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爱恨交织话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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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烟与名人(2)

鲁迅,可说是一生与烟草结下了不解之缘。他生命不息,撰文不止,也吸烟不止,就是临去世前还深深钟爱着香烟。

海婴在《与父亲最后的诀别》一文中曾描述过这样一个片断:

遵照母亲的嘱咐,每天我从三楼下来,总是蹑手蹑脚,从不敢大声说话。父亲的房门一般不关,我悄悄钻进卧室,倾听他的鼻息声。我自知对他的健康帮助不了什么,但总想尽点微力,让他一展容颜,也算是一点安慰。于是轻轻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细心地插进被熏得又黑又黄的烟嘴里,放到他醒来以后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然后悄悄离去。中午吃饭的时候,总盼望父亲对自己安装香烟的“功劳”夸奖一向。不料,父亲往往是故意不提。我忍不住,便迂回曲折地询问一句:“今朝烟嘴里有啥未事?”父亲听后,微微一笑,便说:“小乖姑,香烟是你装的吧?”听到这句比什么奖赏都贵重的语言,我心里感到乐滋滋的,饭吃得更香,父亲和母亲也都相视一笑。借此使全家人暂离愁城。

谁能想,微不足道的一支烟竟能给病重的鲁迅先生带来如此多的快慰,这足见香烟在他生活中的重要性。鲁迅是无产阶级文化的旗手,反封建主义的勇士,也是当时最痛苦、最孤独的人。他孤独、苦闷、彷徨,也就在此时,香烟和他结下了长久的情缘,且一刻也难以分舍。他的夫人许广平在回忆中曾写道:“凡是和鲁迅先生见面比较多的人,大约第一印象就是他手里面总是有枚烟拿着,每每和客人谈笑,必定是烟雾弥漫……我头一次到他北京寓所访问之后,深刻的印象,也是他对烟的时刻不停,一支完了又一支,不大用着洋火的……在有关他的照片、肖像绘画、漫画版画以至纪念邮票上,吸烟成了他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成了表现他特有精神气质和艺术形象的代表物。”著名的版画《希望》,背景是黎明前的黑夜,鲁迅手持烟卷,陷入深思冥想之中,仿佛从黑暗中看到光明和希望。那燃烧的香烟,飘逸、缭绕着的烟云,揭示出这位伟大思想家胸中的滚滚波涛,那闪烁的星光,衬托出这位文化巨匠光彩夺目的思想火花。

香烟是鲁迅至爱的“伴侣”,既帮助他展开思想的翅膀,写出一篇篇犀利激昂、脍炙人口的战斗檄文,又在他孤独痛苦的时候,缓解一下心灵的重负。他是那个时代的先觉者,却因此而不能被世人,甚至自己的亲人、朋友所理解,他要和那个社会,他的敌人,包括朋友论战。他的心中十分矛盾痛苦,这种矛盾痛苦主要体现在支撑中国文人精神两根支柱儒家思想和道家学说都在他心里无情地倒塌了。他以思想家、先觉者的敏锐眼光看到了儒家正统思想压抑人、束缚人、扼杀人性甚至“吃人”的本质,对它发出了愤怒的声讨。另一方面,他又是位勇敢的斗士,大无畏的革命家,他冷面现实,而不是跑到老庄那里逃避、解脱。寻找心灵的安慰。在他的作品中,始终贯穿着对随波逐流的生活方式的深深鄙视和厌恶。所以,鲁迅只能用内心的重新选择和巨大的精神力量来塑造自我。他经过了长时期的迷惘、思索和选择,经过了激烈痛苦的内心冲突,才成为一个伟大的革命家、思想家。这时候,忠实陪伴他的只有手中的那支香烟。

老舍难断香烟情

1.“叫我戒烟,宁可上吊!”

老舍烟瘾大,1941年抗战时期,他去后方重庆,很多物资由于战火封锁运不过去,香烟也很难买到,有时根本就买不到。老舍便卷起树叶当烟吸,那味道当然很差。他的很多烟友感到吸烟这么难,都决定戒烟。烟友也劝他戒烟,他却斩钉截铁地说:“叫我戒烟,宁可上吊!”

他还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第二年他在《何容先生的戒烟》一文中又写到:“我已声明过,先上吊,后戒烟!”可见他绝对是一个吸烟的“死硬派”。

2.烟价飞涨不得已戒烟

战火封不住老舍的烟瘾,真正使他下决心戒烟的,是飞涨的烟价。1944年9月9日,他在《新民晚报》上发过一篇《戒烟》的文章,说是当时法币大贬值,低档的长刀牌香烟也卖到每包100元,因此只好咬咬牙,戒绝不吸。

老舍原来曾记述过戒烟的难处,他说因为有了烟瘾,读什么,看什么,听什么,都想着吸烟。图书馆里禁烟,干脆就不去;明知吸烟有害,有时想戒烟,但想完了照样会点上一支;看到医院存列着的“烟肺”颇感恐慌,感到不戒烟对不起肺,但一顿饭后,恐慌感早随着蓝烟上天了;有时很坚决,半天未动一支烟,但熬不过烟瘾时又会连吸3支。这样经常循环,自知肺已黑了许多,但感到心跳还在,一时还不死,就足以自慰。

为了拒绝法币贬值,老舍决心丢掉25年的烟瘾。没有烟,他感到文思枯竭,舌头麻木,嗓门发痒,太阳穴微微作疼,更严重的还是大脑一片空白!但他要想方设法挺过去。

老舍在文章中将烟魔拟人化,在“毒刑”夹攻之后,就派出花言巧语的“小鬼”来劝导:“算了吧,也总算是个老作家,何必自苦太堪,况且天气是这么热。要戒,等到秋凉,总比较的要好受一点呀!”

这篇文章是老舍戒烟第6天时写的,尽管长篇小说已无法写下去,但他戒烟仍很坚决,他说大概不会再向“人头狗”或“长刀”牌香烟投降了,除非每天送他一包“骆驼”或廿支“华福”牌香烟,一直到抗战胜利,他才会破戒。

3.记述烟友何容戒烟

在老舍戒烟两年多前的1942年6月25日,他在《新民晚报》刊发过一篇《何容先生的戒烟》,记述这位烟友屡戒屡吸的有趣故事。

从武汉到重庆,老舍与何容同住数年,两人吸过大前门、使馆牌、小英牌、大英牌、哈德门、刀牌等多种香烟,可谓有烟同吸,有福同享。

也是因为烟价上涨的原因,何容感到入不敷出,决定戒烟。老舍当时还是死硬派,不肯戒烟。但为了配合烟友戒烟,老舍不敢在屋里吸烟。

第一次戒烟何容睡了16小时,黄昏醒来时,他独自出门,老舍没有陪同他,唯恐冷不丁会递给他一支烟。掌灯时分回来,何容从口袋中掏出一包土产卷烟对老舍说:“你尝尝这个,才一个铜板一支!有这个,似乎就不必戒烟了!没有必要!”老舍接过烟,没说什么,与他一起点烟品尝,但口味极差,冒的是黄烟。过了一会儿,屋里的蚊子逃走了,臭虫也爬上了墙准备搬家了。吸了半支,两人在屋里都待不住了,何容因此沮丧地说:“看样子,还得戒烟!”

何容第二次戒烟仅半天,当天下午他就买了烟斗与烟叶,得意地对老舍说:“几毛钱的烟叶,够吃三四天的,何必一定戒烟呢!”但吸了几天烟斗,他就发现烟斗有四大弊端:首先是携带不便。其次是不用力抽不到,用力后烟油会射到舌头上。三是费火柴。四是要天天清洁太麻烦。于是他还是丢了烟斗,抽了卷烟。

老舍还在文章结尾中幽默地写道:“最近二年何容先生不知戒了多少次烟了,而指头上始终是黄的。”

老舍不愧是写小说的,在这篇短文中,他把何容数次戒烟又复吸的矛盾心理刻画得入木三分。

4.难断香烟情

何容戒烟未能成功,老舍当年戒烟这样坚决,结果如何呢?据知情者介绍,他戒烟不久还是因为烟瘾难耐,又吸上了香烟,香烟一直陪伴他走完77岁的人生历程。

朱自清:烟的味道像“伴儿”

尽管吸烟是烟民的一大乐事,没人能形容烟味。朱自清喜欢吸烟,有人说:“抽烟有什么味道?还不如吃点口香糖,甜甜的,倒不错。”他辩解:“不用说,这准是个外行,口香糖也许不错,可是喜欢的怕是女孩子居多,男人很少赏识这种玩意儿的。抽烟说不上是什么味道,勉强说,也许有点苦吧,但抽烟的不稀罕那‘苦’而稀罕那‘有点儿’,他的嘴太闷了,或者太闲了,就要这么点儿来凑个热闹,让他觉得嘴还是他的。嚼一块口香糖可就太多,甜甜的,够多腻味,而且有了糖也许便忘记了‘我’。”

这“有点儿”什么味?可以意会,难以言传。朱自清说:“抽烟其实是个玩意儿。就说抽烟卷吧,你打开匣子或罐子,抽出烟来,在桌子上顿几个,叼上,擦火柴,点上。这其间每一个动作都带股劲儿,像做戏一般。自己也许不觉得,但到没有烟抽的时候,便觉得了。那时候你必然闲得无聊:特别是两只手,简直没放处,再说那吐出的烟,袅袅地缭绕着,也够你一回两回的捉摸;它可以领你走到顶远的地方去。即便在百忙当中,也可让你轻松一忽儿。所以老于抽烟的人,一叼上烟,真能悠悠遐想。他霎时间是个自由自在的身子,无论他是在沙发上的绅士,还是蹲在台阶上的瓦匠。有时候他还能够叼着烟和人说闲话,自然有些含含糊糊的,但是可喜的是那满不在乎的神气。这些大概也算得游戏三昧吧。”

朱先生还体验出烟“像伴”一样的滋味:“好些人抽烟,为的有个伴儿。比如说一个人单身住在北平,和朋友在一块儿,倒是有说有笑的,回家来,空房子像水一样。这时候他可以摸出一支烟抽起来,借点暖气。黄昏来了,房子里的东西只剩些轮廓,暂时懒得开灯,也可以点上一支烟,香烟头上的火一闪一闪的,像亲密的低语,只有自己听得出。要是生气,也不妨迁怒一下,使劲儿吸它十来口。客来了,若您倦了说不得话,或者找不出可说的,干坐着岂不着急?这时候最好拈起一支烟将嘴堵上等你对面的人,若是他也这么办,便尽时间在烟子里爬过去。各人抓着一个新伴,大可以盘桓一会的。”朱先生写道:“烟有好坏,味有浓淡,能够辨味的是内行,不择烟而抽的是大方家。”张爱玲说过:“短的是人生,长的是磨难”。朱自清能从一支烟中品味出丝丝甜苦,同时也在磨难中体味出了人生的真谛和真味儿。

郭沫若与香烟

戒烟这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郭沫若年轻时也是烟客,至少从日本刚回来那时,烟瘾不小,看来好些作品也是香烟烧出来的。说一个无人说过的故事。五卅运动之前,他全家又从日本搬回上海,住在环龙路(今南昌路)。他很穷,经常在家里光着脊梁披一件旧雨衣,上八仙桥自己去买菜。

有一天,他到南京路西藏路口的“新世界”游乐场,在一个诗谜摊打诗谜——这是一种文雅的赌博。摊主出的谜面是一句七言古诗,7个字在一三五不论的地位中打上一个O缺一个字,旁边另有5个字是5个注。每字凑在O里都可读得通,你打一个注,放下两毛钱。摊主亮出谜底,大部分客人都打不中,于是赌本全部没收。如果打中,则可以得到一个罐头的白锡包香烟。郭老面前已堆了好几罐胜利品。别的赌客见他下注必中,也有跟他去下注。这一下,把摊主急坏了,连忙一杯热茶,一把热毛巾,送到郭老面前,“先生贵姓?”殷勤招呼,随手又送了两罐香烟,郭老笑了笑,谢却了。因为他大衣口袋已装不下自己的胜利品了。当然这胜利品是够他几个星期的“粮草”了。

这样一位大瘾客,五卅以后,忽然一支烟也不抽了,朋友向他敬烟,他摇摇手;“不抽了!”“戒了吗?”“不抽就是戒嘛。”“你用什么方法戒的?”“不抽它,一支也不抽,从此再也不抽它,这就是我的方法。”

他说到做到,后来一直到老也没有见他抽过一支烟,“一刀两断”了。

梁实秋克己戒烟

当代著名文学家、翻译家梁实秋(1903~1987)1923年赴美留学,一人在外,天涯羁旅,有时心乱如麻,难耐寂寞,看到同学中有人在吞云吐雾,好不自在,便试着抽起烟来,且“进步”很快,先是一日一包,继而一日两包,最后发展到一日一听(50支),算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瘾君子”。令人惊奇的是,到了60年代,已有30多年吸烟史、年近六旬的梁实秋,竟悄悄地戒除了烟瘾。

1.一次戒断

大凡能成瘾的东西,要戒掉总会有一定的难度。据民间统计,一旦上瘾,就较难戒掉香烟。据保守估计,100个愿意戒烟的烟民,能有20人戒断已经很不容易了,大部分人总是戒了再吸,并且吸得更凶,美国著名作家马克·吐温就曾诙谐地说过:“戒烟是很容易的事,我一生戒过好几十次了。”

梁实秋的戒烟过程很简单,他没有选择什么特别的日子,也没有向戒烟成功的朋友取经,在戒烟的那一天,他自称采用“冷火鸡”似的戒烟法,把尚未吸完的纸烟一股脑儿丢进垃圾堆里,烟嘴、烟斗、烟包、打火机等吸烟用具则在后来分别送给了朋友,只留下烟灰缸没抛弃,可能是为来访的“瘾君子”留个方便。

戒烟初期,梁实秋感到很难受,毕竟吸了30多年烟,突然戒烟,手足无措,六神无主。好在他工作繁忙,埋头著书立说,缓冲了烟瘾发作。实在熬不过时,他就吃一块巧克力,但吃巧克力又感到肚子发腻,于是一盒巧克力尚未吃完,干脆把巧克力也戒掉了。他最终以顽强的毅力戒掉了烟瘾。

梁实秋对晚年成功戒烟很是欣慰,他不无得意地说:“我吸了几十年的烟,最后才改吸不花钱的新鲜空气,如果在公共场所遇到有人口里冒烟,甚至直向我的面前喷射烟雾,我便退避三舍,心里暗自诅咒‘我过去就是这副讨人嫌恶的样子’。”

2.祖辈吸烟

梁实秋吸烟是有传统的,据他介绍,他的祖父、祖母、父亲都是烟民。他祖父抽旱烟,一根烟管有一尺多长,翡翠烟嘴,白铜烟袋锅,烟包是绣花的葫芦形红缎子荷包,抽的是著名的关东烟。据梁实秋介绍,烟袋锅子里积的烟油很毒,把壁虎的嘴巴塞进去可置其于死地。少年梁实秋可能和伙伴们玩过这一招,大人们一般不会有这种“闲工夫”。

梁实秋祖母抽的则是水烟。水烟袋是按照阿拉伯人的水烟筒仿制的,抽的大多是兰州的烟丝。除了他祖母的一只水烟袋外,家里还备着一两只水烟袋,用于招待客人。

梁实秋的父亲已开始抽雪茄纸烟,雪茄形似飞艇,尖端上打个洞,叼在嘴里不大雅观,但梁实秋感到雪茄气味芬芳,烟香诱人。

梁实秋在留学时染上烟瘾,除了环境影响之外,可能与他的家族吸烟史不无关系。

赵丽蓉说“我抽烟”

北京香格里拉对门的一座高楼,隐居着中国著名小品大师赵丽蓉。说“隐居”,是因为她说从未接受过记者采访。“你是第一个。外面登了许多关于我的文章”,赵丽蓉说:“那都是道听途说的,瞎扯。”赵丽蓉说这话时显得很平静,既没有骂人家的意思,也没有因为登了东西而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