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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秦小贞还在江边轻抚长发、思绪万千的时候,白志豪已经带着保姆张妈、王妈和三岁女儿苏苏一行四人风尘仆仆赶到了重庆。

与秦小贞先斩后奏地来到重庆如出一辙,白志豪也是不动声色、突然袭击似的来到了重庆。白志豪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斟酌再三,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作出的艰难选择。

虽然白志豪在家里请了两个保姆,两个保姆也像照顾自己的孙儿孙女一样照顾有加。但是,没有父母呵护的小孩与别的孩子始终有着天壤之别。保姆照顾得再细致再体贴入微始终还是比不上父母对子女的疼爱。女儿苏苏两岁时秦小贞就愤愤然不辞而别地离开了这个家。秦小贞远在重庆,孩子见不到母亲。白志豪早出晚归,孩子见不到父亲。苏苏每天只好跟着两位保姆一起玩耍,俨然成为了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小区的人们开始还以为这个小孩生活得很幸福,每天都有奶奶和外婆陪着玩,小区的人们把两位中年保姆误当成了苏苏年轻的奶奶和外婆。只有白志豪知道,苏苏其实生活得很孤独,生活得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白志豪虽然看在眼里,可是他每一天还要为了公司的事东奔西走,早出晚归,实在是有苦难言。

对于三岁女儿苏苏的孤独,白志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实在看不过去了的时候,他决定连人带家一并搬到重庆。

对于这个惊人的举动,白志豪自我安慰,一是为了小孩子,二是为了他们的婚姻。只有他们举家迁往重庆后才可以有效解决苏苏没有父母陪伴的问题。不仅如此,他和秦小贞的婚姻似离非离,他想以此来挽回他们摇摇欲坠的婚姻和濒临破碎的家庭,尽管他富有得完全可以重新换一个老婆和家庭。但是苏苏始终是他和秦小贞的小孩,这个事实不容改变也无法更改,换再多个老婆都无法更改。白志豪一气之下的时候也曾想过不管苏苏,但是他不管苏苏的话,秦小贞也不一定会管,他不希望孩子在他们手里像一个皮球被抛来抛去,最后把孩子变成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

白志豪把三岁女儿苏苏和保姆张妈、王妈一并带来重庆,就是希望苏苏能够享受到母爱的温暖。只有父母都在小孩身边的家庭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白志豪到达重庆的时候,心平气和地给秦小贞打了电话。他知道秦小贞接到电话的心情一定会和当初他知道秦小贞先斩后奏时的心情一样始料不及,所以他镇定自若而又匀速地呼吸。但是,他并不是报复秦小贞,只不过人生就是这样蹊跷而已。

白志豪从容不迫打电话的时候,秦小贞正在为她和许恒之间的事独自站在江边思绪连篇。她的电话放在车里没有听见,白志豪一连打了十多个电话,秦小贞都没有听见。当秦小贞踌躇满志收拾好疲惫的心情准备回公司时,她在车上看到了老公白志豪打来的那十多个未接电话,她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回拨了过去。她只是以为白志豪又在发什么神经了。

秦小贞刚一拨通电话白志豪就迅速地接起来了。白志豪像把大拇指一直放在电话的接听键上似的。难道他渴望秦小贞的电话已经渴望到右手握方向盘左手握手机接听键的地步了吗?

“什么?你已经到重庆了?”

“是啊,我已经到了重庆,没有任何问题。恭喜你答对了。”

“嘎!”

白志豪的回答果然让秦小贞始料不及。秦小贞意外得竟然来了一个急刹车,惊讶得差点闯了红灯。

“是啊,我带着我们的宝贝女儿来看你了。你没时间回天阳嘛,我就带着她来看你了。”

秦小贞总说她没有时间回家看女儿。一年以来她都没有时间,哪怕一天或者半天。她一直耿耿于怀的是白志豪总是风尘仆仆地忙他的事业而不关心她的半点冷暖,被人只是当一个花瓶供着的日子让她乏味。秦小贞赌气似的一走就是一年,女儿苏苏连“妈妈”这个词该如何发音也完全忘记了。

白志豪的语调略带调侃,他和秦小贞夫妻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玩笑似的通话了。他越是玩笑的时候,秦小贞越是当真。秦小贞知道白志豪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自从当上集团的高管后他就变得坚若磐石。只不过自从当上集团的高管后他在床上的功夫却是那样萎靡不振、不堪一击。

“你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安排车来接你们啊。”

秦小贞对白志豪先斩后奏的决定有些不悦,他觉得这是他们夫妻两人的事,至少应该跟她商量商量。白志豪是一个雷厉风行的高管,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在车里接听电话最大的缺点就是如果听筒声音太大的话,很容易被旁边的人听见。白志豪的旁边还有保姆,秦小贞不方便在电话中骂来骂去,她给白志豪留足了面子。

“不用劳驾你了吧,秦总。我是开着自己的破车过来的。”

白志豪知道秦小贞故意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他也自谦地说。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酸溜溜地,越来越难听了。还破车破车的,我开的车比不上你的车,这一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秦小贞不高兴了,“再说咯,咱们是夫妻,你的车就是我的车,我的车就是你的车。你说你的车是破车,就是在说我的车也是破车嘛。”

秦小贞绕口令般的回答把白志豪说得无言以对。

白志豪的调侃变成了讥讽,秦小贞在电话里骂声连连。秦小贞这时候完全不给白志豪留面子了,白志豪这样酸溜溜地讲话,说明他并不在乎他们的通话被别人听见。秦小贞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白志豪打电话的时候,女儿苏苏在保姆张妈的怀里“哇哇哇”地哭了起来。苏苏哭完后,保姆王妈连忙和张妈习惯性地哄了哄,苏苏不闹了。然后苏苏就在车里活蹦乱跳了,她特别喜欢坐在爸爸车里的感觉。可是白志豪平时开车都只是为了工作,很少有这样的闲心开着车陪女儿玩。

一年了,秦小贞竟然没有回去看过一次苏苏,她这样绝情完全是因为白志豪在床上的无能。一年了,苏苏的哭声早已变得不再熟悉了,她的笑声也是那样的陌生。

尽管秦小贞听出了白志豪电话中有小孩哭闹的声音,但她对白志豪所说已经来到了重庆仍然心存疑虑,她不明白白志豪在耍什么鬼把戏。当然,白志豪很少也已经很久没有耍过这种鬼把戏了。

对于白志豪所在的集团公司,秦小贞清楚得很,集团近年来调整了经营策略。几年前,集团高层经过多次研究决定迈向多元化发展之路,其生产经营便涉足了多个领域。集团旗下有一家公司主要生产食品,几年前集团高层听从了白志豪的建议在重庆设立了一家分公司,意欲抢占重庆的食品消费市场。事实证明白志豪所在集团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经过几年的发展,该公司已经在重庆的食品市场占有一席之地甚至是半壁江山,而集团为了奖赏和鼓励白志豪,已经将该公司交由了立下汗马功劳的白志豪全权掌管。重庆分公司对白志豪来说已经是他的一个家了,他想来就来,他想走就走。白志豪说他来了重庆,秦小贞并不觉得意外。

可是秦小贞并不知道,几年前当白志豪所在的集团在重庆高调设立分公司的时候,白志豪就已经在重庆主城区低调地买下了一套价值不菲的房子。白志豪几年前买房子完全是出于强烈的、本能的投资意识,而不是渴望像公司里其他几位高管那样金屋藏娇或者设立三宫六院满足自己丑陋的私欲。那时候光是秦小贞一个人就已经让白志豪难以应付了,更别说三妻六妾的。巧合的是,多年后秦小贞却到了重庆工作。

对于这套房子,白志豪始终严守秘密,一直没有告诉秦小贞。直到此时秦小贞已经到了重庆一年,白志豪也没有说,始终守紧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