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冥想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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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冥想中的进步(4)

次日,萨底阿迦摩赶着牛群往老师家方向而去。傍晚时分,他圈起牛群,点燃圣火,坐在火前冥想,面对东方。当他冥想时,他听到火说,“萨底阿迦摩,我将向你宣布梵的一足:地是1/4,空是1/4,天是1/4,海是1/4。这,亲爱的朋友,是梵的一足,由4个1/4组成,这一足称作‘无尽’。知道这一点的人和冥想梵的这一足的人,会渐渐在地球上变得无尽,胜过无尽的尘世。”火,代表能量,教导了萨底阿迦摩梵是所有能量的源头。萨底阿迦摩意识到他自己身体的能量与支持整个宇宙的能量是一致的。

次日,萨底阿迦摩继续他的旅程。当夜幕降临,他再次圈住牛群,点燃圣火,坐下来冥想,然后一只天鹅飞向他说:“萨底阿迦摩,我将向你宣布梵的一足:火是1/4,太阳是1/4,月亮是1/4,光是1/4。这,亲爱的朋友,是梵的一足,由4个1/4组成,这一足称作‘明亮’。知道这一点的人和冥想梵这一足的人,会渐渐在地球上变得明亮,胜过世界的光亮。”萨底阿迦摩于是明白到是太阳,以天鹅的形象,教导他梵乃照耀一切的光中之光。

第三个晚上,当萨底阿迦摩在圣火前坐着冥想,一只潜水鸟飞向他,说:“亲爱的朋友,我将向你宣布梵的一足:“呼吸是1/4,眼睛是1/4,耳朵是1/4,心是1/4。这,亲爱的朋友,是梵的一足,由4个1/4组成,这一足称作‘支柱’。[这是说,心是所有其他感官体验的支柱。]知道这一点的人和冥想梵这一足的人,在地球上拥有一个支柱和征服尘世提供一个家。”这只潜水鸟,代表呼吸,或者生命能量,教萨底阿迦摩梵是所有生命的生命。萨底阿迦摩明白了在他身体中搏动的生命能量和整个宇宙的生命能量是一致的。

当萨底阿迦摩到达老师的家,乔达摩说:“我亲爱的,你神采奕奕,好像知晓梵似的。谁已经教过你了?”“不是人,”萨底阿迦摩谦逊地答道,意思是指各种神圣主宰采取某种形式来教他。于是他补充道,“不过我希望,尊敬的先生,您独自教导我”——这样证明他对他老师的信任和他对老师的忠诚。乔达摩然后教了他同样的知识,无有遗漏。

通过萨底阿迦摩的故事,《唱赞奥义书》指出自我知识,所有冥想和奉献的目标,是一种内在的显示,仅是依赖于求道者性格的力量。这个力量不能从其他人那里借来或者通过任何人给予我们,也不能通过机械手段来获得它。性格的力量依靠信仰的基础,且由苦行与自我控制来支持。“梵的无污世界属于没有扭曲、没有虚伪、没有欺骗的人。”《六问奥义书》【76】说。通过他的信心、苦行和自我控制,萨底阿迦摩达到了心意的纯洁。因此,在深度的冥想中,他察觉了遍及一切的梵的真相,永远显示在宇宙中。所以,斯瓦米·维韦卡南达说:

只要我们没有认识我们的真正本性,我们就是乞丐,被自然中的各种力量推挤,被自然中的一切当成奴隶。我们在全世界吁求帮助,但是从来没有帮助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向想象的生命吁求,然而也没有出现。但是我们仍然希望帮助会降临;因而在哭泣、嚎啕和期望,这一生过去了,同样的游戏在继续。要成为自由的。不要从任何人那里希求什么。我相信如果你回望你的生活,你将发现你总是徒然地试图从其他人那里获得帮助,这样的帮助从未出现过。所有的帮助永远来自于你自己内心。【77】

在《唱赞奥义书》中有另外两个故事(4:10:1-4:14:3;8:7:1-8:12:6),描述一位贞守生的灵性探求——邬泊科萨勒的故事,以及因陀罗和卫罗叉的故事。

有十二年的时间,卡玛拉的儿子,邬泊科萨勒,以一名贞守生的身份和萨底阿迦摩住在一起,萨底阿迦摩是茶葩勒的儿子,邬泊科萨勒照看着老师的圣火。当其他学生结束他们《吠陀经》的学习时,萨底阿迦摩给他们最后的教导和送他们回家,但是他没有给邬泊科萨勒任何指导。这时,萨底阿迦摩的妻子对他说:“这位贞守生,练习苦行,也专心照看你的圣火。给他指导,以免火要指责你。”然而,萨底阿迦摩反而出外旅行没有教导他。贞守生由于精神痛苦而开始斋戒。看到他斋戒,萨底阿迦摩的妻子说:“孩子,你为什么不吃饭?”他说:“在一个像我这样的人中,有许多指向众多客观对象的欲望。我充满着痛苦。我不吃饭。”因此众火,考虑到邬泊科萨勒的诚心和奉献,它们自己之间在商量说:“这位贞守生,练习苦行,也专心地照看着我们。来,让我们教他。”于是它们对他说:“气(生命能量)中,一切所依赖的,是梵;内心的空是梵,在内心冥想发光的空间时,一个人体验到的快乐是梵。”

然后,每种火都分别地给邬泊科萨勒教导。开始时,家居之火教导他:“土、火、食,和太阳是梵的所有形式,在太阳中看到的人也是。”然后南方火告诉他:“水、四周、星星和月亮是梵的所有形式,在月亮中看到的人也是。”最后东方火对他说:“气(生命能量)、阿克夏(空)、天(更高区域)和光是梵的所有形式,在光中看到的人也是。”当萨底阿迦摩回来时,他对邬泊科萨勒说:“我亲爱的,你的脸散发着光彩,好像一位知晓梵的人。谁教过你了?”邬泊科萨勒复述了火教给他的一些内容。对此萨底阿迦摩说:“我亲爱的,它们告诉你的,只是梵的外表,但是我要告诉你梵的全部。正如莲花不着水,邪恶也不能挂系于知晓此的人。”萨底阿迦摩然后教导邬泊科萨勒梵之至高无上的绝对真理。

这故事的意思是梵,遍及一切的自我,为邬泊科萨勒所不能察觉,直到通过实践和自我控制,他的心意得以纯洁,放弃了所有的欲望。

根据因陀罗和卫罗叉的故事,生主曾宣布:“自我是从罪中解脱,从老中解脱,从死中解脱,从悲伤中解脱,从饥渴中解脱,其愿望成真,其思想成真——这就是要寻求的,这就是人渴望了解的。那知晓自我(从经文和一位老师处)的人和理解自我的人获得整个世界,实现所有的愿望。”这宣告通过所有领域反响,所有领域闻之,神和恶魔都想学到自我知识的秘密。众神之王因陀罗和众魔之王卫罗叉,丢下他们国王的陷阱,来寻求生主的指导,并以禁欲者的身份和他生活了三十二年。

三十二年后,生主问他们,“你们为了什么目的而都住在这里?”他们回答说,他们想拥有自我知识,且通过自我知识而获得整个世界和实现所有愿望。生主对他们说:“在眼里看到的人——就是自我。自我不死、无惧。这就是梵。”[他对至高无上自我的旁注,可以在冥想中见到。]然后他要他们洗净自己身体,穿戴上他们最好的衣服和饰物,来看一盘水中的倒影,希望借此来向他们揭示无常的身体不是自我。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倒影,他问他们:“你们看到了什么?”他们回答:“只是我们自己,好好修饰过,好好穿戴着,并且是干净的,如此,尊敬的先生,是这两个倒影好好修饰过,好好穿戴着,并且是干净的。”生主想到他们会马上领悟,重复道:“这是自我。这是不死,无惧。这是梵。”

他们都内心感到满意地离开了。看着他们离去,生主说:“他们没有知晓,也没有领悟到自我就都离去了。这些无论谁,是神或魔,跟随这教义将毁灭。”卫罗叉与众魔重聚并宣讲,“这身体是自我,只有此是被崇拜和侍奉的。”但是因陀罗,在路上往前走了一段后,想到:“自我不可能是这身体,因为身体是受制于变化和衰老。我没有在这个信条中看到任何好处。”他回到生主身边把他的难题告诉生主。生主说:“和我一起再生活三十二年来实践贞守的生活。”又一个三十二年过去了,因陀罗已被教导说梦中的我是自我,梵。他满意地离开了。很快他又回来,质问梦中受苦的我如何能不朽。生主再次让他以一名贞守生的身份留住三十二年。又一个三十二年过去了,他解释说自我是那无梦深眠中所察觉到的。因陀罗再次离开,但又回来了,他不能理解其含义。现在生主说:“我将进一步向你解释自我,别无其他。与我再生活五年。”

在第五年末,波阇波提最后教导因陀罗自我是无形、遍及一切和不死的。这样即使众神之王因陀罗,在能够获得自我知识之前,也不得不耐心地实践贞守达一百零一年,移除他心中的不纯洁。

贞守就是弃绝欲望和贪婪。这是所有自我控制、忏悔和苦行的本质。室利·罗摩克里希那说:“受祝福者是那感到对上帝有渴望之人,尽管他在吃猪肉。不过那心居于‘女人与金钱’之处的人却是可耻的,尽管他在吃着最纯洁的食物——煮青菜、米饭和酥油。”【78】室利·罗摩克里希那进一步说一个能为自我知识或者上帝异象而放弃欲乐的人已经走过那旅程的四分之三。

贞守经常被认为是一种仅适合于僧侣和苦行者的修行方式,而不适合于在家居士。并且,许多人认为其修行仅对灵性之路上的初学者是必要的。这两种观念都是恶解和错误的。瑜伽和吠檀多经文及传承把贞守视为生活的真正基础。其实践不仅是生命的开端,也是贯穿生命各个阶段所必需的,不管是居士还是僧侣。根据《圣典薄伽瓦谭》,只有一个成功通过贞守训练的人才有资格进入下一阶段:

当贞守生因为满怀信心地履行极大的苦行,像火一般地发光,当他的罪和过去的邪恶倾向被火烧尽,便会获得对我(上帝)的爱,然后教导者将考查他(学识方面);通过了考查后,这孩子将给古鲁报酬,在他的(古鲁的)许可下做净化沐浴,然后那再生族阶层的好子孙们根据自己的选择,可过居士生活,或者过隐士生活,或者立即进入人生的第四阶段,即弃绝。【79】

遁世期(弃绝阶段,Sannyasa),人生的第四阶段,是其他三个阶段的顶点。任何在贞守实践中的妥协都会使整个生命结构变得虚弱和不稳定。所有肉体的、理性的和灵性的满足都只是依赖于这基本的美德。一个欠缺贞守实践的人无法达到,只会在生活的各个方面都失败——居士的、居于林间者的、僧侣的,或者神秘主义者的。贞守是所有力量和所有感召力的秘密。正如室利·罗摩克里希那所说:“当一个人成功地保存他的性能量,他的智慧会折射出梵之形象。即使一块背面抹上了水银液体的玻璃,也会呈现一个完美的形象。心中有着梵之形象的人能够实现一切事情——他会在任何他从事的活动中取得惊人成功。”【80】

斯瓦米·维韦卡南达说:“贞洁的人有惊人的能量和巨大的愿力。没有贞洁就没有灵性力量。节制带来对人类的控制。人类中的灵性导师是节制的,这就是他们力量之所在。”【81】

用极端方式,例如过度练习和极端苦行等,无法成功地实践贞守。一位求道者必须遵循中道。性意识,作为身体意识的一部分,只能通过克服身体意识来克服。室利·罗摩克里希那最重要的弟子之一,斯瓦米·巴马南达(Swami Brahmananda),说:“一个贞守生必须遵守一定的规则。他必须避免令人兴奋的食物,过度睡眠,过度修行,懒惰,结交坏朋友,和有害的人谈话。”【82】一个想修习节制的人会被建议去吃些有益健康、纯洁、结实、合适和给予力量的食物。他只用食物填饱胃的一半,另外1/4填饱水,留下1/4空着让空气流过。他要一整天地在不同时间吃少量的营养食物,而不是一次性地吃下大量食物。他被要求控制食欲,日落后几乎不吃。在睡眠和休息中,他必须有节制。晚上时间被认为最适于冥想实践。室利·罗摩克里希那说,“有三种人在夜间保持清醒:瑜伽士(yogis,上帝的寻求者)、巴伽士(bhogis,享乐的寻求者)和罗伽士(rogis,病人)。”【83】

过度练习和懒惰都要避免。前者会不必要地消耗能量,后者只会增长迟钝。与不节制的人在一起,以及在欲望的交谈中获取快乐是真正地放任于非直接的性满足中,因而要避开。根据斯瓦米·维韦卡南达,“不贞的想象同不贞的行为一样坏。”【84】思想会导致行为的产生。当心意处于一种思想中,它会产生出重复这种思想的倾向。通过重复,会产生出对某种思想的喜好。随着喜好的加深,会产生对所想对象的占有欲。因此,一个人起初是思想的不贞,尽管是无意的。然后,长时间地处于这种思想中,他产生出一种对此的喜好,这种喜好最终驱使他做出不贞的行为。所以《薄伽梵歌》说:“当一个人细想客观对象,他对它们感到一种执著。执著带来欲望,欲望引起愤怒。从愤怒到妄想;从妄想,到记忆力的衰退;从记忆力的衰退,到分辨力的崩溃;从分辨力的崩溃,到此人毁灭。”【85】

欲望是觉悟上帝之路上的最大障碍。引用一位印度诗圣多罗悉陀沙(Tulsidas)的话:“有卡马(kama,欲望)的地方就没有罗摩(Rama,上帝)。”欲望在灵性探索者旅程的每一步中追随着他,并且穿上各种伪装的外衣。他的进步越大,欲望的伪装越精微。除非探索者极小心地前进,否则很容易被迷惑。有一个有关寺院中热诚的年轻初学者的故事。他经常在每天下午对一些来访的女性奉献者们给予灵性忠告。他对这一方面显得过分热衷。住持注意到这一点,温和地警告他自我欺骗可能带来的危险。对此,初学者说:“先生,她们是真诚的奉献者。我能不在上帝之路上帮助真诚的灵魂吗?”住持答道,“我的孩子,土是干净的,雨水也是干净的。但是当这二者在一起时,通常会制造出泥土。因此一个人要时常警惕。”

探索者只有完全地直接看到上帝之异象后才能克服欲望。实际上,上帝之异象的证据之一就是随之而来的从欲望中解脱。室利·罗摩克里希那说:“已经觉悟到上帝的人不会用欲望之眼来看一位女人;他不是害怕她。他清晰地察觉到女人只是神圣母亲的众多面相。他完全地崇拜她们,如同崇拜神圣母亲。”【86】

节制,克服欲望,是所有美德的本质。对此,斯瓦米·图利亚南达,室利·罗摩克里希那的一位直传弟子,对一位求道者如是说:

欲望与愤怒是jiva(个体灵魂)的特性。通过渐渐地从****和金钱中解脱出来,jiva最后与上帝合一。一个人的身体,从持续思考邪恶之事、****和金钱起,逐渐发生转变——面部表情的转变。犯下罪以后,无论你怎样试图去掩饰它,都是徒然,你真实的一面会出卖你。甚至一个普通人都能发现你,更不用说那些能看穿人心思的人。眼睛刻画了最清晰的指征。那些犯下抢劫罪或者谋杀罪的人看上去是完全不同的一类人。你没有注意到吗?一个长相漂亮的人犯下极恶的罪后会渐渐变得非常丑;反之一个大罪人,可能通过一些圣人的恩典,会重获新生,开始变得好看。我已经亲眼看到这些事情。克服欲望。维护你的独立性。

甚至在欲望能征服你之前就应征服欲望。一旦欲望控制你,你就要为它做事。这就像一种摔跤技艺。在摔跤中,倘若你一旦败下,就得为胜者做事。通过分辨和奉献上帝,一个人能从欲望中解脱出来。随着对上帝的爱渐渐增加,欲望、愤怒等等会消失。我去见室利·罗摩克里希那的时候,一进入达克希什瓦庙宇花园,心中就有一种悸动的感觉。许多人会有那样的感觉——因为想到将要走近一位真正存在的圣人,我们内心会产生出一种敬畏感。当人来到神圣的场所,内心的罪就开始战栗。”[一位弟子问:]“那些心中无罪的人呢?他们的心也战栗吗?”[斯瓦米·图利亚南达答道:]“是的,他们的心也战栗。因为有谁像室利·罗摩克里希那那样纯洁呢?即使我们中最纯洁的人与室利·罗摩克里希那相比也是微不足道的。当任何相悖的念头出现在我脑海中,他马上会发觉,并且说,‘为什么你看起来是这样?大概这就是原因。’无论我有什么疑问,他都能准确地说出来。他是多么无惧,其道德心可告诉别人他没有做过错事。”【87】

对于那些对择神感到强烈虔诚的人,实践节制是容易的。另一方面,对于把择神视为不存在或者是一种抽象理念的求道者,实践节制是极端之难,从而使他们不会感到对择神有任何奉献。

实践节制是所有苦行中的苦行。斯瓦米·巴马南达有一次对一群弟子说:

“苦行有许多种。一次我看见一个人发誓不坐或躺长达十二年。当我遇到他时,他离结束这段时期仅有五六个月。这么多年持续站立,使他的双腿肿胀,好像患了象皮病一样。他睡觉时,用一根绳子使自己保持站立姿势。”

“一些人练习在冬天中整晚站在深水的苦行,同时做着japam(持咒)。还有在骄阳似火的夏天坐在四火中央的苦行。”[有人问:]“那就是苦行的意义吗?”“天啊,不!”[斯瓦米·巴马南达回答。]人们通常修习这样的苦行是希望来世投生富贵人家和觅得更令人满意的世俗享乐。

“他们满足了他们的愿望吗?”[有人问斯瓦米。]“只有上帝知道!”[他说。有人进一步问斯瓦米:]“那么什么是真正的苦行?”[对此他答道:]“那些并非真正的苦行。任何人都可以练习它们。身体是易于控制的,但是心的控制则是另一回事。弃绝欲望和贪婪,以及放弃对名望和声誉的欲望是非常困难的。”

“真正的苦行基于这三个原则:第一,寻求真理。真理是你做任何行为时必须时时抱持的栋梁。第二,征服欲望。第三,弃绝所有渴求。遵守这三个原则。这就是真正的苦行,其中最重要的是征服欲望。在我们的经典中已经表明,实践节制达十二年之久的人能轻易达至上帝处。这是最困难的目标。我能用我自己的经验告诉你,除非保持节制,否则不可能正确地冥想。欲望之渴求是非常精微的,和极度难以控制的。这就是为什么一位灵性求道者必须总是小心地避免与异性在一起。通过节制,一种特殊的能量储存在大脑中。如果一个人渐渐地坚定于节制中,他将开始看到上帝无所不在的表现。但要记住,如果没有让自己致力于持咒(japam)实践,就不可能修习节制。”【88】

简单地说,一个不是上帝之探求者的人永远无法实践节制。没有对上帝的奉献,无数次有规律的节食与呼吸,修习与体式锻炼,或者是仪轨的遵守,都是毫无用处的。确实,在这种环境下,贞守的实践结果会产生相反效果。

商羯罗强调奉献的必要性,说:“对于那些心意完全纯洁的人,这(胜王瑜伽)只是完美的产物。此外,那些奉献于导师和神的人,又会快速达到心意的纯洁。”【89】换句话说,那些既绝对相信古鲁的话,又不退缩地奉献于他们的择神的人,会从所有疑惑中解脱,且会克服所有障碍,从而易于达到专注。这会直接地引导他们觉悟最高的真理。

坚守弃绝、不动心、纯洁和真实

冥想进程中第五个客观标志是坚守分辨、不动心和弃绝。商羯罗说:

哦,智者,要知道,不动心和分辨在一位求道者身上好比鸟的双翼。就像登山者要爬上顶峰一样,除非两者兼备,否则没有人可以达到解脱的顶点。只有极度不动心的人才有三摩地,只有三摩地之人才有稳定的意识;只有已经觉悟到真理的人才从束缚中解脱出来,只有自由的灵魂才体会到永恒的喜乐。【90】

因而不动心是任何形式的灵性进步的关键。如果没有在求道者的心中产生不动心,研究经文、理性推敲、反省等等都是徒劳。没有不动心的冥想被室利·罗摩克里希那的一位大弟子纳格·摩诃萨亚(Nag Mahasaya)比喻成划着一艘抛锚的船。一个暴风雨之夜,几个醉汉希望乘坐一艘船而去。他们走进船里,开始猛烈地划着。他们整夜地划呀划,确信自己已经划了很远。破晓时分,他们惊愕地发现船一点也没动——因为他们没有起锚。同样,只要一位求道者缺乏不动心,他无数回的冥想都不会带他到任何地方去。

在冥想之路上的不同阶段,会有许多幻象和诱惑困扰。这是求道者自己内心的对立和反映。分辨与不动心在保护着一位求道者——它们防止他迷失或者迷途。在真实的情形下,无论如何,一位求道者的进展取决于他的分辨和不动心之程度。分辨让我们觉察到所有的错误——我们的幻想、想象、伪装和执著。不动心把一切错误烧毁,在我们面前揭示了遍布一切自我。诗圣伐桎呵利(Bhartrihari),在《弃绝百篇》中阐述了不动心思想:

人的生命[作为命中注定]是限定在100年内;一半花在夜里,而另一半之中,又有一半在童年和老年中度过;剩下的,也会经受疾病、亲人丧亡和烦恼,是用在服务[他人]中。这必死的一生,甚至比[水面上]泛起的微波更加无常,还会有什么幸福呢?【91】

这不是一位悲观主义者的病态思想,而是一种觉悟灵魂的成熟反应。

同样,商羯罗在《分辨宝鬘》中提醒所有的灵性探索者,没有弃绝的灵性追求是以他的情形,真正来说,弃绝和对自由的渴求是强烈的,不动心和其他的练习也有了它们[真正的]意义,并且带来了成果。[然而]在这块弃绝和对自由的渴望都变得麻木的地方,不动心和其他修行看上去只是沙漠中的水!……欲望之鲨抓住那些只得到表面不动心,并且试图穿过轮回之海[相对存在]的探索者,在解脱之后,欲望之鲨会扼住其喉咙,猛烈地抓走他们,半路上淹死他们。【92】

关于灵性进展的标志,神圣母亲室利·萨拉达·戴薇说:

一个领悟到上帝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呢?他会长出两只角吗?不会,变化的是他产生出在真假之间的分辨能力,获得灵性意识,超越生死……[神圣母亲强调自我努力的需要,说:]一位探索者在上帝的恩典下,任何时候都能领悟到上帝。但是,这样的觉悟和所有时候的觉悟之间有一个区别,正如非季节成熟的芒果和在合适时候成熟的芒果之间的区别一样。那些非季节成熟的芒果不会很甜。【93】

一个人有时候可以不经任何努力就能偶尔得到灵性体验。但是如果他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它,他会更多地享受它。一个人在他亲手创建的财富中,肯定比从他父亲那里继承来的享受得更多。神圣母亲也说:

一个人对上帝的认识,是与他对上帝的感情深度成正比的……神圣母亲有一次为了考查一位[僧侣]弟子,问他:“为什么你要回家?活在尘世中,赚钱,养活一个家。”“但是,母亲,请不要那样说。”弟子说。他说的时候流下了眼泪。神圣母亲极亲切地回答:“我的孩子,请不要流泪。你是一位活着的上帝。谁能为了上帝的缘故而放弃所有?甚至如果一个人求助于上帝,命运的安排也会被取消。命运用自己的手勾销预先注定在这样一个人身上要发生的事情。”【94】

斯瓦米·维韦卡南达说:

一个人已经达到的弃绝的程度是检验其进展的标志。无论一个人属于什么教派,只要发现他对欲望和财富的吸引显著减少,便可知他的内在之灵唤醒了。相信自我觉悟之门已经向他敞开。相反的,如果你遵守1000条外在的规条和引用1000条经文,但它依然没有给你带来灵性的弃绝,便可知你的生命是徒然的。【95】

还说:

没有弃绝,没有对感官对象燃起不动心,没有从财富和欲望处离开,如同没有离开污秽的可憎之物一样,“即使经历数百次梵天的创造和毁灭,也永远不能获得解脱。”念诵圣名、冥想、崇拜、做火祭、忏悔——所有这些都是为了带来弃绝。【96】

论到弃绝,室利·罗摩克里希那说:

有两种弃绝:强烈的和无力的。无力的弃绝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人以一种缓慢的节奏进展。强烈的弃绝好比是一把剃刀的锋利刀刃;它轻易地一次性把摩耶的束缚剃掉。

一位农民劳作数日,为的是把湖中的水引入他的田地。但是他的努力是无用的,因为他没有毅力。另一位农民,在劳作两三天后,发誓说:“我今天非要把水引入田地才回家。”他把所有洗澡或吃饭的念头都放在一旁。他劳作了一整天,当天夜里,他发现水带着嗡嗡声流进他的田地,他感到极大的欢乐。然后他回家对他的妻子说:“现在给我一些水。我要洗澡。”洗完澡、吃完饭后,他带着平静的心躺下睡了。

某个女人对她丈夫说:“某某人已经发展出一种对这世界极其不动心的灵性,但我没有在你身上看到任何这样的不动心。他有16个妻子,一个个地抛弃了她们。”那位丈夫,肩上搭着一条毛巾,准备去河里洗澡。他对妻子说:“你疯了!他不能够放弃这个世界。有可能一点一点地放弃吗?我能放弃。看!我去了。”他没有停下,甚至没有安排他的家事。他离开家,如同以往那样肩上搭着毛巾,离开了。这是强烈的弃绝。

有另一种弃绝,称作“markatavairagya(胡闹的弃绝)”。有一个人,被家事弄烦了,穿上褐色长袍,离家去贝拿勒斯。许多天他没有给家里捎去任何消息。然后他给他家人写信说:“不要担心我。我已经在这儿找到了一份工作。”【97】

真正的弃绝是对欲望和金钱的弃绝。斯瓦米·维韦卡南达,在他的诗《苦行僧之歌》中说:“真理永远不会来到欲望、名望和贪婪增长的地方。把女人视为他妻子的人永远不会完美;对事物有任何占有欲的人,束缚于愤怒中的人,都永远不能穿越摩耶之门。”【98】

斯瓦米·维韦卡南达进一步说:

即使弃绝两者[欲望和财富]之后,道路上还有其他障碍;例如,接下来是名誉和声望来了。除非有特殊的力量,几乎没有人能够在此情形下保持他们的平衡。人们大量地把荣誉给予他们,各种各样的享乐也逐渐蔓延起来。这是由于四分之三的tyagis[弃绝]更进一步地被阻止的缘故……真的,直到****和财富的欲望已经离去,心才能转向上帝,不管此人是一位俗人还是一位苦行僧。要知道这个事实,那就是只要心意被这些东西抓住,真正的奉献、平静和shraddha(虔诚)就永远不会来临……没有弃绝,永远不能领悟到上帝……心意通过长期与感官对象接触和接受一个来自于它们的持久塑造和印象,渐渐失去光泽……弃绝,且只有弃绝,是mulamantra,是实现一切的真正秘密……弃绝是所有宗教思想的真正背景。无论它怎么样,你总是至少会发现弃绝这种理念,感官越是蔓延到宗教领域,灵性越是以相同比例下降……苦行僧的真正目标是“为了至高的自我解脱和为了造福于世界”。没有弃绝,无人能真正成为梵的知者——这是《吠陀经》和吠檀多所宣称的。不要听那些“我们既居于世俗生活中,又是梵的知者”的话。那是探索者私下作乐的自我安慰的奉承话……没有弃绝便没有自由。没有弃绝,对上帝的最高之爱无法实现……不摆脱世俗烦恼的盘绕,无人实现自由。事实证明了,一些居于世俗生活中的人是受到束缚,就像某些或其他欲望的奴隶一样。为什么他会把生活完全依附于其他方面?他是欲望或金钱,地位或名声,学问或学者的奴隶。只有把自己从所有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一个人才能继续沿着自由之路而行。让人们尽情地大声争吵吧。我已经确信除非放弃所有的束缚,除非拥抱僧侣生活,没有人将被解救,也不可能获得Brahmajnana(梵知)……投生为人,当解脱的愿望渐渐变得非常强烈,并伴随着一个觉悟之人的恩典而来时,人们对自我知识的愿望便渐渐增强,否则人们屈服于欲望和财富的心永远不会倾向于那个方面。知晓梵的愿望如何会在一个心中追求家庭生活的快乐、财富和名声的人那里产生呢?【99】

《薄伽梵歌》,对练习冥想给出了指示,说:“一位瑜伽士应时时设法去专注于他的心意,退隐到冷僻处独居,使心身柔和,去除欲望与占有。”【100】词语“冷僻处”、“独居”和“去除他的欲望与占有”等指出冥想是弃绝的实践。正如商羯罗所说,在对弃绝和自由之渴望麻木的地方,所有其他修行只是表象,好像沙中之水。

分辨和弃绝仅能净化心意,只有净化心意才能达到冥想中的专注。参观朝圣的地方,或者在圣水中沐浴,或者其他的净化典礼和仪式都是无用的,除非它们伴随着分辨和弃绝。真正的神龛是心之内在隐蔽处,真正的神像是阿特曼(内在自我),真正的崇拜是冥想阿特曼。外在的神龛和神像都只不过是内在的神龛和神像的象征。外在的圣地和有形的仪式和崇拜会在专注于内在自我中达到顶峰。商羯罗,在他的《自我知识》中说:

神圣、无污的阿特曼之神龛,独立于时间、空间和距离;无处不在;是热和冷,以及其他对立事物的毁坏者;是永恒欢乐的给予者。弃绝所有活动,崇拜阿特曼的人,也会变得无所不知和无处不在,并在来世得到永生。【101】

我们心之内在隐蔽处的圣地是所有圣地中最为神圣的。朝拜外在的圣地通常会有很多困难。它们可能离得很远,去朝拜它们定会有困难。朝圣的价值不会产生于朝拜者中,因为他是在不吉祥的时间来参观。或者朝圣的目的会被其他不可预示的情形所损。另一方面,心之圣地,是没有所有这些问题的。一首圣诗说:“看过上帝坐在战车上,人便可获得不朽。”但作为一种普遍的信仰,它不仅看见上帝的肖像坐在一辆木制的战车上,而且看见上帝作为我们内在的自我而坐在身体这辆战车上。斯瓦米·维韦卡南达评论这首诗时说:“阿特曼的景象是宇宙之主(Jagannatha)的真正景象……如果看见上帝的肖像在一个木制框架中能够给人们带来解脱,那么每年会有数百万的人解脱。”【102】

仅是外在和机械地遵守灵性规则不会带来欲求的灵性转变。一位探索者或者朝圣者,缺乏辨别智和不动心会像一个水瓶(kamandalu),一位云游僧带着的水壶。水壶,由大的苦葫芦制成,陪伴僧侣去了许多朝圣地,然而没有失去它的苦味。同样,一位缺乏辨别智和不动心的探索者也许会朝拜圣地和做各种崇拜,然而他永不会获得任何灵性转变。关于内外在的崇拜,《乌达瓦之歌》说:“再生者崇拜火中的神性,牟尼(独居沉思的圣人)在心中沉思上帝,有限智慧之人在画像中看到上帝,达到同一性境界的瑜伽士看到上帝无处不在。”【103】奉爱经典上说:“如果用爱来敬拜上帝,还需要什么忏悔?如果没有用爱来崇拜上帝,忏悔又有何用?如果内外均看到上帝,还需要什么忏悔?如果没在内外看到上帝,忏悔又有何用?”【104】此外,一位孟加拉的诗圣马丹(Madan)的一首歌,室利·罗摩克里希那经常唱的,开头是这样说的:“只要我在临终的时候仍然把卡利女神的圣名挂在嘴边,为何要去迦耶、加雅、卡西、肯切和帕拉帕斯(五个圣地)朝圣呢?倘若人在三个神圣时刻(指早、午、晚)重复念诵母亲的圣名,仪式对于他来说有何必要,敬拜又有何用呢?”【105】这种阿特曼之内在神龛的至高崇拜只对那些充满真正弃绝精神的人才会变得可能——是欲望和金钱的弃绝。

《摩诃婆罗多》形容阿特曼为最神圣的河流,沐浴其中,灵魂会逐渐从不洁中解脱:

阿特曼之河充满自我控制之水;真理是其水流,正义的行为是其两岸,慈悲是其波流。哦,般度之子,沐浴在其圣水中;普通的水不能净化这内心深处的灵魂。通过敬拜一位崇拜阿特曼之内在神龛的圣人,探索者获得朝圣的效果。看望圣人们一次会带来好处,因为他们会被视为移动的圣地。上帝,居于他们的心中,给予他们所在的地方以神圣。一条充满圣水的河流无疑是神圣的;一个石像或者土像无疑是一个神。在崇拜它们一段长时间后,求道者渐渐变得纯洁。但是仅是去见一位圣人,一个人就能获得纯洁。

与梵合一是最有效的崇拜形式:由片刻宁静产生的效力,达到了通过知识而来的梵我如一之境界,探索者可获得一般人可能会通过在所有圣河的水中沐浴,通过一种慈善的行为来放弃整个世界,通过举行1,000次的献祭,通过崇拜330,000,000位神,以及通过死后超度的仪式把一个人的祖先从受苦的下界(地狱)中拯救出来等等而获得的价值。一个心意专注于至高无上的梵——无法衡量的存在—知识—喜乐之海洋——的人真正诞生。他的家族会变得无罪,他的母亲会受祝福,大地会被奉为神圣。【106】

弃绝在奉献中有其相应之处。为了获得冥想深处中的自我知识,探索者将尘世视为幻象而弃绝之。自我知识使他能够看到遍布一切之自我为一体的景象。但是这个一体性的景象仍然不是完整的,除非探索者也能用睁开的双眼看到同样的自我,体验到与众生大体同悲。自我知识与奉献密不可分。它们代表了同样的知识的两个不同面。一位探索者在冥想中的上帝之异象的真实性只能从他日常生活中的行为中发现。正如《薄伽梵歌》所说:“那已坚定于一体性的人,在所有生命中崇拜我——该瑜伽士,不管他过着怎样的生活,都与我同在。哦,阿周那,那视所有生命的快乐与痛苦如同他自己的快乐与痛苦的瑜伽士,我视他为至高无上的瑜伽士。”【107】

渴望上帝和专注地奉献于自己的择神

冥想进展的第六个标志是增长对上帝的渴望和一心奉献于自己的择神。斯瓦米·维韦卡南达说:

Ekanistha,或者奉献于一种理念,对宗教奉献实践的初学者是绝对必要的。他必须用《罗摩衍那》中哈奴曼的话:“尽管我知道神圣之主(指毗湿奴)和贾纳基王(Janaki,指罗摩)都同样是至上本体的显现,但对我头等重要的是那长有莲眼的罗摩。”或者,如同圣人多罗悉陀沙(Tulsidas)所说:“接受所有人的甜美祝福,与所有人坐在一起,接受所有人给予的名声,说‘好啊,好啊’——但是要保持你的座位稳定。”然后,如果奉献的求道者是真诚,这粒小种子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就像印度榕树一样,树枝和树根都一个接一个地向四面八方蔓延和生长,直至覆盖了宗教的所有领域。这样真正的奉献者将意识到他(He)是他自己人生理想在所有形象中的被崇拜者,由所有的教派,在所有名义下,和通过所有的形式组成。【108】

这种忠诚于一种理念的修行方法是正统派的一种形式,对灵性成长很重要。正统派在这方面很有深度。那些自由主义者,一开始就缺乏深度,因此从未有灵性的成长。所以斯瓦米·维韦卡南达说:

在树苗生长阶段,一定要用篱笆把它围起来,直到树苗长成大树。灵性的幼苗会死掉,如果过早地不断改变冥想对象。可以看到,许多人以所谓的宗教自由主义的名义,用持续不断的不同对象去喂养懒惰的好奇心。于是,倾听新事物就发展成一种疾病,一种宗教癖好。他们要听新事物,仅仅作为一种取得短暂的神经刺激。当这样一个令人激动的影响一过,他们就要准备另一个。对这些人来说,宗教是一种理智鸦片,是有尽头的。“还有另一种人,”薄伽梵·罗摩克里希那说,“他就像故事中说的珍珠牡蛎。当斯瓦提星(Svati,大角星)高高升起,珍珠牡蛎离开海底,浮到海面,去迎接雨水。它漂浮在海面,打开它的贝壳,直到它成功地得到一滴雨水,然后深潜到海床,在那里休息,直到它在那里从雨滴中结出一颗漂亮的珍珠。”这确实是有史以来,最具诗意性和有说服力地表达了Ishtanishtha[奉献给择神]的理论。【109】

室利·罗摩克里希那描述了探索者是如何通过致心一处的忠诚来渐渐达到上帝意识:

首先,是圣人们的陪伴。这会唤起sraddha,对上帝的信任。然后是nishtha,一心奉献于择神。在这个阶段,奉献者除了上帝的话题外,不想听其他任何东西。他只做取悦上帝之事。Nishtha过后是bhakti,奉献给上帝;然后是巴瓦(bhava),接下来是摩诃巴瓦(mahabhava),然后是prema,对上帝的爱;最后达至上帝本身……Nishtha带来虔信;虔信,当变得成熟,成为bhava;bhava,当专注时,成为mahabhava;最后是对上帝的爱。对上帝的爱好像一根绳索:通过对上帝的爱,上帝被束缚于奉献者,再也不能跑开了。【110】

全心奉献渐渐发展成对择神的爱,爱让探索者渴望直接看到上帝。真诚的渴望有其标志。室利·罗摩克里希那说:

渴望上帝显现其荣耀的人离达至上帝不远了。这渴望的荣耀是什么?它们是分辨、不动心、对生命的慈悲、侍奉圣人、喜爱与他们在一起、吟诵上帝的名字和荣耀、讲述真理等诸如此类。当你在一位求道者身上看到这些渴望的标志,你可以相当地肯定,对于他,上帝之景象并不遥远……将近黎明,东方的地平线会变得发红,人们也知道马上要日出了。同样地,如果你看到一个人无休止地为上帝祷告,你能完全确定他不用多长时间就期待到达上帝之景象了。一位弟子问他的老师:“先生,请告诉我如何能够看到上帝。”“跟我来,”古鲁说,“我要给你看。”他带着弟子去了湖边,两人都走进湖水中。突然老师将弟子的头按进水里。过了一会他松开弟子的头,弟子抬起头站了起来。古鲁问他:“你感觉如何?”弟子说:“哦!我想我要死了,我渴望呼吸。”老师说:“当你对上帝有这样的感觉时,那么你将明白,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看到上帝之异象了。”……如果一个人把这三个吸引力结合到自己身上,他便能看见上帝:世俗财富对世俗之人的吸引力,丈夫对贞节妻子的吸引力,孩子对其母亲的吸引力。如果你能结合这三种爱的方式,并且全都奉献给上帝,那么你能马上看到他。【111】

根据纳拉达,奉献,是“对一些存在物的极度之爱。”根据桑迪亚(Sandilya),是“对自在天(Ishvara),也就是上帝的极度爱慕。”商羯罗定义奉献为“寻找一个人的真正本性”。没有奉献,永远不可能达到冥想中的真正成功。奉献在专注和自我觉悟之间起着一个关键作用。自我控制、忏悔、苦行等等的实践帮助求道者专注;奉献把他的心意吸引到择神上,带来了专注;集中带来了三摩地;在觉悟中达到三摩地的顶点。

在冥想实践中,探索者在达到最终目标前会经历一些阶段。第一个是戒律阶段。在这个阶段,他的冥想是机械和费力的,因为他的心缺乏完全的约束。当他产生对择神的爱恋,他就到达第二个阶段,或者是爱的阶段。择神现在显现为真实和活生生的,他的冥想是自发和毫不费力的。第二个阶段带来第三个阶段,也就是一般的三摩地阶段,在这个阶段探索者的心意与择神紧密联系。最后是完全的三摩地阶段,到达这个阶段,探索者的心意与择神合一。

品尝内在的喜乐

冥想进展中的第七个客观标记是品尝到内在的喜乐。自我知识,冥想的目标,不仅是知识:还是意识和喜乐。因此,朝向自我知识的进展是以不断增长的喜乐体验为标志的。《大林间奥义书》描述梵,至高无上的自我,为意识和喜乐。梵的喜乐遍布所有客观对象。它是所有喜乐的源头。梵是喜乐,因为它是无限和超越所有痛苦的。痛苦是失落的结果,在无限中不会有失落。《泰提瑞亚奥义书》用如下语句来形容无上自我的喜乐特性:“喜乐是他的头,满足是他的左翼,喜乐是他的躯体,梵是他的支柱。”【112】同一部奥义书也解释了这种喜乐的含意是什么:

有一位高尚的年轻人,[对于《吠陀经》]有良好的学识,非常敏捷、结实和强壮,让整个世界为他充满了财富——这是人类衡量喜乐的方式。乾阀婆人(半神半人的天上乐师)的喜乐是人类喜乐的100倍,同样是一位大圣人(精通《吠陀经》)和从欲望中解脱者的喜乐。乾阀婆神的喜乐是干达婆人喜乐的100倍,同样是一位精通《吠陀经》和从欲望中解脱之大圣人的喜乐。圣父们的喜乐是干达婆神喜乐的100倍,他们享受着天国的生活,同样是一位精通《吠陀经》和从欲望中解脱之大圣人的喜乐。提婆(天神)的喜乐是圣父们喜乐的100倍,他们通过其合法职责的功劳被赋予天国的躯体,同样是一位精通《吠陀经》和从欲望中解脱之大圣人的喜乐。通过他们的吠陀献祭而被赋予了天国躯体的提婆喜乐相当于这些提婆的喜乐的100倍,同样是一位精通《吠陀经》和从欲望中解脱之大圣人的喜乐。33位居于献祭中的提婆的喜乐是献祭之神喜乐的100倍,同样是一位精通《吠陀经》和从欲望中解脱之大圣人的喜乐。因陀罗(天王)喜乐是这33位提婆的喜乐的100倍,同样是一位精通《吠陀经》和从欲望中解脱之大圣人的喜乐。布里哈士巴提(Brihaspati,众神的灵性教导者)的喜乐是因陀罗喜乐的100倍,同样是一位精通《吠陀经》和从欲望中解脱之大圣人的喜乐。生主(Prajapati,即世界灵魂)的喜乐是布里哈士巴提喜乐的100倍,同样是一位精通《吠陀经》和从欲望中解脱之大圣人的喜乐。梵之喜乐是生主喜乐的100倍,同样是一位精通《吠陀经》和从欲望中解脱之大圣人的喜乐。【113】

梵之喜乐是无法相比的。相对世界的不同生命享受到的快乐只是这种喜乐的碎片。论喜乐,室利·罗摩克里希那说:

越靠近上帝,你越感受到平静。平静,平静,平静——至高无上的平静!越靠近恒河,你越感到它的凉快。当你投入河水中,你会感到全身的舒服……蜜蜂还未安坐于一朵鲜花上,它会嗡嗡地叫。当它开始啜饮蜂蜜时,就会变得沉默。但是有时候,它沉醉于蜂蜜中,又再嗡嗡地叫起来……一位伤寒病人如果失去对食物的所有味觉,他几乎没有康复的机会;但是如果他即使享用过一点儿的食物,就无需放弃生命的希望。这就是为什么一个人要培养对上帝圣名的喜好,任何名字——杜尔迦、克里希那,或者湿婆神。这样,如果通过念诵这些圣名,一个人对上帝的爱慕一天天地增长,快乐充满着灵魂,他就无所畏惧。虚妄必将消失;上帝恩典必将降临……一个人拥有了上帝之景象是有其特征的。一位已经见过上帝的人有时举止像一个疯子:他笑、流泪、跳舞和唱歌。有时他举止像个孩子,一个5岁大的孩子——无欺诈、慷慨、不虚荣、不执著于任何事、不在三德(三种基质)的任何一种控制之下,总是喜乐的……如果一个人享受着上帝的喜乐,他就不享受尘世。品尝了神圣喜乐,他发现尘世是无味的。如果一个人得到一条披肩,他不会关心细平布……人们谈论着如何在世俗中过上一种宗教生活。但是如果他们一品尝到上帝的喜乐,将不再享受其他任何事。他们对世俗责任的执著减弱了。随着他们的灵性喜乐在加深,他们真的不能再履行他们世俗的义务了。他们越来越想寻找那快乐。世间快乐和性乐能与上帝的喜乐相比吗?如果一个人品尝到那种喜乐,他就永远都在追求它。然后世界是否存在对他来说几乎毫无意义……人们说他们既拥有上帝又拥有尘世。喝完一盎司酒以后,一个人可能快乐地醉了,但还能意识到世界;但是当他喝了更多的酒以后,还能既陶醉又意识到世界吗?在品尝到上帝的喜乐后,没有其他东西是美味的了,然后谈论“女人和金钱”一如既往地刺伤人心。我不能享受世俗之人的谈话。当一个人为上帝疯狂时,他不享受金钱或者这样的事情……有三种ananda,喜乐:世俗享乐的喜乐、奉献的喜乐和梵之喜乐。世俗享乐的喜乐是“女人和金钱”的喜乐,人们总是爱这些。奉献的喜乐是一个人念诵圣名和荣耀时的感受。梵的喜乐是上帝直接的喜乐。古代圣人们体会到上帝直接的喜乐后,超越了所有的规则和习俗。【114】

喜乐感是任何灵性道路进展中最积极的标志,尤其是在冥想之路中。不动心和分辨,弃绝和自我控制,所有一切只有在探索者得到了内在喜乐之后才变得稳定。正如商羯罗在《分辨宝鬘》中所说:

不动心的结果是知识,是从感官快乐中收回的知识,它带来自我喜乐的体验,接下来是到达平静。如果缺乏一个相续的阶段,前面所做的是无用的。[当一系列都变得完美]客观世界的中止,极度的满足感和无可匹敌的喜乐感都会理所当然地随之而来。【115】

无余三摩地,或者是与无上自我合一的状态,正如吠檀多经文中所讲,是内在喜乐的最高点。商羯罗很好地描述了那一状态的体验:

庄严无比的无德之梵的海洋,充满自我甘露般的甜蜜喜乐,实在不能用言语表达,也不能被在一个无穷小碎片中的心意所构想。在这个碎片中我的心意好像一粒冰雹在融化,融入大海里,满意地享受那喜乐的本质。【116】

这是无余三摩地强烈的喜乐本性。探索者再也不能回到外部意识。他完全被这喜乐压服,保持着这三摩地状态,身体21天后渐散,好像一片干树叶。关于这个体验,《薄伽梵歌》说:

在其中,心被专注的修习所抑制,依于静止;在其中,通过小我(the self)看到大我(the Self),一个人欣喜于他自己的自我;在其中,人会感受到无拘无束的喜乐,超越感官所能触及和理性所能领会的;安处其中,人永远不会和实在分离;得到此,一个人相信不会再有更大的获取;安处其中,一个人甚至不被最沉痛的悲伤[即使由一把剑或者其他尖锐武器刺伤的痛苦]所动摇——把它称为瑜伽吧,它是断绝与痛苦的接触。这是用一颗无畏惧的心坚持修行所得的。【117】

圣人纳拉达,在他有关圣爱的经文中说:

获得它,人会变得圆满、不朽和永远满足。获得它,人不再渴望其他任何事;他不再感到痛苦,从仇恨与嫉妒中解脱出来;他不再从虚荣的生活中得到快乐;他对为自己而获的任何东西失去所有热情。觉悟它,人宛如变得沉醉和着迷,因为他完全沉浸于阿特曼喜乐的享受中,这是最真和最高的自我。【118】

无余三摩地的喜乐是在有余三摩地喜乐之后的。在这个状态,探索者与以他择神形式的自我紧密联系。他感到不是他,而是他的择神居于他里面。有余三摩地状态的征兆是狂喜、神圣沉醉和各种深度的冥想。印度教的宗教经文将念诵上帝之名和冥想视为“饮神圣喜乐之酒”。诗圣罗姆帕拉萨的歌中有一行说:“我喝的不是普通的酒,而是永恒喜乐之酒,当我重复着神圣母亲卡利的名字;它如此沉醉我的心,人们以为我喝醉了!”【119】

无余三摩地喜乐的体验之后,探索者成为绝对真理的知者。绝对真理的知者也作为一个自由灵魂著称。一个自由的灵魂是一个典型。他从不会走错每一步,从不树立起坏榜样。他可能举止像个5岁的孩子,或像个不活动的东西,沉默、不动,或者像个食尸鬼,超越所有习俗和行为法则,或者像个国王,有着王者气派。自由的灵魂外表不呈现神圣的标记。无论在默观还是在行动中,他的自我知识是稳定的,他的喜乐是不变的。他在所有生命中看到了他自己,所有生命也在他自己的自我中。他完全用心来感受,完全用双脚来走路,完全用嘴巴来吃饭,完全用头脑来思考。他不居于过去,不思考未来,对现在也不感兴趣。他将其他人的痛苦和快乐视为他自己的痛苦和快乐。肉体的死亡和再生对他没有意义,因为他视身体的变化为外衣的更换,或者是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

一个自由的灵魂,尽管在各方面都自由,却不异想天开;他是自发的,但无人给予许可。他可能瞎、聋或者残废,或者可能感到饿和渴,或者他可能呈现为一个痛苦的受害者,然而他永远不被这些外在的环境所压倒。对于他,这世界像一场魔术表演,他享受这表演是因为他持续地意识到“这是魔术”。

自由的灵魂超越所有的二元对立——痛苦和快乐,热和冷,善和恶等等。他不是被净化,而是本身就是纯洁;不是被觉悟,而是本身就是觉悟。他成为所有的神圣品质,是谦卑、无私、纯结和仁慈的真正体现。这些品质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他不寻找它们,而是它们黏着他。

以下引用《分辨宝鬘》的话来描述一个自由灵魂的独特标志:

安处于绝对知识的以太层中,他在世间漫游,有时像个疯子,有时像个孩子,有些时候像个食尸鬼,居无定所,赤身裸体,或者有时候穿着衣服,或者在有些时候大概是穿着兽皮。尽管没吃的,却始终满足;尽管无人帮助,却非常有力量;尽管不享受感官对象,却始终满足;尽管没有一个榜样,却用平等之眼看待一切。尽管做,却不活动;尽管体验到过去业力的结果,却不被它们所触;尽管拥有一个身体,却不等同于它;尽管受局限,却是无处不在……当他的身体被善人所崇拜或者被恶意折磨时,他的感受都是一样,是以一位在生命中解脱的人著称……对一个已经觉悟到梵之真理的人,再没有如以前一样对感官对象的执著;如果有,那人便没有觉悟到他与梵同一,而是一个感官倾向于外界事物的人……有时是一个傻瓜,有时是一个圣人,有时拥有国王般的堂皇;有时云游,有时举止好像一条不动的蟒蛇,有时呈现出仁慈的样子;有时受人尊敬,有时受侮辱,有时默默无名——这样生活的觉悟之人,永远以至高无上的喜乐为乐……满足于浓郁持久的喜乐,他既不伤心也不得意于感官对象,既不执著也不厌恶它们,不过总是自我欢娱和从其中得到快乐。【120】

自由的灵魂通过他们的生活来证明自我知识的实在性,并作为冥想途中的指路明灯。一位探索者的冥想进展本质上是朝向自我知识的方向前进,这种前进是以一个自由灵魂的品质和美德在他身上不断地显现为标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