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明十七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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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常遇春力拔采石矶

朱元璋本来也不是什么诗人,也就是他天生聪明,当年在皇觉寺和师父昙云大师高斌学习兵法是粗通了一点文墨。此时他方才战败蛮子海牙,江面又风暴停止,他心中涌起豪情无限,也就自然而然的诗情大发将诗吟了出来。

廖永安这时跟在朱元璋身后,他本来就是一介巢湖渔民,后来又加入巢湖红巾军,也不懂得什么诗词。但是他见朱元璋屡败元军威名远扬,原来还以为他大概是和自己差不多一样的一个武将。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主公居然还能文能武,还会写诗,当时就更加崇敬钦佩起来。

廖永安见朱元璋吟诗吟完了,才低声说道:“明公真的是文武双全,让人钦佩至极!”。

朱元璋笑笑道:“廖将军也不要只说我的好了,你我都是征战沙场的汉子,也不懂的什么诗的,只不过是随兴而发罢了”。

廖永安憨笑着着说道:“末将的确不懂得什么诗之类的,但是末将觉得只要是主公写的,那就一定是好的”。

朱元璋喜欢听这样的话,这时廖永安又问道:“主公,我们已经一路追杀蛮子海牙到长江了,对面便是江南了。我军是继续追杀蛮子海牙跟着到江南,还是撤军会师,请主公明确”。

朱元璋拍着廖永安肩膀说道:“廖将军,建功立业就在此时,我等当趁胜进取江南,打下不世基业”。

“那前面蛮子海牙的逃窜无非是有两个方向,一个是牛渚,一个是采石矶,明公觉得我军应该应该进攻哪个方向”,廖永安问道。

“采石矶向来号称是长江险要,而且是元军驻扎的重地,我料想那蛮子海牙自己一定是亲自镇守采石矶,仓促间要攻下来不容易。相反,牛渚毗邻长江,地势低坦,要拿下来也相对容易些”。

“传令大军,先拿下牛渚再说”,朱元璋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杀往牛渚。那牛渚不过是太平府长江边上的一个小港口,上面不过只有区区几百守军。

常遇春、蓝玉刚刚投奔到朱元璋军中,一心想要建功立业。还不需要动用后面大军,只是他们二人率部一阵猛冲就拿下牛渚。

拿下牛渚后大军转向采石矶,临到采石矶,众人一看那采石矶高出江岸数丈,好像是突兀在江边的一座小山一样。果然像朱元璋说的那样,蛮子海牙在巢湖被朱元璋战败,担心朱元璋会乘胜渡江,因此不敢耽误一过江就调集重兵亲自镇守采石矶,防备朱元璋进攻。

朱元璋挥动舟师,正要一举强登采石矶,突然闻得对岸一阵金鼓想起,竟然涌出无数元军纷纷往江中射箭。那蛮子海牙立定旗帜之下,又指挥着元兵退出守江火炮,对准朱元璋的巢湖水军就是一阵炮轰。

巢湖水军一下子来不及防备,前军不少船只被蛮子海牙火炮击中。朱元璋赶紧下令让舰队沿着厂家拉开距离一字排开向江岸猛扑,蛮子海牙知道此战非同小可,亲自弯弓搭箭指挥元军拼命炮火阻击朱元璋登岸。

朱元璋见元军炮火凶猛,若是持久僵持,巢湖水师在长江中必定要损失惨重。朱元璋当时亲自站在甲板上指挥着军队猛冲,他宝剑拔出指着江岸号令道:“前面就是采石矶,不管是谁,第一个上岸的有重赏,封为大军正先锋!”。

大军之中谁不想当正先锋,传立不世奇功,将来也可以封侯拜将。朱元璋此话一出,原本在江面中各自散开的战舰又重新齐聚起来,疯狂着向江岸冲去。

郭兴、郭英早就想当先锋了,当时设擂选将的时候,郭兴还曾上擂台。今日他怎么肯失去这么好的机会,当时勒令桨手拼命划船,他兄弟两个站立船头舞动长枪将箭镞纷纷打落。

那蛮子海牙见郭兴郭英这只战舰就要冲上岸来,指挥弓弩手纷纷换上火箭,专门对准他们齐射。那箭好像是下雨一样,郭兴郭英船上都是长枪军军士,号称是朱元璋手下的绝对精锐,不少士兵纷纷中箭。

郭兴一个不留神,险些自己也被流矢射中,弟弟郭英无奈,知道硬冲不上。而且长枪军虽然是精锐,但是在箭镞之前却没有盾牌防护,死伤惨重。郭英无奈,只得指挥战舰退下去。

郭兴郭英刚刚退下去,胡大海吼叫着,推开一个桨手,自己亲自摇动船桨就指挥战舰冲上去。那胡大海现在自己就是右先锋,岂能不渴望正先锋的职位?又怎么能甘心别人和他抢先锋?

也亏的他天生神力,右手把长柄开山斧舞动的像转动车轮一样,把来箭纷纷打落,左手还能摇动船桨。那船竟然被他带动飞快的逼近江岸,后面其余军舰见胡大海的船当先突破,纷纷跟在后面一起前冲,眼见着这就要冲到江岸。

蛮子海牙在江岸上看得触目惊心,心里不禁想这个黑大汉当真是不怕死的主。当时也怕他突破防线冲上岸来,立即下令众军调转炮口对准胡大海的坐船就是齐射。

胡大海只顾得一个劲的往前冲,却没有想到要防备岸上守军的火炮。当即被一发炮弹击中船身正中央,好个胡大海,他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单手拽住船上绳索用力一拉,飞起来一跃到另外一艘船上去了。

再看胡大海原来的那艘坐船,竟然被几发炮弹同时命中,当场被炸得粉碎。若不是胡大海及时逃脱,恐怕就要当场丧命了。虽是如此,旁边其他将领看到这一幕纷纷将船划开退后,以躲避江岸炮火。

本来差一点就可以攻上去江岸了,到了最后一刻居然功亏一篑,还差点损失了一员大将。朱元璋在甲板上看的很不甘心,这时候再看江面情况,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漂来了一对小舢板船,舢板船上清一色的都是左手执刀右手执藤牌的精装士兵。

为首的那一艘舢板上站着两员大将,一个身材颀长,长面阔脸。另一员大将身材短小精悍,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大弯刀,正是常遇春和蓝玉。

原来是常遇春和蓝玉率领着新组建的藤牌军到了,那常遇春果然善于用兵。他见郭兴郭英、胡大海的大船都纷纷被炮火击退,当即和蓝玉一起率领藤牌军以三人或五人为一组,搭上小舢板就往江面冲去。

当时江面上争夺的激烈,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郭兴郭英和胡大海所部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江面上漂来了这么一队舢板船。

等到蛮子海牙发现的时候,常遇春、蓝玉已经率部越过长江江心。他赶集调集弓箭手对准舢板船齐射,可是那舢板上藤甲兵全身盔甲,胸前又有藤甲保护,居然弓箭伤不到士兵。

蛮子海牙一恼火,又令人调转火炮齐射常遇春、蓝玉的舢板船。但是那舢板船小灵活,飘荡在大江之上就好像是一条小鱼一把。那火炮打过去纷纷打空,竟然丝毫没有效果。

朱元璋在甲板上看得清楚,心中不禁感叹道:常遇春真将才也,若早如此行事,不知到可以减少多少损失。

眼下是整场战役的关键,若是不能拿下采石矶,再拖延下去整个巢湖水师就要全部丧失在长江江面了。朱元璋喊话激励常遇春道:“常将军,你不是想做正先锋吗?拿下采石矶,我封你为大军正先锋!”。

常遇春本来一股热血向前冲就是想拿下先锋大印,现在听到朱元璋这句话更是心里有底了,他也喊话回应道:“主公看好咯!”。

说罢,他拍拍蓝玉肩膀道:“兄弟,你我此番好好配合!”。

蓝玉话不多,只是点了点头。再看常遇春,这时突然把身子蹲下来,蓝玉一下跃起踩在常遇春肩膀上,常遇春肩膀一耸把蓝玉送出去。与此同时他自己也紧跟着跃起,两人就好像是是两头苍鹰在空中直扑下来。

“快,快,快给我挡住”,眼看着常遇春、蓝玉登上江岸,蛮子海牙催着周围的元兵上前,想把常遇春、蓝玉格杀在江岸边。但是放箭已经是来不及了,常遇春、蓝玉的速度太快,瞬间已经登上江岸。

元军一排长枪手、钩饶手成队形冲上去,长枪钩饶一阵乱刺,蓝玉个子矮一下,舞动藤牌弯刀,紧紧守住下盘。常遇春大喝一声,舞动长枪,他那一杆枪有碗口那么粗,使将出来有万钧的力道,元兵纷纷披靡。

太平府元军大将剌普星刺仗着左右亲兵护卫,带着人马想挡住常遇春,他趁着元军枪阵乱枪刺出之际,也猛地一枪破空直取常遇春心口。

常遇春这是要在舞动霸王枪回救已然是来不及,好个常遇春,他只是身形一闪,让过剌普星刺这一枪。剌普星刺一枪刺空,再想要收回已经是不行了。

常遇春左手肋下紧紧夹住剌普星刺长枪,左手顺带一拉,常遇春的气力尚且还在胡大海之上,他这么一拉力道何等之大。剌普星刺顿时被拽的双脚离地悬在半空,常遇春大喝一声,右手霸王枪横挥。

常遇春这霸王枪虽然是枪,可是枪杆奇粗,枪尖奇长奇尖,整个枪尖就好似一把短剑一般。常遇春霸王枪横挥,那剌普星刺整个人被他挑在半空中,再无还手之力,只听得“喀拉”一声骨裂响,剌普星刺人头被常遇春一枪打个粉碎,鲜血四溅。

剌普星刺在太平府元军中,还算得上是一员猛将,眼见着在万军之中,只一个回合就被常遇春一枪杆打的脑袋粉碎。旁边元军都看呆了,何时见过常遇春这样的凶神恶煞,再不敢抵抗,转身就跑。

这时常遇春、蓝玉施展开手脚,突入元军阵中,如同切瓜砍菜一般。朱元璋见常遇春、蓝玉登岸站稳了脚跟,挥动大军跟上,后面的胡大海所部、郭兴郭英的长枪军离得最近,也随即冲上来不断冲杀元军。

元中丞蛮子海牙此时见大势已退,在众亲兵的护卫下放弃采石矶逃窜。蛮子海牙一跑,左君弼、赵普胜众将也无心抵抗,也纷纷跟着蛮子海牙溃逃。

采石矶一战,是朱元璋渡江第一战,此战虽然损失不小,但是打开了朱元璋南下江南的大门。战后朱元璋设宴犒赏众将,当众封赏常遇春为大军正先锋,蓝玉也有赏金,但仍归属常遇春帐下。

众将如郭兴郭英、胡大海这般猛将都攻不下采石矶,而常遇春独身一人就可以斩将破阵,滁阳军中无人不服常遇春。常遇春也在此战中一战成名,沿江许多元军堡垒营寨,只要听说到常将军到了,再不敢抵抗,纷纷望风投降。

才过江几日,大军就拿下元军十几个营寨堡垒。江南本是富庶之地,又成平日久,滁阳军更是缴获无数物资。当时军中不少人流转着要多缴获元军财务,以备回军和阳后享用。

朱元璋这几天也在军中听到几次这样的议论,刚开始他还只是付之一笑。觉得这帮兄弟大概是穷拍了,这也难怪,这些年江淮一带洪水瘟疫连连爆发,元军又极力打通漕运反复争夺进攻。

滁阳军的这些将领们各个久经沙场,却是没有一点缴获财务。朱元璋自己也是穷怕了,他当年名为游方僧,实际上差点沦为乞丐。一过江发现江南是如此富庶,攻城夺寨是如此容易,自己也很为那些缴获兴奋。

在一开始的时候,他甚至默许了众将四处分兵剽掠的做法,本来嘛,谁也说不准元军会不会再次疯狂反扑。花了这么多代价,万一最后在江南站不住脚,还不如趁此时多多积累一些军资为是。

而且此时大军也确实需要粮草缴获,每每攻下一处也需要给众将赏赐,军中无财,朱元璋也就默许了众将所为。只要不是出现重大的军纪恶劣情形,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