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自己好好想想,孩子满月之****若是还是这幅鬼样子,那就不要怪我裴少逸不念这份夫妻之情!”裴少逸搁下了这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
身后,是温君华发出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声。
裴家,一片沉郁。
而在同一时候的安国公府三房,却是一片的温馨宁静。
晚膳,仍旧是一家四口一同用膳。
虽然大家都秉持着食不言的准则,但是气氛却是极为的融洽。
晚膳过后,作为公婆的齐兆安和姚氏也没有留新婚的夫妻二人,说了几句之后便让他们回去了。
“景儿似乎很喜欢温氏。”齐兆安一边喝着茶一边缓缓道。
姚氏微笑道:“温氏模样好,性子也和景儿相似,两人又是新婚,自然是感情好。”
“这就好。”齐兆安点头,搁下了茶杯看着她,“往后沧澜院的事情,你能不管便不要管了,都是成家的人了,该是让他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姚氏笑容一僵,“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房虽然是庶房,可嫡庶尊卑的规矩却也是要遵守,温氏出身虽然不好,但是也只有她生的孩子方才是你我的嫡出之孙。”齐兆安缓缓道,“我明白你心里对温氏的出身仍是有疙瘩,可是事已至此,为难也没有意义了,不如让他们好好的过日子。”
“老爷,妾身并无……”
“后院的事情我不管,可并不代表我什么也不知。”齐兆安打断了她的话,“夫人,我们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姚氏听了这话,双手狠狠地攥成了拳头,方才修过的长长指甲刺进了掌心中,“老爷放心,妾身明白。”
“嗯。”齐兆安应了一声,随后便起身,“我书房还有些事情处理,你早些休息吧。”
姚氏起身相送,“老爷不要熬的太晚。”
齐兆安应了一声,随后便起步离开。
姚氏一直目送着他离去,知道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脸上的微笑方才瓦解,身子同时开始颤抖,战栗,甚至痉挛。
“夫人……”身边的下人见了忙道。
姚氏咬着牙道:“下去!”
“可是夫人……”
“滚出去!”姚氏厉吼道。
下人惊了惊,随后方才退下。
姚氏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跌倒在了地上,她张开了双手,掌心已然是渗出了血,艳红的血应的她的眼眸更是赤红。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可以这样狠心?为什么——”
极低极恨极怒的低喃从她苍白的双唇中溢出。
宁静的夜,染上了一层阴寒。
而这一切,相携回沧澜院的两人却不清楚。
在回沧澜院的路上,一片安详静谧。
一路上,两人也没有说话,直到就要回到沧澜院之时,齐怀若却忽然间伸手拉住了荣华的手腕。
荣华一愣,转过身看着他……
十六的月色仍是很好,加之路旁伫立着的石灯,完全能够让荣华看清楚齐怀若此时的神色,只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此时他的神色。
很是复杂,似乎,还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然而不管他的神色如何的复杂,脸上,仍是泛着笑容。
荣华悄然吸了一口气,轻轻问道:“怎么了?”
“今天的夜色不错,再走走吧。”齐怀若却说出了与他此时神情极为不相称的话。
荣华一愣,凝视了他半晌,然后方才轻轻点头:“嗯。”
齐怀若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从她的手腕处移到了她的手掌处,温暖的大手包裹着她的。
荣华心里有过一会儿颤抖,不过很快便平复下了心境,即便是满腹疑惑,却也没有显露出来,更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安静的任由着他牵着自己往前走。
两人没有进沧澜院。
荣华也没有心思去注意身边越来越陌生的环境。
齐怀若似乎并不是漫无目的地走着,而是有方向而行。
这些路,白日里荣华并没有走过,而在走了一刻钟之后,荣华不得不分神注意身边的环境,因为他们所走之路越来越偏僻。
而让荣华做出如此判断的是路边的石灯越来越少。
渐渐的,引领他们的便只剩下月色。
而齐怀若的步伐也满了起来,即便月色明亮,可毕竟只有月色。
荣华心里的疑问更深,可却还是没有问出口,安静地随着他走。
又过了一刻钟,齐怀若领着她走上了一条石阶,依稀之间,荣华可见上方似乎是一个亭子之类的东西。
“小心点。”齐怀若温和说道。
荣华轻轻应了一声,小心脚下随着走了上去。
石阶并不是直线的,两人饶了两圈,方才上到了走完了这段石阶,而前方,便是一个亭子。
齐怀若这时候方才松开了荣华的手,“等会儿。”随后上前。
就着月色,荣华清晰地看见了他快步进了亭子,随后似乎从怀中取出了什么,不一会儿,她便知晓他想做什么。
齐怀若手中亮起了一点火光,那是火折子的火光,随后,便见他一跃而起,待他落下之时,亭子内便被缓缓地被柔和的烛火覆盖。
亭子的上端有一灯笼。
待烛火亮了之后,荣华方才看清楚那灯笼不是廊下所悬挂的那种大红灯笼,而是居然是琉璃灯。
琉璃灯的样式很简单,可看上去仍是华丽无比。
在琉璃灯所散发出来的亮光照耀之下,荣华将整个亭子都揽入了眼中,与琉璃灯相比,这个亭子却是简陋了许多。
甚至周围,也都一片萧条之色。
似乎甚少有人来此。
亭子的廊柱已经有些斑驳,而至于亭子四周,虽不能说是杂草丛生,但是却也看得出来是没有人照料的。
荣华缓步走进了亭子,看向眼前的男人,终究是问了出口:“这里是?”
虽然只是进门一日,可是这日所到之处,即便不能用奢华来形容,但是却也是富丽堂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