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蓝色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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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还是跟郭云的矛盾,这次,是因为交纳电费的事情。

从村上拉了电郭云的磨面机挂到了农用电网上开始,马啸就没有按时按量地给村上交过一回电费,每次收缴电费,他都找各种理由拒绝。他说郭云的磨面机是吃电的老虎,是村里用电最多的人,他要等郭云交了电费才肯交。当然,郭云是不会赖着不交电费的,马啸却老是不愿交纳。理由是他的电费太多,说电工故意在他家的电表上做了手脚,致使他的电费居高不下,要求给他减免一半。

“纯粹是胡搅蛮缠!”郭云说,“你家里用着多少电器,你难道不清楚吗?电视机、录音机、电冰箱、洗衣机,哪一样不是用电的东西?你自己不注意节约用电,却说什么电工故意在你的电表上使坏,简直不讲道理!”

郭云坚决要求马啸如数上缴电费,如果还要拒绝缴费,就停止给他供电。

“你还停惯了!你停了老子的电看看,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就是不交,看你郭家的娃子能把老子怎么样?”

马啸听郭云说如果不缴电费,就要停止给他供电,心中的怒火顿时燃烧起来。两个话不投机,只说了几句便闹僵了。

“你决定不交,是不是?”郭云再不跟马啸商量,立着眼睛逼问马啸。

马啸说:“不交!就是不交!看你能做些什么!”

郭云不再说话,招呼收电费的离开了马啸家。他们一出了门,便撤掉了马啸家的供电线路。

郭云所以这样坚决地撤掉马啸家的电线,还与马啸先前发生过的用电事情有关。那是照明电刚刚送进队里来的时候,马啸为了用电不掏钱,竟然想出了偷电的“妙招”——他先在自家的驴圈里偷埋了一根电线,然后将这根电线的一端接在电表之后,另一端则安装上了一段带钩的裸露电线,等到偷电的时候,他就将管制线路的电闸断开,然后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将那段带钩的电线悄悄地搭接在集体的线路上,神不知鬼不觉,就偷到了集体的电。

起先,管电的电工并没有发现这个秘密,只是对马啸家的用电情况非常怀疑,认为他家那么多电器,只使用一丁点儿电便能运转自如这是很不正常的交情。电工们虽然检查了好几次,但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虽然没有查出问题,但却没有排除对马啸偷电的怀疑。后来,还是刘涛给出了个“停电检查”的主意,他们才抓住了马啸偷电的把柄。

那次,他们将全村的照明电切断,一眼便发现马啸家依然灯火通明,电工们现场检查,才发现了马啸偷电的秘密。因为被抓了“现行”,郭云坚持原则,对马啸家进行了罚款处理,责令他承担全队的电路损耗费用,让马啸在经济上吃了“大亏”。对此,马啸满腹牢骚,发誓跟郭云没完。

这一回,郭云竟敢撤掉马啸家的供电线路,这使马啸气得简直要吐血。他二话不说,顺手绰起一张钢叉,一路叫骂着便去找郭云闹事。

马啸一路飞奔,像个疯子似的扑进了郭云家的磨房。他一进了磨房,就乱敲乱砸起来。先砸一些电灯之类的东西,接着又揪断了磨面机的供电线路。马啸一边乱砸一边叫骂:“叫你揪老子的电!叫你揪!你个郭家的娃子,你敢揪断老子的电线,老子就敢砸你的钢磨!”

一通疯狂地乱砸乱揪,郭云的磨面机便被砸得面目全非。

郭云听到马啸在破坏他家的磨房,赶紧回来保护。

磨房里已经被马啸砸得一片稀烂。

郭云来到磨房里,迎面撞见了马啸。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马啸一眼看见郭云,举着钢叉就向郭云扑来。

郭云见马啸扑了过来,情知事情不妙,赶紧躲避。

丧失了理智的马啸,发疯似地怪叫着,向郭云步步进逼。

郭云眼见情况危机,转身就向远处逃跑。但是,他已经来不及躲避了,马啸的钢叉带着风声,毫不留情地向他的头上横扫过来。

说时迟,哪是快,郭云一侧身子躲过了马啸的袭击,顺手去夺马啸手中的钢叉。

马啸疯狂地乱刺乱砸,郭云无法抓到马啸手中的钢叉。

村民们赶紧劝架。

人们拦挡不及,慌乱躲避中,郭云的腿上被马啸扎了一叉。锋利的钢叉刺破了他的大腿,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郭云站立不稳,一跤摔倒在地上。

马啸彻底疯了,对准倒在地上的郭云又是一叉。这一叉凶狠毒辣,刺中了郭云的腹部。

“杀人啦!马啸杀人啦!”

村民们惊呼着一拥而上,将马啸死命地制住,夺下了他手中的钢叉。

愤怒的村民们怒不可遏,一顿拳脚将马啸扭翻在地,有人找来了麻绳,将马啸五花大绑地捆住,押送马啸到公安局里去报案,另有一些人则赶紧救人。

郭云受伤不轻,黑洞洞的伤口中,涌流着殷红的鲜血。村民们从未见过如此重大的伤害事故,面对郭云的伤情手足无措。

郭宗玉和王润德在民兵训练的时候,学过一些急救常识,情急之下,他俩赶紧找来一块床单,将床单撕成绷带,给郭云包扎伤口。他一边包扎,一边叫人赶紧寻找蔡洪发救人。

这一天,恰巧蔡洪发正在家中休息,听见郭云被马啸刺伤,便赶紧前来救助。

蔡洪发来到出事的地方,见郭云倒卧在血泊之中伤势危重,吓得浑身发麻,头上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蔡洪发被眼前的惨景吓坏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好在有王润德、郭宗玉一伙帮忙,他的胆气才放正了一些。他首先对伤口进行处理。他先用绷带包扎住郭云的大腿,封堵血液行进的路线,以防止郭云失血过多休克。接着又手忙脚乱地用绷带包裹被捅破了的肚皮。用最快的速度对郭云的受伤部位做了紧急处理后,就赶紧指挥小伙子们抬着郭云一路狂奔,赶往镇卫生院里救人。

由于抢救及时,郭云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且有一根钢叉正好刺破了脊柱,伤情依然十分危重,需要转往更好的医院去救护。

发生了这样严重的血案,郭云非常后悔,他在极度的伤痛中自责说:“是我太冲动了,我也有错,我没有把乡亲们的事情办好……假如我因此而死去,如果有可能,对于马啸的制裁,请不要太过严厉。”

但是,事情并不是郭云想的那么简单,马啸的罪孽已经到了无法赎救的地步,马啸不可能再有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