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门儿都没有
苏小小不以为然，“这些都是小钱，我们后面的仓库不是很多吗，腾出两间屋子来给她们住，另外，她们在这里吃住，每天只要多干半个时辰的活，这些开支也就赚回来了。最主要的是，我要让她们的手再不干粗活，将手养柔滑了，才能让缎面不起毛。”
“少夫人，你考虑的真周到，你以前接触过这些吗？”这刘掌柜原本对这个土匪窝来的少夫人来指手画脚她的管理，心里有些鄙夷，现在，却佩服不已了。
“我以前穿的都是粗布衣裳，哪里穿过绫罗绸缎啊，但这个道理很简单啊。”
“是，是，只是我和绣品打了半辈子交道，却没看到这一点。”刘掌柜有些羞愧。
“去办吧，刚才我点的那个绣女叫什么啊？你让她回家说一声，带点换洗的衣服，今晚就住到慕容府去。”苏小小心想，那个杨大人就要来了，早一天是一天。
刘掌柜疑惑道：“那个绣女叫章小红，少夫人，如果府里有什么活儿要赶，直接拿到天衣坊来就行了啊，为什么还专门让她住到慕容府？”
苏小小神秘的一笑，“她啊，有特殊任务，你就别管了，按我说的去做吧。”
苏小小将绣女章小红带回慕容府，让她住在客房里。自己去向慕容夫人解释，将自己的这样做的原因告诉了慕容夫人，慕容夫人非常高兴，大为支持。
小花厅里，苏小小磕着瓜子和慕容兰芷闲聊，“兰芷，你说，如果要让一个人的手养的细嫩柔滑，除了不干粗活外，还有其它的办法没有？”
慕容边剥桔子边说道：“听说，经常用蜂蜜泡手，就可以使皮肤更细嫩柔滑。”
“真的吗？太好了，我找蜂蜜去。”苏小小将手里的瓜子一扔，就跑了出去。哥，哥……“慕容兰芷叫着正在一边自得其乐欣赏墙上字画的慕容鑫，说道：”哥，嫂子怎么今天一反常态，要开始注重手的保养了？她是不是因为手在山寨时干过粗活，觉得不够细嫩，所以要想法子保养？女为悦己者容，哥你可得小心点，这嫂子的手可不一定是为你保养的呢。“
“你嫂子的手粗糙吗？不会啊，我那天……呃……没什么，你别管她，呵呵。”慕容鑫想起上次教小小写字时，握住她的柔荑时全身滑过的异样感觉，不觉就脸红了，慌忙转身。
客房里，小小将一罐蜂蜜递给绣女，“小红姑娘，你以后每天早晚各一次，用这个蜂蜜泡手，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了。还有你的衣服也交给夏荷去洗。”
“少夫人，这么好的东西，拿来泡手，那怎么行？而且，让夏荷姑娘给我洗衣服，更是不敢当。”章小红一脸的惶恐。
“叫你怎么做你听话就是了，你的手一定要给我养的像缎面一样光滑，因为到时候你要绣一件很贵重的绣品，不要东西还没绣好，缎面已经毛毛糙糙的了。”
“这样啊，可是，让别人给我洗衣服，总是感觉不好。”章小红低下头。
苏小小不以为然道：“夏荷是我的丫头，让她帮你洗没事的，我要你来府里住，就是要监督你不干任何粗活，一定要把手养好，听明白了吗？”
“是，少夫人！”
福兴行的霓裳坊里，钱万祥陪着尉迟琏来看看，掌柜的看到钱总管来了，慌忙过来迎接。
因为尉迟琏的身份在福兴行里只有钱万祥知道，因此，钱万祥介绍道：“这位是尉迟琏公子，他想和我们做生意，所以先来看看。”
掌柜赶紧抱拳作揖，“尉迟公子好，我们霓裳坊拥有全菱州城手艺最好的绣女，和我们做生意，尽管放心。”
尉迟琏淡淡地嗯了一声，六王爷透露的商机，他当然也心动，而且还有更重要的目的，决不能让慕容府得到这笔大单。所以尉迟琏也忍不住来自己的绣坊看看了。
虽然霓裳坊拥有全菱州城手艺最好的绣女，但天衣坊经营多年，手下的绣女整体实力都非常强，所以想要击垮天衣坊，并不是容易的事。
在霓裳坊后院的一间屋子里，尉迟琏对钱万祥下着命令，“你去将菱州城手艺不错的绣女的名册搜集一份给我，要注明她们如今都被谁雇用，我好心里有个数。万一在竞争朝廷的这单大生意中失败，被天衣坊夺得了，我也要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在一品香茶楼临街的窗户边，慕容鑫姑妈的儿子，表哥贾政经殷勤的给慕容鑫倒茶。
“表哥，你今天约我来这里见面，有什么事啊？你也好久都没去我家玩了，怎么不去见见我奶奶？”
贾政经道：“表弟，你又不是不知你娘不喜欢我，不爱我去你家找你，总是怕我把你带坏了，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是我能带坏的吗？再说了，你如今娶了那么漂亮的一个美娇娘，就算表哥带你出去风流快活，你恐怕也怕干，不敢惹那悍娘子。”
“娘子人很好啊，她最近都在管理家里的生意，每天都很忙，很辛苦。对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一会儿还得去商行里帮她读账本呢。”慕容鑫想起小小，虽然自己不爱做生意，但每天帮着她读账本拟契约，却也并不觉得讨厌。
贾政经又把一盘点心殷勤的往慕容鑫面前推，“表弟，来，尝尝，很好吃的。说到做生意，唉，表弟啊，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表哥我决定洗心革那个啥？开始做生意了。”
“是洗心革面！”
“对，对，洗心革面，可是，没本钱啊。所以想向表弟你借点本钱，你家财大气粗，我们是嫡亲的表兄弟，你应该能帮我这个忙吧？”
慕容鑫不解，“你借钱，应该去找我娘啊，找我有什么用啊？”
贾政经翻了个白眼，“以前我做生意失败后，你娘就说了，再不借钱给我了的，我去找她，那还不得碰一鼻子灰啊。”
“那找我奶奶啊！”
“外婆哪里有那么一大笔钱给我啊，她顶多就是给我一点零花钱，那几个小钱，哪里够我快活啊。现在你和弟妹当家，只要你同意了，将领钱的契约凭证开给钱庄，我就有本钱了。”
“这事，我做不了主，得回去和娘子商量，如今她是当家人，掌管着钱财呢。”
贾政经鄙夷道：“表弟，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你可是堂堂的慕容府的少爷，让你家娘子骑在你头上，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我都替你脸红啊。”
慕容鑫红了脸，“娘子没骑在我头上，我不会做生意，不爱做生意，当然就不能当家管理那些了。呃，对了，你到底要借多少钱啊？”
“十万两银子。”
“什么？要十万两，那我根本就做不了主的。”慕容鑫摇头。
“慕容鑫你这个无用的笨蛋，你……咦，那不是你家娘子，我那表弟妹吗？怎么陪着一个男人在有说有笑的逛街啊？”正准备破口大骂的贾政经突然看到窗外街上的苏小小和六王爷。
慕容鑫也起身一看，只见小小正满脸笑容和一个锦衣男子在说着什么。
贾政经奸笑道：“表弟，你要是不借钱给我，我就把这件事告诉外婆，你也知道外婆治家严厉，对于这种不守妇道的女子，岂能轻饶。”
“娘子不是那种人，也许，也许是陪客商吧！”慕容鑫本能的替苏小小辩护。
“客商？哼，那为什么不叫掌柜的陪同，孤男寡女，一起在街上有说有笑。你说，要是外婆知道了，她能不生气？表弟，你要是心疼你娘子，不想让她挨骂，就帮帮表哥我，我一定当做没看见这事儿，而且以后，还会在外婆面前替她美言。”贾政经半是威胁半是诱惑。
此时苏小小已经和那锦衣男子走远了。慕容鑫虽然觉得娘子单独和一个男子一起逛街有些不合体统，但他也相信小小绝不是那种轻浮之人。虽然从休妻事件之后，奶奶对小小的管制放松了很多，但是，倘若这事儿让奶奶知道了，一顿责骂恐怕也是免不了的。
“表弟，别再犹豫了，赶紧帮我开好领钱的凭证，否则，这事儿说不定会闹得慕容府鸡犬不宁呢。”贾政经一个劲儿的催促。
“呃……好吧！”慕容鑫想想这是嫡亲的表兄啊，他开口借钱，真不借面子上也说不过去吧。况且，若是他真的去奶奶面前饶舌，奶奶原本就不喜欢娘子，说不定又要借这事为难娘子。想来想去，终于一狠心写下了领钱凭证。
“可是，没有娘子审核，你到钱庄也领不到钱啊？”
贾政经哈哈大笑道：“这菱州城商贾圈里谁不知慕容府的少夫人是；天生不会写一字，画个圈圈来代替啊。放心，这圈圈我来替她画。”
贾政经高高兴兴的来钱庄领钱，钱庄掌柜的一看是这么大一笔数目，自然是仔细看来看去。
“这位公子，这凭证真是慕容府的少爷和少夫人一起开的吗？”
贾政经不耐烦道：“你看看这字迹，这印戳，这圈圈，难道有假？快点，给我拿五千两银子的现银，其余的要银票。小爷我等钱急用呢。”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说道：“您稍等一下，银子不够五千两了，我去别的钱庄给您调一点过来，您先喝喝茶，稍等一下啊。”
“什么破钱庄啊？还好意思号称是全菱州城最大最好的钱庄，这么点小钱都没有，快点去拿，别让小爷久等。”
掌柜的慌忙作揖赔礼，然后去后面找一个小伙计嘀咕了几句，小伙计点点头，赶紧跑出去了。
苏小小回到慕容府，还没进门，就听到一个人大叫，“少夫人，少夫人，留步！”
小小回头一看，一个店伙计气喘嘘嘘的跑了过来。
“少夫人，我是钱庄的伙计，我们掌柜的让我来向您证实一下，您是不是刚开了一张十万两银子的领钱凭证？字迹确实是鑫少爷的笔迹，印戳也没问题，也有圈圈，只是没有您向掌柜的叮嘱的暗记，为以防万一，所以让我来问问。”
“十万两银子的领钱凭证？没有啊，这些日子以来从来没开过十万两银子数目的领钱凭证啊。而且今天一张领钱凭证也没开过啊？”苏小小莫名其妙。
“可是，除了没有暗记，其他的当真都是真的啊？”
“什么？你们把钱兑现了没有？”苏小小顿时急了。
“还没，我们掌柜的故意找了个借口拖延了一下，让我赶紧来证实了，才给钱给他。那位公子如今还在那儿等呢。”
苏小小瞪眼怒吼，“王八蛋，哪个吃了豹子胆的臭小子又想来骗老娘的钱了，赶紧带我去看看，这次让我抓个现行，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贾政经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得的饮着茶。嘿嘿，那个书呆子表弟太好对付了，几句话，就弄到了十万两银子，而且没有任何借钱契约，以后来个死不认账，这钱就又可以风流快活好长一段时间了。
这时，钱庄里旋风般的冲进一个人，“掌柜的，你把钱兑给那个王八蛋了吗？要是兑了，你就死定了，没我的暗记，我是不会承认这笔钱的。”
钱庄掌柜赶紧出来迎接，“少夫人，还没呢，那位公子还在那儿等着呢。”用手一指在隔壁屋子里饮茶的贾政经。
“砰”苏小小踢开虚掩的门冲了进去，一把抓住贾政经的衣襟，“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敢来骗老娘的钱。今天老娘就剥了你的皮再把你送到官府治罪。”
贾政经一看凶神恶煞的苏小小，慌忙道：“弟妹息怒，息怒。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相公的表哥贾政经啊。”
“假正经！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连名字也取得名副其实，只是，老娘不认识你，你休想用这么差劲的借口来逃脱，说，那张契约凭证是谁给你开的？你在哪里偷的我慕容府商行的印章？”
苏小小将衣领拽紧，贾政经差点被勒的喘不过起来。
“松手，咳咳……松手，我和你真是亲戚，我妈是你相公的亲姑妈，嫡亲的，如假包换的。这凭证也是表弟亲手写的，不信你找他来问问。不过，这慕容府的当家人应该是我表弟吧，你凭什么不让他借钱给我？”
苏小小一使劲将他掼在地上，一脚踏在他胸口上，“好像是有你这么个亲戚，那个什么胖姑妈吧。想借钱，那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找你舅妈或者我？知道你那个书呆子表弟好骗，才找的他吧？没有我的同意，任何领钱凭证都是无效的，你想蒙我那书呆子相公还行，想蒙我，门儿都没有，十万两银子，你当是十两啊，这么轻易就想拿到。就算是书呆子同意了，老娘我也不会同意的。”
又对钱庄的伙计说道：“你们去将我那书呆子相公找来对质，要是他有半点假话，我今天就好好收拾收拾他，哼！”
贾政经当然明白眼前的表弟妹实非善类，虽然长得人比花娇，性子却比老虎还凶，是名副其实的母老虎，今天这钱看来是很难拿到手了。
“哼，那我也告诉你，你今天和一个男的亲亲热热的逛街，孤男寡女的，不知廉耻，我还没告诉外婆呢。你要真的不讲情面，我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把这事儿捅出去，赶紧放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