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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死亡

“宇然——”

原本已是接近半昏迷状态的安悠,忽然间不知从哪里生出了气力,竟一把推开宇然。

“安悠——”宇然眦目欲裂。

眼看刀锋就要落在安悠咽喉,忽然“叮”的一声,一股浑厚的劲风击在弯刀之上,震偏上官若雨那施尽全力的一刀。

“义父——”上官若雨一怔,不解地望向突然出手的上官无天。

上官无天并未看向上官若雨,而是一步步、一步步地朝安悠走去,目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安悠捂着肩上的伤口,冷眼看着走近的青衫老者,脸色虽苍白,但神情依旧镇定。

忽然,上官无天狠狠一扣安悠捂住伤口的手,强拉了下来。

安悠肩头上一片血肉模糊,血染白衣,然而,在那紧挨伤口的地方却有一道大约两寸长的龙腾印记。

上官无天眸光一沉,盯盯紧着安悠,神色怪异,“你竟然姓洛?”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不明所以。

“放开我——”安悠挣扎着想挣脱上官无天的钳制,但话音未落,只觉眼前一黑,已被上官无天点了穴道,昏倒在他怀中。

“放了她!”宇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已是强弩之末,但眉宇间狂傲不减。

上官无天目中徒然寒光一闪,“杀。”

上官若雨双唇一抿,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冷冽的刀光一闪,但眼前蓦然一花,竟被人紧扣住了右腕,刀锋顿住。

上官若雨脸色已变,今日这是第三次被人挡刀。

正欲发作,却见面前的白影已出手一指点了宇然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小齐——”当她看清面前的白衣剑客,眼中顿时变幻过数种神色,“你这是干什么?”

那白衣剑客冷冷地回望着她,“我教正值用人之际,何不将宇然收为己用?”

上官若雨还未答话,忽听上官无天冷然问道:“若雨,他是谁?”

那白衣剑客已放开了上官若雨的手,单膝跪下。

“齐白飞叩见教主。”

上官无天微一皱眉,却是看向上官若雨,“若雨?”

上官若雨机灵地答道:“齐白飞是我教左使。”

“左使?”上官无天淡淡地扫了齐白飞一眼。

上官若雨挨近青衫老者身旁,娇声道:“义父,自司徒浩哲死后,教中左使之位一直空缺,小齐虽然入教只有三年,但可比那施岩贞好多啦!枉他还在教中呆了二十多年——但最终还是为了一个女人而背叛了天魔教……”

上官无天收回目光,淡淡地道:“齐左使说得也没错,我教正值用人之际,赵宇然的武功不弱,就先留着他的命吧!”

话落,他抱着安悠离去。

上官若雨望着他的背影,蹙眉道:“义父为什么要带走洛安悠?”

挑眉笑了笑,她放下心中的疑惑,转身看向还跪在雪地上的齐白飞。

“起来啦,起来啦!义父都走了,你还跪着做什么?”上官若雨笑容灿烂地将齐白飞扶了起来,“今天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哦!你欠我一个人情。”

齐白飞淡淡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而是走到宇然面前,冷冷地说了一句:“你是个聪明人。为了洛安悠,你会留下,是吗?”

宇然穴道被封,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怒目瞪视着他。

齐白飞冷冷一笑,一掌劈晕了宇然,扛起他飞掠而去。

“小齐,等等我嘛——”上官若雨急忙追了上去。

天际,忽然间又暗沉了下来,细雪纷扬而下。

雪地里,只剩下施岩贞睁大了双眼静静地躺着,他胸前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血,染红了四周的雪地。疼痛使他意志渐渐模糊,但他却不想自己闭上双眼,仿佛还在等待着什么……

风雪中,有阵阵凄凉箫声传来。

蓉蓉!

他掀了掀唇,却最终没能说出话来。

一道纤细的人影渐渐走近,轻轻地将他拥在怀中。

“岩贞——”看着怀中几乎奄奄一息的施岩贞,木蓉蓉那张清丽的脸上扬起一抹伤痛的轻笑,“这是我第一次叫你名字。你知道吗?很早很早以前,我便爱上你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落在他苍白冰冷的脸上,“只是,你从来都未曾将我放在心上——就像安悠从未曾将你放在心上一样……”

施岩贞吃力地举起手,似想抚上她的脸颊,但最终,只能无力地垂下。

风雪更大了,冷风呼啸,就似要吞噬整片天地。

“岩贞——”木蓉蓉用力地抱紧了怀中已然断了气息的男子,泪水不断滑落,“为什么呢?我们总要爱上不爱自己的人?但我已比你幸福了,至少,此刻你已知道我是真的爱你,但你还未来得及告诉洛安悠,你是真的爱她——放心吧,你不会孤独的,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忘记洛安悠。”抱起施岩贞,木蓉蓉消失在风雪之中。

白雪,渐渐掩盖了地上的血红;大地,又是一片洁白无瑕,纯净安宁,就仿佛刚才那一场血腥的争战并没有发生过……

昏暗的光线,冰冷的空气……浑身的血液似乎早已冻僵了,四肢都已无法动弹……

心口一阵阵的剧痛涌了上来,那是一种灼烧的痛,就像地狱的炼火几欲将五脏六腑通通焚尽。

是那对玲珑玉……它已经吸收了流火阵中的炎火之气吗?

她紧紧咬住唇,忍受着那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剧痛,脸色惨白。

那个人——终究还是出来了吗?她和浩哲所做的一切,终究还是白费了……

若雨……若雨,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终有一天……

轻合上双眼,泪水缓缓滑落。

她到底还要撑到什么时候?

到底,还在坚持着什么?

浩哲已经死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事,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若雨。

寒意,渐渐泛上心头,她忽然间觉得就这样死了,也许是一种解脱。

那时便不再有痛苦,也不再有悲伤!

恍惚中,她看见一名温柔的白衣男子正朝着她淡淡地微笑。

那深邃的眼眸、熟悉的微笑,还有,那刻骨铭心的思念……

“吱呀”一声,牢门被缓缓地打开。光线的源头处,静静地站着一名紫衫少女,眼底却闪烁着不知名的情绪。

“若雨——”上官雪睁开了眼,却从那双熟悉的眼睛里看出了杀意。

“我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的。”上官雪轻笑,脸上并无任何惊恐或者害怕的神情。

“雪姐姐,我——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一字一句像是极其艰难地吐出,上官若雨慢慢地走到上官雪的面前,手中的弯刀晃动出一种奇异的光芒。

“义父终于出来了呢!是若雨将他救出来的。那么,义父一定会很重视、很重视若雨——再也不会有人丢开若雨,再也不会有人欺骗若雨了……”

一抹华光极闪而过,手起刀落间,有血雾在光亮中散开。

但在那血泊中,上官若雨却看见了昔日那抹温柔的熟悉笑容。

“姐姐——”泪水,不自觉地滑下眼角,她并没有擦拭,只是怔然凝视着那抹笑容。

“若雨——”似乎感觉不到胸膛中的剧痛,上官雪轻抚上那张苍白的脸颊,为她轻轻拭去泪痕,“若雨原本不是这样的人——姐姐相信,若雨其实并不想杀姐姐——就像若雨并不想杀你司徒哥哥一样……”鲜血,从唇角不断地溢出,上官雪的眼睛里依旧带着宠溺怜惜的笑意,“可以告诉姐姐吗?若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若雨迷失了自我……”

“不——不是的……”上官若雨忽然激动地推开上官雪,一步步地后退着,目光中有迷茫、有悲愤,还有一丝莫名的神情。“是你们骗我——你们所有的人都在骗我——司徒哥哥说最疼爱若雨,可是——司徒哥哥却一直呆在雪姐姐的身边,从来——从来都没有认认真真看过若雨一眼——”她唇角微微一牵,牵起一抹凄恻落寞的轻笑,“姐姐也是呢!在姐姐的心中,也只有司徒哥哥,不是吗?就连若雨生日,也没有人记得。那一晚,所有的人都呆在姐姐的房里,司徒哥哥、义父、慕爷爷……所有的人,都围在姐姐的身边,却没有人理会若雨……”

“若雨——”看着陷入恐慌中的上官若雨,上官雪忽然间明白了。

那一晚,正是上官无天逼自己下生死蛊的一晚。可是,那一晚也是若雨的生辰。她记得呵,那时她和浩哲都答应了要帮若雨庆生,可是,那夜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

“若雨很怕黑啊!可是——那一晚若雨的房间里没有一丝烛火,似乎所有的人都忘记若雨的存在,所有的人——包括姐姐你……”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漆黑孤独的夜晚,上官若雨颤抖着身子,紧紧抱住双肩,“好黑的夜,就连箫声也好可怕,那箫声就像魔鬼要窜到若雨心底里,可是——没有人来救若雨。司徒哥哥明明答应了要帮若雨庆生,可是司徒哥哥也没来——没有一个人来,所以,我恨你们——恨你们所有的人……”

箫声?!原来……原来竟是箫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