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如何是道？”
师曰：“枯木里龙吟。”
僧曰：“学人不会。”
师曰：“髑髅里眼睛。”
《景德传灯录》卷十一页一九六
【白话新唱】
僧人问：“道，是怎么一回事？”
香严智闲说：“在干枯的木头里，真龙吟啸着雄壮的天籁！”
僧人说：“我实在不明白。”
香严又说：“髑髅头里面，有一对眼睛看着大千世界！”
【分析与鉴赏】
在凡人的眼中，一段枯木，槁木死灰了，就只是一段枯木。然而，禅师却看出枯木也是佛性的现身，枯木也是宇宙意识的一部分——从一部分，可以还源溯本，见到整体，犹如人们可以从一滴海水尝到整个海洋的味道。
一段枯木，也演奏出真理的声音。
同样的，髑髅内也有真理的眼睛，因为真理藏身在宇宙任何一个地方。
对悟道的人，一个别致的赞美就是：“老和尚通身是眼！”
基督教的圣者说：“上帝在每个地方看着我。”
一点儿也没错，整个宇宙是一团大光明，当自我彻底消失了，超越了色受想行识的幻相，佛性、真理、上帝……这些名词也不复存在了，禅也没了，道也没了……在这永恒的当下，地球依然旋转，月亮依然盈亏，世上仍有战火、饥荒、罪恶、斗争，神殿内仍有僧侣清修，千门万户里，仍有夫妻子女寻常生活，海洋仍荡漾，高山仍积雪，风继续吹，水继续流，成、住、坏、空、生、住、异、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