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烟华俊逸的面容上,勾起了醉人的笑容,淡金色的瞳眸凝视着凤魅雪的绝美面庞,目光温柔似水。
耳畔的欢呼声,不绝于耳,然而,凤魅雪此刻却只看得到他脸上那颠倒众生的笑容。
纳兰风吟看到他们相互凝视的深情画面,不需要言语,却有柔情脉脉流动,他的心微微一疼。
这种疼痛来得没有征兆,却在最近越来越频繁。
有那么一个人,他无数次在心中说着要放弃,但终究还是舍不得。
“这个小丫头,居然成了赌神!”梦君临看着凤魅雪手中的赌神令,英挺的面庞上,锐利的黑眸里滑过了浓浓的诧异。
当日他和风吟在醉欢楼见识过她的赌技,但完全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可以挫败赌城之中的各大高手,夺得赌神令!
她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
“小女人不会是从娘胎里就开始学赌了吧!居然连纳兰胜都不是她的对手!”
花冷醉饮了一口仙酿瑶光玉浆,灌入喉咙的美酒,此刻竟然没有了往日令他迷醉的滋味。
除了美酒之外,他第一次对女人也有了兴趣!她一次次引得他的注目,也不知不觉地在他心中占据了一个非常特殊的位置。
“今日的赌神争霸赛已经落下帷幕,大家都散了吧!”纳兰风吟清风般的声音,少了几分淡然,多了几分忧郁。
繁华过后,必定是落寞退场,一如夜色中绽放的烟花,所有的美丽,不过是刹那芳华!
有人欢喜有人愁,大家离开的时候,脸上的神情皆不相同。
众人涌出弈天赌坊,口中对这一次的赌神争霸赛议论不休,啧啧称奇。
“老祖宗,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啊!”兰帆醒来之后,听到自己又闯祸了,立刻哭丧着脸说道。
“兰家若是交给你,那还得了!还不是要被你败光!”兰家老祖宗在兰溪的搀扶下,怒气冲冲地踹了兰帆一脚,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老祖宗别气坏身子了!”兰溪适时地说道,脸上充满了关心之色。淳朴忠厚的样子,给人一种可以信赖的感觉。
“总算还有一两个成器的孩子!”兰家老祖宗拍了拍兰溪的肩膀,沧桑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欣慰。
兰溪感激地看了凤魅雪一眼,搀扶着兰家老祖宗,朝着弈天赌坊之外走去。
他知道如今的局面完全是凤魅雪促成的,若不是她的帮助,他绝不可能这么快就入了老祖宗的眼。
原本兰家老祖宗还觉得兰帆不错,经过这一番折腾,兰帆败掉了兰家那么多的紫金币,他现在看到他都想踹他几脚!更别说对那个败家子有什么好脸色了!
玄霄老祖则是贪婪地看了凤魅雪一眼,若不是顾及到这么多人,他早就动手抢了她身上的宝贝。
也有不少相同的目光,投向了凤魅雪。
云天烬看到那些炽热的眸子,唇边浮起一丝冷笑。
“纳兰公子,我们也告辞了!”凤魅雪淡淡地看了纳兰风吟一眼,朝着他拱了拱手。
“师父,这件事情主子一定不知道,你别怪他,都是我太笨,才会被人诓骗去了!”纳兰博见到凤魅雪对纳兰风吟的态度有点冷淡,连忙开口解释道,生怕她误会了。
“我没有怪纳兰的意思,只是这种事情,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凤魅雪莲步轻移,款步走了下来。这一次若非看在纳兰风吟的面子上,她肯定会让纳兰家知道窃取她的东西的后果。
“我们纳兰家愿意用你的想法,那是你的荣幸!”纳兰滕听到凤魅雪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之色,根本不把凤魅雪放在眼里;充满挑衅的声音,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自大。
“纳兰博你个吃里爬外的家伙,以后别想在我们纳兰家好过!”
啪——
纳兰风吟长袖一甩,俊逸的面容上滑过一抹冷若清秋之色,一个耳光猛地落在纳兰滕傲气的脸上。
“你还嫌给纳兰家丢的脸不够多吗?”醇厚的声音,不轻不重,从纳兰风吟的口中落下。其中蕴含的气势,叫纳兰滕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半句话都说不出。
无数少女心中梦寐以求的温润如玉的逍遥圣医,在纳兰家子弟的眼里简直是比恶魔还要恐怖。
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温柔笑容之下,包藏着一颗叫人捉摸不透的心。
谈笑间,他就可以用手中治病救人的银针夺人性命,脸上依旧挂着那无害的笑容。
纳兰滕一直都很羡慕那些无知的女子们,幻想着纳兰风吟有多么温柔体贴,多么儒雅善良!
“孽子!给我滚进来!”纳兰胜看到纳兰滕被打了一巴掌,非但没有对纳兰风吟说什么,直接拧着纳兰腾的耳朵走了进去。
纳兰风吟可是纳兰家中最有话语权的人,他就算杀了纳兰滕,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
这一次纳兰家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就是因为纳兰滕自作主张,他自己肯定会被家法处置。
凤魅雪看到纳兰风吟那利落的一个耳光,不由微微侧目。倒是没想到他打起人来,居然脸上还能笑得那么温文尔雅。
“师父,我没地方去了,以后跟你混吧!”纳兰博见到凤魅雪要离开,连忙开口说道。
这一次他得罪了纳兰滕,以后纳兰家肯定是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而且他也不希望再发生这种事情,干脆脱离纳兰家。
“嗯!南城以后就交给你了!”凤魅雪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
纳兰博对她的忠心,她已经感受到了。他是个人才,既然来投靠自己,那她岂有不收下的道理。
听到纳兰博要走,纳兰风吟眉头微微一蹙,但最终只是挥了挥手,任由他离开。
当他在家族与师父之间两难的时候,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谢谢师父!”纳兰博听到凤魅雪要将南城交给他管理,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没想到在发生这种事情之后,师父不但没有怪罪他,反而委以重任,叫他感觉灵魂一下子喷薄出万丈金芒,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他一定会替师父管理好南城,绝不会辜负师父的信任!
“我们走吧!”凤魅雪朝着纳兰风吟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掠过一直站在一旁的云天烬,并没有和他说什么话。
他一直注意着自己手腕上的天青色玉镯,也许知道娘亲的情况。但她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所以不能贸然开口询问。
陌烟华牵着凤魅雪的手,在众人羡慕和嫉妒的目光中,走出了弈天赌坊。
回到烟雪小筑之后,陌烟华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带着凤魅雪和流梨与浅草,暗中从城南的密道离开。
纳兰博则留在炫暝城之中,心中有着雄心壮志,要将城南发展成一个新的商业区。
凤魅雪和陌烟华也给他提供了不少的资金,让他可以发挥所长。
另一边,随风和镜月分别易容成陌烟华与凤魅雪,在雪芍和清漪的陪同下,大摇大摆地驾车一路离开了炫暝城。
两队的方向完全相反,随风一行人是朝着赤狐沙漠前进,凤魅雪几人则是朝着云梦皇朝帝都暮雪城的方向前进。
众人追逐着随风和镜月进入赤狐沙漠,结果却跟丢了他们的踪迹,最后只能懊恼自己痛失良机。
七日的时间,转瞬即逝。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崎岖的小道上飞奔而过,留下一串马蹄印记,这印记很快就被风吹下的落叶掩埋。
浅草和流梨在马车之外,一边驾车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
陌烟华从马车的窗户之中望出去,看了看前路,然后便将目光落在马车中枕着他的手臂熟睡的人儿,眼底有着一种难言的平静。
银紫色的长裙,像是高洁的银月,勾画出她曼妙的身姿。车窗外金色的秋阳,淡淡的光晕在她的身上辗转,氤氲出一种馥郁光艳的绝美之姿。
她的睡容很恬静,面色粉嫩如桃花,格外动人,柔嫩的唇角沁着一丝甜美的笑容。
这几日他们去了许多没有去过的地方,看过很多从前未曾看过的风景,没有人打扰他们的生活。
一起在高高的山巅看日出的时候,山涧流泉璀璨流金。
一起喂养着鱼缸里的金鱼,给它们换上干净的泉水,看着它们游来游去的样子。
一起看遍层林尽染,千山万壑,红枫落叶,霞光万丈。
……
在短短的日子里面,他们一起做过了许多从未做过的事情。
“公子,前面没路了!”浅草掀开帘子,脆生生地说道,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嘘!”陌烟华修长的手指,置于唇间,让她不要说话。双臂将怀里慵懒睡熟的娇妻抱起,走出了马车。
眼前是一片断崖,下面云雾缭绕,给人一种迷蒙的感觉。那环绕在崖间的雾气,宛如仙女手腕上的纱幔,轻盈缥缈。
浅草和流梨疑惑地看着陌烟华,不明白他为何要带凤魅雪来这里。
然而,下一秒,他直接一脚踏在虚空之中,吓得两人的心猛地一提,直直冲到嗓子眼。
只是他们对陌烟华的实力充满信心,所以未曾惊呼出声。
在她们两人惊讶的目光中,陌烟华抱着凤魅雪稳稳地凌空走了下去。脚下明明是浮云,但却像是一个个阶梯。
“那些云好像是阶梯耶!”浅草的眼力很好,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玄机。那些缥缈不定的浮云,实为通往下面的阶梯。她兴奋地踩了上去,果然如踩在平地之上一般,一点都不觉得晕眩。
“流梨,你也快下来呀!”
“嗯嗯,我这就下来!”流梨迟疑了一会儿,姗姗来迟地走了下去,眼中有着几分惊慌。
“别怕啦,我牵着你走!”浅草握着流梨冰凉的手,看她胆小得手上都冒冷汗了,不由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小姐怎么睡得那么沉呢?”流梨走下浮云凝聚的阶梯,看着凤魅雪还在陌烟华的怀里安睡,有些担心地问道。
“有公子在小姐的身边,她睡得能不香吗?”浅草捂着嘴低声笑道,免得吵醒了凤魅雪。看着他们小夫妻俩幸福的样子,她也格外开心。
流梨看着凤魅雪那甜美的笑容,哪怕是在梦里也依然充满了喜悦,就知道浅草说的没错。
“唔——到了吗?”
凤魅雪睫羽微微动了一下,水灵灿亮的眸子,缓缓睁开来。入目的就是陌烟华那张霸气的俊颜,含笑如三月春风的眼眸,以及那温柔如羽毛的目光。
她的目光朝着四周逡巡了一番,见到陌烟华正踏着云阶一路往下,她也没有大惊失色,而是伸出手臂,圈揽住他的颈脖,一双流光明眸,打量着四周的风景。
这几日她睡得特别沉,因为她在短短的时间中接连融入体内两颗玲珑莲珠,需要适应玲珑莲珠的力量。
她此刻就像是编织了一个蝶蛹,在静静地等待蜕变成蝶的那一天。
“到了!”陌烟华抱着她轻盈的娇躯,脚下一点,直接飞了下去。
一股夹带着花香的风,自谷地迎面吹来,让凤魅雪感觉很舒服。
两人的衣袂与长发都在下落的过程中飞舞而起,看上去好似美丽的蝶振翅翱翔,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当眼前的云雾渐渐消失,眼前呈现出的是一片紫色的樱花海。一簇簇樱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傲然怒放,沉甸甸地堆满了枝桠,迎风招展,好似晨熹微露、紫气东来的绚烂天空。
凤魅雪走到樱花树下,舒展开手臂,迎着蜜色秋阳,面容带笑。
风暖徐徐,岁月宁静,一片片花瓣极尽盛放,轻旋起舞,香气晕染,宛如琉璃般光彩动人,花瓣散落在她的发际、香肩以及衣角,衬托着地面上茵茵绿草,潺潺碧溪,描绘出一副绝美的画卷。
“这几日你们就在这里住下,樱花谷中有一片菜地,你喜欢吃什么菜,就让流梨给你做!”陌烟华白衣胜雪,行走在花瓣飘飞的美景中,琴音般的声音,带着舒雅的温和。
也只有凤魅雪能听到他这般软语,其他人听到的他的声音,总是淡漠冷酷,纵然动听却少了一分人情味。
跃过小溪,凤魅雪就见到一片竹屋,这个竹屋完全是由生长中的翠竹盖成,并非将竹子砍下,所以一直保持着那样天然的翠色。
竹屋的门帘则是天然的藤蔓,一朵朵小花儿,点缀在藤蔓上,比上等的珍珠还要好看。
“今晚我来下厨,你帮我打下手!”
凤魅雪看到竹屋旁的田里长满了各种绿油油的菜,甚至还有土豆,看上去不像是完全没有人打理的地方。
“好啊!为夫也想尝尝娘子的手艺呢!这里是师娘偶尔过来小住的地方,你在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陌烟华开口替她解答心中的疑惑,指了指另外一座竹屋说道。
师娘紫宸炫音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女子,对他也是极好的,为了替他解毒,游历于各界寻找灵药。师父更是出了名的妻管严,对师娘千依百顺,不敢说一个不字!
师父如父,师娘如母,他们对他恩重如山!
“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见见你的师父和师娘!”
凤魅雪伸手撩起裙摆,将长长的裙摆绑起来,露出了白嫩嫩的小腿,直接踩到了田地里。
她每次听到他提起师门,脸上都会泛起难得的柔和笑意。
看来他的师父和师娘应该是不错的人,所以才叫他这个素来冷情的人,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嗯,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带你去见见他们!”陌烟华执起她的手,俊颜上有着一缕坚定,承诺一般的话音,落在她的耳畔。
“我等你!”凤魅雪唇角一勾,对他的话她从来不曾怀疑。
水车在一旁转动,袅袅炊烟,自炉灶中升腾而起。流梨和浅草在厨房中蒸饭,热腾腾的水汽,弄得厨房之中水雾弥漫。
哗啦——
凤魅雪和陌烟华则一起将刚刚挖出来的土豆,在溪水旁洗净,去皮之后,均匀地切片。
菜油下锅,凤魅雪手中握着锅铲,将切好的土豆倒入烧得通红的铁锅中炒了起来。
陌烟华从水井中打起一桶水,倒入后面的大锅之中。
夕阳流转,竹桥悠长,河水轻柔流淌。
阳光渐渐黯淡下去,青灯照壁,光影摇晃。耳畔是柴火燃烧的声音,看着凤魅雪的面庞,在水雾中朦胧起来,那绝美的轮廓,让他整颗心都像浸入了暖暖的水中。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和她就像是一对寻常的小夫妻,生活的点点滴滴,平凡而温馨。
“终于煮好了!”凤魅雪看着自己炒出来的土豆,以及煮好的土豆汤,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好久没有下厨了,看着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她唇角翘起的弧度也高了几分。
“好香啊!看上去味道一定很好!”陌烟华捧着宝贝似的,端出了凤魅雪做的菜肴。
流梨将蒸好的白米饭盛了满满一碗,端了出去。
“你们两个也饿坏了,来尝尝我的手艺!”
凤魅雪碗筷摆好,几人就坐在溪边的一颗大石头旁,吃起饭来。
一盏昏黄的灯,光芒照亮着一方小小的屋子。
桌上没有太多的菜肴,只有大碗炒土豆和一碗土豆汤,不过众人吃得却是津津有味。
尤其是陌烟华,品味着她亲自做的菜肴,唇边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歇下。
汤足饭饱之后,流梨和浅草收拾了碗筷,便到一旁的竹屋休息。这里有好几座竹屋,是她们所住的地方。
两人离去之后,陌烟华与凤魅雪便坐在竹屋之内的走廊上,看着宁静如水的夜色。秋水寒潭,漂浮着樱花瓣,月色在谷中显得格外暗淡。
樱花谷中四季如春,樱花不败,花香飘掠过鼻翼,凤魅雪倚靠在陌烟华的身边,葱白的玉手,握着紫金宫铃,轻轻摇动。
幽旷动听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从前听人说过,感情会随着时间而变淡,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以前我并不在意感情的长短,可是如今我却希望它可以长久一些!”凤魅雪握着手中的宫铃,缓缓地说道。
她很少如现在这般说出心中的话,但明日他便要离开,她终是忍不住说出来了。
陷入感情漩涡之中,哪怕是再自信的女子,也会有不安的时候。
患得患失,不过是因为太过在意另外一个人罢了!
“爱你不长,倾尽一生!”陌烟华凝视着她的眼眸,坚定的声音,清晰地落了下来。
他不知道是否真的来世还能再与她相遇,他只知道,在他的有生之年,他都会爱着她,宠着她。
直到他老得动也不能动,他的心中还是牵挂着她。
“一生亦足够了!”
凤魅雪同样不知道虚无缥缈的来世究竟是何等模样,只要他们感受着彼此的时候,心中都有着对方,念着对方,爱着对方,这便足矣!
生生世世的誓言太过遥远,她只愿此生与君共沉沦。
“今晚我要你的全部!”
他含笑吻上她性感诱人的薄唇,那温热的唇,比她羞涩的脸颊还要滚烫。她全身酥麻地瘫软在他的怀中。
见到他主动送上了一个香吻,她的回应青涩稚嫩,只懂得含住他的唇瓣,如蚕儿啃噬着桑叶般密密地吮吸起来。
那软软的檀口甜美至极,带着呵气如兰的热气,撩动他内心深藏的火热。她的长发披泻而下,在他的脸颊掠过,惹得他一阵发痒。
然而痒的不仅仅是他的脸颊,还有他的心。
“唔唔——”他笑着瞅着她在他的唇上流连,还有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口的可爱模样,他一把将她浑身都诱惑着他犯罪的娇躯揽到床榻之上。
这是一张柔软的藤床,上面铺上了一层厚实的软毯,躺在上面会随着藤蔓的摇动而摇晃起来。
“你要的,我都给你!不止是今晚,以后也一样。”她害羞地说道。
他俯身攫取她甜美的芳唇,带着薄茧的大手拂过她的娇躯,引起她阵阵战栗。随着扣子一个个被解开,她银紫色的水裳,滑落到地面之上,伴随着一件不染纤尘的白裳。
她的唇宛如水嫩的蜜桃,甜腻得叫他深深流连。灵舌追逐着她的丁香软舌,让她为他燃烧起来。
羽毛般的吻,飞舞过她软絮雪嫩的肌肤,在她的身上绽放出一朵朵妖娆的花瓣。她纤长白皙的玉臂,环绕着他的颈脖,攀附在他的身上,十指插进他的发间。
当他们亲密无间的时候,他所有的理性也都如千里之堤刹那间崩溃,紧绷的身体,粗重的喘息,压抑的低吼,他为她失控,无论是灵魂还是身心,都沉醉于她的风情之中。
她水雾般迷蒙的眸子,凝视着他的面庞,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人。
口中嘤咛呼唤的名字,每一个都是他。她的发髻散开,凌乱地披散在肩头,与他的发丝交织在一起,带着淡红色的光辉。
芙蓉帐暖,夜色悠长。
竹屋之中飘出的旖旎声音,叫人听着也会羞红面庞,忍不住浮想翩翩。
一夜的抵死缠绵,搅乱了毛毯,同样也绞断了那坚韧的藤蔓。
当浅草清晨时分打着水进来的时候,见到原本悬挂在半空中的藤蔓床榻,已经散了一地,不由张了张嘴巴。
“小姐——还活着吧?”
浅草端着水盆的小手一哆嗦,四处寻找凤魅雪的踪影,最终在溪边见到正在溪畔垂吊的凤魅雪,看到她还能悠闲地钓鱼,悬着的心这才松了下来。
“小姐,公子呢?”
“回去了!”凤魅雪保持着垂钓的姿势,看着那条竹桥。他便是从那里离开,对着她挥了挥手,与她告别。
“真想不通!公子明明舍不得小姐,怎么不让你和他一起回去呢?”浅草拧了一把毛巾,递给凤魅雪,让她梳洗面庞。
“比起外面的纷纷扰扰,这里可要安静多了!”凤魅雪洗了一把脸,见到鱼竿动了动,她素手一扬钓起一尾鱼儿。
她自然明白陌烟华的顾虑,她若是与他一同回去,这路上必定会遭到梦君临的拦截。所以干脆让她待在这里静养,等身体恢复了再让他过来接她。
“樱花谷里面的确是很安静,小姐住在这里一定会更美的!到时候等公子回来的时候,把他迷得晕头转向!呵呵!”浅草也很喜欢这里,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迟了这么多天回去,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凤魅雪看着陌烟华离去的方向,有些担忧地说道。
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日子,他突然离开,她还真的不太习惯了。
习惯真的是可怕的东西,会让人心生依赖。
“今天的早点就喝鱼汤吧!”
“嗯嗯!好啊!”浅草接过凤魅雪钓上来的鱼儿,高兴地朝着厨房走去。
朝晖夕阴,时间流转,转瞬间已经过了小半月。这段日子里,凤魅雪在樱花谷之中静养身体,面色越来越好,玲珑莲珠发挥了比她预想中还要有效的作用。
天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凤魅雪手中撑着一柄油纸伞,站在花荫之下,看着那条悠长的竹桥,仿佛还能见到陌烟华当日离开的时候,脸上不舍的笑容。
她绝美的面容上,浮现着思念的神情,泼墨般的发丝,在脑后流淌而下,服帖在她的肩上。
他不在她的身边,她就再没有让其他人替她束发。想起他为她梳起发丝,盘起发髻时那穿过发间的指尖触感,她的胸口就微微疼了一下。
原来,思念一个人的滋味,是甜酸苦辣,如此复杂。
总是在挂念他此刻在做什么,脸上会有什么样的神情?他想不想念自己?
会不会如自己般在夜里辗转反侧?
他有没有记得添衣裳?他是否会如她一般切切地期待着相逢的日子?
……
太多太多的牵挂,都在她的脑海中密密交织,它们汇聚在心口,化作浓浓的思念。
扑扑——
一只雪白的影子,在朦胧的花雨中,飞了下来。
冰穹落在凤魅雪的掌心,替陌烟华传来远方的讯息。因为其他的传讯飞鹰速度不如它快,于是它就被派来做这样的苦差事。
“辛苦了!”凤魅雪见到冰穹的时候,清清冷冷的小脸上,总算是雨过天晴,绽放出了温暖明媚的笑靥。她拿出一旁准备好的天灵露,给它作为辛苦的报酬。
她迫不及待地解开冰穹带来的信笺,霸气内敛的字迹,充满了熟悉的感觉,映入她的眼帘。字里行间都充满了他对她的牵挂,让她等待的心,也变得柔软起来。
尤其是当她见到最后一行“三日之后,我便会抵达樱花谷”,心中就涌起一分狂喜的感觉。
整个人瞬间光彩焕发,眉宇舒展,眼眸闪耀,唇角上扬,激动地握着手中薄薄的信笺,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抑制不住。
“小姐,下雨天也太冷了,快回屋吧!”浅草打着伞,看到凤魅雪等到了冰穹送来的信笺,连忙开口提醒道。
“嗯!”凤魅雪打着伞,走进屋子内,急切地走到书案前,给陌烟华回信。
“小姐今天的心情看上去很好呢!公子说了什么有趣儿的事情吗?”
浅草接过她手中的纸伞,注意到她一直高高翘起的唇角,不由有些好奇。
“小姐笑得跟花儿似的,一定是喜事!”
流梨端来一碗热汤,脸上同样露出了好奇的神情。很少见到小姐这般喜悦,她素来是个喜怒不言于色的人,如此欢喜还是第一次见到。
“烟华三日之后,便会过来了!”
凤魅雪小心翼翼地将那张信笺收起来,执起笔龙飞凤舞地在特殊的纸张上,写下了要对陌烟华诉说的话,眉目间满是甜蜜与幸福。
小小的纸张,让她感觉几乎写不完她心中的千言万语,但真的要诉说起来,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公子要来了!”浅草脸上一下子就露出了喜悦之色,想到小姐期盼了这么多天,终于能够和公子重逢,她就打心底开心起来。
流梨听到陌烟华要来,面色也是一变,但却是带着几分慌乱。
看到凤魅雪将信笺折叠好,放入冰穹的羽翼之中,她的眸光里滑过一抹挣扎之色。捧着热碗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咬了咬红唇,心中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小姐,喝点热汤暖暖身子!”流梨勉强地露出一抹笑容,尽管笑得有些牵强。
但是因为凤魅雪心中太过喜悦,也没有注意到她的一丝异常,捧过她递来的热汤,手执调羹喝了起来。
然而,当凤魅雪喝下几口汤的时候,脑海中一阵不妙的晕眩感觉传来,让她手中的碗碎了一地。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流梨的面孔,整颗心犹如被刺骨的寒剑刺伤。
“为——什——么?”她在昏迷之前,看到流梨手中发出一道银针,让浅草倒了下去,质问的声音带着一种冬日寒冰般的冷。
“小姐对不起,流梨有苦衷的!”流梨看了晕过去的凤魅雪,眼眶之中滚出一滴滴泪水。擦掉眼角的泪水,她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的身体,朝着崖顶飞去。
那绝妙的轻功,根本就与她平日表现出来的实力不同,她脚尖只是点了点云梯,就轻松地来到了崖顶之上。
那里已经有一辆华丽至极的马车,等候在密林之中。
“流梨,办得很好!回去之后,主子自会重重打赏!”
一道魁梧的身影,从密林之中走出来,伸手想要接过凤魅雪。
“不许你碰她!”流梨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色,完全与她平日天真烂漫的可爱模样截然不同。周身透着一股寒气,让那魁梧的男子,不由把手臂放了下来。
她将凤魅雪抱进马车之中,这一副迷药正是“醉神”,哪怕是神也会被迷倒,更何况是凤魅雪。
马车之内已经铺好了厚实的绒毯,富丽堂皇的马车内极尽奢侈,但流梨却看也没有看一眼,只是目光愧疚地看着凤魅雪静静地躺在软榻上。
“你好好看着她,若是出了任何差池,你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魁梧的男子手中扬起马鞭,脚踩着云朵,这辆名为“踏雪飞豹”的马车腾空飞起,拉着马车朝着空中疾驰而去。
“不需要你啰唆!”流梨冷冽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叫人猜不出她的心情究竟是如何!
“哼!”魁梧的男子冷哼了一声,缄默了下来,没有再说什么。
他速度极快地穿过云层,脚下的景物不断地变幻。穿过了一片浩瀚的密林,一座白色的城池就出现在眼前,远远望去就像是用皑皑白雪堆砌的城池,给人一种极其壮观的感觉。
这里正是云梦皇朝的帝都暮雪城,恢宏的城池,像是一头白龙卧于山峦之巅,俯瞰着苍生。
踏雪飞豹自城上掠过,但凡见到这辆马车的行人,都纷纷驻足行跪拜之礼。
暮雪城之中众人皆知,这辆华丽至极的马车的所有者,就是他们尊贵无比的云梦帝君。
云梦帝君在云梦皇朝之中威望极高,皇朝上下对他的旨意莫敢不从,百姓官员对他更是敬畏至极。
华丽的大马车畅通无阻地进入皇宫之中,最终落在了偌大的宫殿之前。
身着辉煌霸气的龙袍的梦君临,走出了大殿,亲自前来迎接他心中的帝妃。雪白的发丝,如银河般流淌而下,在阳光中泛着柔和的光彩。
长靴踏在大理石上的声音,每一声都是那么清晰,重重地落在马车中流梨的心上。
“人接到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凌厉,落入众人的耳中。
他们可以想象,若是这一次没有办好事情,那将会承受他的何等怒火。
“接到了,就在马车之内安睡!”魁梧的男子朝着梦君临行了个礼,掀开了马车的帘子,让他可以看清里面的景物。
“好!”梦君临水红色的寡薄唇畔,朝着两边高高扬起,他的心情大好,声音也有几分激动。
“立刻送到朕的寝宫之中,好生伺候!”
“是,陛下!”一旁的宫女,要走进马车中抱下凤魅雪,就被流梨阻止了。
“我来!”流梨冷酷的面容,让宫女们不由退开,询问的目光朝着梦君临落去。
“就由她来!”梦君临挥了挥手,炽热地凝视着凤魅雪的睡容,哪怕是昏迷中她依然那么迷人,叫他看着都忍不住心跳加快。
他筹谋了这么久,为的就是得到她,今日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因为梦君临将陌烟华与凤魅雪不在天曜皇朝之内的消息散播出去,使得叛乱的余党作祟,百官群臣人心惶惶。
加上风云华病发,无法处理朝政,天曜皇朝一下子就陷入了风雨飘摇的境地。
多亏丞相兰梦柯代理朝政,才勉强稳住了朝堂的安定。
陌烟华赶回天曜皇朝之后,立刻以铁血手段肃清了叛党,并且加封风云华为摄政王,赐王府一座,名号为云王。
风云华第一次名正言顺地站在所有人的面前,百官们这才知道原来皇室之中还有未断绝的血脉。
由于积压了不少朝政,陌烟华连日来都没有怎么休息,一直不眠不休地处理国事。只希望早点结束这些国事,好去见凤魅雪。
梦君临暗中派部下在各处生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陌烟华被牵制住,无法及时脱身,并不知道此刻的樱花谷中已经发生了何等大事。
扑——冰穹落在陌烟华的书案前,飞了大半天,它都已经累得翅膀发酸。
不过陌烟华却没有怜惜它的翅膀,直接将它的翅膀摊开,取出了那封他期盼已久的信笺。上面的字迹是他所熟悉的,旁人无法模仿出的别样风骨。
“烟华,我在樱花谷中过得很好,你不必担心。听说紫阙城的天气已经转冷了,我自己学着给你做了一件衣裳,等你来的时候,给你穿穿看……”
信笺上没有写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一些很普通的字眼,诉说着她的生活,却叫他感觉心底的暖流在缓缓流淌。
仿佛这一刻,她就在自己的眼前,露出浅浅的笑容。她的笑容并不热烈,却能够暖透他的心扉,叫他浑身的血液都会随着她的只言片语变得激流奔腾。
他抿嘴一笑,望着天空,想着很快就能见到她,唇边有着动人的弧度。
樱花谷之中,浅草醒来之后,看到凤魅雪和流梨都失去了踪迹,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针,眼中滑过了一抹惊慌之色。
“小姐不见了!”她的脑袋还有点发晕,细细地回想了一番,眼睛蓦然睁大。
“流梨她为什么要背叛小姐?小姐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以背叛小姐?”她握了握拳头,声音中有着不可思议的惊怒。
小姐对流梨的好,都是发自内心的,大家都感受得到,她就不相信流梨会没感觉到!
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太叫她失望了!
“不行,我不能慌,不能慌,我要想办法救小姐!”浅草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起来,脑海轰隆隆地响着,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要怎么做才能够救出小姐呢?
可是,小姐现在被流梨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那小姐不是危险了吗?
……
她越想脑袋越疼,突然灵光一闪,手掌拍了脑袋一下。
“对了,赶紧通知公子!有公子在的话,小姐一定会得救的!”她早该想到这一点的,她自己的能力不够,但公子行啊!
她慌慌张张地朝着樱花谷之外赶去,还没走出云阶,就感觉到上面有人在守着谷口。她心中一惊,连忙蹑手蹑脚地退了下去,躲进了樱花谷中。
翻箱倒柜地找出她的宝贝,那是一只只小小的金甲虫,她拿出小小的刻刀,开始在金甲虫的壳里面刻下了求救的信息,然后让金甲虫闻了闻陌烟华以前穿过的衣裳。
“小金啊小金,现在主人需要你们的帮助!一定要努力飞到公子身边,告诉他小姐有危险哦!”
浅草双手合十,把一群金甲虫放飞了出去,心中暗暗地祈祷起来。
这些金甲虫本来是她平日拿来寻找宝贝的东西,它们对宝贝的气息特别敏感,所以她一直都把它们偷偷地养在盒子里,没叫别的姐妹发现,免得吓到她们。
只希望这一次,这些金甲虫可以将消息带给公子。
一定要成功啊!
夜色渐渐沉下来,云梦皇宫之中,一颗颗夜明珠点亮了夜色。
宫人们纷纷退下,宫殿之中显得格外安静,只有熏香在袅袅环绕。
云梦帝君的寝宫金碧辉煌、奢华至极,以金色与黑色为主色调,黄金打造的宫殿,黑曜石铺成的地板,布满夜明珠的穹顶,水晶珊瑚制成的龙床……
流梨守在龙床边上,目光复杂地看着沉睡中的凤魅雪。
她知道小姐肯定不喜欢别人睡过的被褥,所以特地吩咐宫女换上了崭新的被子和床单。
迷药的时间已经过了,可是她却一直没有醒过来,她不由有些担忧。
贝齿咬着红唇,她眼眶透着几分红润,衣袖下的拳头也握得生紧,心底似乎有着一种叫她不停抽搐的疼,扎得她的心,一阵一阵难受。
金色的纱帐放了下来,她只看得到凤魅雪模糊的面庞,但还是可以感觉到她睡得并不安祥。
“这是蚀心符的解药!上个月你没有来取解药,受了不小的苦吧!”魁梧男子从暗处走了过来,丢给流梨一颗猩红的丹药,声音中带着笃定。
他们这些人,若是没有按月服下解药,都要承受蚀心符毒发的痛楚,那滋味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流梨本就是梦君临安插在陌烟华身边的一颗棋子,为的就是让她在关键时刻,无声无息地杀了陌烟华。
她经过最残酷的训练,她最擅长的厨艺更是经过精心培养,自然是最好的!
然而,上个月她接到的任务是带回凤魅雪,那些杀手不过是给她作掩护的,可是她没有做到,所以她承受了没有解药的痛楚。
蚀心符是毒也是蛊,哪怕是九尊毒鼎也只是把一部分毒给吸走了,却吸不走那根植在她心上的蛊。
“解药?呵,不过是毒药罢了!”流梨冷冽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波澜,淡淡扫了鬼影一眼。这个魁梧男子名为鬼影,是梦君临最忠心的奴仆。
这些所谓的解药根本无法解开蚀心符上的毒,只能压制一个月不爆发罢了。她吃得越多,就会越依赖这种解药,而且体内的毒就会积累得越深。
“毒药也罢,解药也罢,只要能让你心口上的那只蚀心蛊满意,便足够了。”鬼影冷笑着说道,同情地看着流梨,与主子作对的下场,便是生不如死。
她以为自己不来领取解药,就能逃出梦君临的掌控,可是她的身上却有更致命的弱点,掌握在了梦君临的手中。
“主子来了!你别再惹怒他,否则,结果不是你愿意看到的!”鬼影在她的耳边警告道,身影退了出去。
流梨握着手中猩红的药丸,直接将它丢了出去。她的命运一直不在她的手上,哪怕是她最在意、最喜欢的小姐,她也要亲手抱到她最痛恨的刽子手的床上。
“她还没醒来?醉神的药效,不过让她沉睡半日,怎么会还没醒来?”
梦君临将暮雪城部署完毕之后,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掀开纱幔就见到凤魅雪依然没有醒来。
如今的她闭着眸子,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让他不由有些惊慌。
“来人,去叫御医过来!”
流梨站在一旁,看着御医赶了过来,以金丝替凤魅雪诊脉。
梦君临则是俊颜冷酷,看着御医微微皱眉,又舒展开来的样子,直接提起他的衣领,不耐烦地吼起来:“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还不快说!”
“陛下息怒!是喜脉,喜脉啊!”御医惊恐地说道,被梦君临拎起来,连气都差点喘不过来。
他连忙说出了诊断的结果,生怕再迟一分,就会被梦君临给勒死。
“滚!”梦君临听到他的话,惊得松开手,脸色沉郁。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庸医!把其他御医也叫过来!”他怒吼的声音,吓得外面的宫女连忙去请御医。
来了一批御医,又走了一批御医,都一致说是喜脉。
宝宝已经有了小半个月,但却比寻常的喜脉来得更稳,凤魅雪的身体肯定没有大碍。
流梨在听到御医诊断出喜脉的时候,脸上的震惊之色,丝毫不比梦君临来得少。
然而,在听到梦君临的下一句话,她心中浮起的一丝喜悦,就瞬间变成了惊惧。
“必须把这个孽种除掉!”
梦君临直接让一名御医去煎堕胎药,脸上浮起一股狠厉之色。他无法容忍心爱的女人,有了其他男人的种!
流梨的面色陡然煞白,听着梦君临恶魔般的声音,想起凤魅雪多么期待有一个孩子,这孩子就像是上天赐给她的珍宝,他怎么可以那么残忍,一句话就把孩子给杀了!
“看着她,别让她走出去!你们全族人的性命,可都在你的手上!还有她的身上!”
梦君临原本的好兴致,都被这个噩耗弄得完全消失,一甩衣袖朝着殿外走去。
“今晚去迎春殿!让春妃侍寝!”
他扫兴的声音,带着几分未熄灭的怒气,落在流梨的耳畔,让她的手指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内,多痛都没有感觉。
云梦帝君后宫中嫔妃无数,更有春夏秋冬四位美丽的贵妃,另外还有其他的美人,可以说是佳丽如云。
帝后之位可是后宫众嫔妃梦寐以求的位置,一个个外表美艳的妃子,暗地里撕破脸皮,互相陷害,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她们听得今日梦君临以踏雪飞豹的马车载回了一个绝美的女子,住进了帝君的寝宫。晚上又传出整个御医苑的御医都被叫去诊脉,而且那位女子可金贵了,连手都没叫御医碰一下,全部以金丝诊脉。
然而,叫所有后宫嫔妃感到危机的是,据一名御医说那女子居然已经怀有身孕。听说因为云梦帝君怜惜那女子,这才宠幸春妃。
哪怕是春夏秋冬四大贵妃,至今也没有子嗣。这个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女人,居然怀了龙种!
她们猜是猜对了,凤魅雪肚子里的确实是不折不扣的龙种,但不是梦君临的子嗣。可惜除了流梨之外,其他的嫔妃娘娘都不知道!
御医按照梦君临的吩咐,煎好了堕胎药,送到了寝宫之中。小宫女端着黑漆漆的药,走了进来,还没见到凤魅雪,就被流梨拦了下来。
“把药给我!”冰凉的声音,有着一股杀气,让小宫女的身体不由哆嗦了几下。
“可……可是,陛下吩咐了,一定要亲自喂未来的皇后娘娘服下!”小宫女端着药碗的手,不停地哆嗦,在流梨那要杀人般的目光下,浑身都颤抖起来。
“若是想要命的话,你必须禀报陛下,说你已经让皇后娘娘服下药了!”
流梨亮了亮腰间的佩剑,威胁的声音,配上她塞进小宫女嘴里的猩红药丸,把那小宫女吓得够呛。
这药丸的毒性不大,但吓吓人还是足够的!
“解药等到我听到满意的回复,自然会给你!”
“是,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小宫女连连点头,留下药退了出去。
流梨拿过热腾腾的药,想要直接倒入一旁不显眼的盆栽之内。
然而,她的手却被另一只大手握住,不让她把药倒掉。
“主子的命令你也敢违抗,你不要命了吗?”鬼影沉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焦急,她的举动,无疑是找死。
她死了没有关系,但她的那些族人呢?
只要她死了,她的玉族人便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全都会被五马分尸,凌迟而死。
那里有她的娘亲、她的父亲、她的爷爷、她的弟弟妹妹,还有那些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以及与她一起长大的朋友。
梦君临正是扼住了她的咽喉,哪怕是自杀,她都没有权利。她的身上背负了太多人的性命,她们玉族只剩下了这几十口人了。
若是那些族人都死了,那就要灭族了。
“别傻了,不过是一个跟你非亲非故的女子,你这样做不值得!况且,主子也没有要她的性命,一个孩子而已,打掉了以后还有……”
鬼影握着她纤细的手,感受着她心中的挣扎与颤抖,也有些不忍心。她还那么小,却要背负着那么多的性命,要承担着那么多的罪。
她做的事情,都不是她自己想要做的,她却要咬着牙,背弃良心、道德,一一去做!
她一旦失手没有完成任务,她的族人就会被惩罚,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折磨至死。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不敢失手,不敢大意,主子交给她的任务,她都竭尽全力去完成。可是,这一次她居然心软了,主子派她去带个女人回来,她居然没有做到。
但主子没有和以往一样处死她一名族人,只是以她全族人的性命为要挟,再给她一次机会,带回凤魅雪。
最后的时限到来之前,流梨还是带来了凤魅雪,让鬼影悬着的心,也松了一丝。没想到这才多久的时间,他刚刚松下来的心,又因为她的举动再度提了起来。
“放手!我做什么事情,我自己清楚,不需要你过问!”流梨挣开他的手,将手中的药倒入盆栽之中,声音中带着一丝愠怒,恨恨地看了鬼影一眼。
在她的心中,鬼影就是梦君临身边的一条走狗,他这样惺惺作态,她根本就不会领情。
“你就算这样做,在她的眼中你还是叛徒,你什么也挽回不了,你是想让良心好过一点吗?你泯灭良心做的事情还少吗?趁着主子没回来,你还有机会,再去煎一碗药!”
鬼影被她的执拗气急了,握紧她的手,眼中有着太深的痛,说出来的话,像是一柄利刃,直接把她的心切得粉碎。
“不关你的事情,你走!我不想见到你!”流梨指着外面,沉声冷喝道,决绝地转身,没有再看鬼影一眼。
是啊,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她背叛了小姐,就算有再大的苦衷,也是个不被原谅的叛徒。
她是一颗棋子,棋子本该没有心的,可是她的心现在好疼,好疼。
她蜷缩在墙角,不停地颤抖,那么无助,那么绝望,但是她还是忍着没有让泪水掉下来。
她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光明,跟小姐在一起的日子虽然短暂,却是她这一辈子过得最开心的日子。第一次有人对她那么好,对她全心全意地信任。
可是,自己却在她的心上,狠狠地划了一刀,让她鲜血淋漓。
她站了起来,朝着床榻边走去,捏碎了身上带着的一个装满鲜血的袋子,弄出一盆血水。
做好了这一切,她就看到凤魅雪不知道何时已经醒来了,坐在床边目光冷漠如陌生人般看着她,再没有往日的温和。
只是这样的目光,却叫她的身躯颤了颤,一种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泛滥开来。
凤魅雪就这样静静地看了她一眼,那长发披散在肩头,没有一丝凌乱。绝美的脸上,灿亮澄澈的明眸,不带一丝温度,宛如一块寒冰,让人冷彻骨髓。
“小姐,你饿不饿?我去叫人送点吃的过来!”流梨忍着心中的苦涩,走上前开口问道。
凤魅雪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在打量着这皇宫。看那奢华的样子,她想了想就猜到了流梨的主子原来是梦君临!
“小姐!”流梨唤了一声,却换不回凤魅雪一个转头,漠然的态度,比陌生人还不如。
想起那些可以拉着小姐的衣袖撒娇的日子,她的鼻子猛地一酸,却没有一丝怨恨。她早该知道的,小姐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背叛,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小姐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你不吃饭可以,可是肚子里的宝宝不能饿着啊!你还不知道吧,宝宝已经差不多半个月大了!”流梨忍着眼眶快要止不住的泪水,软言劝了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宝宝?”
凤魅雪听到这里才有了一丝动静,手轻轻抚摸肚子,心中滑过一抹诧异与惊喜。她最近经常嗜睡,难道真的是有了宝宝不成?
细细地探测了一下里面的波动,叫她惊喜的是真的有一丝微弱的动静,虽然很不明显,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她真的有了小宝宝,是她和烟华的宝宝!
她如抚摸珍宝般轻抚着还不明显的肚子,唇边扬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为新生命的到来而感到喜悦。
“来人,把晚膳呈上来!”
流梨见到凤魅雪似乎是确定了宝宝的存在,开口命人把晚膳送上来,同时将血盆端了出去,让人去禀报梦君临。
各种精美的菜肴很快就端上桌,但凤魅雪的眼底却没有当日在樱花谷中看着简简单单的白米饭来得喜悦。
“你们都退下去!”流梨知道凤魅雪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有太多人在场,所以直接屏退了宫女。
“如果你能下去,我会更开心!”凤魅雪淡淡的话音,平静得冷漠,缓缓落了下来。
玉手下意识抚了抚肚子,她这才拿起了一双银筷子,无视流梨给她夹来的她喜欢吃的菜,自己挑选了一些看着还过得去的菜肴。
“小姐,不能吃螃蟹,甲鱼也不行,杏仁更不能吃,另外千万不可以吃油腻、辛辣、刺激、冷冻的食物!小姐还是吃点鸡肉吧!”
流梨见到她要去夹螃蟹,吓得赶紧制止她,孕妇很多东西都是不能吃的,不然可是会闹出人命的!
凤魅雪听到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有些无语。不过她从来都没有生过宝宝,更没有怀孕的经历,这些禁忌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懂。
看来,她还是要早点离开,找有经验的人请教一下,这样才可以安心养胎。
想到这里,她连吃饭的胃口也没有了,她又不笨,干吗要待在这里?直接走人就好了!
她放下筷子站起身,朝着宫殿外走去,立刻就有一群侍卫拦住了她。
“皇后娘娘,陛下吩咐过,你不能离开寝殿!”
听到侍卫的话,凤魅雪脸上浮起一抹冷笑,她的确是皇后,但却不是他们云梦皇朝的皇后!
梦君临这么缺女人?缺得还要从天曜皇朝抢个皇后过来?
他有神经病啊?
“滚开!”
凤魅雪手中的飘雪桃花扇飞舞而出,直接碎开所有侍卫手中的佩剑。
嘭——
一道银芒朝着凤魅雪落下,流梨面色一变,连忙将凤魅雪往后面拉。
“那两名魂尊是云梦皇朝的守护者,小姐你逃不走的。就算你逃了,他们也会把你追回来,你身怀有孕,可不能跟他们硬碰硬!”
流梨怕凤魅雪一气之下,直接跟那两名魂尊拼命,连忙安抚她的情绪。孕妇要是情绪波动太大,那对宝宝影响不好。
“哼!”凤魅雪冷哼了一声,心中也有了一丝顾虑。若是只有她一人,要从这守卫森严的皇宫中逃走倒是不难,哪怕是对上两名魂尊,她也有把握逃走。
但逃走不代表可以全身而退,或多或少会受一点伤。
平日受伤她一点都不怕,但现在肚子里有一个脆弱的小生命,让她不得不考虑周全。
那可是她日夜期盼的宝贝,她绝不容许宝宝受到一丝伤害。
“小姐,喝点鸡汤吧,为了宝宝的健康,你多少吃点东西!”流梨咬了咬唇,看着凤魅雪那冷漠的模样,心中早就已经自愧得无地自容。
小姐落入魔爪,都是因为她的自私。
虽然她也知道樱花谷的四周早就布满了梦君临派去的高手,但再等几日公子到了,小姐就安全了。
可是,梦君临给她的时限已经到了,她真的没有办法,全族人的命与小姐的自由,她最终做出了最艰难的抉择。
凤魅雪舀起一碗鸡汤,用银针试了毒,确定没有任何问题,这才吃了起来。这鸡汤和鸡肉在她的口中,没有一丝滋味,她心中此刻念着的便是陌烟华的名。
原本马上要相见的喜悦,都在这一刻,支离破碎。
他怕是还不知道她和他们还未出世的孩子,已经陷入了险境之内,无法脱身吧!
她心中充满了矛盾的感觉,既希望他早点来到,又担心他会遇到危险。
梦君临心狠手辣,绝不会没有后招,他既然敢劫下她,就肯定做了万全的准备,这暮雪城与皇宫无疑是龙潭虎穴。
她猜测得不错,梦君临早在她入城之后,就下令封锁暮雪城,任何人不能进出帝都;并且将培养多年的死士队伍召回,在暮雪城和皇宫之外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埋伏,等的就是陌烟华送上门来。
到时候别说陌烟华是区区一名魂尊,哪怕是魂神也是有去无回!
梦君临的野心很大,他不仅仅要得到陌烟华的女人,还要连同他的江山一并夺了。
陌烟华正在批阅奏章,风云华与兰梦柯都坐在一旁看着他,不眠不休了这么多天,他都有了黑眼圈,就算是铁人也要撑不住了,更何况他还是个凡人呢!
“皇兄,休息一下吧!就算你急着去见皇嫂,也不必这么急啊!再下去,你的身子要累垮了!”
风云华原本还在抱怨这个无良哥哥把政务丢给他,就甩包袱走人,如今看到他这样的模样,也不忍心再继续装病了。
他的病前几天其实已经好了,不过为了偷偷懒,便装病在一旁看热闹。现在他还真是看不下去了,他可不想陌烟华因为国事累垮了。
“这些政务也不必急于一时,你就先歇一歇吧!”没有外人在场,丞相兰梦柯也没有跟陌烟华讲究君臣之礼。他托陌烟华找的族人,已经找到了,他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还听说兰溪那小子居然成了兰家的宗主候选人,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喜悦之色。
冰穹停歇在一旁的架子上,见到一只金甲虫飞了进来,直接把它啄到了陌烟华正在处理的奏折上。
他蹙眉拂开金甲虫,继续批阅奏折。
又是一只金甲虫落了下来,他的眉头再度皱了皱。
当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金甲虫落下来,他差点直接爆发了,还以为是什么人在恶作剧。
不过闻到金甲虫携带来的奇特樱花香气,他的面色就凝重了几分。敏锐地看着这些金甲虫,想到也许是凤魅雪利用金甲虫传讯给他,他立刻捏起一只金甲虫,拨开它的翅膀,果然见到了有字。
但那字迹不是凤魅雪的字迹,有点稚嫩,但刻得很细致,应该是浅草的字。
只是,当他看清那些金甲虫翅膀上写的两个字,脸色陡然就变得苍白几分。
一股冲上脑袋的血气,让他的身体微微踉跄了一下,他差点站不稳。
风云华连忙问道:“皇兄!皇兄,你怎么了?”
“救雪!”兰梦柯细心地拿起一只金甲虫,拨开翅膀,就在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那两个字。
每一只金甲虫上面都有这样的字迹,看得出雕刻的人很心急,但也很用心。
“国事交给你们了!该死的梦君临,他要是敢动雪儿一根毫毛,我要他们云梦帝国血流成河!”
陌烟华手掌一拍书案,整个桌子就在瞬间化作粉末。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整座殿宇都颤抖了起来,然后在风云华和兰梦柯惊恐的目光中,穹顶裂开两半,并坍塌了下来。
幸好冰穹化作原形,将那些梁柱都给震开,不然风云华和兰梦柯就要成为柱下亡魂了。
“梦君临居然把皇兄惹成这样,他完蛋了!”风云华安抚着自己的胸脯,差点没把心给吓得跳出来,第一次见到大哥生气起来如此恐怖。
平时再生气,陌烟华也都是摆着一副雷打不动的冷漠神情,但这一次,他显然是动了真怒了。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凤魅雪就是陌烟华的逆鳞,任何人都不该打她的主意!
“冰穹!走!”陌烟华看也没看转瞬成为废墟的大殿,泉流般的声音,冰冻人心,让冰穹动作非常利索地飞到他的身边。
别人不知道主人的可怕,它可是非常清楚的。
主人发狂的时候,那是极其恐怖的,它千万不能在这时候让主人不爽了,否则最后下场凄凉的人,就是自己了!
作为一只聪明的兽,它绝对会看主人的脸色。
当冰穹极速飞过天空时,清秋时节的紫阙城,无端下起了白雪。
他们所过之处,皆是飞雪漫天,声势浩大。
云梦皇宫之中,凤魅雪坐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的天空。自从知道那张水晶珊瑚床是梦君临的床榻,她就再也没有待在那里一刻钟。
她一边在修炼着《天魂凰鉴》地势篇,一边在凝聚着天地间的灵气,稳定身体的情况。
圣冥和舒翼因为玲珑莲珠的关系,都陷入了沉眠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她现在必须要靠自己,才能离开这片皇宫。
“哟!这就是我们未来的皇后娘娘呀!长得还真是可人,难怪陛下昨夜在床榻之上,都喊着你的名字呢!”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窗户外响起。同时还有一股刺鼻的胭脂水粉的味道,飘到了凤魅雪的鼻尖,让她有些反胃,忍不住干呕了几下。
她抬眸望了过去,就见到一个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充满敌意地看着她。
那个女子发髻上带着梦菱连理金花钗冠,斜插上香蕊缕叶簪花,浑身珠光宝气,打扮得花枝招展。眉心用朱砂描出一朵芙蓉花钿,一双眼睛更是媚态横生。她高高扬起下颌,目中无人地看着发丝披散在脑后、素面朝天的凤魅雪。
昨夜梦君临好不容易来了她的寝宫,但侍寝的时候,居然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她经过一番打探,才知道宫里来了这么一号人物。
竟然睡进了陛下的寝宫,而且,还堂而皇之地住了下来。
她一口气憋在心底,不发泄出来,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她原本以为她说出梦君临昨夜在她那里过夜,这个女子一定会被气得内伤,但却见她没有一点反应,就连眼都懒得抬一下,对她的话根本没有丝毫在意。
“你现在还不是皇后娘娘,摆什么架子?你以为自己有了龙种,就可以母凭子贵吗?你以为你真的能生下他吗?”春妃看到凤魅雪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面容一阵扭曲,恶毒地说道。
啪!一道耳光重重地落了下来,春妃一阵踉跄,直接栽倒在一旁的花盆里面,满脸泥土,全身都是脏兮兮的泥巴;精致的妆容,更是直接毁于一旦,一点形象都没有。
最为醒目的是她脸上掉了粉之后,印着的巴掌印子。
“你——你敢打本宫!”
春妃气得跳了起来,指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面前的流梨,脸上一阵青白交加,涂染得鲜红的指甲,直欲撕碎流梨的面庞。
“发生了什么事情?”
梦君临霸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威严落了下来,让春妃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向梦君临。
“这么脏,离朕远点!”他眉头一皱,嫌恶地说道。抬眸看了一眼窗户边漫不经心的凤魅雪,和站在窗户前面无表情的流梨。
“流梨,你说!”
“这个女人胆敢诅咒小姐,还对小姐不敬,在这里耀武扬威!”流梨冷冰冰的话音,清晰地落了下来。
“呵呵呵,她以为自己是谁,她真当自己已经是皇后了吗?本宫对她不敬又怎么样?”
春妃听到流梨的话,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大笑了起来,几乎难以抑制自己的笑声。
“跪下!”梦君临冷声喝道,英挺的面庞上,滑过了一抹戾气。
春妃得意地看了凤魅雪和流梨一眼,却见她们两人根本没有动静,于是这才怯怯地看了梦君临一眼,果然见到他冰冷的目光,指的是自己!
她吓得连忙跪了下来,整颗心陡然沉了下来,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直跪到她允许你起来为止!”
梦君临看了凤魅雪一眼,无情的话语,叫春妃和一众宫女全都面色惨白。
轰隆隆——
天空之中,下起了密密的秋雨,冷冷的秋雨中,春妃浑身都在颤抖,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梦君临没有一丝怜惜的背影,无法想象昨夜和她一起缠绵的人,转身就能叫她屈辱地跪在雨中,任人嘲笑。
其他的嫔妃听到春妃被罚跪的消息,也悄悄地过来看热闹。
见到她那狼狈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阵欢畅。只是想到梦君临竟然如此宠爱那个刚进宫的女子,另外几位地位最高的贵妃,眼中不由齐齐浮起了杀机。
“今日的身体可好一些?”梦君临走进寝宫之中,看到凤魅雪懒懒地坐在窗户边,不由开口问道。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叫人窒息的沉默。她没有跟他说一句话,连余光都没有给他。
如果说她对流梨的背叛感到心寒,对梦君临的厌恶程度则更深。
有些人相遇得太早,有些人相遇得太晚,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应该相遇。
在她的心中,她跟他本就不该相遇,更不该有这么多的纠葛。
“我知道你一定是怪我让你打掉那个孽种,但以后我们还可以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啊!”梦君临放软了声音,连自称都改了,没有在其他人面前的高高在上。
原本他这句话没说出口,凤魅雪还只是厌恶他,当听到他说出“打掉孽种”,她心底的狂怒无法抑制地烧了起来。
手中摘下了一朵花儿,花瓣犹如烟花刹那间绽放开来,以夺命之势朝着梦君临的身上落去。
他连忙闪躲,手中浮起魂力,阻挡她凌厉的攻势。
然而,他刚刚挡下飞花,就见到漫天的雪花,伴随着香甜的桃花,朝着他席卷而来。上次割伤他脖子的飘雪桃花扇再度光临,在他的身上划出血痕。
一道凌厉的扇刃,更是直刺梦君临的心脏,显然是不杀死他不罢休!
“你杀不了我的!别浪费力气了!”
梦君临身上的伤口流淌出血液,看上去触目惊心,但他的唇角却荡着一丝狂傲的笑。
在凤魅雪震惊的目光中,他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就连心口上的伤势,也自行愈合起来,完全看不出方才他受了那么重的伤。
凤魅雪记起上一次她明明割破了他的喉咙,但他还是完好无缺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的脑袋上不由冒出几分凉气。
“好好休息,我会好好招待你的前夫!”
梦君临得到了鬼影传来的消息,脸上露出了一缕残忍的笑容,志在必得地看了凤魅雪一眼,走出了寝殿。
“小姐,你杀不死他的,他的身上有着不死蛊,无论是多大的伤口,多可怕的毒,都会被那只不死蛊化解!”
流梨走到了凤魅雪的身边,看着梦君临的背影,目光也带着浓浓的恨意。
若是可以杀了他,她早就动手了。可是她尝试过了,结果只是连累了数名族人被送下了油锅之中,当着她的面,被活活弄死。
他们的惨叫声,仿佛还在她的耳畔,尖锐地撕开她的灵魂。
有多少个夜晚她被吓醒,她已经记不清了。她只知道他是恶魔,可怕的恶魔,她怎么逃也逃不掉!
所有她在意的东西,都会成为他控制她的筹码,所以,她不敢在意什么东西,更不敢在意什么人。
因为但凡她珍惜的,到最后都会被撕裂成碎片!
“流梨,我记得你那天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凤魅雪在捕捉到流梨眼中那股刻骨铭心的恨意之时,缓缓开口问道。声音依旧是那般冷漠,依旧是没有什么温度。
背叛不管什么理由都已经成为事实,但她却给了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至少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心,为何被践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