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什么是家人?”
“家是一个地方,每一个在家里生存的生灵都要被冠以家的名字。比如父母妻子是家人,鸡鸭鹅鸽是家禽,牛羊骡马是家畜。”
“家是一个什么地方呢?我自出生以来,颠沛流离。从未有过父母教导,也未有妻子恋人。看似齐天风光无限,实则孤苦孑然。但观师傅,本姓乃陈家,父官居宰相,母殷氏忍辱数十年,大仇得报后自裁而去,真个是幸福美满。”
“美从何来?当年我父母乘船而行,路遇两强盗,将我父推入河中,霸占我母。恶贼假名袭我父之官职,以此数十年有余。为师也因此被送到了寺院,自幼落发修行,以此失去家人。后来岁大仇得报,但我母竟然从容赴死。这个吃人的社会,容得下我父续弦三房六妾,留不下我母孤苦一人。我母赴死之时,她的丈夫、父母、兄弟竟然都在点头致意,说死得其所的话。蝼蚁尚且知生,人群比之蝼蚁,不如也。”
“师傅,如此说来,有家的失去家反而不如我这没有家的。没有便不知滋味,有家的若失去,真个行尸走肉也。”
“这就是为师取经的原因。为师想知道,这世界究竟是不是个地狱,那些恶毒的嘴脸,怎么就能伪装成一本正经善良的样子。野兽吃人用爪子牙齿,人类拿三寸的舌头,怎么就能吃尽这天下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