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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朱尔德和两个哥哥(4)

朱尔德被一打一扔,早已昏迷不醒了。萨马德把他放在岸上,对着他念起了咒语,不一会儿,朱尔德慢慢苏醒过来。这时,萨马德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便将自己如何通过前六道门,如何在第七道门惨遭失败的经历讲给了萨马德。

萨马德听罢,又气又急,一个劲儿地跺脚。他不断地埋怨朱尔德:“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瞧!你马上就遭到报应了吧。这一下,你是害己又害人呀!我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却让你给破坏了。看来,只能等来年的这一天了。”说完,他有气无力地招来那两个仆人,将一切收拾妥当,然后,与朱尔德各骑一匹骡子,返回了非斯城。

回到非斯城萨马德的家里,朱尔德又过起了富裕的生活,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住的是高楼大厦,生活得逍遥自在。转眼一年时光过去了,又到了开启宝藏的日子。萨马德又像往年一样,带着朱尔德和两个仆人,骑着骡子出了非斯城,来到沙马尔达勒里宝藏。

等仆人将帐篷搭好之后,萨马德又从鞍袋中取出了许多丰盛的食物,与朱尔德吃喝起来。饱餐之后,萨马德又取出了一根竹竿和一块红色的玻璃片,将它们用丝线系在了一起。然后,他抓起一把乳香,对着朱尔德说道:“兄弟,闯关的事,我们谈了一年了,希望你今天能派上用场,一路过关斩将!”

萨马德说完之后,朱尔德连作保证。萨马德还是对他再三叮嘱之后才撒下乳香,念起了咒语。湍急的河水在咒语声中,慢慢地消失了。河床露了出来,那扇金门也出现了。这时,萨马德催促朱尔德道:“快去吧,祝你一切顺利!”

朱尔德答应了一声,快步走到河床,来到金门前,像上次一样敲开门,战胜守卫;然后又继续向第二道门进发。他如法炮制,一连顺利地通过了六道门,最后来到上次失败的第七道门前。那个假扮成自己母亲的女人又出来了。这一回,有了上次的惨痛教训,朱尔德知道她是假扮的,因此,变得十分凶狠。

不管假母亲如何花言巧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哄骗朱尔德,他硬是握着宝剑,逼她脱下了最后一件衣服。那女人果然一声不响地倒地而死,变成了一具僵尸。朱尔德听从萨马德的吩咐,不去理会宝库中成堆的金银珠宝,而是直奔那间挂有帷幕的密室。

来到密室后,朱尔德从已逝多年的预言家沙马尔达勒里的身上取下了那四件宝物:宝剑、观象仪、戒指和眼药盒。然后,立即退出了密室,顺原路走出宝库,回到河床。萨马德见朱尔德凯旋而归,不禁欣喜若狂,连忙跑到河床,与朱尔德拥抱,欢笑。

两人上岸后,萨马德熄灭乳香。河水立刻泛滥,淹没了金门。朱尔德将那四件宝物交给了萨马德。萨马德小心翼翼地将它们装进鞍袋,随后众人一起回城。萨马德为了答谢朱尔德的帮助,将能够供应各种食物的鞍袋和一鞍袋金银珠宝送给他。

朱尔德辞别了萨马德,在萨马德仆人的陪伴下,离开摩洛哥,踏上了归家之旅。神骡奔如风,驰如电,朱尔德在次日清晨就抵达了埃及。一路上,朱尔德望着骡背上的两个鞍袋,心中万分喜悦。想到这次出门,竟然能满载而归,那种高兴劲儿就别提了。

朱尔德坐在神骡上,浮想联翩,想到马上要与母亲和两个哥哥过上宫廷般的日子,再也不用为吃穿住发愁了,不禁喜上眉梢,乐不可支。这时,骡子已进了埃及城门。他忽然看见路边坐着一个老妇人,蓬头散发,衣衫褴褛,正向路人行乞,那声音十分熟悉。

朱尔德仔细一瞧,发现那人竟是自己阔别一年的老母。他连忙从骡背上跳下来,一把抱住母亲,放声大哭,泪如雨下。母亲见是小儿子归来,也禁不住失声痛哭,老泪纵横。母子两人在路边抱头痛哭的情景,引来了许多路人围观。

大家见状,都感到十分惊奇。过了一会儿,萨马德的仆人上前劝止。朱尔德擦干眼泪,将母亲扶上骡背,自己牵着骡子回到家里。他送走萨马德的仆人和神骡之后,背起两个鞍袋与老母亲一同进屋,然后坐下来安慰母亲。

朱尔德问母亲:“我走之前,不是给您留下一千个金币吗?怎么这么快就花完了,竟到了沿街乞讨的地步了呢?”母亲叹息了一声,泪流不止,哽咽道:“嗨!还不是你那两个不孝的哥哥作的孽嘛!他们见你不在家,就想方设法欺骗我。”

老母亲继续说道:“他们谎称去做生意,说还差一些本钱,便要我将那一千个金币拿出来借给他们,等他们赚了钱后,再加倍偿还。我信以为真,就把那些钱全给了他们。可是,谁知他们哪里是去做生意,而是整天在外面吃喝玩乐,也不顾我的死活。我整天忍饥挨饿,无依无靠,没有办法,只好到街上乞讨。”

朱尔德听了母亲的讲述,对两个哥哥恨之入骨。他拉着母亲的手说:“母亲,从今以后,您再也不用为吃穿住发愁了。您知道这两个鞍袋中装的是什么吗?”他指着其中的一个鞍袋,对母亲说:“这一袋是金银珠宝和玉石翡翠,极其名贵,每件都价值连城。”

接着,朱尔德又指着那个施了魔法的鞍袋,说道:“这个鞍袋就更神奇了,说出来准会让您大吃一惊的。这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就像一个小厨房一样,您想吃什么,只要能说出它的名称,马上就可以端出来。”

母亲听后,半信半疑地说:“既然是这样,你给我拿一点儿面包和干酪吃吧!我现在饿得很。”说完,她出神地望着朱尔德,等待奇迹发生。这时,朱尔德笑了笑,说:“母亲,您现在不能再吃面包和干酪了,这与您的身份不相配呀。您应该吃红烧肉、红烧鸡、辣椒炒饭等高级食物才对!”

老母亲听后,有些生气地说:“儿啊,你是看我饿得心慌,才说出这些食品来安慰我的吧?”朱尔德回答:“母亲,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呀!”老母亲又说:“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些食品,有些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凭你目前的处境,要吃到这些东西,那不是在做梦吗?”朱尔德笑了笑,自豪地说:“我怎么能欺骗您呢?这些天来,我们每天都从这个鞍袋中取食物吃。”母亲仍然摇头,不相信这是真的。

的确,这样一个小小的鞍袋,怎么也不可能装下那么多食物呀!

朱尔德见母亲总是满脸疑惑,也就不再同她争辩。他心想,事实胜于雄辩,等我端出食物,您就会相信了。于是,他解开鞍袋,伸手去取。一会儿,他真的端出一个金盘,盘子里盛着满满的菜肴,接着又伸手进袋,端出第二盘,如此这般,他端出了一大桌热气腾腾的菜肴,摆在母亲面前。

母亲一见,感到异常惊讶,许久说不出话来。她想:“我刚才看过那个鞍袋,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怎么一下子就端出这么一大桌饭菜来呢?并且,每盘菜都热气腾腾的,仿佛是刚做好的一样。真是太神奇了!这个鞍袋一定被施过魔法了吧。”

朱尔德看着母亲那副惊讶的样子,笑了笑,然后请母亲用餐。母亲慢慢拿起刀叉,显得有些拘谨。她问道:“这些菜肴真的可以吃吗?”朱尔德回答:“母亲,您放心地吃吧。这个鞍袋就是那个摩洛哥人送给我的,它已被施过魔法了,里面有个仆人,专门烹调食物。您想吃什么,只要叫出名来,他就会马上做好。”

母亲听罢,越发感到鞍袋神秘莫测。她满腹狐疑地对朱尔德说:“儿啊,我也可以点一盘菜吗?”朱尔德说:“当然可以了,您就尽管点吧!想吃什么,想吃多少,都可以点。”于是,母亲笑了笑,接着点了一盘“祖勒尔勒麻哈盛叶”,然后颤抖着将手伸进了鞍袋。

等老母亲的手抽出鞍袋时,手里果然端着一盘“祖勒尔勒麻哈盛叶”。这一下,她确信无疑了,高兴地拿起刀叉吃喝起来。她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食物呢!这一番享受,让她终身难忘!

吃完这满桌菜肴,朱尔德又取出了面包和其他食物,母子两人痛痛快快地饱吃了一顿。之后,朱尔德又对母亲说:“今后这个鞍袋就归您保管了,您想吃什么,尽管找它要。吃完了之后,把空盘子放回袋中。有些吃不完的,就送给邻居吧。”

朱尔德接着说:“不过,您一定得把空盘子端回来,放进袋里。两个哥哥在家的时候,您也可以要食物出来给他们吃。但是,您对任何人都要保守秘密,包括我的两个哥哥。”母亲一边答应,一边将空盘收进鞍袋中,系紧袋口,然后将它藏起来。

朱尔德母子两人刚刚吃喝完毕,将钱财再次挥霍一空的萨利姆和赛姆律两兄弟又回来找老母亲要吃的了。他们刚一进巷口,就听人说:“你们赶快回家去吧,朱尔德回来了。身穿绫罗绸缎,两个仆人陪伴,骑着高头大马,马背驮着钱罐。看样子,他肯定是发大财了!”

两人一听,既惊又喜。喜的是自己又有靠山了,惊的是弟弟回来,母亲肯定要告诉他兄弟俩的所作所为,到时,要是他责问起来,自己该怎么回答呢?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萨利姆说道:“母亲和弟弟平时心肠最软,他们看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还会饶恕我们的!”于是,两人厚着脸皮,回到家里。

朱尔德见到两个哥哥后,累积在心里的怨恨竟然发不出来。他还是对他们笑脸相迎,并将他们让到桌边坐下。随后,他到里屋偷偷地从鞍袋中端出饭菜,让他们尽情地吃喝。两人已经许久未进饮食,这一顿下来,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酒足饭饱之后,朱尔德吩咐他们将剩余的饭菜送给邻居们。两人开始还有些舍不得,经朱尔德一劝说,就端起盘子,将剩余的饭菜送给了邻居们。然后,他们带着空盘回到家里。母亲收好盘子,一家人坐在一起,又高高兴兴地闲谈起来。

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萨利姆和赛姆律两人就嚷着肚子饿,要吃东西。朱尔德微微一笑,转身走进房内,解开鞍袋,从里面取出了各种名贵的菜肴,摆了满满一大桌子,足有四十多盘。萨利姆和赛姆律两人一见满桌的美味佳肴,就迫不及待地坐到桌边,拿起刀叉,大吃二喝起来,吃相极为难看。

朱尔德请母亲上桌吃饭,四人围坐在桌边,尽情地享受着这顿只有帝王将相才有的盛宴。席毕,朱尔德又叫两个哥哥将剩余的饭菜分给穷人们。之后,他又从鞍袋中取出了甜食,与母亲和两个哥哥一起享用,并将剩余的食物又分给了穷人们。

晚饭过后,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去睡觉了。第二天大清早,朱尔德又从鞍袋中端出早点,和母亲及两个哥哥一起享用。中餐、晚餐也都一样,十分丰盛,吃不完的,也毫不吝惜,通通端出去分给那些穷苦人。

如此这般过了十天,第十一天,萨利姆和赛姆律虽然嘴里吃着那些山珍海味,心里却开始犯起嘀咕来:“弟弟才出去一年,就一下子变得如此富有?就是做任何生意,也一下子挣不了这么多的钱财呀?他每天一到吃饭的时候,就进房去端出饭菜,从来不见他买菜买米,更没看到过他亲自下厨?这些饭菜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也难怪,不论什么人,只要稍加思考,都会对这些饭菜的来历产生怀疑,更何况萨利姆和赛姆律本来就心术不正。于是,两兄弟开始算计着如何查明真相。他们想来想去,觉得母亲那里是最好的突破口,便在她身上打主意。

一天,两兄弟趁朱尔德不在家的时候,对母亲说:“我们的肚子饿了,您能给我们弄点儿吃的吗?”母亲连声答道:“可以!可以!你们先等一会儿,我去给你们做。”她记得朱尔德的嘱咐,这个鞍袋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因此,她将两个儿子留在了外屋,自己走进里屋,解开鞍袋,取出丰盛菜肴,让两个儿子享用。

善良的老母亲哪里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两个狡猾的儿子看得一清二楚。因此,当她端出菜肴的时候,萨利姆就问:“母亲,那个鞍袋里装了些什么东西,难道有人在里面烹调吗?”老母亲说:“你们在胡说什么呀?我可什么都不知道。”萨利姆又说:“您就别瞒我们了,刚才我们都看到了,这些菜肴都是从那个鞍袋中取出来的。”

母亲一见秘密已被他们得知,只好说道:“这个鞍袋是朱尔德带回来的,它被施过魔法,里面有一个仆人专门烹调。你想吃什么,只要叫出名来,他马上就能给你做好;即使你同时要出上千种菜肴,他也可以满足你的要求,神奇得很!

两兄弟听罢,惊喜万分,心想:“天底下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要是我们能得到它,就什么也不用愁了。”于是,他们继续引诱母亲说出获得菜肴的方法。母亲既然已将鞍袋的来历告诉了他们,干脆就来个毫无保留,和盘托出。她反复叮嘱两个儿子,一定要严守秘密。

两兄弟按照母亲所说的,说出想要的菜肴,然后到鞍袋里去取,果然端出来自己想要的食物。这下使他们更加坚定了信念,一定要想方设法骗到这个鞍袋。接着,他们就开始商议夺宝的计策。两人密谋了很久,决定施计将朱尔德骗出去,卖给苏伊士地区的管理人,让他到苏伊士地区去做苦力。这样,他们就可轻而易举地得到鞍袋了。

于是,两兄弟一起来到了那个管理人的家里,编出一套谎言,说:“老爷,我们有一个好吃懒做、无恶不作的弟弟!我们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因此特意前来请您买下他,然后把他送到苏伊士地区去做苦力,让他接受劳教,好好体验体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