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公孙步衍，你为什么放手呢？你不是为了你的花千姒闹得天翻地覆吗？为什么？你不象那种会轻易放手的人嘛？”吕莲衣手撑的下颌，醉意微熏，好奇的看着公孙步衍。
这样的问题，她的确只能喝了点酒才敢问自己吧？怪不得她说想灌醉的是她自己，公孙步衍哂笑了一下，这女人的好奇心的确很重。可是为什么自己会放弃？公孙步衍苦涩的一笑，仰头喝了一口酒，声音低哑：“不是我选，是千姒，她自己选的。”第一次他敞开了心事，对象不是多年的好友荀亥，是一个女人。
“啊？什么？”吕莲衣似乎没听得太清，凑他近了一些，然后又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嘛。你就不是会放手的人嘛。”
果然是被甩了啊，吕莲衣心中不怀好意的想着，面上却很真心的安慰，举了举杯子，“别难过，来，我敬你一杯。”她喝了一大口，挥挥手，十分洒脱：“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肯定能找到更好的。比如说，嗯，你的夜……嗯，我说得不对，夜应该就是花千姒吧？”
公孙步衍蓦然抬头死死盯着她，神情阴晴不定，嘴角的笑容有些冷涩：“你也知道夜吗？其实，她的脸，自始至终，我也只看见过一次，而且是在十年之前。”
他注视着吕莲衣，似乎想看清楚她脸上每一丝每一毫表情的变化，一边缓缓的说道：“她也并不叫夜，夜只是我给她取的名字而已。因为她习惯在夜里出现，即使白天，也从不让我看到她的脸。再见到千姒的时候，我也并不能完全确认。”
“哦，那你怎么确定她就是你的夜？”吕莲衣的脸上只有醉意和强烈的好奇。
“我无意之间看到过夜肩上的印迹，千姒的身上也有那个印迹，三色花的印迹，那样的一模一样的印迹绝不是随便就可以伪装出来的。”
最初也曾痛恨过，为什么她一手挽救了自己，又一手把自己推向深渊，想找到她，解开一直无法解脱的梦魇。
时过境迁，记忆中只剩下甜蜜和美好，再见到花千姒时，他只希望，她在自己身边，仅此而已。
可是一切仿佛过去再次重演，她仍然离开了自己。
公孙步衍自嘲的一笑，他自小磨难重重，挣扎求生，鬼神命运，都不屑一顾，似乎只有她，永远是他不可求的宿命。
只是，没想到，今晚的月下，重提过去，却发现原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痛，是自己越来越麻木了吗？还是因为……时间太长了的原因？公孙步衍看着对面喝到兴处，手舞足蹈的女人。
吕莲衣并未注意他的表现，还只顾着唠叨：“啊？是吗？可是，不管是夜，还是花千姒，现在都没有了，对不对？有些事强求不来的。想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