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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让我咬一口(1)

“把纱巾带上……带上……流夜带你出去。”

“不……你告诉我,你怎么会这样?”

路小贫的眼泪,滴在了唐墨的脸上,湿热的感觉。

他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却因为黑暗,看不到……只得垂下了手。

他笑道:“你为我哭了?”

“混蛋,你他妈是个混蛋!唐墨,你骗我了是不是!你骗我!”

犹记得

在泠泠细雨中,看不清天上的月亮,阿银站在楼下,迎面迎上了那个被雨淋湿的男人。

阿银说:“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对方站在雨中,双手附在后面,朗朗道:“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一重幻境对于她来说很危险。”

“我杀了你,她就不危险了。”阿银撑着伞,四周的雨滴哗啦啦的沿着伞边落下,他笑道。

“你拿什么杀我?那柄油纸伞么?”他大笑道。

阿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不得不说,阿银早就看透了这幻境的谜题是什么……只可惜,路小贫却一直猜错。

她说,七月七日长生殿……

既然这幻境里,她第一个遇到的人是东方白,便理所应当的认为,这个幻境的主人公,应该是东方白和颜舞……

阿银说,杀了他,路小贫就不危险了,之所以这么说……因为他知道,属于路小贫的九重劫,是唐墨!

他是子墨,亦是唐墨。

她只要在幻境中杀了他,就可以走出这片幻境。可这谜题却不能犹他人来指点。

只因……在邯国之中,她碰到的谜题并不是东方白的那一句:“这位姑娘,不知你是在找谁?”

而是……那一句“她姓路,不麻烦的话,可以跟我的女人稍微保持一下距离么!?”

这才是属于她的幻境,属于她的谜题。

只可惜,她总是猜错。

难怪她说道七月七日的时候,唐墨有些欲言又止,难怪他说她没什么长进……

七月七日长生殿,是东方白的劫,他在十年前的七月七日,爱上了那个已经死去的颜舞,却一直认为,他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便日以继夜的苦寻。

唐墨知道,可路小贫不知道……她以为跟着东方白便可以找寻真相……殊不知,这劫……他人可以看破,却惟独她自己当局者迷。

唐墨只能将路小贫的劫,于这东方白的劫融合在了一起,他的时间不多,也只能出此下策。

空间被点亮,身后传来阿银急迫的声音。

“姑娘,我来了……”

阿银手中的火折子将整片空间映的通红,却也让路小贫彻底的绝望。

这里哪有子墨的影子,整个回音阁顶层,只有唐墨一个人,自始至终,只有唐墨一个人!

他蒙上她的眼睛,就是为了让她误会,让她错杀,这样属于她的劫就能够不攻自破,这样……她就可以平安无事的出去。他之所以说她会陷入危险,正是因为……这迷一旦解错了,就是死迷!死迷会让路小贫生生世世呆在幻境里,永远都无法出去,而真正的迷,则会消失掉。

路小贫认错了迷,唐墨却硬生生的给她扳成了对的,只不过,那个已经死去的颜舞,在错的谜题里,只能再死一次!

七月七日长生殿,死的人不是颜舞,而是唐墨!

唐墨消失的那段时间,他替她寻了另外三把琴,他依靠在重重纱帐之后,一言不发,只为了听她一曲霓裳羽衣。

大圣遗音,只有失去了,才知道这是千古传响,大圣离去,余音不绝。

啪嗒。

火折子掉落在地,路小贫早已经摘下了眼前的纱巾,在阿银手中的光芒下,明白了这一切。

“我解错了谜……是我解错了……”

路小贫的泪水不住的下落,她在这一刻才知道,唐墨原来在她的心里,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那个不苟言笑,沉默霸道的男人,为了她能够出去,不惜用命去换。

哭到昏天黑地,路小贫抱着唐墨的身体,越来越没有力气,直到最后,两眼一抹黑,竟是昏了过去。

小楼一夜听东风,邯国的天气还在持续。

楼下的小厮正愤愤不平的骂着街,刚六月初六,这雨就没完没了,生意都跑光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天色阴暗的让人心情也好不起来。

倚靠在门后的那柄油纸伞下方的水迹已经干涸了。

阿银看了看桌面上放着的那盏燃尽的摄魂香,缓缓的走到路小贫的身边,用手轻轻的擦拭着她眼角滑落的泪痕。

无奈的道:“唐墨给你施的什么梦境,在梦里居然哭的这么凶。”

路小贫只感觉无边的黑暗来袭,她抱着唐墨,哭的昏天黑地。心痛的跟被刀一下下的划出无数口子般,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袖。

她说:“你醒一醒,是我错了……你不要吓唬我。”

阿银在一旁,清洗了一下毛巾,给她擦着眼泪,看着那个躺在床上,被梦魇住无法脱身的路小贫。

皱着眉,将毛巾轻轻的按在了她的眼睛上,拭去她满面的泪水。

“这唐墨……让你哭成这样,还真是狠心。”

说罢,给路小贫又掖了掖被角,当手刚触及她的身旁时,路小贫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死死的握着他的手。

“阿银,你救救她,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路小贫哭着在梦中喊道。

站在床边的阿银,被她这么一拽端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本来舒展的眉眼,有些因为疼痛而变得苍白。

一大片血迹,漫过他那青衣,透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袖。

另外一只手挽起了袖子,阿银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胳膊,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明显的浮现在身体之上。那莹白色的手臂瞬间变得鲜血淋漓,本来完美的肌肤,平添上几道伤口,显得有些狰狞的吓人。

“……”

阿银并没有抽出自己的手,修长的双手任由路小贫紧握着,另一只手拿起了旁边的绷带,很有耐心的给自己包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