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逃奴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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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寻他

“黎南城?”上次的战乱不是已经平定了吗?为什么还要再去黎南城?她想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本来爷吩咐过不准告诉夫人关于此次去黎南城的事,但晨光觉得夫人还是有必要知道。”她看着尹江南,目光坚定,“吉普克拉的余党不死心再次卷土重来,他们又开始在黎南城的周边聚集了大量的军队,试图攻打黎南城。而爷此次去是奉皇上的命令去平定这场战事。”

“他只带了画布姐一个人去?”她的语气已染上几丝的急切。

“爷说不放心夫人,所以让属下跟纱儿留下来保护你。”

“他是担心我会逃跑吧!”她自嘲地笑了笑。

“爷只是不想失去你。”晨光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爷很爱你。”

“爱?”她苦笑,“这样子的爱让我觉得很痛苦。”

“属下从来都没有见过爷如此在乎一个人,也从来没有见过爷为了谁那么痛苦。孩子的事,其实爷也很挣扎,他一直都在想要不要做那个决定。也许爷是在害怕一旦夫人生下了那个孩子就会离开他,爷不敢冒这个险,于是才会那样对夫人。只是到了后来,爷也很自责!”她和画布三个如同爷的影子一般守候在爷的身边。她侍候在爷的身边那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爷对哪个女子那么上心,更没有看过爷为了某个女子挣扎过,彷徨过,痛苦过。

那次夫人离开王爷之后,爷每天晚上都会独自跑到溪阳宫。虽然爷不说,但她们都知道那是爷在想夫人了。一天找不到夫人,爷的脾气就一天比一天阴沉,有时候甚至还把气都转移到府里的下人身上,那时候,府里的人没少受到爷的无理责罚。当然,这些事爷都吩咐过,绝对不能让夫人知道,就是怕夫人知道后会觉得爷残忍无情。

“我已经跟他说过,我不会离开,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如果他们之间多一份信任,那么结果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

“有时候拥有得太多就更害怕失去。”

“害怕失去么?”因为害怕,所以才会选择走那条路吗?

“夫人知道爷是在什么时候就喜欢夫人的吗?”

“在黎南城的时候吧!”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但她猜想应该是在黎南城的时候。

“错了。”晨光摇了摇头。

“错了?”难道不是吗?

“其实,爷在很早的时候就喜欢上夫人了。”晨光忽然一笑,“属下就如同是爷的影子一般,所以爷的很多东西属下几乎都知道。还记得夫人被马蜂蛰的时候吗?”

尹江南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扯回那件事去。

“属下觉得,爷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夫人了。”

“你是说……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她的眸微微一瞠,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那天您把马蜂拿出去的时候,属下看见爷也跟了出去。属下觉得很奇怪,于是也偷偷地跟在了爷的身后,却发现爷用叶子划破了装马蜂的袋子,看着您被马蜂蛰得团团跑的时候,爷却笑了。那是属下第一次看到爷因为捉弄了人而发自内心的笑。后来画布姐拿给你的药,也是爷交给她的,爷还说‘本就是丑奴了,留下疤痕就会更丑’。”

“原来是他动的手脚。”她当时还纳闷谁跟她有深仇大恨呢!“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他在那时候就喜欢我了啊!”毕竟如果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如此捉弄她?

“如果不是爷上心的人,爷是不会花这些功夫的!夫人那时候闯了那么多祸,无视了爷的命令那么多次,可爷都没有重罚夫人。换作其他的人,命都不知道丢了几条了。”

“那也只是……”是啊!他一直都是所有人眼里无情又冷血的王爷,偏偏对她总是额外地开恩,而她也从来都没有去深究为什么。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抹杀掉他害死我孩子的事实。”不行!她绝对不能动摇!不是说好了要恨他的吗?怎么可以因为梅依跟晨光的几句话就轻易动摇?“是他派你跟梅依来当说客的吗?”

“爷不是这种人!夫人,您真的那么恨爷吗?如果爷不在了,夫人也要继续恨下去吗?”最后,晨光的语气明显地黯然了下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出她的话中有话,尹江南不免心生疑虑。

“属下听说此次的战事比上次的更激烈,而且……”她顿了顿,“无心带着他的师傅一同助阵。属下真的很担心爷的安危!”

“无心?他还没死?”她诧异不已。无心被他断了一条手臂,又害得他成为雪国的叛徒,此次回来,他又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他?而且无心还会幻术,如果……她不敢再想象下去!“那他的身边只有画布姐一人怎么行?你们怎么不跟着一同去?”

“夫人是在担心爷吗?”

“我……”

“爷坚决不让属下跟着去!但是属下相信画布会保护好爷的!”

“不行!你跟纱儿现在马上出发去黎南城!”虽说在三个人当中,画布姐的武功是最高的,但是也难敌无心的幻术啊!

“夫人?”

“你放心,我不会逃跑的!你跟纱儿就放心去吧!他的身边没有你们的保护,我怕他会有危险!”不管了,以前的种种伤害,以前的各种恨,她都可以不在乎了,她现在唯一在乎的是他的安危。如果他死了,她恨谁?她往后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不行!没有爷的命令,属下是不会离开夫人一步的!”晨光坚持着。尽管她也很想立马出发去黎南需,但王爷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离开夫人半步!

“他有危险!”尹江南彻底急了,“你们要快点去保护他啊!如果他怪罪下来,我愿意一力承担。”

“属下相信王爷会平安归来的,因为这里有夫人在。”

“晨光!”她急得眉头都皱在一起,“是不是他吩咐你不准离开我身边半步?”

“是!”

“那好!我随你们一同去黎南城!”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脸的无悔!

“不行!那里太危险了,属下绝对不能带夫人过去!”

“如果我执意一定要去呢?晨光,我很担心他!你说得没错,他害怕失去我,可我也同样害怕失去他啊!就算是要继续恨下去,也要他安然无恙地活着我才能继续恨他啊!如果他……我要找谁来恨?”

“夫人……”

“晨光,我们马上就出发!我不会逃跑的,我保证!”

晨光望着尹江南一脸的焦急与真诚,想到若是爷真出了什么事,那么……更何况夫人现在似乎是相通了某些事,如果能够趁此机会让两人的感情可以回到以前那般……

“属下知道了,属下马上就去安排!”末了,晨光笑着点了点头。

“好,那我去准备一下!”说完,她便急急转身往里屋去了。

洛冥寒,在没有得到我的原谅之前,你不准让自己受到一丁点的伤!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黎南城。

一身劲装的沐扎一走出帐营,看到的便是洛冥寒背对着双手立在风中,仰头望向天空的寂寞背影。

“寒。”他上前,“明天就是开战的日子,怎么不早点休息?”

“你说,人死了是不是真的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他没回头,目光仍旧落在天边那几颗零散的星星上面。

“你在担心什么?”隐隐地,他忽然有些不安。

“有个人告诉我,她说人死了之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守护着他最爱的那个人。”他的语气轻轻柔柔的,却带着几分的思念与寂寥,“如果我死了之后,是不是也可以变成星星守护着她?”

“寒,明天一战,我们会赢的!”这句话,其实他也说得没有多大的底气。无心带着他的师傅卷土重来,无心的幻术已然是出神入化,更别提他的师傅了。明日一战,也不知道胜数会是如何。

“以前的我什么也不怕,可是现在我却很害怕,害怕就此战死沙场,害怕再也见不到她,害怕再也不能守在她的身边,害怕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害怕再也听不到她喊我一声‘寒’。原来,我还有那么多害怕的地方。”他收回视线,改看向远处某个漆黑的地方。

“爱情面前,谁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但是,我们一定不能倒下,因为还有人等着我们回去!寒,明天我们一定会胜利的!”他已经跟梅依错过太多,也欠了她太多,所以不能再让她等待,也不能再让她为了他流一滴眼泪。

阿南,你会等着我回去么?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当尹江南她们赶到黎南城的时候,战事已经开始了。横尸遍野,所到之处都能看到受伤或是战死的士兵,那种惨况比上次的更甚。

“晨光,纱儿,我们要快点找到云国的军队!”话说间,尹江南已然加快了速度。寒,你一定不可以出事!绝对不可以!

“是,夫人!”晨光和纱儿也抿紧了唇,加快了速度。

“夫人,你看前面。”晨光忽然指着前面喊道。

众人随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少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而在他的身后,一个敌方的士兵正挥着刀向她逼近而不自知。

“晨光。”尹江南朝晨光打了个手势。

晨光会意,立马拿起背后的弓箭,瞄准那名士兵,“嗖”地一声,箭直直地射穿了那人的胸膛。听见声响的少年回过头,正巧看到那人直挺挺地倒下的一刻,受到惊吓的他大叫一声后脚步不稳地摔倒在了地上。

“过去看看!”尹江南率先策马奔了过去。

她翻身跃下马,上前扶起惊魂未定的少年,“这位公子,你没事吧?”

“阿南?”那少年抬起脸,看到眼前的脸时惊叫出声。

“你是……”尹江南盯着他看了一会,随即也惊讶道:“梅依?你怎么在这里?”

“梅夫人?”晨光和纱儿也惊愣住了。

“我很担心沐扎,所以来找他。你怎么也在这里?”她担心沐扎,所以偷偷地乔装过来找他,却……

“我来找王爷。”她也说出她的来意,“我们快走吧!此时不宜久留!我们一定要快点找到他们的军队才行!”

“嗯,好。”

于是,梅依跟晨光合坐一匹马再次出发了。

在她们终于找到他们的时候,云国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当然敌方也是死伤无数。在一片树林里,她们找到了昏迷过去的沐扎,他的身上都是伤。可是附近却没有洛冥寒的身影。

“晨光,这里有些金创药,止血效果很好,你给沐大哥简单地包扎一下!我跟纱儿去找王爷。”尹江南简单地分布了任务。

“属下也跟着一同去吧!”

“不行!现在沐大哥受了伤,梅依也不会武功,你留在这里保护她们。你放心,有纱儿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晨光,我会保护好夫人的。”纱儿保证道。

“那夫人就交给你了。”

尹江南带着纱儿往深谷那边走去。

洛冥寒手执长剑立在那里,他苍白的脸上有着丝丝的血迹,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血,可丝毫没有削弱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君王之气,此时此刻他正冷然地望着距离他不远的无心和他的师傅白夜。而他的身后,是万丈悬崖。

“洛冥寒,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无心看着他,眼底迸射出仇恨的目光。

“是吗?”洛冥寒冷冷地勾了勾唇,“无心,本王当年只是废你一只手。怎么?如今想要连命也不要了?”

“哈哈……洛冥寒,死到临头还那么大口气!我今天就是为了报当年的仇而来的!”想起当时的屈辱与折磨,他心中的恨意烧得更旺盛。“你已经被我师傅打成了重伤,内力已经不能再用,现在的你跟普通人没什么分别。你的身后就是万丈悬崖,我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就算本王成了普通人,对付断臂的你还是绰绰有余。”他抿了抿唇,握住剑的手悄然地紧了紧。其实无心说得对,现在的他就连对付一个普通人都显得吃力,更别说是精通幻术的无心和武功高强的白夜了。所以他只能智取,更不能恋战,要速战速决。

“那我倒要看看你的能耐有多大!”话一说完,他手中的暗器已然朝着洛冥寒发了出去。

白夜立身一旁,面容冷漠,似乎并不在乎无心跟洛冥寒之间的恩怨。他会答应无心出谷,只是因为他欠了他,现在来还债而已。

没了功力的他躲避不及,右手臂被暗器划过,血瞬间便染红了整个衣袖。

“你的暗器抹了毒?”他的右臂忽然变得麻木无力,伴随而来的还有头晕,他才惊觉那暗器有毒。

“是毒也不是毒,它只不过是暂时让你失去行动的能力。但是若在三个时辰内还没有解药,那你的心脏就会爆裂而死。”他阴狠地笑了笑,“现在,就让我们来算一算账吧!”

洛冥寒甩了甩头,努力想让自己的意志清醒。

“这一刀是你利用我的代价。”无心的刀狠狠地划在了洛冥寒的身上,“这一刀,是你让我受尽屈辱的代价。”

洛冥寒跪倒在地上,任由无心在他的身上划上一刀又一刀。血潺潺地往外冒,可他却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

他会就此死去吗?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