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独霸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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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吻和被吻(4)

离花没有哭喊:“侧妃你怎么了,你受了伤?殿下一身泥水哒哒,你们遇到什么?”纪沉鱼倒有些诧异,她准备好的一肚子解释,就此用不上。

本来想说,殿下遇鬼,纪氏相救,现在看来,这个故事就此沉没。

木桶很大,浮着氲氤澡豆香气。青紫的肌肉在热水泡开疲劳,纪沉鱼舒服地走出木桶。旁边有白色里衣,上面绣着不知名的花纹。

有干布巾,随意擦擦头发,才想起来离花不在。这个丫头,要是在,不让她陪,她还会难过。

走出这间门,纪沉鱼就知道离花为什么不在的原因。许王殿下在烛火下坐着,手边放着一瓶子药。

他盘膝若打坐,闭目养神的眼睛听到动静,睁一睁眼,见芙蓉出水的纪沉鱼又缩回去。许王静静等着,并不着急。

纪沉鱼再出来时,没有多奇怪,走到许王旁边坐下,解下披在肩头的里衣。里面由胸至下,被干布衣紧紧的裹着,不走一丝儿光。

她刚才回去,是做这件保护的工作。

青而紫,肿得老高的肩头露在烛光下。许王动容,他歉疚拿起药瓶,倒在手心里捂热,给纪沉鱼抹在肩头。

和刚才雪花中的按摩一样,他的手指有力而弹跳飞快,痛的时候慢慢过去,药性行开,渐是舒服。

纪沉鱼昏昏欲睡,忽然说了一句:“我睡下来可以吗?”

“去。”许王只说了一个字。纪沉鱼脚步蹒跚走到床前,犹豫一下,对许王道:“你转过身。”小儿女娇态必露。

许王微笑,依言转过身子。纪沉鱼拉开杏花红绫的被子睡下来,才道:“好了。”她把手臂肩头全在被外,不是青一块,就是红一块。

脚步声轻轻过来,手指沾着药点上来……

纪沉鱼放心的睡去,不设防地把自己的伤处交给他。

许王更有温柔笑意,为纪沉鱼对自己没有防备。他记得多年以前,自己心中曾有爱恋。后来一切砸得粉碎,自己的心陷入黑暗中,沉沦紧锢在低底处,不曾有一丝的亮光。

手下的女子呼呼入睡,她的肌肤经过抚摩,火热带着药香。许王又回想起昨天那个莽撞笨蛋,不屑一顾,自以为是情痴,他又懂什么?

第二天,纪沉鱼更不好,陈侧妃也病了。许王带着两个病秧子侧妃,踏上他迎亲的远方路。

过路官员们纷纷迎接,这一天到了云州府,官最大的总督简同捷设宴相请。

许王欣然去了,他本来是要借这一路,多见见地方官员,听听他们的话。懦弱的父王执政,下面还有多少眼明心亮的官员?

住的地方是简家后宅,简同捷携家人搬到大门外,把内宅让出给许王。这里最好的地方,也只有简家。

宴席摆在正厅上,当地包括附近方圆百里的官员名流都在这里,简同捷一一引见给许王。

许王极有耐心的听着这些人的名字,忽然有种异样感,见人流中,飞起几道鄙视眼光。

寻过去时,见是一个少年,生得面硬眼厉,鄙视从他眼中一闪而过,他垂下头,见许王看自己,恭敬的欠欠身子。

“这个少年是谁家的?”能到自己面前的,不是一方官员,就是一方名流。不是白花苍苍上年纪,就是老于世故的中年人,唯一年青的几个青年官员,唯唯诺诺在最后,不敢上来。

简同捷哦了一声,也有诧异:“他竟然也来了?”忙对许王道:“是韦家的长孙,”又怕许王不记得,再加上一句:“就是那个韦家。”

这句话在别人听来等于没用,但许王听得懂,他眸子深处有难掩的一亮,对跟在身边侍候的添寿道:“带他来。”

少年缩在人后面,打心里一肚子气。别人都在夸殿下龙表凤姿,堪为公主良配时,他这气就更足,恨不能飞瀑三千里,滴滴全有毒,把这个卖身求荣的殿下,和他的这些谄臣们全害死。

一下子要干掉一票人,少年心志高!

他不愿意和别人多说话,别人知道他,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少年不以为然,并不认为是冷落,反而喃喃:“清者清,浊者浊,二者不可混为一谈。”

添寿过来时,在这旁边的几个人巴结的迎上去:“小哥有什么事?”已经认得是许王的小厮。有几个人手在袖子里捏住银包想,是当着人给,还是到无人处再给。

国君没有立嗣,许王是先皇后所出,又得娶强国安陵公主,朝野上下早就纷纷扬扬议论,将是以后的储君。

沿途之上,巴结攀附抱大腿的人无数。

添寿对他们笑:“各位让一让,我找他。”手指穿过众人,直指那抱臂背墙的少年。

大家失望的“啊”了一声,有几个自以为刚才见到殿下说得得体的人更为甚。但旋即,明亮笑容,温暖笑容,笑呵呵,哈哈笑,一同响起,这里好似马戏滑稽团。

“韦公子请,”

“韦公子不可耽搁,”

“韦公子小小少年,却是一方名士,虽然站在这最后,怎么瞒得了许王殿下,”

少年忍无可忍的又鄙视一下,满眼冰霜,忽然化为春风拂面,让人只一个字:烦。再有一个字,就是:恨。

又有一个人过来,亲热的为他扯扯衣襟:“韦兄,还记得当年我们同游,我说韦兄天圆地方,不是池中物,可见今日,就此验证了。”

少年面无表情:“是啊,从你说过,我磕破了额头,这里缺了一块,撞了下巴,这里少了一块,你看,真是天圆地方。”

他用手指上按在额头上,下按在下巴上,作了一个怪相。

满腹恶气,这才泄出来一小点儿。

离许王虽然远,许王也耳朵尖的听到这几句,心想韦家人果然名不虚传。

韦家是十五年前被降罪的,罪名说起来很可笑,是他们当时的家主韦公朴,力排众议,说服国君,决定倾全国之力,对安陵国开战。

怎么说服的,内幕不得而知,只知道从来战战兢兢对安陵的国君,居然不可思易的答应。而后,可想而知,安陵国的使臣一个接一个的来,路上不是一骑红尘妃子笑,而是一路使臣虎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