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木阁楼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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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孟水贵和谭蕾这种地下情人关系,关新众看在眼里,心里有时难免会犯着嘀咕,但他从不会对外人说一个字。在矿上开了那么多年车,又做了孟水贵两年多的专职司机,关新众懂得行内的潜规则,又是给当官开小车的,你对主子的一切言行,只有看,不能说。有时看到了你也要假装没看见。否则,主子会对你不高兴。那时主子就会叫你走人。关新众恪守这一潜规则。况且,主子给了你那么多的好处,不用主子对他这个电灯泡角色为其保密的嘱咐或暗示,他自己也知道有对主子保密的义务。只是谭蕾的丰姿确实对他的诱惑力太大,每当谭蕾上了车,关新众一看到谭蕾那丰满的乳房,他总要产生一种晕旋的窒息感觉。尤其是他从反光镜看到她与孟水贵同坐于后座肩靠着肩,手拉着手,孟水贵与她亲昵、挑逗的甜蜜样子,关新众就会被谭蕾那妩媚风骚的情态所震颤。当孟水贵的大手去抚弄她那丰腴的胳膊和硕大的胸脯时,谭蕾不时发出的那种被挑逗后的女性骚叫,关新众那握在方向盘的手也会随之捏紧,仿佛孟水贵抚弄在这个风骚十足女人的肉体上的手,是捏在关新众的心上。这时,关新众的性心理就会高昂地提起来,心里上下激动不安,身底下那条命根子也就随之不安份地活跃、充血、饱涨,坚硬得难受,火烧火燎,像有十万只虫子在噬咬。但关新众又只能硬撑,假装不为所动的自然,他不能被主子发现自己的这种不安、不正常的过敏举动。他只能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开好自己的车,任由他们一路上去挑逗和抚爱。只要主子高兴,主子的女人欢心,就可以了,自己忍受一点被诱惑的情欲和揪心的折磨,那没什么。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和孟水贵之间的主仆关系。尽管他千百次意淫地推想,像谭蕾这种风姿绰约,骚劲十足的女人如果抱在怀里,压在床上会是怎样吸骨吸髓的快乐感觉,但他心里牢记:那是主子的女人,只能供他在反光镜里偷偷地瞧,并不能供他碰,就连一个手指头都不能去触碰。只有这种时刻,他被激发膨胀的血液才会回流,欲望的心情才会宽松一些。

不过,常言说,“富贵思淫欲,贫贱起贼心”。人哪,是会变的。随着跟孟水贵日久,孟水贵给予的好处日多,关新众的腰包日益鼓胀,他虽然清楚自己得不到谭蕾这样美貌的女人,但每当他把一路上挑逗得心花怒放的这对男女载到目的地,他们双双去行鱼水之欢时,关新众怅然若失的心里就很不平衡,仿佛孟水贵正在淫乐的是他的女人。对自己这种电灯泡的角色感到窝囊和不满。为了排泄这种难于平衡的心理,关新众卸下车,住好旅馆,就到茶楼、按摩店去玩小姐和按摩女。上个世纪九十年初期,青佛县开始流行玩小姐的风气。那时玩小姐还是很光耀的事,不像现在会被人瞧不起。那时玩小姐还被许多人认为这个男人很有品位,懂得享受生活。这也让关新众尝到了玩小姐的滋味。在那种不时闪烁着迷人的红灯酒绿之下,在一阵阵煽情的、轻柔的音乐声中,喝上一杯茶,或咖啡或水酒,让自己的血液奔腾,从那些穿着薄如蝉翼的女人堆里挑选出一个容貌出众的小姐,轻搂着进入包间尽情地欢欲,尽情地享受天地间赋予的女性肉体,让那因一路上被风流成性的主子和谭蕾那个骚货挑拨得高涨、充血的男性身体得到全身心的释放和缓解。那舒服的滋味儿仍是那么令他消魂,让他忘记一路上自己心灵上一次次腾起的激动和痛苦,让他暂时不再去想不时在他心头涌动的骚货谭蕾!

关新众这种痞子气的自虐心理,从1990年一直坚持到1992年。

这年秋天,在一个天高气爽的中午,孟水贵又像往常那样叫关新众出车。

在木阁楼店门口,猎豹车停下,穿着秋装套裙的谭蕾像一阵风飘上了车。

车一出桃阳地界,孟水贵就按捺不住自己,像往常那样开始挑逗着谭蕾。谭蕾也像往常那样接受这个从头风流到脚底的镇长的挑逗和抚爱。在爱与被爱之间,孟水贵猴脸兴奋,猴手一会儿捏捏谭蕾的脸腮,一会儿捏捏谭蕾的腰肢,一会儿又捏捏谭蕾的乳房,谭蕾不时发出“咯咯咯”的低笑,谭蕾被挑逗得容光焕发,粉脸泛红,眼睛顾盼生辉,她仿佛沉浸在情爱的欢乐中,又好像在憧憬着今晚又会是一个翻云覆雨的不眠之夜……

然而,猎豹车驶到孟水贵老家洋萍村的双岔路口时,孟水贵突然松开怀中的谭蕾,对关新众说:“车就在这里停下,我今天要在这里下车。”

“你不是说,今天要到县里开会?”关新众不解地问。

“开会不假,但要明天。”孟水贵解释说,“我提前一天回来,家里有点事,需要我回去处理。”孟水贵指着谭蕾对关新众说,“谭蕾要到县城进货,你把她载到县城,待明早七点半你再开车来载我到县里开会。”

这突如其来的变更,谭蕾根本没想到,她想问孟水贵家里有什么事时,猎豹已停下,孟水贵已拿着黑挎包下车了,弄得谭蕾反而有些尴尬没再问。其实孟水贵说家里有事,是他的大女儿今天有人来相亲,作为父亲这种事肯定要回家。但他又不便对情人谭蕾说。自从有了谭蕾之后,孟水贵从原来一个月回家几次减到一个月回家一次。这几年,他虽然官场失意,但他在桃阳镇发了财,家里建有全洋萍最气派的三层洋楼豪宅。已经四十五岁、人老珠黄的老婆守着上千平米的豪宅和三个孩子。他偶尔回家只是象征性地和老婆行夫妻之事。老婆并不知道他在外面已有别的女人。桃阳离这儿几十公里,对很少出门的乡村妇人尤如远在天边。孟水贵从不带谭蕾到他家。只有关新众用车送他到过。孟水贵的老婆并不丑,但和一身洋气的谭蕾一比,那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了。

关新众看着已经下车的孟水贵,说;“要不,我把你送到洋萍村口。我再返过来载谭蕾。”

孟水贵扬着手示意说,“不必了,把谭蕾一个人丢在这路旁像什么话。”说完,孟水贵回过身与在车上的谭蕾握了握手说,“你们走吧,明天见!”

关新从又关切地问,“孟镇长,今晚要不要我开车过来?”

“不要了。”孟水贵回答说,“今晚你就歇在县城金龙酒店。但你现在要载谭蕾去进货。进完货,你再把她送到她的套房。好吧,你们趁早赶快走吧!”

孟水贵说着转身朝村口的另一条岔道走去。谭蕾明白因为有她在车上,孟水贵不好把车直接开到家门口。望着这个走远的男人的猴身背影,谭蕾的心情一阵矛盾和茫然。

这下,关新众重新发动车,猎豹又上路了。从洋萍到县城还有十六公里路程,平常也不过十几分钟。但车上路后,关新众明显把速放慢了。此时关新众心里十分复杂。两年多来,这可是他和谭蕾两个人独自在一起的唯一机会。车后座这个煎熬了他两年多的风骚女人就在咫尺,唾手可得。但她是主子的女人,主子两年来给他的好处确实让他感恩戴德。这些好处就是金钱财物。但此时,这些金钱财物对关新众似乎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那种诱惑力,比起这个绝色的女人,比起她身上的那股骚劲,那种诱惑力又算得了什么?虽然自己没能像主子有那么多的金钱,但对这个小矿痞来说,腰包已经鼓得差不多了。一直让他欠憾的是,这么一个光鲜艳丽的女人,一个丰润得只要用一根指头一碰就会淌出水来的美女,没能让他碰过。这是个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也许,过了这个村就没有下个店了。今生今世再也没能遇上这样能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关新众故意把车速放缓,寻找着开口的机会。只是他要开口前,最大的顾虑还是孟水贵。觉得他如果厚着脸皮向谭蕾示爱,有点对不起有恩于自己的主子,自己似乎缺乏道义。什么道义?这女人又不是孟水贵的,孟水贵不也是霸占了下属陈传书的妻子?孟水贵就道义了?他不也是没道义!美女和道义在关新众的脑子里交替盘旋着。最终,美女占据了上方。关新众对自己说,反正是孟水贵没有道义在先,自己步他后尘。要美女就不能顾及道义,自己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关新众决定撕破脸皮,占有这个梦寐以求的女人!有了这个想法,关新众在离城还有八公里没有村庄的路段,把车停在路旁。

谭蕾紧张地问:“关新众,车怎么不走了?”

关新从“嘿嘿”一笑,说:“车轮子好像有点小毛病,我下车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