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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舞蹈

现实界·中国·A市

夜幕之中,四处都被凄冷黑暗所铺满,只有在庄园的周围有着些许光亮,犹如夜空中的月落,在黑色树林的包围下是那么的苍茫无力。

一只恶鬼蹲伏在少年血迹斑斑的身上,暗黑色爪子上沾满了黏稠的血红色液体。爪尖正缓缓插进少年的胸口中,断裂的血管频频搏动着,红色的血液像决了堤的洪水般疯狂地涌出。

突然间,恶鬼身躯一颤,猛地低头,在其视线之内,少年身体里的血液莫名地凝固,薄薄的冰晶血液下钻出,覆盖上辰明的整个身体。一阵寒气从爪尖以闪电般的速度缠绕上了恶鬼的双臂,扩散至整个身躯,令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好,是亚斯兰帝的灵师!”谢颖面色迅速地沉了下来。

谢颖一直在旁边观战,对于一个人类能将自己的妹妹逼迫到魔化状态地步而感到惊讶。而就在她看着谢樱将爪子插入辰宇胸口的那一刻,她突然察觉周围的气温奇异地下降。原本寂静的树林里,此时却传来了悉悉嗦嗦的声响,一个不知名的身影正在快速接近。

谢颖马上焦急地冲谢樱喊到:“谢樱,快回来!”

谢樱听到喊声后不得不放弃强行打破冰晶的打算,迅速抽身后退。而就在她身形飞退的那一刻,两根散发着极寒之气的冰棱突然从那层血色的冰晶之中突起。锋利的尖端划裂了谢樱脸颊上的鳞片,几滴碧绿色鲜血溅落在冰棱之上,冒着一丝热气。

谢樱落地后,有些后怕地望着冰棱寸寸崩毁形成的粉末洒满一地,抬起手抚摸了一下脸上的伤口,才确定了刚刚的突如其来的冰棱是确实存在过的。

“是谁?既然有本事伤人,又何必藏头露尾!”谢颖看着刚才的那一幕,迅速将自己的身体魔化。她不断回想来者突袭的那一刻,从刚才元素的凝结来看,对手实力应该远远超过于她们,很有可能是凌驾于灵师之上的强大存在。

“两位美女,请问你们是在找我吗?”这时,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响起,在她们的背后,一个身影提着个黑箱缓缓走出。

一身朴素的黑色长袍,却遮盖不住其本该具有的贵族气息,金色的发丝在黑夜中摇曳,一双瞳孔在此刻充满了淫邪之气。黑暗之中,他的脸色略微发白,似是一个用力过度的病患,可嘴角微微的笑意却又丝毫不显病态。

谢颖在听到声音后,神情一凝。她飞速地转身,抬起腿就向这位来历不明的男子头部扫去。

“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女孩子这么凶不好吗?”那看似迅猛的一脚,在男人的视线中却被一倍倍放慢。他放下手中的黑箱,向前一伸手,就紧紧抓住了谢颖的脚踝。

“瞧这腿细的,如果不是因为魔化,我或许还能享受享受呢。”男人看着谢颖布满鳞片的大腿,另一只手顺势就摸了上去,眼中充满了失望。

“你个变态!放开我姐姐!”谢樱一个闪身闪到男人身后,双腿如蛇身一般曲折地缠上男人的脖子,腰部发力,借助下压之势将男人远远地甩飞了出去。而在男人被甩飞的同时,谢颖默契地扭了扭身体,她的身子腾空一转,强行把脚踝从男子手中挣脱开来。

谢颖的身体平稳地落在了地上,她微微抬头,看向男人被甩飞出去的黑暗,眼中的猩红更甚。对于男人刚刚对自己的猥亵,她恨不得立刻就将他给杀了。

谢樱走到谢颖身旁,身子微曲,眼睛也死死盯住那一片黑暗,随时准备应对突袭。

这时,黑暗中传出了一阵鼓掌的声音,男人悠闲地漫步着走进了二人的视线之内,脸上依旧带着那一丝微笑。

“配合的不错嘛,这体术,不知道在床上,被你们两个人伺候着……”话还未说完,男子就自顾自地奸笑了起来。

“混蛋!”两道身影在瞬间射出,一左一右向男人包抄了过去。锋利的爪子在灯光的照明下反射着寒芒,狰狞着鬼脸像是要把男子的身体撕个粉碎。

就在爪尖距离男子脖子只有一寸距离的时候,男子突然弯下了腰,整个人软的像一张纸。他双脚一蹬,身体便脱离了战斗范围,一手摩擦着地面,一手抓起了黑色箱子,手指灵巧地解开箱子的锁扣,拿出了一个长型的黑盒子。就在男子的眼光迅速扫过黑盒缝隙的衔接处时,令人尴尬的一幕发生了,男子的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就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男子看着黑盒表面的密码轮盘,情不自禁地爆了一句粗口“我靠,密码忘了!”

在男子停顿的那一瞬间,背后凌厉的劲风传来,吓了一跳的男子迅速托起盒子,在幽灵般的黑爪袭来的前一秒钟,闪身躲到了一旁。黑色的尖爪紧贴着飞退的男子耳根扫过,劲风扬起了男子的金发,两双猩红的瞳孔正紧随着他的身形迅速移动,三道黑影前前后后都消失在黑夜的树林之中。

身边的树木不断地飞退,谢颖见男子一直在躲闪,不敢与她们正面交锋,不禁否定了了刚才的猜测。或许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灵师罢了,谢颖想到这,心里便放松了许多。她马上用眼神向谢樱示意后,身形便隐入一侧的黑暗之中,留下谢樱继续追逐着前方奔逃的猎物。

而此时,男人一手托着盒子,一手飞快地拨动着密码轮盘,心里在憋屈地吼叫着以后绝对不用带密码的刀盒。在不知不觉中,男子跑进了一条废弃的小巷。

整个小巷一片漆黑,只剩下一个拐弯处有着一盏忽明忽暗的路灯。破碎的墙壁上涂满了各式各样的涂鸦,形形色色的垃圾袋散落了一地,人迹罕见。

“跑够了吗?”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前方挡住男人的去路,这个身影正是谢颖。而在男子转身要换个方向跑时,谢樱又堵在了来时的路上,此时的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真是倒霉啊。”男人无奈地说道,他站在原地不动,望着一前一后渐渐逼近的两人。双眼之中少了几分懒散,多了些许认真。

谢颖与谢樱视线相对,两人都心领神会,同时动身,似饿虎扑食般扑向了男子。

男子面对着二人的扑杀,英俊的脸上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几道绚丽的火花在黑暗中转瞬即逝,黑盒的碎片散落一地,而男人的身影却已不在了原地。

“多谢帮助了,为了报答你们,就让我来上演一场华丽的舞蹈吧。”男子从一边的围墙上跳下,手中执着两把长刀。他的身体中,涌出了冷冷的杀意,原本狼狈得如丧家之犬一样的他,在这一刻化身成一尊杀神,面带微笑着走向谢颖,谢樱。

“双刀流,你是亚斯兰帝的上任一阶圣使?”谢颖的眼中瞬间被恐惧占满,绝望如附身之蛆般爬上心头,声音嘶哑地喊到:“怎么会?”

“他……就是……詹昊?”谢樱看着姐姐神情失态,有些颤抖地问。

“正是在下。”詹昊的眼底涌现出了点点猩红,手指不断地敲打着刀身,令人心慌的弦音在这黑暗中奏响,这是一篇死亡的乐章的前奏。

“你不是应该……在亚斯兰帝的王城里吗?”谢樱依旧不敢相信,刚刚还在仓皇逃窜的男人,竟然是位可以一度撼动魔界的巅峰强者。

“你姐姐都已经说了,我是上任。”詹昊说到这里,眼神中略微有些哀伤。“如今我的实力大不如从前,不过对付你们,我想还是够的。”詹昊收起了哀伤,带着嘲讽地看向有些面露无助的两人。

“那你刚才跑什么?”谢颖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她知道她们的生命,已经注定在今晚断送于这个世界。

“谁会忍心对两位小美女下手,如果不是你们一直追杀我,我也不打算杀你们。”随即,詹昊的眼神又涣散了下,邪意的微笑再次浮现:“不过,你们要是现在肯答应服侍我,我或许可以考虑不杀你们哦。”

詹昊的话,让谢颖二人的神情一滞,她们仿佛是看到了一线生机,不过神情又有点犹豫。这姐妹花的神情,让詹昊禁不住觉得好笑。紧接着詹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脸色阴沉,冷冷的话语使得二女心中得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就算你们答应了,也怕我无命消受啊,所以那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玩笑罢了。”冰冷的话语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召唤,狠狠地穿透了两女的耳膜。

乐声开始在小巷中悠悠地回荡着,男子身形一动,刀光开始起舞。在谢颖与谢樱的瞳孔中,一道身影在华丽地起舞,看得她们都为之失神。

每一个动作的美妙,都伴随着碧绿色的鲜血在飞溅,位于舞台中央处的两道身影就像是被死神的锁链紧紧束缚一般,无法动弹丝毫。

两具失去了灵魂的躯体,静静地感受着一块块鳞片不断地从自己的身体上分离、崩碎、飘散在空气中。足以让人撕心裂肺的痛苦,不断地吞噬着她们仅有的意识,可是她们却什么都做不了,连哭嚎的权利都被无情剥夺。一道道狰狞的伤口在身上相互肆意缠绕,好比无数条小虫在啃食着死人的尸体一样。

在微弱的灯光下,刀光在高速旋转、舞动着,那冰冷的锋芒无情地绞动着血肉。而在下一刻,刀光带起一道浓浓的血水飞上半空,黑色的身形跃起,反手握住刀柄。在下落到一半,刀身闪着寒光从二女的后脑贯入,而刀尖血淋淋地从口中穿出。两条尖舌在刀锋的搅动下,还在持续地扭动挣扎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两具躯体之内,本还残存的生机在也那一刻,流失殆尽。

詹昊抬起头,金发盖住了双眉,瞳孔之中的猩红还在发丝间的缝隙涌动。嘴唇轻轻地张开,一口白雾被呼出体外,排挤着周围的血腥气息,话语之中带着一点兴奋。

“好久没这么活动了。”

手臂上的肌肉收紧,两把刀身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向下压去,两道寒光在骨头的断裂声中从上至下劈开了两具尸体。无数肉块散落一地,上面铺着些断裂的肠子,与绞在一起的脏器,黏稠的血液散发着腥味逐渐扩散。

而詹昊在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后站了起来,手指轻敲,刀身震颤。原本附着在刀身上的腥臭污秽都在这一最终章的末音节中,一点一点地被抖落在了地上。

詹昊收起了焕然一新的双刀,转身欣赏着自己刚刚完成的杰作。仿佛在他的眼里,无情的杀戮就像是一门艺术。

“时间过得好快,亚斯兰帝的一阶圣使么?”詹昊抬头看了看漫天的繁星,身心逐渐放松下来。

“那都已经离我好遥远的事情了。现在位置上,是那个叫星河的怪物吧。”詹昊摇了摇头,打散了脑中的回忆,他想起了似乎还有一个小子还在等着他。

脱掉点染着些许碧绿的长袍,留下一件干净的纯白衬衫,露出了其穿在黑色休闲裤里的修长双腿。詹昊又理了理金色的发丝,看着手上理出的黏稠,嘴角嫌弃地歪了歪,心里想着晚上得好好洗一个澡了,然后转身走进了树林里。

很快,移动的身影就被树林张着的黑色巨口所吞噬,废弃的小巷再又变得极度冷清,只剩下破旧的路灯发出那时有时无的微弱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