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盛夏华年,流爱成殇
13853700000005

第5章 爱情已凉(2)

教室楼坐北朝南,楼前是一条很宽的街道,对面是一排私人开的文具商店,店门都紧关着,偶尔打开一扇门,探出一个人头来望望雨,又扭头和店里面的人说着什么。一辆红色出租车从西面驶过来,停在校门口,车门被推开,伸出一把粉红的雨伞。随后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余载认识是高一二班的班主任雪。雪是从省师大毕业的,现正读研究生,26岁,身材高挑,性格活泼开朗,喜欢穿雪青色的体恤衫,黑亮的头发压烫的直直的,办公的时候,那些美丽的头发总是柔顺地遮住她半边脸,本来就娇好的面容更显得妩媚。

不知怎的,余载一看到雪就想起芜……

七月份放暑假,我把余载请到我家,让他看了续写的《荒芜的土地》这篇小说,看完后余载笑着对我说:“呵呵,有点《啼笑姻缘》的味道,芜本身就是虚构的,现在你又弄出来一个雪老师,这样写下去不是给读者制造了一个偌大的骗局吗?”

我愣愣地看着余载,不解地问:“芜,是你虚构的?”

余载不经心地翻看着小说草本,揶揄着说:“恩,忘记了,也许她真的不存吧。”

暑假结束后,学校开学了。我带的那个班的数学老师陆云霞休产假,一个刚分配来的年轻女老师雪接替她。雪今年26岁,是省某高院的在读研究生……

我的性格很木讷,很少与外人交往,平日除了教书,就是回到宿舍看书或者在网上下棋。雪来了以后,经常和我谈论如何调动学生学习积极性的事情。我说学生对学习感到枯燥的原因是目前的教育导向问题,是片面的提高升学率的结果。雪说教育导向问题不是我们想解决就解决了的,但是在目前的状况下,需要我们从学习方法出发从教育的侧面来激发学生的积极性,这一点我们做教师的应该有责任去探索……

雪的责任心和热情,让我想到了三年前的我。

三年前,我和芜一起分配到这座城市,芜选择去外企工作,而我却选择了教书。两年前芜所在的外企撤股,芜也随着企业去了南方总部。起初,我和芜还常发邮件,谈各自的工作,也谈彼此的感情以及思念。后来我和芜联系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即便是我给她发了邮件,她也在两三个月后回复我,声称工作很忙很累,我只好嘱咐她多注意身体。今年除夕晚上,我收到了芜的邮件,祝福我新年快乐,并告诉我春节前她从南方回来把户口迁走了。对于芜的不辞而别,我没有太多的伤感,也许她在那边比这边好吧……

余载看到这里顿了一会,向我要了一支香烟。我看着他深深地吸着香烟,烟雾轻柔地在他头顶飘散开,象一缕缕惆怅。余载走出我家的时候,忽然转过身跟我说,他不喜欢这个结尾。

又是一年春天,池水乍暖还寒,池边的柳枝开始吐黄,微凉的春风吹拂着我的面颊。我整理了一下衣装,敲开了余载办公室的房门,一位30多岁的女教师热情地接待了我。我问她余载在不在,她恍然地说:“哦!您就是那个报社的吧,余老师半年前就离开学校了,哦!对了,我前天收到余老师的一封信,他让我把这封信转交给你。”

我打开余载的信,信上写着:我们很好,谢谢您对我的关注。余载,2006年春。

我不解地问那位女教师余载离开的原因,女教师对我说:“都是因为一张《南方周末》报纸,我休产假时候,我婆婆从南方来照顾我,行李中夹带着一份《南方周末》报,小孩过满月的时候,学校老师都去了我家,余老师不停地翻看那张报纸。第二天,他向学校领导写了辞职报告。不知道什么原因,谁也没和谁打招呼就离开了学校。”

我脑子里思索着这个迷,来到图书馆阅览室,跟管理员索到去年7至8月的《南方周末》报,一张一张仔细地查看着。忽然一个红色的醒目标题直射我的眼底《残疾姑娘献爱心,为失学儿童捐款10万元》,文章的内容写着:一位因车祸失去一条腿的姑娘,历经三年艰辛创作,终将一部中篇小说《荒芜的土地》面世,在小说发行会现场,这位残疾姑娘毅然将全部稿费10万元,捐献给贫苦地区失学儿童……

报纸看完了,但我的思索没有停止。我抬头望着阅览室窗外那一株株盛开的桃花,恍惚间那一簇簇桃花在我眼前飘舞起来,拢聚成一位美丽的姑娘——高挑的身材,白皙的面容,乌黑发亮的头发被压烫的直直的,偶尔间,那些美丽的头发柔顺地遮住她半边脸,本来就娇好的面容更显得妩媚……

手机铃响了,是余载打来的,说他在去南方的火车上,他要去找芜,因为芜的生活里需要他……

一个多月过去了,我一直思考《荒芜的土地》应该如何结尾。

今天早起,天阴沉沉的。李主编打过电话来,通知我明天赶往青岛参加一部小说的发布会。我心中暗喜,我的心情可以放个假了。

我的座位靠车窗,对面坐着一对年轻人,男的面容白净,戴了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女的面色红润,娇好可爱。

一路上我侧着身子,透过车窗望外面的雨。不知不觉间火车到了一个小站缓缓停下来,那对年轻人站起身,男的从行李架上取下一个背包,搀扶着女的向车外走。

恍然间,那女的扭过头朝我笑了笑说:“祝您旅途愉快!”

我连忙应承回答:“谢谢”

我看到台桌上放着一本《××月刊》杂志,忙拿起来,赶上去对他们说:“这是你们的杂志吧?”

那女的又笑了笑:“您留下吧。”

火车徐徐启动,我忽然想到了余载和芜,此时此刻,他们是不是就象刚才那对年轻人一样,在人生的雨季里相携相扶呢?

我眼前又呈现出那对年轻人的影像,男的挎着背包搀扶着女的,一步步走过站台。我想,当他们下着的刹那,雨应该是停了的;即使是没有停,他们的心里也有一片晴空。

是的,自然界中的雨季,我们可以通过收听广播来防备;但人生的雨季却使我们无法预测。生命旅途中,我们可能遇到雄姿英发的颠峰,也可能跌至郁闷煎熬的低谷;可能有缠绵悱恻的情感交织,也可能有一蹶不振的沮丧失落。面对现实,我们应该具备一种平静淡泊的心态,寂寞中期盼黎明,失意中沉淀随缘。

窗外的雨一直下着,雨水顺着玻璃流下来,一条一条地淌着不规则的线痕,这条线痕还没有结束,又有一条线痕溅上去,仿佛是每个人的人生。

枫,如果有着下辈子

不知是世界的陆地变冷了,还是陆地的世界变冷了。转眼,又快到了飘雪的日子了。枫,不知道你的世界是否也会下雪?

枫,你真的到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了吗?让我如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呢?

当阿姨泣不成声地告诉我这个噩耗时,我整个人都僵站在那里,任泪水肆虐地在脸上飞溅。枫,你好傻,竟然为了一张小小的照片而去跟劫匪拼命。难道你忘记自己是孤身一人独处异国他乡了吗?难道你忘记自己是以寡敌众了吗?枫,你为什么不遵守啊我们的约定——分手后,要把对方给忘记。可是你为何还要留下照片呢?

枫,你知道吗?我也没有遵守约定,我只是烧了你所有的照片,但却烧不掉你在心底里的影子。不记得如何分手,只记得与你相恋。那时的你总是喜欢摸着我的头,轻轻地笑着说:“傻丫头,我怎么才能给你找个好人家呢?”而我却总是反驳你:“要你管,我决定要孤单一辈子,不可以吗?”哦,好宏大的目标呢,你立刻一脸严肃地讲,不过我不答应。干脆我委屈一下自己,娶了你之后,把你改造成良好公民。你看如何呢?于是我就会笑着追打你:“臭美。”

枫,知道吗?其实我每次听你叫我“傻丫头”的时候,一种被称之为幸福的感觉就会充满我的心田,尽管我表面装做满不在乎的样子。

枫,与你相爱的日子,我知道自己的任性与调皮,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也知道是自己的不珍惜让我最终失去了你。

枫,你总是讲我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请你原谅我当时的年少无知,原谅我没有真正读懂你的爱。有人讲过,一秒钟可以遇上一个人,一分钟可以爱上一个人,一小时可以认识一个人,可是却要花掉一辈子的时间去忘记一个人。

枫,你最终选择去美国留学,我知道你是想逃避我们曾经有过的感情。你知道吗?目送着你的背影,我的心仿佛被摔到冰冷的地面上,瞬时花为碎片,向四面八方散去……

枫,如果有来生,你,我还能再相遇。

如果有来世,你还未娶,我还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