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是个三十岁的剩女,白天优雅的穿梭于写字楼间,高傲孤绝。入夜,不安分的灵魂就会妖冶登场,上网、泡吧、咖啡厅……酒吧是一个暧昧的地方,到处暗影浮动,轻歌曼舞。污浊的空气中到处夹杂着烟味、酒味、香水味,伴着灯光的暗流,随着酒精在口中灼热的感觉,****也空前高涨起来。像她那样成熟、妩媚又风情的中产阶级即使坐在角落也会发出耀眼的光芒。苏莫沉醉其中,既然爱情无处安放,就在暧昧中缠绵,在欲望的深渊中放纵了自己。
周四,苏妈妈早早的打来电话要苏莫回家一趟,说是熬好了汤。已经四天没有回家了,苏莫一进门便看到妈妈的老友秦阿姨也在,就感觉有点不对,不会又是要她相亲去吧。果不其然,对方是秦阿姨的外甥,去年刚刚从国外回来,法学硕士,家庭个人都无可挑剔。苏莫在苏妈妈的百般唆弄之下,只好定下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15号桌,苏莫把嘴角扬到最迷人的角度,款款走来。看到了他的侧影,很优雅的轻嘬着咖啡。四目相投时,目光随即变成吃惊而后是异常的尴尬接着转为不消。是他,那个曾经和他发生过一夜情的男人。这种状况超出她的想象,苏莫转身就要逃离,却被他一手抓住:“世界真小,可见还是有缘,来了,就坐吧。”苏莫只好坐下了。从未有过的窘迫的感觉,让她不知从何说起。
“苏莫,很好听的名字,像你的人一样迷人。我叫陆子涵,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吧?”
迷人?苏莫回忆起了那个如火如荼的夜晚,他似乎在嘲弄她。“这么儒雅的名字和你可不是很般配哦。”苏莫反击。
“那是因为你没有完全的了解我,人都有两面性。现在的你就和那天差距很大。你只了解我男人的那一瞬。”陆子涵俯过身来眼里明显有了挑逗的味道。
“我知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彼此彼此,我们谁也不需要解释。一夜情是一道坎,看来,我们是迈不过这道坎了,后会无期。”苏莫说着拿起了包包。
陆子涵再次抓住她是胳膊:“听着,如果你不想让长辈们为我们的事情操心,那我们好好谈谈。”苏莫再次做回。“想必你也是迫于家庭的压迫才来和我见面的吧?到了我们这个年龄还是单身,父母总是比我们还要着急的。回来这一年,他们总是逼我去相亲,可是,我又不能不去顾及父母的感受。如果你也有这样的无奈的话,不如我们达成一个协议。”
“协议?”苏莫似乎明白了。
就这样,他们决定做一对假情侣,很老套的小说情节无奈的套在了他们的身上。
那段日子,苏莫爱上了一个虚拟的男人。是的,她网恋了。爱上了那种不真实的温柔,爱上了他魅惑的声音,渐渐的迷失了自己。同时,也和陆子涵在长辈面前上演着一对亲密的恋人。偶尔,苏莫也会给他说起那个网上的男人,陆子涵的眼神会流漏出转瞬即逝的没落:“难道我们之间没有一点爱情吗?”苏莫总是大笑:“我们之间只会有暧昧,不会有爱情。”后来,网上的那个男人突然消失了,半个月后,苏莫登上了他的QQ,看到一条信息弹出:老公,现在开始动身了吗?晚上八点,我和女儿去机场接你。苏莫跌坐在椅子当中,一种痛从她的心间散发出来,寂寞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苏莫又开始不安分了,只想找个人来宣泄自己,用她的身体,堕落,暧昧,风情,还有放纵。在酒吧伤感的音乐中,喝光了一瓶路易十三。白天繁忙的工作只能给她暂时安慰,可是在这样的一个寂寞的夜里,苏莫只是想找个男人,然后和他疯狂的睡觉。她是熟女,有些时候,熟女的寂寞要靠熟人来解决。所以,她拨通了陆子涵的电话。那天,久违了的缠绵肆意的绽放开来……
早上,一抹阳光照在了苏莫的脸上,看着墙上陆子涵的照片,突然有一种别样的感觉。第一次来陆子涵的单身公寓,好像一切都真实起来了。“莫莫,吃早餐了”。陆子涵一副居家男人的摸样,轻轻刮了一下苏莫的鼻子:“小懒虫,快去洗漱,睡衣在床头。”看到子涵宠溺的表情,苏莫感觉这次他们没有演戏,好像找回了一别经年的甜蜜。
回到公司,苏莫一直在想,他们之间到底能不能迈过一夜情这道坎。是暧昧和寂寞在促使她一直在想着那个男人,还是爱情在作祟?
下班时,远远的看到陆子涵的车子停在那里。当手捧娇艳玫瑰的陆子涵出现在苏莫面前时,将苏莫的心触动了。她知道,自己的心里也已经种下了这个男子,接下玫瑰,眉眼舒展开来,两个人就这样开始了柔情蜜意的同居生活。
两个月后,苏莫打开房门,看到陆子涵颓废的坐在沙发一角。
“怎么了?”苏莫问。
“莫莫,我要回法国了,原谅我,以后不能陪你了。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该怎么和你说。”子涵拿出了一摞照片,上面全是他和一个金发女孩。“她是我的女朋友,因为一场误会我才回国的,我以为不会再和她有纠葛,也打算一直在国内发展。没有想到,误会澄清后我发现我还是爱她的。莫莫,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如果不是她的再次出现,我会和你永远在一起的,我真的很喜欢你……”苏莫漠然的看着他,已经听不到他下面的话。她努力的甩甩头,强逼出一丝苦笑:“很荣幸你的喜欢,我说过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只有暧昧,我现在是不是该离开了。”说完便甩门而去。
心痛,为什么要为了一份不是很珍贵的爱情而虐待自己?苏莫明白,这些悲痛并不代表他们相爱相惜,而是像切掉身上的一块赘肉似的阵痛,不过是本能的生理反应而已。苏莫白天拼命的工作,晚上疯狂的游离于咖啡厅,酒吧,舞厅,麻痹着自己。
来吧,喝吧,跳吧,疯狂的舞动吧,快些沉沦吧,今夜不醉不归……
记得有人说过:女人,一旦沾染了暧昧,就会失去最初纯洁的情怀,所以有一些人注定会在暧昧中生活--不明的暧昧,模糊的暧昧,脆弱的暧昧,不堪一击的暧昧。
暧昧很近,爱情很远。
那一次回眸
唯一的明鸢:
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有人喊你“明鸢”,反正是没人再喊我“轩”了;不知道你是否还会偶尔念起“明鸢”和“轩”的过往,反正我是难以忘记了。
2010年3月,痞子蔡的第十本书,《鲸鱼女孩·池塘男孩》。
鲸鱼很努力地待在池塘里而不游动;
池塘则用所有生命的能量供养鲸鱼。
一个人坐在三楼教室临窗的位置上,耳朵里塞着耳麦,是许巍的《时光》,单曲循环播放。望向窗外,下午三四点钟的阳光轻柔地洒落,丝丝缕缕,似绫罗绸缎。绿茵场一角的一对情侣,男孩手枕着头背光躺在草坪上,女孩手捧着书,低头宁静地看着。就像之前的我和你。教室里,昔日一起备考研究生的男孩女孩如今都释去重负,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聊着天,表情愉悦。
只是此时,2010年,我的思绪却飘忽不定,想着顺利的复试后即将到来的研究生生活,再回首这一段备考的孤寂,回想起明鸢,以及有关于和明鸢的种种美好,心里有一股酸楚涌上来。
2007年11月,痞子蔡的第八本书,《暖暖》。
跟你走在一起时,却觉得未名湖也只是一般而已。
轩……
嗯?
你轻声喊着我的名字,我侧过身来看向你,等着你接下去的话,你却不再言语。其实,我已经习惯了你在一阵静默后轻声喊着我的名字然后不再说话;就像你习惯了我的静默和寡言,习惯我没有甜言蜜语和浪漫情怀。
痞子蔡的第八本书,《暖暖》。你从挎包里拿出书,递过来,说:借给你看。
嗯……我接住书,枕在头下,然后静静地望着月空。而你,也双手抱膝坐着,抬头望着月空,两人又是一阵安静。
湛蓝渺远的苍穹,凸月高悬夜空,掩去了周边的星光。初冬的夜,晴朗的四野,露水不着痕迹的降临,让人感觉清冷。
冷吗?我起身,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你身上。
你把衣服裹紧了些,然后,轻轻地喊了我,轩。
明鸢,不知道你现在是否怀念那样的夜晚。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很喜欢有你陪我望月的夜晚。我们之间,我不用寻思着找话题来避免冷场的尴尬。我们之间,我可以不用担心我的内向和安静会造成感情的不通达。我一直在找一个可以理解和分享我的孤寂的人,而你,2007年,突然出现了。就像一股清凉的风,从幽幽山涧徐徐吹来,带给我清新亲切的感觉。
犹记得,周三晚上《中国文化概论》的选修课上,我坐在后排赶着明天要上交的作业。旁边坐着认真听课的你,你有着清秀的面容和微微的迷人的笑容,穿着红色的格子短裙和白色的毛衣。那次之后的选修课,我一直搜寻着你的身影,然后,找寻接近你的机会。直到现在,你和我之间,可以一起看书,吃饭,登山以及散步。
2009年1月,痞子蔡的第九本书,《回眸》。
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擦肩而过。
我相信,我们前世一定回眸超过五百次。
所以我不要跟你道别、也不要跟你约定。
将来某天,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我们终究是没能在一起。我只能以回眸的姿势来温热我们之间的感情。
就像是一场梦,你在我梦中出现,给了我爱恋般的感觉,而梦醒后,2009年,只剩下美好的回忆。我们之间,不再是你是中文系我是理工科的距离。明鸢,其实,在你说要离开的那一刻,我的脑海突然一片空白,你我一起的精彩画面突然在一瞬间闪失了。而我,也没有说任何让你留下的话。我的情感,在烈酒的冲击胸膛的那一刻,迸发出难以抑制的态势;然后,在酒精褪去的时候,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我还是那样的安静,而你,说离开的声音还是那样的轻柔。我在安静中听着陈奕迅的《不要说话》:
愿意用一支黑色的铅笔画一出沉默舞台剧灯光再亮也抱住你
愿意在角落唱沙哑的歌再大声也都是给你请用心听不要说话
默默地回想我们的故事。
华灯初上的校园主干道,我骑着单车穿过人来人往,你坐在车后座,手轻轻地揽着我的腰。多少次我们一起在图书馆里,你看你的文学书籍,看你喜欢的痞子蔡;我写我的理工作业,写那些枯燥冰冷的化学方程式。直到外面的灯光亮起,管理员催着下班。我们面对而坐,在间隙时,我抬头静静地看对面宁静的你,在你发觉时,抬头对我莞尔一笑。那笑容,很美。
多少次,我们相约着一起攀登学校边的五马山。蜿蜒而上的台阶上,你接过我递过去的矿泉水,旋开盖子,抿着嘴,轻轻地喝水解渴。登顶后,坐在山上的平台上,坐在一起看山下的学校,看西下的太阳。
我只能在入眠前的黑暗里在脑海里静静地回放我们之间的美好片段。我只能拿出你借给的《暖暖》,开始从第一页翻起,认真地走入你曾经迷恋的痞子蔡书写的世界。然后,深深地感动于那个世界里爱情的纯粹和干净,体会着你手捧《暖暖》看时的心情。只是,在我理解了你的世界并迷恋上她的时候,你却离开了我。
1998年,痞子蔡的第一本书,《第一次亲密接触》。
如果把整个浴缸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焰。
整个浴缸的水全部倒得出吗?可以。
所以,是的。我爱你。”
2007年,在跟一个女孩相遇后我知道网路上有个叫“痞子蔡”的人;2009年,在这个女孩离开我后我知道了痞子蔡世界里纯粹干净的爱情。2010年,我重新回到安静孤寂的世界,心,平静的如同镜面。而在1998年,在我和这个女孩都还不懂得爱情的滋味的时候,痞子蔡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如今,我的书架上摆满了痞子蔡的书,我彻底地迷恋上痞子蔡,迷恋上他世界里的干净纯粹得爱情。我把对你的思念和爱恋,都倾注在痞子蔡的世界里。只是,不知道你现在是否还关注他,是否知道他后来的《回眸》和《鲸鱼女孩·池塘男孩》。就像所有的人都在跟风写着“男盗墓,女穿越”时,痞子蔡依旧写着他心中理想纯粹的爱情;就像在所有人都希冀着能出版实体书时,痞子蔡依旧把他的小说先放在网路上。
你和我,明鸢和轩,不再有人念起,因为那是我们之间才知道的称呼。没有我们的在一起,那些称呼只能随风而去。
不再念起的轩
2010年5月28日
唯一的一次相见
那是一个临近深秋的午后,应该是一个百无聊赖的人家上班我休息的日子,没有阳光,天空也不阴沉,是那种空旷微风的境况。我坐在五楼宽宽的窗台上无聊地看了会儿天空,再无聊地看了会儿远处街上的行人车辆,终于忍不住那份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寂寞与忧伤,转身翻下窗台,回到同样寂寞与忧伤的书房。
电脑开着,出现屏保的画面是纷纷飘落的粉红的花瓣。我喜欢那种颜色喜欢那种花儿也喜欢它们飘逸而落的那份大气与诗意。我书架里几乎所有的书本里都夹有三五片那样的花瓣。或许它们已经褪尽了颜色也失去了开放时的光泽更没了鲜艳时的溢香,但是在我心中它们一样的光鲜一样的芬芳。这种近乎泛滥成灾似的爱缘于一个无论我怎样驱散都挥之不去的男人的身影。
与他唯一一次的相见是在我所在城市的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