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佚名
头的力量大,会思考的头力量就更大。难道不是吗?因为头的思考,沉重的飞机飞翔上了蓝天,庞然大物的轮船傲然游弋向了大海……
头的力量大,思考更是力量大。如果这世界上有传奇的四两拨千斤的力量,那么这种力量一定是头和思考的合力!
那时我刚刚高考落榜,回到家里,沮丧又低落,山村里没有其他什么宣泄的方式,于是我就闷声不响地拼命干活。
往屋后的山坡地里送粪,一个年富力强的壮劳力,一天满打满算也就能挑七八担,但我是拼了命的,鸡啼第三遍就起床,在启明星微光的照耀下就趔趔趄趄往山上挑,半晌的时候,别人全歇了,可我不歇,咬着牙红着眼往山上挑,橡木扁担把两个肩膀压得又红又肿,但我连一声也不吭,任肩膀火辣辣地疼,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豁上命去挑。
那天下午,我已经挑上山六担粪了,早就精疲力竭了,当我哆嗦着双腿,又要挑上一担粪走时,蹲在地上半天不言不语的父亲把我拦住了。父亲说:“你倒是有用不完的力气啊,那行,房后的那块石头早就该挪走了,你把它挪走吧。”第二天早晨,我天麻麻亮就起床了,扛着钢钎和大锤就去了屋后。那是一块很大的青石,约有一吨多重,上面生满了斑斑驳驳的苔藓,我试着用钢钎撬了撬它,但它纹丝不动,我抡圆胳膊,用大锤咚咚地砸它,但它太硬了,一锤下去,顶多砸出一个灰灰的白斑点。父亲来看我,父亲说:“你那么大的气力,怎么连这块石头也鼓捣不走呢?”
我听出父亲话里的那一丝讥讽,我发狠说:“弄不走这块石头,我这辈子就啥也不干了。”说着就狠狠地抡起大锤,咚咚咚咚,把那块石头砸得火星迸溅。父亲不说什么,只是愣愣地看我发狠。等到我宣泄得精疲力竭时,父亲冷冷地指着一旁的另一个石头说:“你把那块石头给我抱起来!”
我不明白父亲的意思,他让我把旁边那个石头抱起来干什么呢?我不解地望着父亲。父亲什么也没解释,只是又重重地重复了一遍说:“你把那块石头给我抱起来!”
不抱是不行的。我知道父亲那说山是山说水是水的牛脾气,于是我走过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蹲下去,稳稳地扎了个马步,然后“嘿”地一声,把那块石头抱了起来。这是一块百余斤的石头,抱起它是我预料之中的事儿。见我把石头抱起来了,父亲说:“放下,然后你把它给我举起来!”
举起来?把一块石头举起来干什么?我心里虽然很不解,但我还是把它放在地上,然后憋足了劲儿试着去举它。但百余斤的重量呢,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浑身是汗,也最终没能把它举起来。
“不就那么一点力气嘛。”父亲讥笑我说。我垂着头,一句也不理睬父亲。
父亲顿了顿说:“亏你还读了那么多书呢,咱读书不光是为了考大学的,重要的是读书能让你长脑子,孩子。”父亲瞅着我说:“人无过顶之力,胳膊一旦高过了头,就没有什么力量了,胳膊长在腿的上边,胳膊比腿有力量;肩膀长在胳膊的上边,肩膀比胳膊有力量;而头呢,头长在肩膀的上边,头是最有力量的。”
头是最有力量的。我玩味着父亲的这句话。
吃过早饭后,我去附近的大理石矿上借来了一根铁链,然后扛来几根木杠竖起了一个架子,我用铁链把那块大石头拴紧,然后轻轻地一拉,那块石头的一个角动了,我继续拉,渐渐地,那块大石头离开了地面,半晌午时,那块一吨多重的大石头已经高高吊起来了。
我推来了一辆架子车,选准位置,把它支在那块巨石下,然后一点一点让那块巨石缓缓落到了架子车上,近中午时,我已经把那块巨石轻松地运走了。
父亲很高兴,父亲说:“百来斤的大石头,你就举不起来,一块二三千斤的石头,你用头轻而易举就把它移走了,头的力量大,头如果会思索,那力量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