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佚名
保护自己的内涵是非常广泛的,除了利益,还包括某些应有的权利。有时,你不积极争取,自己的权利就会受到别人的侵害。
我曾在美国乔治亚州立大学政治系读本科。那学期我修了一门美国外交政策,任课的大卫·凯尔博士是个兼职教师。我们专业课的考试通常很难,但系里的教授考试从不限制时间,而凯尔这老先生却没那么客气,考试又难又卡时间,整个一个逼命鬼。期中考试我差点儿没做完,忙中有误,只得了88分。当时我正在申请读硕士,专业课得A对我的录取很重要,而要在凯尔这门课上拿A,期末考试我必须万无一失。我去找凯尔,问他期末考试能不能不限时间,他说没问题,慷慨得令我兴奋。
因为有凯尔的承诺,期末考试时我心里很坦然。我正在不慌不忙地答题,忽然听到凯尔让我们交卷子,我赶紧说我还没做完,让他再给点儿时间,坐在我后面的韩裔女孩埃米也嚷嚷说时间不够。他一口回绝了我们,埃米见没什么戏,沮丧地走了。我不甘心,再一次求他开恩。他说不行,轻蔑的口气中流露着嘲讽。我本来已自认倒霉,正准备交卷子,却又被他那副傲慢的样子给激火了。
“你说的期末考试不限时间,为什么说话不算话?”我向他发问。“谁叫你刚才不说话,现在考完了,无法改变了!”“我怎么知道你会变卦,”我说,口气咄咄逼人,“我修过系里那么多教授的课,没有一个人考试限时间,更没有一个人像你这么不近情理!”
他吃了一惊,先是一愣,然后尴尬地笑笑,说:“对你们外国学生多给点儿时间也不是不可以,可埃米已经走了,如果我给你加时,那她怎么办?”
“如果你同意再给我们一点儿时间,我现在就去把她追回来。”我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出了教室。
我在校园里找了一大圈儿,不见埃米的踪影,只好独自回到教室。凯尔为难地看着我,不知如何是好。我说:“如果你怕多给我时间对埃米不公平,那我可以告诉你,埃米在美国长大,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在美国受的教育,而我学英语才不过5年!”他愣了,满目惊疑地看着我。四目对视,我不容置疑地盯着他。终于,他点点头,说:“好吧,我再给你30分钟。”
我读硕士时修过凯尔一门课,在他的课上拿了第二个A。以后我们见面不多,有时通通电子邮件,我总是称呼他凯尔博士,他却落款“大卫”。有几次不期而遇,他都主动上前给我一个(拥抱),在西方国家虽是家常便饭,但在师生之间并不多见,对政治学那帮“老古板”来说,拥抱代表一种礼遇,给一个学生拥抱是对他的肯定和尊重。凯尔对我的肯定是显而易见的,我申请读硕士和博士时,他两次为我写了推荐信。系里有个同学有一次跟他提起我,他只感慨地说了一句:“我知道,那可是个用功的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