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至真清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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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痼疾遇医

1

石言尘到了定宁,片刻休憩,开车接了叶云冰。叶云冰急问老君口楼盘之事。石言尘道:“建安与地新官司刚刚结束,老君口楼盘债权债务全归地新接手。云冰妹妹多少还能长余一些,希望云冰妹妹东山再起吧。”叶云冰感慨道:“悔当初不听大哥劝言,落得离乡背井,烦劳大哥开车,看看我城变迁。”石言尘驱车,东西穿行,南北贯通。最后,将车开至南苑酒店旧址,小楼犹在,物是人非,满地落叶。叶云冰不禁感慨,独向小楼,凭栏暗忆,满目清泪。石言尘看见叶云冰伤感,呼唤上车。叶云冰上车,道:“找个幽静之地,好与大哥一诉漂泊辛酸。”石言尘便载叶云冰,去了一帘幽梦咖啡屋。

叶云冰再次诉起漂泊生涯,感叹无人写作文章,许多凄美故事,世人难以知晓。石言尘道:“如若不嫌,大哥可为云冰妹妹代笔。”叶云冰道:“如若大哥肯劳,那是最好,真让妹妹感激不尽。”

一个明月之夜,石言尘有感叶云冰旧事,写成一篇《城市落叶》:

片片晶莹,纤尘不染;薄如蝉翼,似曾相识。

一叶叶,生死由命,富贵由天。或踩成尘,或栖窗棂;或于水亭幽处,或向南苑桥边。各成情趣,均为故事。飘落无言,方显造化绝唱;妙曼无态,正为永恒经典。

为有片刻飞翔,选择终身漂泊。纵有千万不舍,初春之凌空,盛夏之摇曳。绝随秋风,扮为游子,于红尘繁世,砥砺生命;于流光异彩,点染凄美。

舞榭歌台,霓虹阑珊,歌时万人乐处。修长一叶,高处不胜寒,千旋百转,误落君怀。这随佳人,乘兴而来,闲览这边情致:雀巢温馨,蓝剑浮沫。水调一曲,彩云又起。轻歌曼舞,耳语厮磨,何似在人间!

琉璃醉卧,酒污罗衫,人儿已成泥。听得真切,盈虹软语,能归否?手推曰:“去”,似答却无声息。修叶心思:九秋将暮,千叶即霜。楼厦风鸣,庭轩灰冷。为何而去?愿留台边,更待明晚,还是卿卿歌舞时。

红黄二叶,驭风轻飏,暂息君窗,将为一夜情长。窗外月蒙胧,窗里情融融。路上行人正少,金屋题叶才毕。写下关情诗句,执手相看,清墨淡彩总芬芳。

月移倩影,灯动芳容。美眄好风情,细看才轻狂。娇唇微微莺嗔:休把言语轻佻,素面早泛红晕了。秋波浮云好,似怨却含情。一杯将醉,罗裳轻解,柔情似水,意蜜莺声渐小。红黄二叶这厢问:窗里人儿情几许?一时恩重,被翻红浪,梦入华胥。

西风过处,瑟叶阵阵。群飞群舞,若即若离。共吟今生难遇:自作枯萎,悄然而世,化作泥埃。

二叶惊怯:同为天地萍聚,人间相厮,竟这温馨!难忍窗牖再睹,不若乘风归去。另觅栖处,修得人身正果,来世不为落叶。

寻常巷陌,寒枝正清秋。尊前吊影,良夜月明楼。追思流年,堪惊君身,正为落叶。云飞风起,任自东西。浮生塞北江南,浪迹天涯。东城西市,尝尽人间万事。乡梦断,旅魂孤。心想红颜,貌衰三分。豆蔻旧恨,难传尺素。

亦曾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舞翩跹,笑嫣然,欢场留恋。此生难信,命运由天,肯将青春赌明天。女儿一介,娇声呼风,细气唤雨。宝马才送,奔驰又接,苦了几多爷们。

无奈心高于天,命薄于纸,好梦难再。红尘之大,难容一身。半宵欢会,仍是囊贫如洗,仅余自有姿色。可恨天下款者,误君青春。泪洗粉面,只得早宿,好待翌日,楼林穿梭,再觅生机。盈盈商行,虹虹画廊,依为城市落叶,漂泊无定。

行人欲问何处去?南苑桥边,梦随黄叶遗踪地。

独向小楼,凭栏暗忆,历历在目:初春盛夏,芳台撷翠。花开花落,感悟林花谢了春红,叹息今生无奈!命似落叶,枉来人间。只是游子初衷,与世抗争,痴心不改,不为理喻。不恨阶前尘封,只愤无人书下,旧时情趣。许多故事凄美,世人难知,空留缺憾无限。

落花流水春去也,帝王将相无回力。一介落叶,不应有恨。万物有限,遵从轮回。感恩造化,幸有今生!

今宵无声,寒叶落定。对酒对月,感君幽思,晓君旧事。欲以为文,寸管凝咽,难赋君飘零,为君清泪落……

以后,叶云冰依然较少回乡,石言尘一时难以相赠,遂将《城市落叶》投于报刊发表。

2

话题莫要扯得太远。扬子计算时间,又到去天水,给妈妈孟亭之治疗的日程。

扬子一到定宁,见着石言尘,一转过去单纯的小妹妹,好一番唠叨式的关爱。石言尘明白,这些均应是从妻子那里得到的。虽然一股暖流,满载幸福,充斥全身,但是石言尘依然更加喜欢,曾经天使般的扬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石言尘从未见过,扬子这等欢心美丽。不过,石言尘也是第一次使用异性的目光,欣赏扬子性感诱人的身体。

人性就是这样,一旦迈过那道门槛,心态也将随之改变。

仅此一点,微妙之变化,凌萍儿早已看在眼里,记在心间。寻着机会告诫石言尘:“尽管妹妹已经背叛大哥,但是,妹妹还是希望大哥,能够信守曾经那句誓言。否则,大哥也和妹妹没有什么两样。妹妹一直忏悔自己,净化自己,可是大哥丝毫不理妹妹一下。原来,大哥也在蜕变……”

女人呐,就是这样心细,天生好嫉,满心醋意。

3

扬子与凌萍儿、石言尘要去天水,已经作好随行准备。

出行前一天,石言尘老舅要买一批古医书,需石言尘帮助审阅几日。石言尘道:“朋友母亲有病,已经约定明天随行帮忙,去天水看病,来后是否能行?”石言尘老舅道:“何病这样急促,就不能让老舅看看?”石言尘外公是位知名中医,长于针灸,勤勉一生,将秘诀传于石言尘老舅,继承衣钵。石言尘道:“病也没啥急促,只是时间已经约定。不过痼疾难医,老舅可否能行?”石言尘老舅道:“先去看看,倘若果真无方,你们便去天水,等来之后,再替老舅料理。”其实,石言尘根本不想老舅插手,只是碍于老舅情面,答应一看。因为石言尘从来不曾相信,什么中医针灸。蛇蝎虫贝,根茎叶蔓,均可称药。一枚银针,无药无水,浑身乱刺,能有多大功效?

石言尘将老舅领于扬子家中,扬子、凌萍儿均在,正好等待石言尘稳定孟亭之情绪。石言尘道明来意,扬子肃然起敬,渴望老医究诊视。石言尘老舅,二话不问,微目诊脉,好一番精心察视。然后向着石言尘道:“什么痼疾难医?小病不大,只是稍稍拖久,要去天水干嘛?针灸三日,便可见效,针炙七日,完全康复。以后复发,依然如此,了无大碍。”好一个天方夜谭,这何异于华佗重生,扁鹊在世?试问石言尘老舅,何时成为神医?石言尘苦笑道:“老舅之事,甥儿一定记着,何必为了自己,这等欺蒙晚辈?”石言尘此言既出,气得老舅脸色青紫,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不管石言尘老舅是否确有这等医道,但是已经说得扬子心旌展露,光明一片。突然间,石言尘却又搅了美好心情,气得七窍生烟。石言尘看见扬子生气,解释道:“老舅家中,近日有事,需要甥儿帮忙,十二成也是哄骗咱们,暂且别去天水。难道做甥儿的,也不知道老舅是否身藏何等医道?”扬子涣然冰释,想想也真是的,世间哪有这等神奇之事,十二成也是自己渴望至极。

清晨,石言尘他们,正要收拾行囊,忽听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正是石言尘老舅,背着针箱,提着艾棒,上门施医。石言尘道:“正值老舅家中有事,何敢这等烦劳?”石言尘老舅依然怒道:“就是家中事情耽搁了,也要将病治愈,好让甥儿懂点世事,以后知道怎么个活人。”说着已让扬子、凌萍儿盛来清水,一同帮忙。然后近道取穴,一一找准穴位,由轻至重,揉按麻木,捻入银针。石言尘老舅道:“这便是所谓的‘针’。”不十分钟,已经捻入十余银针。大大小小,长长短短,有点悬乎。接着点燃两支艾棒,撑于针处,以烟熏烤,并以报纸覆盖。石言尘老舅又道:“这便是所谓的‘灸’。两法合于一起便称‘针灸’。”

一次针灸四小时,明天继续。

石言尘老舅,终于阻止了石言尘他们行程。

三日已到,石言尘老舅果真没有吹嘘,孟亭之病情确实大有改观。

扬子悉心请教,石言尘老舅道:“都因惊惧所致,穴道闭塞,经络不畅。又加刺激,幻觉造影,滞留心脑。”扬子大感佩服,这才讲起母亲心气秉性,所受刺激。石言尘老舅道:“如果提早问清病况,不算高明。只有先行察清病固(根本),才算高明。也只有先行察清病固(根本),才能对症治愈。”扬子道:“谨请老舅多施高明,三五十万全由老舅开口。”石言尘老舅连连道:“不行不行,那可太少了!”扬子道:“不管多少全由老舅开口。”石言尘老舅诡秘笑道:“老舅秉性,为人无价,姑娘根本无钱买起,所以一分钱也不要。不过,要让那姓石的小子,从桌下爬过,以示惩戒。”石言尘一边贫嘴道:“佩服佩服,甥儿更加佩服老舅的人格,却不是医术。”一边已从桌下爬过,逗得石言尘老舅大笑,道:“其实并非老舅医术高明,本来就没有什么大病。所有治疗,你们都已看到,真乃过简太易。”

七日已到,孟亭之昏睡半日,大梦惊醒,病疾自然得治。

世间之事,有时就是这样简单,这样偶然。真是难以道明,难以说清。

石言尘老舅道:“以后,一旦复发,还用此法。主要平日增强信念,战胜自我为是。”

扬子有首《神医》,赞而咏之:

然。妙手回春藏真传。似扁鹊,民间有医仙。

欢。不惧凡世患疯癫。齐华佗,痼症亦可痊。

贤。术到病除非闲般。赛仲景,祛疾不用钱。

赞。救死扶伤德比天。胜思邈,今古赋诗篇。

4

孟亭之恢复神情,首先询问扬子,家中怎样,何故来到这里?

扬子骗道:“妈妈走后,爸爸因为思念妈妈,天天酗酒,精神恍惚,不慎将车开于江中,尸骨未回。姿儿无奈,托人变卖家产,流落西安,遇见好人收留,后又认识李安姐姐,这才转到定宁。”

孟亭之痛不欲生,向着扬子哭诉:“全都是妈妈毁家,后悔轻信朋友,没听爸爸劝言……”

随后,孟亭之便从离家开始,尽力回忆曾经每幕情景。特别提到高阿岩事变,依然心有余悸。

孟亭之还能清晰记忆,刚到武汉情节。当时,上错车的孟亭之,与车队小马师顿失联系。于是,心急如焚,大喊着到处乱找。结果,不知从何,窜出一条大狼狗,一声吼叫,扑了上来。惊慌失措的孟亭之,一个转身,不知将头撞于何处,昏迷跌倒。从此,意识逐渐模糊,疯癫起来……

对于多年武汉的回忆,虽然断续,不太完整,但与扬子他们掌握情况大体相同。让孟亭之可以记忆犹新的,全是惊心动魄的。尤其受人欺凌,遭人强暴,被人轮奸,更是刻骨铭心。

还有,孟亭之夜半口干,焦渴难熬,去竹林喷泉饮水,不慎跌入荷池,险些丧命,正与扬子梦境相合。此值扬子于车,要去西安,阻塞半路,有石言尘为证。

孟亭之一一诉来,在座各位,无不痛彻揪心,哭干泪水。

孟亭之病愈,消息早已传向西安、广州、上海,均要赶来探望。扬子道:“不必各位烦劳,将会亲领妈妈周游过来。”

当然,第一站便是西安。因为恩人在那,扬子要让妈妈认识他们。

孟亭之已与凌萍儿结下深情厚谊,也要扬子一起带着凌萍儿。孟亭之心想,一旦病情不稳,只有凌萍儿才会照顾自己。扬子确也感激凌萍儿一年奉献,正好带她与妈妈一起游玩,以表谢意。还可腾出时间给自己,一趁干些别事。

扬子提前打去电话,压话韩萤飞、郭三、夏月婕他们,照着自己谎言欺瞒妈妈,不敢另外刺激。毕竟凌萍儿一同随行,自己遭遇,不想让过多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