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共和国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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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东京战役(四)

东京战役已经打了快一个月时间。在付出了近10万人阵亡,30万人受伤,其中9万人因伤致残永久丧失劳动能力的代价后,东京只剩下两处堡垒还没有被攻克:日本首相的官邸和天皇的皇宫。刑天钺亲临前线指挥了对日本皇宫的进攻。

最先到达皇宫的是张风凌手下的第103装甲师,刑天钺硬是率领第51和第64机械化步兵师横插到两军阵前,将103装甲师和日军隔开。103师师长库特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下令放弃正面进攻,绕道从西侧进攻皇宫。

皇宫周边大约有八万军队守卫,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而且意志坚定。51机步师两次冲击都被打了回来。

刑天钺坐不住了,他冲破警卫的阻挠,登上了原本是师长座驾的指挥坦克准备亲自指挥进攻。因为他的参与,51师集结了所有的坦克从多条街道向皇宫发起冲击,所有坦克也都装了假天线冒充指挥坦克,免得集团军司令员被对面集火。

刑天钺也学乖了,没敢探出头去,老老实实的呆在炮塔里通过无线电指挥。进攻开始后却发现这辆坦克开的特别慢,远远落在了后面:“快开啊!怎么速度这么慢?”

炮长陪笑道:“警卫部队为了预防您亲自上前线冲锋,给所有的指挥坦克都做了改装,前后左右都加了几十毫米厚的钢板防护,发动机却没动。所以速度比其它同型号的坦克确实要慢一些。”

刑天钺大怒:“这他妈是慢一些吗?你看看人家都把我们甩下多远了?这帮小混蛋敢阴老子!等我回去非抽死他们不可!”

也许是上天庇佑,也许是司令官亲临确实鼓舞了士气,更可能是经过前两次冲锋日方守军已经是强弩之末。这次冲击一举突破了日军设在皇宫外围的防线,又进入了最残酷的巷战。

等刑天钺乘坐的坦克开到皇宫的时候,日本皇宫已经是一片残垣断壁,围墙内到处是两军对射的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这座占地2万多平方米的古建筑内已经倒下了中日双方近千具尸体。

刑天钺一把抓起冲锋枪就要钻出去找天皇,炮手和装填手死死抓住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司令员,要是让你出去了,我们回去非被枪毙不可啊!”刑天钺无奈道:“难道我们就停在这里等吗?”

炮长:“您是集团军司令,怎么能亲自冲锋陷阵?就在这里等结果吧。打了这么久,天皇不可能还在皇宫了。”这时十多辆坦克聚拢过来,用自己当盾牌将刑天钺的指挥坦克围在中间。

刑天钺终于认识到自己在前线除了偶尔能鼓舞下士气外,大部分时间就是个累赘:“怪不得张风凌从不来前线,原来我来了真的没什么用,可是不来的话我心里跟猫抓一样,百爪挠心啊!”

正感慨间,张风凌发来电报:已经活捉日本国防大臣兼陆军总司令北条宗泰元帅和裕仁天皇一家。其余军政高官包括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陆军大将梅津美治郎和冈村宁次在内共十数人,首相东条英机下落不明。

刑天钺看到电报脸就变成了猪肝色,拿电报的手都开始发抖。他颤动着嘴角低声吼道:“老子冒死亲临一线,毛都没抓到一根。张风凌这老王八蛋在指挥部烤着火喝着茶就能抓到这么多大鱼?难道真像那个老和尚说的,最近不宜出行,切忌妄动?”刑天钺这时候终于想起了前日恒山悬空寺长老给他发来的电报。

又扫了一眼战场,刑天钺一来觉得大鱼没了,自己在这里没什么意义;二来还增添了一线指挥员的心理压力,于是下令坦克掉头回指挥部,一路上少不得唉声叹气指桑骂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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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回峰所部因为来得晚,等他率领517坦克营开入东京的时候,东京已经全面陷落。当时天皇还没有被俘虏,即便后来被俘了也拒绝下令投降,大量被打散失去建制的日本士兵和民兵仍在负隅顽抗。陆回峰刚到东京就被投入到扫荡扫荡散兵游勇以及搜捕日本高层领导人的行动中。

进攻东京的部队中大部分都已穿过东京前往本州岛南方继续打仗,所以他的任务并不轻松。东京以南还没有被攻占,这部分地区占据了本州岛三分之二的面积,大约有15万平方公里,人口也有近2000万。那里仍然有数十万正规军和近三百万民兵。

这些部队数量虽然不少,可是极度缺乏武器弹药。正规军基本都只有步枪,机枪和迫击炮都很少,更别提重炮了。民兵部队妇女占了近一半的员额,男子基本都是40-60岁的中老年人和12-18岁的孩子,青壮年早就上前线了,不是战死就是被俘。他们不但没有机枪和火炮,连步枪都凑不齐,很多人都拿着竹枪凑数。

这些人在东京战役期间没干别的,就破坏道路了。如今本州岛南部地区的无论是水泥路、柏油路、铁路、各种桥梁乃至乡村间的石板路都被不同程度的破坏。基本上,公路和铁路已经全废。铁路全部被拆掉拿去炼钢造子弹,水泥枕木被拿去修筑工事,公路路基的待遇也是一样。

陆回峰率领的517坦克营被分到东京市东北部的足立区,在前往那里的路上就与日本人交火多次。虽然有沿途驻扎的友军掩护支援,暴露在公路上的36-1式坦克依然有一辆被击毁。

进入尚未被清扫过的足立区,陆回峰下令以排位单位,各自行动。每个坦克排都有大约一个连的士兵随行。陆回峰少校自己也带领4辆坦克进入了一条大街。这些步兵都来自驻扎在这里的第80步兵师第1团,许多在东京战役中伤亡较大的步兵师都被留下来协助装甲部队清扫残敌。至于伤亡不大的都被派去进攻本州岛南部,伤亡特别大的都返回本州岛北部的安全区整补。

陆回峰属于初来乍到,并不清楚所谓的“未被清扫过”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穿过一个路口时被一枚掩埋在一片碎砖头中的地雷炸断了坦克履带。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地雷?”陆回峰的大脑产生了短暂的空白:“这里不是被攻占了吗?!80步兵师已经在这里差不多一个星期了,怎么还有地雷没有扫除?”

随行的步兵连长在电台中大吼道:“快退回来!路口两侧有埋伏!”驾驶员钻出车底开始抢修履带,五六名步兵上前帮忙。陆回峰没有离开已经变成靶子的坦克,他在潜望镜中开到了一辆日本四式中战车缓缓从十字路口的右边开出,双方相聚不过30米上下。为了隐蔽此前这辆坦克没有发动起来,几百米的距离本来就不够加速,何况路上还布满了碎石砖块之类的杂物。所以这辆坦克抵达路口时的速度大约只有10公里/小时,然后便开始急刹车准备短停射击。炮塔肯定已经转向自己,因为车头露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炮管。

“穿甲弹,放!草泥马,老子早就知道你要出来!”也许是太过紧张,瞄准时间也过于仓促,炮弹准确的打中了四式战车的主动轮,从主动轮上半部分穿过然后从车体另一侧穿出。看来没有给四式造成多大的伤害,它依靠惯性仍然在前进,不知道驾驶员是不是还活着。四式的炮口露出来了,陆回峰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快点装弹!”

对面炮口喷出一团橘红色的火焰,陆回峰猛然虎躯一震,一口鲜血喷在了潜望镜上,又一口,再一口,还一口。连续吐出不知道几口血以及胃里的食物后,陆回峰找回了活着的感觉。接着就是胸口的剧痛:“至少断了4根肋骨,草泥马的日本坦克。”

再看车内其它人员,炮长和装填手都安然无恙,不过也吐得满地都是,面对日军穿甲弹凛然不惧的陆回峰这会子快要被车里的味道给熏得想逃跑了:“你们中午都吃了些什么啊!那个谁,你是不是在车里拉稀了!我靠!快快快,都起来战斗,别装死了!在不开炮一会就真死了!”

很幸运,四式战车装备的75毫米长管炮虽然能够穿透36-1式120毫米的垂直炮塔正面,但是这一发打在了炮盾上。36-1的炮盾是叠加在炮塔正面的,所以这部分足有220毫米厚。缺乏经验的日本坦克手显然不知道这一点,发现未能穿透炮塔后第二发就打在了车体正面。36-1的首上装甲足有100毫米,倾斜45度。在不到30米的距离上,四式战车装备的75毫米穿甲弹理论上是可以穿透的,但是这批炮弹制造的时候已经是1942年了。这时的日本工业生产能力因为遭受轰炸大大下降,不仅稀有金属匮乏,许多对提高性能很重要的生产工艺也被取消了。结果就是这枚穿甲弹的实际效果远低于理论值,跳弹了。

陆回峰车组终于从第一发炮弹中缓过劲来,再次射出一发穿甲弹打穿了四式只有75毫米的炮塔正面,顺利结束战斗。紧接后面的坦克射出高爆榴弹,步兵一拥而上。残存的这一小股日军很快被歼灭。

类似这种战斗在东京战役后期屡见不鲜,但并不是每次都能取胜。曾经有一小股日军隐蔽和转移的技术都非常优秀,在摧毁了东部方面军17辆坦克后才被围堵在一个小区内消灭掉。这一战斗经历被作为反面教材写进了共和国陆军军官学校的教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