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纤体中心离开之后,他们又去找了找了熊颖,想要让她帮忙指认一下那些画像,如果画像中没有找到她所知道的与宋成梁关系密切的异性,或许还会需要带她回公安局去补充一幅新的画像出来。
原本秦若男有些担心,怕那个所谓的明星学习班正在忙于上课或者培训,不肯放人出来,谁知道去了那里才知道,熊颖根本就已经离开了那儿,前一天晚上秦若男和安长埔离开之后,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发了会儿呆,就一言不发的收拾行李走掉了,和她同住在一间宿舍的室友问她去哪里,她也不理人,今天上午的时候见她没有回来,培训班的工作人员去宿舍找人,这才知道她不仅仅是人走了,连行李也一并拿走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试图联系她,可是一上午她的手机都处于暂时无法接通的状态。
“我们也挺担心的,生怕她出了什么事情,她来我们这儿学习才没多久,学期还没过半呢,人就这么一言不发的跑掉了,我们也怕万一家里头找不到人,来找我们算账,如果单纯是退学费也就罢了,要是让我们赔人,我们上哪儿找这个人去!”被询问到的工作人员,恰好是前一天在登记处见过他们的那一位。
估计也是莫名其妙的丢了一个大活人,正在着急的节骨眼儿上,不知道怎么推卸这个责任,说着说着她眼珠子一转,忽然就把矛头指向了安长埔他们:“对了!说不定就是因为你们!你们找她到底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你们走之后她人就跑掉了?要说起来,我们还得跟你们要人呢!你们最好也把来找她的目的给我说说清楚,免得回头因为你们把人搞丢了,还要我们来背黑锅。”
边说还边绕到他们身前,挡住了办公室的门口,好像生怕他们会突然撒腿就跑一样。
“熊颖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开的既然你们都没有答案,凭什么就一口咬定会替我们背黑锅?你这个人讲话太没道理了!昨天晚上人就离开了,你们却等到今天上午才知道消息,既然采取了强制住宿的管理方式,还在招生章程中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安全考虑,人离开那么久都没有被发觉,这是谁的失职?”秦若男对那名工作人员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扣罪名的行为很不满,更不喜欢她讲话那种颐指气使的态度。
不知道是不是作为一家相对比其他同类机构更具规模的“造型工厂”,在向他们的学员鼓吹了太多真假参半的的成功经验之后,这里的人接人待物都多了几分莫名其妙的傲气,就好像他们自己本身就已经是明星大腕了一样。
工作人员被秦若男质问的有些理亏,人确实是按照他们的报名要求,统一留宿在学校楼上的宿舍区里,也确实在昨天夜里就私自离开,直到今天早上才被发现,而在招生报名的要求上面,他们分明也有强调过“半封闭式管理,确保学员安全”这种字样,恐怕这名工作人员也想不到,秦若男就是前一天晚上迅速浏览过她递出来的那一份宣传材料,才了解到这些管理规定的。
既然人丢了没有及时发现是自己的软肋,这名工作人员当然不可能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她立刻偷换概念的狡辩道:“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你们来找她,她也不会情绪忽然发生变化,不会一个人莫名其妙的突然出走,归根结底这件事还是你们引起来的,所以你们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这事儿你们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秦若男正要继续和她理论,安长埔示意她不要急躁,他面带微笑对那名纠缠不休的工作人员心平气和的说:“首先我可能需要向你强调一件事,警察在正当开展调查工作的时候,没有义务向不相干的人员汇报工作进度,其次,如果你坚持要把这两件事拧在一起,好让我们帮你们担责任,我可以破例把为什么找熊颖,找她又谈了些什么事情告诉你,但是我需要事先声明,这件事牵扯到一桩还没有破获的刑事案件,在我们向你说明情况之后,如果发生因为消息外泄而导致的调查受阻,责任都要你们培训学校方面来承担。这个问题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或者你也可以去找领导汇报一下。”
工作人员没吭声,表情有些羞恼,一副不甘心却又毫无办法的样子。
最终,她气哼哼的让出门口,嘟囔着说:“算了算了,算我倒霉!你们什么也别告诉我了,免得回头给我惹上乱七八糟的事情。”
从“明日星”培训学校出来,秦若男始终没有说话,除了用手机尝试着联络了几次熊颖均未果之外,就一个人若有所思的沉默着。
在开车回公安局的半路上,安长埔忍不住好奇的问:“怎么了?还在气愤刚才那个接待员的事?”
“那倒没有,其实我也能想象出来,她肯定是前一天值班的时候没有做好本职工作,现在人没了,培训班的组织者怕惹上责任,所以问责问到了她的头上,”秦若男心里其实对刚才那段不大愉快的插曲还是看的很清楚的,“可是听她说那些话,提出那样的要求,我就还是会忍不住生气,想要去和她争执,理论,但是你就不一样。”
“我啊……”听她这么说,安长埔面露惭愧,自嘲的说,“其实我也发现了,咱们重案组里,峰哥不用说,绝对是有气场的强硬派,田阳呢,平时嬉皮笑脸没什么正经,关键时刻把脸一绷,也挺吓人,墨窦呢,性格比较憨实,出去查案子的时候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倒也能唬唬人,偏偏就我不行,一点气势也没有,这方面我恐怕连你都不如。”
“不,你说的不对,”秦若男听安长埔这么说,意识到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其实,我很羡慕你的工作方式,想学都学不来。原本我也一直以为,当警察的必须要强势,不管怎么样,最好还没有开口,或者刚一开口,就先在气势上压到对方,但是和你一起搭档之后,我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太片面了,未必所有场合都能够靠硬碰硬来解决问题,就算能解决,到最后其实搞不好也是杀敌一万,自损三千。你的风格不是没有气势,而是不露锋芒,绵里藏针,在怀柔中向对方施压,既能解决问题,又能尽量少的激起对方的抵触情绪,这是我所欠缺的,我应该向你学习。”
安长埔被她夸奖的耳根都有些发红了,一面嘿嘿傻笑,一面说:“瞧你说的,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好的工作方法!”
“实话实说而已。”秦若男淡淡的说。
其实随着与安长埔在工作中接触的次数越来越多,她对安长埔的印象和了解也从原本在一个学校做同学时的粗浅认识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层面,原本在她的印象中,安长埔是一个性格开朗,脾气温和,长相俊秀的大男孩儿,心里面对他的念念不忘,或多或少掺杂着姑娘家难以忘却初恋情愫的成分在里面,现在则不同了,了解的越多,从他身上发现的闪光点就越多,现在的安长埔,在经过了一番历练之后,比起学生时代,更多了不少成熟气质,也更让人难以割舍。
虽然那些大大小小的优点亮点都会让自己更加难以自拔,不过这样一来至少也还是能够说明她不是个肤浅花痴的女人,只是单纯的喜欢一张好看的面皮。
秦若男这么一想,嘴角不由露出了微笑,为给自己找的理由而感到无可奈何。
“想到什么开心事了?”
听到安长埔问自己,秦若男回过神来,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公安局院子里,她哪好意思告诉安长埔自己想的那些内容,连忙推说没事,拉开车门逃跑似的一个人先走了。
安长埔心里画了个问号,秦若男虽然平时表现的颇为强势,再怎么说也是个年轻姑娘,方才她的神态表情都流露着一股平日里很少显露的专属于女孩子的羞怯,被自己一问更是脸颊微红,急忙脱身。
这很反常,难道……
他刚刚顺势做了联想,就立刻给自己叫停,收拾一下思绪,拔了钥匙下车上楼去。
楼上重案组办公室里,秦若男正在向程峰汇报最近的调查收获和进展,安长埔进门的时候,秦若男正好讲到方才去找熊颖时发生的事情。
“长埔,回来的正好,刚听若男讲完你们今天的事情,你处理的不错。”程峰把安长埔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对他的表现给予肯定,“从你刚到重案组到现在,这几年里你积累了不少经验,成长提高的很快!”
“哪里,哪里。”安长埔接二连三的被表扬,一下子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程峰对他笑笑,话锋一转:“我把你们俩叫过来,一来是想听听你们最近的调查收获,二来,也是想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既然没有进一步的证据证明宋成梁是被崔立冬所杀,那你们看是不是考虑释放崔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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