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理想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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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处可逃

“原来上研究生是这么不好玩啊,哎,我的计划可能不是很理智。”秦小米会做到对自己低声嘟囔道。Z大之后师兄师姐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我们自然科学的研究生就是做实验,只要你的动手能力强,思维逻辑过关,英语够好,那ok,你会如鱼得水;要是你动手能力差,手脚不利索,得什么砸什么,那就有你的了。”当秦小米听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心就咯噔一下,她那臭名昭著的动手能力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经过验证了的。但是还是被镜子前的屹立了半小时的那位“塑像”姑娘给听到了,“什么计划,什么计划?”“那个倒霉的考研计划呗。”秦小米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回道。

“对啊,当时你怎么想起要考这个颇具“北极”温度的专业呢?”秦小米和于卉两个人一个专业,名字叫草业科学,这是个其冷无比的专业,上这个专业的人,在来之前肯定没有对这个专业做过SWAT分析,只是随机抽取了一张失效的船票。秦小米的师兄师姐还给这个专业起了个好听的名字“草包专业”,研究的学问美其名曰草包哲学。而梅嘉和施洛则是同院畜牧工程专业的。

“哎,当时我哪知道这个专业这么冷啊。经过半年炼狱般的生活,累死累活的跨入到Z大研究生的行列中来之后,才发现,其实这个生活啊,原本就是一个坑,你哪跳哪有坑,无论你怎样挣扎也不过是从一个陷阱掉到另一个陷阱。”秦小米慢条斯理的说道。

“哲学家啊,哇塞。快,你等等,我拿个小本本记下来,作为以后的生活向导。”梅嘉颇具幽默细胞,梅嘉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这尊塑像只是动了动嘴巴,腿脚依然屹立于镜子牵纹丝不动,在梅嘉那里,镜子的魅力无穷。秦小米趁着梅嘉没有聒噪的当,思维偷偷溜到了半年前。

其实秦晓米在考研之前甚至在来北京之前都没有过多的想象研究生的生活,她只是懵懵懂懂的觉得要去北京,而要去北京就得有个借口,考研就是她来北京的借口。

当时秦小米在济南的一家国有企业工作,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安逸使得她已经成功的由一个有着完美理想的人变成了一个得过且过的小和尚,另外还兼职滥竽充数的东郭先生,但这个“小和尚”兼“东郭先生”有一天突然良心发现,觉得愧对于自己,也愧对于自己年轻的身躯和聪明的头脑,总之她觉得愧对的太多了,于是她打算出发—远行。

“鉴于目前的经济实力,这个远行也只能在中国之内”她于是她找来中国地图,从同事那里借来旅游手册,开始部署她的远行战略,正当她不知该从何处着手之时,秦小米的高中同学沈兰兰的一通电话给她的灵感敲开了一道小口子,她茅塞顿开。

“秦小米,你丫在哪里混呢?江湖上好久未闻你的大名了,同学们都找你找不到,校友录没有留言,手机是空号了,博客n年不更了,qq也销声匿迹了,你这想怎么着啊,你再这样,全体同学都不乐意了,可真有意见了,我这是第一次警告。”只听对方一口气说机关炮似的把心里的乌烟瘴气都放了出来。

“我这不是最近忙吗?忘了谁也不能忘记你们我曾经同甘共苦的兄弟姐妹啊。”秦小米笑着说道。

“对了,小米,你一向和庄扬那么要好,那里该有庄扬的qq号吧?帮我找找。”

“哦,有,等等,我给你找找。”

秦小米打开了电脑,有个头像闪了起来,像夏天湖面的萤火虫一般清亮。小米看着熟悉的头像,嘴角扬了一下,用鼠标轻轻点击了一下,弹出一个对话界面,“好久没有给你聊天了,也没有给你打电话,听不到你声音,看不到你坏笑的时候,还真有些想你了。

看到这句话,小米的嘴角弯了弯,眉飞色舞的飞速敲着键盘,“这几年在北京你可有沾花惹草?”

“一天没有你大赦天下的命令我哪敢啊!”

秦小米回了一个笑脸,关上了电脑,心里却莫名其妙的高兴,是因为庄扬吗?她在心里其实一直不敢承认自己对庄扬有好感。因为她已经将她喜欢方困的事情大告于天下,她发誓要将爱进行到底,哪怕现在方困已经有了女朋友,秦小米也是执着得在坚持着,一旦将自己推上了台,就很难下的来了,秦小米本来就固执,“只要他不结婚我就还有机会,我会一直等,到他结婚。”朋友们也劝过她:“你这是何苦呢?人家都已经订婚了,而且你在独自伤感的时候,人家正在得意快活呢!”其实秦小米的心里也清楚,方困只是一个记忆了,不可能的。秦小米的这种坚持有种垂死挣扎的意味,沈兰兰就比秦小米成熟,“何必呢,你应该学会华丽转身。”“可是可是,我已经不能华丽了啊,我都已经输了。”秦小米说着眼睛里已经含满了泪水。沈兰兰道:“那就更应该转身啊。无望的坚持有意义吗?”“有,有,起码起码我能慢慢的忘却自尊的受伤,”秦小米呜咽着说道。秦小米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是她知道那时自己的坚持就已经成为了一个符号,在有的时候她还是期盼能有另一个人来安慰自己,陪伴自己的,受伤的时候容易感动也容易信赖,庄扬7年不曾间断的关心怎么能让小米无动于衷呢。

“既然想不出来就索性不想了,“趁着阳光灿烂,我要小憩一下。”秦小米躺着想着她伟大的计划和战略部署,“我要去北京,我一定要去北京。”在心底里有个声音这样告诉秦小米,但是以什么形式去呢,这是小米头疼的一个问题,她考虑再三,“要是以来北京工作为借口吧,代价太大,自己一个三类农科院校的学生,去北京那个虽然遍空沙尘,但是遍地水泥林的现代化城市,找一份与农业口相关的工作,恐怕是不太现实的;但是要是以上学为由的话,尤其是能考上个公费研究生的话,既拿了学历,又可以顺利进军北京,将自己未竟的爱情理想继续发扬,这将是一件美丽的事情,”秦小米的一厢情愿、想入非非和天马行空的综合素质,让她在一觉醒来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考研去北京。”

在明确了她远行的目的地之后,她终于也敲定了自己远行的借口也就是形式,就是借着考研的名义,但是考什么研究生呢,这个让她为难了,原来学的动物营养早就让她腻歪透了,动物生理学把她由一个纯洁的小女孩变成了思想长毛的女子,动物繁殖学让她荣获美感杀手称号,如今她的脑袋里还残留着繁殖老师伸进牛屁股里的一只手,那只手他停留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所以她现在只知道自己一定不会再学动物学了,但是至于该学什么她还不知道。

这一天,她百无聊赖,公司里的同事在说着成人笑话,在秦小米的眼里其实那些笑话一点都不可爱,她不忍心让自己也加入道自己最鄙视的惨不忍赌的长舌妇行列中去,于是她掏出了MP3听起歌来,里面飘来了别样的美丽,让她这个天天在办公室的人有一种心旷神怡、荡气回肠的感觉。感觉至上的人无可救药,秦小米就是这样,一首我和草原有个约定,将秦小米绕进了人生的圈套,只是这个套是她自己下的。

秦小米就是个这样的人,不管那个决定是怎样的荒谬和不切实际,但是只要决定了,她就会像飞蛾扑火一般的勇往直前,而且这次的行动又得到了当时她唯一可以依赖的异性朋友庄扬的大力支撑和怂恿。于是经过一番不合逻辑的战略部署之后,她觉得“革命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她辞掉国企的文秘工作,全力以赴准备考研。

如今考研那段日子的艰难秦小米已经成功地忘掉,素来她就有一套乐观的处世哲学,这套哲学是他爸爸首创的,被秦小米发扬到登峰造极,一般事情都难不倒秦小米,“兵来将挡;天塌下来高的顶着,地陷下去重的先死”是这套哲学的精髓。

秦小米一股脑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这时才清醒的意识到:我再也不是那个小城里,坐在电脑旁啪嗒啪嗒敲字的小秘书了,我已经在北京了。真的像一个梦啊。“她边感叹边掐了一下自己,确保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看了一下周围的三张空荡荡的大床,更进一步的确定了自己已经是在1000里地之外的他乡了。“刚才,刚才那个是我的老师,哦,辛老师,他招我有事交代,9点之前,不好。”宿舍墙上的钟表上显示的数字触目惊心。

“8点40啦。”她不再望着屋顶出神,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由于还没有完全从习惯中走到另一个习惯中,还以为在老家中的地板床上呢,她的头顶被屋顶撞了个结结实实,她双手捂着头,毫不迟疑三下五除二就从床上踩着小梯子下来,这次再也没有笑,紧急时刻笑神经也会萎缩,肌肉感知神经也知趣的退避三舍。

刚才打电话的那位叫辛秦,是秦小米在研究生期间的导师,导师,即为老板也;老板者,既老又板也,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像企业里的老板一样希望自己的学生又勤快又懂事也。秦小米这个导师哪个条件也不符合,既不老,又不板,而是既儒雅有绅士,既和蔼又严谨。秦小米第一次见她老板的时候,想法设法的把老板的特征和他对比,但是怎么比都不是一个模子里的,唯一能牵强附会联系上的就是他像老板一样要求严格,是一个绝对的完美主义者。

秦小米匆匆洗了把脸,胡乱擦了点防晒霜,就向辛老师的办公室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