“爸爸……”黎知秋扑进黎震桦怀里,抱着他的腰,痛哭失声。
黎震桦轻拍她的肩膀,等黎知秋哭够了,她自己坐直身,眼眶因为哭泣而红的像小白兔的眼睛,她咬着唇,委屈极了。
“怎么了,来告诉爸爸,谁欺负了你?”黎震桦轻拍着黎知秋的手背,慈爱的问道。
他不问还好,一问,黎知秋又开始抽抽噎噎的哭泣来,她是真觉得委屈,她被姓安的那贱人整了两次,还被威胁,但她谁也没敢说,她真心觉着委屈。
黎震桦不知这些,他只知道黎知秋的重要性,六年前就是因为黎知秋,黎宇煌才放过了他,并且承认他是董事长,他才有这次东山再起的机会,准备了五年,他还是没有必赢的把握,机会来的太仓促,他不得不将计划提前,如果失败,黎知秋是他的后路。
人就是这样,有了一次,就会理所当然的认为还有第二次。
但他也是真心的疼这个女儿,毕竟是他唯一的女儿。
“是不是和煌吵架了?”黎震桦猜测着,拿出手帕递给黎知秋擦眼泪,想到黎宇煌还躺在医院动弹不得,黎震桦觉得连老天都在帮他。
黎知秋好不容易止住哭泣,边擦眼泪边说道:“不是煌,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叫安含饴,是煌的助理,爸爸,那贱人勾引煌,我该怎么办?”
泪眼朦胧,楚楚可怜的样子招人怜惜,黎知秋最擅长的就是扮弱。
原来是争风吃醋。
“煌现在的地位,倒贴的女人很多,以前你都没有在意,现在怎么开始在意了?”黎震桦蹙起眉头,淡漠的问。
“爸爸,你不知道,那个女人说我是煌的姐姐,没有权利干涉煌的私生活。”黎知秋因哭泣而嘶哑的声音,哀怨至极。
“姐姐。”黎震桦冷笑几声,淡漠的语气透着阴冷,“没关系,你只要告诉她你们根本没有血缘,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岂是她几个月能比拟。”
黎知秋忽然抓住黎震桦的手说:“爸爸,我不要做煌的姐姐,我只要做煌的妻子。”
“放心,你会是煌的妻子。”黎震桦拍着黎知秋的手,精锐的目光看向彩灯照耀的树,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那是阴谋即将得逞才有的笑意。
可惜,黎知秋没有看见,反而还乖乖的点了点头。
红玉医院,贵宾病房。
日光灯照耀下,如白昼,傅纬躺在沙发上睡觉,黎宇煌坐在病床上用手提电脑处理着国外分公司的事情,倏然,似有似无的脚步声响起,他警觉起来,走廊上有脚步声不奇怪,但似有似无就可疑了。
因为人走路,声音都是一致,但一阵有一阵没有,那就只能说明那人非常小心,害怕被人察觉,这种低级错误一般发生在刚出道的杀手身上,稍微老道点的都不会。
黎宇煌过人的听力不是天生地好,是在美国那段日子练就出来的,警觉心比一般人要强。
沙发上熟睡的傅纬倏然睁开眼,看了黎宇煌一眼,抬手示意他躺下,静观其变。
黎宇煌手脚麻利的盖上电脑,顺手把电脑放到枕头下,闭上眼睛,耳朵却竖起,不放过一丝声响,输液的手摆在被子外,装成输液的样子。
傅纬眼神锐利的看了四周一眼,闭上眼睛假寐。
病房的门轻轻被推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身影走了进来,他先看了看病房的四周,然后目光落到沙发上开始打呼噜的傅纬身上,最后走进黎宇煌的床边,见他正睡熟,来人狠戾一笑,笑容看起来更像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