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蓝色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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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申雪莹因为岁数小,当上了生产队的“放牛娃”。这个女知青留着齐耳解放头,有着一张胖乎乎的圆脸,圆润的脸蛋儿上有一对浅浅的酒窝,笑一笑,那酒窝便更加迷人了。她平日跟刘涛合得来,刘涛乐意帮她的忙。放牛的活路是比较轻松的活儿,队上多半安排年老体弱身体有病的人去做这件事情,安排申雪莹去放牛,算是是一种照顾吧——知青们一来,这些活路都被队里拿来照顾了年纪小不能干农活的小知青。申雪莹是年纪最小个子最矮的姑娘,没有什么农活适合她的身体,宋队长便叫她去放牛。因为怕其他人闹意见,队上还规定申雪莹除了放牛,还必须每天给饲养院交一百斤青草。本来,放牛的活路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是申雪莹因为既不会放牛,又不会铲草,结果还是吃了不少苦头。

申雪莹放牧的这头牛是一头犍牛,个子大,力气猛,性情暴躁,弄得不好便撒野,常常弄得申雪莹束手无策。碰到这样的事情,申雪莹只有哭鼻子的份。刘涛可怜申雪莹,就给她想了一个治服公牛的办法。他从家里找来一根木棒和一些芨芨草,先让老爹用芨芨草给搓了一根草绳,又在木棒上凿开一个洞,把草绳穿进这根木棒的洞孔里,做成一个“拨榔”,然后把这个“拨榔”拴在牛的脖子里,用来制服调皮捣蛋的犍牛。

申雪莹不大相信这东西能制服公牛,就问刘涛其中的奥妙。刘涛给她解释说,这东西不是拴在牛的脖子里吗,它正好处在牛的膝盖前面,牛一旦撒起野跑起来,它的腿便正好被这个“拨榔”击中。犍牛的腿被这棒子击中,疼痛难忍,迫使它不敢再跑,这样,它自然变得老实起来,不敢再撒野了。申雪莹也发现,那头公牛也确实不敢再撒野了,便更加佩服刘涛的聪明能干。

公牛不敢再撒野,申雪莹放起牛来省心了很多,再加上刘涛和他的好朋友赵长生、郭长喜这帮小伙子帮忙,申雪莹很容易就能够完成队上给分配的任务,日子过得越来越开心。当然,申雪莹也不能“亏待”这伙帮她忙的朋友:她总是想办法从饲养院中弄出青豆子、青稞一类的东西分给他们,让他们炒熟了吃;冬天到来的时候,她还可以让他们从牛圈里“偷”到牛粪,弄到家里去填炕取暖;家里送来了糖果一类的稀罕物品,也能给他们留一些;更有趣的是,她能够给他们讲许多他们不知道的文学故事。

申雪莹最感激的人是刘涛,只要有糖果之类的好东西,她总能给刘涛多留一些,这不光是因为刘涛肯帮她的忙,还因为她越来越喜欢上了这个白白净净的机灵聪明的农村小伙子——申雪莹家的成分不好,在城里,没有人对她这么好。刘涛的帮助,给了她无限温暖,在刘涛的身上,她找到了那种人与人之间的最可珍贵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