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金庸世界花丛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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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青竹帮和山东群盗的混战

池寒掌势凶猛,褚红柳不敢不防,扭身也是一掌拍去,两掌相接,竟是连退几步,嘴中渗出血丝来。

原来池寒虽然武学境界仍只是停留在二流上阶,但他以一身看书看出来的深厚内力专长,单以内力而论,足堪与一流高手相媲美,甚至比清廷大内高手卓天雄这等人物还要胜过一筹。褚红柳习练“朱砂掌”多年,一身内力比起池寒来仍稍逊一些。

这时一个是高速冲来,夹带着势能,一个是仓促招架,使不上力气,胜负早已预料。褚红柳连退几步,池寒看向那双手掌,殷红一片中竟还带了些黑气——显然这朱砂掌的练法并不正宗,这褚红柳的双掌上是带了毒的,既然练得不对,也难怪性情上乖戾嗜血了些。

“嘿,你这究竟是‘朱砂掌’呢,还是‘黑气掌’?”池寒冷笑一声,却不理会他了,身形一闪,已经向另一侧山东群盗的方向冲去。褚红柳掌法厉害,轻身功夫可差远了,还不如阿九呢,自是追池寒不上。

至于阿九,既然她已经退入青竹帮的阵中,帮手无数,褚红柳却也不敢再追上前去。

这时沙天广同程青竹打得正激烈,双方你来我往,难见高下,但毕竟“一寸长一寸强”,程青竹两只竹杆刺来戳去,沙天广那画了骷髅头的折扇连招架都嫌不够地方。他们如今不见高下,再打下去,沙天广则必定是败局了。

池寒横冲直撞过来,恰好要路过两人打斗所在。沙天广知道池寒要做什么,他忌惮池寒的武功,这时青竹帮摆明了要抢夺池寒宝贝,正是大敌在前,本想放了四人离去。可是转念一想,江湖中最重义气,池寒杀了严老五,打伤严老四,更杀了这么多喽啰,倘不报仇,这群盗老大的位置还做不做啦?

沙天广当即怒喝一声:“拦住他!”

正呼喝间,面前风声响动,程青竹一根竹杆又已经刺到眼前来,沙天广急忙低头闪避,却听程青竹笑道:“沙寨主,听闻你这‘阴阳宝扇’十分厉害,老头子我还没见识够呢。”

他这纯属有意报复了,只见双手急收急发,竹杆戳去若狂风。沙天广难以闪避,胳肢窝里早中了两招,顿时疼痛难当。

这时池寒早已经冲过去,面前却人影一闪,一双手完成钩形,满含劲力地抓来,正是“大力鹰爪功”,正是那荣彩拦在池寒的面前。

要说单打独斗,池寒可不怕荣彩,当即也使上“分筋错骨手”,反去捏荣彩的手腕。两人过了三四招,池寒忽地笑道:“你看后边是什么?”

这种小孩把戏,我会上当么?荣彩心头不屑,沉默不语,只是又一招挖将过来。哪知这时只听许多人喊道:“荣帮主,小心背后!”

荣彩一愣,闪过池寒一掌,稍微偏过头看去,却闻劲风袭面,一只大掌已经朝着脑门拍来。拍出那掌的不是旁人,却正是前一刻还被山东群盗押解着的陆高轩。

原来陆高轩毕竟功力深厚,武艺可堪一流,虽然被沙天广点中穴道,其实还是大意所致。他博览群书,对于点穴解穴之道也颇有精研,这么一会儿时间,他已经自行将穴道冲开了。只是旁边都是山东群盗的人马,他片刻间却没有把握逃脱,这才装作仍被点住穴道,忍到现在。至于挣脱绳索之类,对于他这种级别的高手,全然不是难事。

于是,陆高轩趁着场中混乱,悄悄挣开绳索,只两掌结果了身边看守之人,便即施展轻功跃入场中,同池寒回合。他的轻功也比较高了,周围山东群盗又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场中打斗,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可苦了荣彩,他哪里能料到背后竟还有敌人,对着当头这一掌,只得仓促举起双手相抗,“喀喇”一声,手上骨头竟然陆高轩被居高临下的一掌打得脱臼。荣彩闷哼一声,这时池寒双手一招“碧波浩淼”已经拍至,这是“碧波掌法”当中威力最强的一招,掌势一出,层层叠叠,如临汪洋巨浪。

这是一门内家掌法,荣彩被池寒一下子拍中背心,却连惨叫也没有,眼睛圆睁,瞳孔放大,五脏六腑流血,身子软偏偏地倒在地上。

山东群盗大哗,可他们大多见识了池寒和陆高轩的高强技艺,却又生胆怯。

沙天广胳膊负伤,这时又被程青竹点中几下了,他见形势不对,一咬牙忍住疼痛,伸手一按折扇,立时有“咔嚓”一声,微不可闻。原来他这折扇号称“阴阳宝扇”,其实扇中另有机扣,只需这么一按下,从扇骨当中便即有五枚钢钉疾射而出。

这机关乃是精心设置,那五颗钢钉的速度竟比之五毒教何铁手的“含沙射影”也慢不了多少。当日何铁手的“含沙射影”一出,池寒便是有鸳字神石赐予的警兆功能,也躲不过,还靠着软猥甲才逃得一命,足见其神威。

如今沙天广的折扇钢钉虽然只有五颗,但程青竹猝不及防,五颗钢钉全数钉中,分别打在腰上腹上,立刻便从伤口处传来一阵酸麻的感觉。程青竹知道不好,偏在这时,越要装作没事的人一样,屏住气息,一言不发往后退去,见到沙天广追来,蓦地却双杆脱手飞出,在空中爆起嗤然巨响。

程老头子混迹江湖多年,可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投掷竹杆的手法颇为奥妙,力道又劲又狠,沙天广本来对自己的钢针极有信心,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还能够使力反击,这一下挨了个结实,那两节竹杆全都点中了沙天广的小腹,又是剧痛。

那少女阿九本来已经回到阵中,眼见程青竹中了暗算,心头急切,连忙疾奔上前去扶,早有十数个青竹帮好手当先,也跟着阿九抢了出来。然而程青竹拼着伤势运功退敌,待青竹帮众赶到时早就支持不住,仰天一交摔倒,委顿在地。

沙天广已经被杀出凶性,他们山东群盗出力夺得财宝,青竹帮却不顾约定非要来打秋风,他心中其实已经恨极,此刻拼着小腹剧痛,折扇一舞又要上前,那是非得要将程青竹置于死地了。他凶悍之极,青竹帮两名壮汉来拦,全被他三两下点中穴道定在当场。

于是阿九也是一咬牙,横身挡在程青竹面前,手中一双翠绿竹杆架势摆开,已经打定了拼命的主意。

他们身后,一众青竹帮帮众见帮主生死不明,人人都是愤恨异常,四列人手一齐冲上来。山东群盗今日死伤无数,又是被青竹帮“打劫”,心头早就窝囊悲屈,早成哀兵,当即也各自拿起明晃晃的刀剑,非要和青竹帮决一个高下出来。

这时候他们已经不是点到为止的比武了,两拨人马刀来剑往,片刻就增添无数死伤,好好的官道上顿时血迹斑斑,更有无数血花在空气里四溅。

池寒向场中冲去,史红石和沐剑屏丈二摸不着头脑,便只得在旁边静静观看,哪知道瞬息之间风云陡变,眼中景象已经成了修罗场一般。两个女子虽是武林人士,何曾看见过这么惨烈的厮杀,吓得花容失色,忙不迭地钻回马车当中去,只从车厢前透出一个缝隙,悄悄地张望。

再说沙天广,见到阿九挡在身前,知道她的武功不弱,只怕在青竹帮众人当中也算前列,自己要打倒这丫头可得费不少功夫,当即大叫道:“褚兄,帮我挡住她!杀了程老头,财宝分你一半!”

他恼怒程青竹的行径,这个时候,那些珠宝什么的反倒不重要了——他堂堂山东盗匪的总瓢把子难道还缺钱花不成?

褚红柳眼睛一亮,嘿然一笑,运起笨拙的身法逼近阿九,喊道:“阿九姑娘,咱们便再亲近亲近!”话音落,一掌拍去。

“朱砂掌”是慢热的武功,需得慢慢发挥才能将掌力使到巅峰。但即便不“热”,褚红柳的掌风也是惊人,阿九只觉呼吸都为之一窒,不敢怠慢,轻功运起闪开来,横杆回击。她的力道终究弱了,褚红柳冷笑连连,只是避开眼睛等紧要位置,仍是一掌一掌地将阿九逼得不得不退。

这一刹那,沙天广已经又点住了两名青竹帮中,已经抢到程青竹前方。周围的青竹帮众位弟子齐心合力,全挡在程青竹身前,十多根竹杆齐出,连连刺击,不求伤敌,但求保住帮主。沙天广的折扇较短,遇到这刺猬一样的招数,一时之间倒无可奈何,他忽地灵机一动,大叫:“严老四,刀来。”

这时候那个乱豹岗的头目严老四已经差不多养好了手腕上的伤,他无心场中情势变幻,自始至终都只是守在弟弟的尸身旁,哀痛连连。他全然没想到沙天广会叫到他,闻言一愣,想了半晌才想起有一柄神兵正插在自己兄弟的脑门上呢。

那正是池寒扔出去的鸯刀。

严老四的脸上神情变幻不定,几经挣扎,终究还是一狠心,从弟弟严老五的尸身上拔下刀来,一运力扔给沙天广,叫道:“接刀!”

鸯刀飞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直奔沙天广而去。沙天广脸上洋溢出笑意,他刀法奇丑,但只要这刀在手,何愁破不开青竹帮那一伙人?他如此高兴,耳畔的呼喝声、击打声、惨叫声似乎都渐渐远去,身周血流成河的惨烈景象也似乎全都模糊。

沙天广已经举起手来,只待片刻之后,就能够接住宝刀。

然而偏在这时,更有另一个声音渐渐在耳畔来得清晰,那是一个人狂奔而来的声音。

这个人虽然是狂奔而来,但脚下只有呼呼风声,想必其他声音,那道声音是如此轻微。

可他不知为何,偏是听得真真切切。他虽然中了程青竹两杆,受了不轻的伤势,可还不至于到出现幻听的地步。

沙天广已经将鸯刀拿在手上,他决定不理会那个声音,顺势转身一刀,竹杆如布般被轻易看出光滑的断面,人也像豆腐一样被斩成几瓣碎片。

只一刀,青竹帮丧失了近十个忠诚优秀的好手。

下一刀,便是程青竹那老贼了!

阿九仍在褚红柳的掌风之下左右支撑,随着时间的推移,褚红柳的掌力一波高过一波,阿九已经感到后继无力,汗水又一次打湿了她的衣背,浸润了她的头发。

阿九狂呼道:“不!”她再不顾褚红柳的双掌,疯了似地将后背留给敌人。她涌起最大的功力,运起轻功向程青竹奔去。她还是不能够,褚红柳轻功不如阿九,从背后打出的一掌并没接触到她的身上,然而朱砂掌本就是隔空亦能伤人。即便没有直接接触,阿九仍是喉头一甜,鲜血吐出,扑到地上,半天挣扎不起。

沙天广已经举起刀来,脸上堆满狞笑。

只是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是声音,是那轻微的呼呼风声。声音越来越近,风流越来越急,仿佛一道滚石碾压过来。

沙天广微微抬头,池寒正如一阵风冲进来,陆高轩跟在他身后,身旁但有人想要拦他们一拦的,无论是青竹帮弟子还是山东群盗的喽啰,全都被陆高轩一手一个丢开老远。

他睁大了眼,连声音也没发出,池寒已经冲到,一掌拍出,却是凌厉无匹的“落英神剑掌”。沙天广兀自想要挣扎,横刀去招架,可“落英神剑掌”招式繁复,变幻多端,哪容得他挣扎?许多虚招一过,只一记实招,沙天广下腹又中一掌。

这一回,耳畔的一应声音是真的远去了,身周的万千景象也是真的模糊了。沙天广十分留恋地再看了委顿在地上的程青竹一眼,目标,是那么地近……他,不过想泄一口恶气……

沙天广向后凌空飞起,手中那柄无坚不摧的鸯刀也不甘不愿地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