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惊才少女耶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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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萌芽

病房走廊外的长椅上,刘安然安慰着一直低声哭泣的贝蒂。“贝蒂,雅莉很快就会醒过来,你不要哭了。”

“谁让你们赶来这么晚的。”贝蒂嘴角红肿,脸上的抓伤已经敷上了药膏。一片蓝,一片黄,说不出的刺目。

“对不起。”刘安然埋头,一脸歉然。一场恶战之后,似乎成熟了些。

史宾赛透过窗口凝视着病房里静静躺着的小身影。“可恶的伊莎贝拉,还有那个死胖子,出手太狠了。雅莉,你不要睡了。”

一回想起在好朋友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和刘安然正巧一道去卫生间,中途缺席。在看到秦雅莉死气沉沉地躺在地上,贝蒂被揪扯的鼻青脸肿时,史宾赛心底的怒火,顷刻间燃烧升腾。毫不手软地一拳打跑了瘦瘦高高的郑兰兰,但秦雅莉那边的战斗已经落下帷幕。

史宾赛是英美混血儿,在美国长大,完全西化的成长环境熏陶下,非常崇拜美国的硬汉文化,认为一个小小男子汉理应保护好身边的女士。此刻心理的愧疚感可是不小。

等安迪诺亚接到玛丽娜姗姗来迟的转告电话,匆忙赶到医院时,秦雅莉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尽头传了过来,贝蒂抬头一瞧,惊喜地跳下座位,向来者挥手。“安迪,在这里。”试图引起安迪的注意。

果然安迪回过头朝她这边看了一眼,但脚步不停,在护士的引领下进了病房。

但那一眼吓得贝蒂忘记了哭泣,呆立在当场。依旧是同样的人相似的场合,但安迪的眼神是那么冷漠,甚至可以说是冰冷刺骨,明明看到她了,但“目中无人”。

“我们要不要跟进去?”刘安然犹豫着问道。他自然记得安迪。上次雅莉受伤,安迪的彬彬有礼、举手投足的风度却莫名让刘安然心生敬重,记忆犹新。

刘安然并不明白那是英国贵族与生俱来的威压,从骨子里透出的傲然足以让他们这些温室里的小幼苗望而生畏。

史宾赛一屁股坐回凳子上,呐呐道:“里面用不到我们。”

床上的秦雅莉睡得并不安稳,眉头锁着本不该出现在六岁孩子身上的情仇,呐呐呓语间,眼角泪水滑落,肿胀的右脸看不出往日的瓷白,手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宛如蚕茧,微微透着粉色。

安迪坐在床头,微微颤抖的手轻轻划过秦雅莉的额头,将一丝乱发轻柔地别在耳后。“雅莉,一定会没事的。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害。”手心的温度温暖着秦雅莉冰凉的脸颊。“我已经和秦家私下达成了监护权变更协议,将你纳入我母亲的名下,从今往后我会名正言顺地保护你。”那低低的浅语在秦雅莉耳畔缓缓地流淌。

秦雅莉奇迹般地安静下来,嘴角扬起淡淡地弧度,慢慢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双充满喜悦的琉璃碧眼,好似一汪清潭,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摸。

可刚一抬手,手心辐射出的钝痛,使得小脸皱成了一团。“好痛。”

“你醒了,太好了。”安迪栖身上前,一把抱起秦雅莉,嘴唇贴着她的额头。

许是安迪诺亚的目光是那般专注,里面独独倒影着秦雅莉的身影;怀中的温度是那般令人安心,脸上的笑容是那般温暖和煦。

秦雅莉心底瞬间涌起无尽的委屈,泪水夺眶而出。“安迪,你说过会保护我。我还记得呢。”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仅有过几面之缘的安迪的依赖是那么强烈。

秦雅莉只是一个少不经事的孩子,荒芜的感情世界里有着对美好感情的强烈渴望。而安迪给予她的温柔恰似一抹暖阳,勃然升起,欲求安全感的种子悄然萌芽。

“雅莉,我当然记得。我会一直陪着你。”安迪深深地凝视着秦雅莉,郑重地许下保证。

“你先躺着,我叫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还有,乖乖听话,在我回来之前,不许拔掉手臂的针头。”说完轻轻放秦雅莉躺好,直到她迟疑地点了点头,这才满意地带上门出去了。

走廊里的三个孩子见安迪突然靠近,都站了起来。

安迪又恢复往日惯常的温文尔雅。“你们是雅莉的同学,辛苦了。能告诉我事情的详细经过吗?”

贝蒂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心想自己之前一定是看错了。“我全都知道。”

“看来你和雅莉是患难之交了。走吧,我带你们到会客厅去休息一下。”安迪语气温和,字里行间已然将秦雅莉归类到自己人范畴。

刘安然与史宾赛面面相觑,依旧老老实实地同贝蒂跟在安迪身后,一道前行。

夕阳西下,天边霞光万丈。太阳变成了一枚橙色的圆盘,恋恋不舍地挥洒着落幕前的最后一丝光辉。昏黄的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白色的床单被染成了金色,一室寂静。

秦雅莉的咚咚的心跳声被无限放大,她望着洁白的天花板,陷入沉思。安迪真得能一直陪着她吗?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秦雅莉有点难以置信。

“小不点,我总算找到你了。”熟悉的声音换回秦雅莉的心神。

“那救护车跑得真快,追的我累死了。”百丽儿扶着门框喘着粗气。

“百丽儿,你怎么来了?”秦雅莉转过头,诧异道。

百丽儿径直走向房间的饮水机,接了满满一杯水,仰着脖子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随手摸了把嘴巴,放下水杯,来到床头坐了下来。“在操场看到你昏迷不醒,还真够骇人的。”

“谢谢你来看望我。作业恐怕是没办法帮你完成了。”秦雅莉不想再提这场恶斗,有安迪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她转移话题,惦记着与王者之盾的协议。“不过,电脑还是很急用。”

“嗨,小事一桩。只要你能跳级到我们班,电脑送给你都成。”百丽儿可是做梦都想挫一挫拿破仑那小子的锐气。

“我会考虑一下的。”秦雅莉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真的有把握?”秦雅莉那成竹在胸的自信表情,深刻地刺激着百丽儿的神经。

“如果有需要,我会那样做的。”

“要做什么?”安迪诺亚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位年长的女医生。

“安……安迪。”百丽儿一回头,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局促地绞着手,像极了情犊初开的羞涩少女面对自己深爱的恋人。

面前的女生一身简单的运动装扮,扎着高高的马尾辫,显得朝气蓬勃。如果雅莉也能这般健康,那就好了。安迪冲陌生的女孩礼节性地点了点头,第一时间前来探病应该也是真正关心秦雅莉。

“宋院长,麻烦你了。”安迪侧身对身后的女医生做了一个请。

百丽儿赶忙让到一旁,给医生留下空间。往日里的大大咧咧一点也看不出来,一双美目紧紧地跟随着安迪诺亚。

宋院长给秦雅莉做了常规检查,摘下了听诊器。“雅莉是吧?你感觉胃部好些了吗?”

秦雅莉感受了一下,乖巧地点了点头。“谢谢院长奶奶,我觉得有点饿了。可以拔掉针头吗?”

安迪嘴角扬起无奈的苦笑,雅莉心底的阴影似乎没发祛除了。还有体育课,或许可以给她停掉,通过其他途径身体也能得到锻炼。

不待院长回答,安迪开口求情:“如果可以,就请您给雅莉拿掉吧。”

“难得见你还有小孩子的一面。”宋院长语气中的熟稔显而易见。“雅莉身体各项指标已趋于正常,静养两天,等手上的伤口愈合后,就可以出院了。”

秦雅莉如愿拿掉了碍事的针头,安迪将宋院长送出了门。病房里又安静了下来。

安迪感觉到百丽儿的尴尬,和气地问:“你是雅莉的哪位舍友吗?”安迪详细地了解过秦雅莉的所有情况,自然清楚秦雅莉这个高年级舍友的存在。

“是的。我叫百丽儿特纳,是小学部六年级五班的。”百丽儿如同一位惧怕老师的小学生一板一眼地回答着提问。

近距离接触安迪诺亚,他比记忆中的形象更加优雅、迷人。

修长白皙的手指,深邃的碧眸,挺秀的鼻梁,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如果米妮看到百丽儿此时的表情,恐怕要大肆反唇相讥她也有犯花痴的时候。

偶像的力量果真强大,百丽儿心如小鹿乱撞,后悔自己没有画个美美的妆容,只是很不出彩的运动衫,未能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示在安迪面前。

只可惜,等她日后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安迪面前时,却是另一番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