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蓝色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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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任静要嫁给贾富仓,这在世俗的男女们看来,简直就是一件石破天惊的事情!虽然任静已经不再是姑娘,而且她还有了一个私生的孩子!因为,即使最最破烂的城市姑娘,也不应该嫁给乡下的农户做婆娘,因为那是高贵的城里人最大的耻辱!但是,任静却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嫁给了一个乡下的农夫!

这件事发生在任静出月后的第十天。这天,任静抱着她的孩子前去“答谢”孩子的“救命恩人”贾富仓。

任静来到贾富仓家,把孩子交到贾富仓的手里,对贾富仓说:“瞧瞧吧,这孩子的命可是你给的……没有你的帮助,可不知道成了什么模样……”

任静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怆然,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软弱起来。任静总觉得自己已经看破了世事,对人间的真情已经不再相信,但是在见到了贾富仓之后,在她的内心世界里还是掀起了翻江倒海似的波澜,无法遏制的眼泪决堤似的涌出了眼眶。

这突然而来的激情,使任静深感意外。在这之前,她并没有料到自己见到贾富仓会哭鼻子,她只是想认真地感谢贾富仓的救命之恩,然后很冷静地告诉贾富仓,说她要嫁给他,她要做他的老婆。那时,她的心中一片平静,甚至于有一种得以成功实施报复后的痛快。但是,让她千万也想不到的是,见了这个男人,她心中的委屈和难过竟翻江倒海似地难以抑制了!

她只是说了那么一句话那眼泪便怎么也忍不住了,那感觉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忽然看见了自己的亲人一样。

“我……这是应该的……这种事情,碰到任何人,都会这样……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让人……”

贾富仓有些语无伦次,他接过孩子。

小家伙已经醒了,这一刻正睁开乌溜溜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一切。这是一个漂亮的小孩子,她的小小的嘴巴儿不停地噏动着,似乎要与贾富仓说些什么。

“多俊俏的娃娃呢,可叫人心疼呢!长大了,必定是一个大演员……”贾富仓见任静哭了,不知道怎样安慰这个流泪的女人,便假装逗弄小孩子,硬是装作没看见任静在哭。

好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任静一哭,那婴儿也呱啦呱啦地哭起来了。贾富仓没有哄婴孩的经验,只好把婴孩递还给任静。

任静哽咽着抹掉泪水,接过孩子,坐到贾富仓家的炕沿儿上,也不回避贾富仓,就像村里的妇女一样,从容地解开衣襟,从衣服下捉出一只白嘟嘟的奶头来,像地道的农村妇女一样,将她的奶头塞进了婴孩的口中。

孩子吃到了奶水,不再哭闹了,任静却还在暗暗地啜泣流泪。

这样一个场面,弄得贾富仓神魂颠倒,心旌摇荡,有点不能自持——任静雪白的奶子,雪白的肚腹,在他的眼前晃动成了一片炫目的白光,这白光浸淫着他的头脑,使他的头脑停止了运转,整个人就像被一种暗器击中了死穴,固定在那儿,忘掉了活动。

贾富仓的嘴巴不自觉地张开来,涎水溢满了口腔。好在这感觉于一眨眼的工夫便惊醒过来,贾富仓对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本能地噏动嘴巴,把那已经流出口唇的涎水吸溜回去,并费力地吞咽下去。

他用手擦一把嘴,掩饰着满脸的窘态,露出了满脸奇怪的笑容。

“她是个苦命的孩子……还没有正式的名儿。您是她的救命恩人,您就给她起一个名字吧……”

任静又哭了,其实给孩子起名字的人很多,申雪莹、陈红、陈亮、洪文革……这些人已经商量了不下十次,给孩子起的名字也都很有意思,很好听,什么冬花、红梅、迎春、雪雪……但是,这些都没有被任静采用,她认为,孩子的出生给她带来了这样沉重的打击,给予她的只是这刻骨铭心的痛苦,这个孩子对她而言只是灾难,她不该享有这样美好的名字。

任静的思想变得非常颓丧,她似乎一下子成了一根毫无活力的木头。自从确定了要把自己永远留在宋刘庄的决定之后,她的青春的浪漫情怀就死灭了。她决定忘掉自己的身份,忘掉那个她曾经成长过的城市——虚伪、自私、狡猾的城里人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她决定将自己永远湮灭在这个偏远的农村。有了这样的决定,她决定让贾富仓给孩子起名,并希望贾富仓成为这个孩子的父亲。

“……不识字……我,你们的孩子是洋孩子,我怕起不了这样的名字……”贾富仓窘迫难耐,一下子羞得红了脸和颈子。

“洋孩子?她是什么洋孩子……她只是一根没人心疼的狗尾草……”

任静一阵心痛,想到自己和孩子的遭遇,眼泪又溢满了眼眶。

任静的泪水让贾富仓心里十分难受,他这个人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人家硬三分,他敢硬十分,人家软三分,他却早就心软得化成了一包水。但是从表面上看,他却是一个心硬的人,什么样的硬汉,他都敢跟人家过招。任静的眼泪让他的心都乱了,但他又拿不出更好的方法来安抚这个女人——他不会处理男女关系!

“帮帮我……”

任静要贾富仓帮她的忙,拉住快要捂着孩子的衣襟。任静在贾富仓面前显得非常随意,对于贾富仓没有一点防备(或者说避讳),实际上也没有避讳的必要,是贾富仓陪伴她生养了这个孩子,她的最隐秘、最隐私的东西已经完全暴露给了这个男人,对于这个男人,她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

“帮帮忙……拉着我的衣襟,衣襟碰到了孩子的眼睛……”

任静拉起衣襟让贾富仓拉住,而她却腾出手来,抓住自己雪白的奶子,继续给孩子喂奶。

忙乱中,贾富仓看见任静的另一只奶头儿也有奶汁不断地在往外激射——婴儿强有力的吮吸,刺激着任静最敏感的神经,使得她的肚腹深处的欲火蓬勃燃烧,强烈的快感使得她的浑身的毛孔舒张开来,弄得她的手脚僵硬而笨拙。这之前,她并不知道孩子的吮吸奶头也能叫人产生做爱时的那种快感,有了孩子后,她才有了这样的体验。

任静把奶头塞进婴孩的口中,让婴孩吮吸着,这才腾出手,按住了另一只激射着奶汁的奶头。按一按,任静忽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一把抓住贾富仓的手,把贾富仓的手一下子按到了她的雪白的奶上,让贾富仓按住那奶头,不要让奶水往外激射。

贾富仓没料到任静的这个举动,他的手一被任静牵住,脑袋里便轰隆隆地爆响了一声,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似的,他的脑袋里只剩下一片空白,那天,他抱着任静往医务室奔跑时产生的感觉,又一次充斥了他的全身。

贾富仓浑身战栗着,他有点不能自已,看看任静,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抬起手臂,勾住了贾富仓的脖子,把他拉坐到自己的身边,然后转过脸去亲吻贾富仓的脸颊,随意得就像是老夫老妻一般。

贾富仓经受不了任静这样泼辣的勾引,男人的野心猛然被激发起来。他将任静猛然抱住,然后慌乱地放倒在炕沿上,颤抖着双手,解开了任静的裤带……

贾富仓的婚事自然不再让人心烦,他的哥哥有些不太甘心,说让弟弟吃了大亏。姐夫不以为然,说:“有什么吃亏的?贾富仓娶了任静,还白得了一个女儿,一结婚就当上了爹,这样的好事哪里才能找到?虽然是被人家甩掉的残花败柳,比不得黄花闺女,可人家是什么身份?有文化,又有地位,是城里的洋姑娘呢!这样的条件,乡下的姑娘哪个能跟她相比?只怕打着灯笼,也是找不见这样的姑娘的……贾富仓很久找不到对象,却有这样的姑娘等着,真是洪福不浅呀,老贾家找到了城里的姑娘当媳妇,真是烧了八百年的高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姐夫的高论,噎得哥哥说不出话来。一家人再无二话,高高兴兴地娶了任静给贾富仓做媳妇。

贾富仓娶了知青做老婆,这让乡巴佬们眼热得简直要发疯,就是公社的王秘书也生出了许多嫉妒。他说:“贾富仓是个啥样的人物?他用什么手段骗取了知青的爱情?这件事必须调查清楚。如果中间有什么阴谋,一定要严肃处理!事关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伟大运动,决不能掉以轻心……”

王秘书怎么也不相信任静会爱上贾富仓,他们俩领取结婚证时,遭到了王秘书的一再盘问。任静对王秘书的盘查很不耐烦,后来,她在街上买来了喜糖打点王秘书,并把自己的手让王秘书摸过了,才领到了那张象征合法婚姻的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