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听了面色也不好,心里对荣华更是不满,裴家这般打妻子的脸,身为裴温氏的长姐,安国公府二少夫人的脸面也同样丢了!
商贾出身便是这般,若是官宦人家,书香世家,绝对不会任由夫家如此折辱!
还有那裴少逸,从前不是为了娶裴温氏连公主都不要吗?如今怎么这般对待自己的结发之妻?
窦氏的这些疑惑同样也存在于其他夫人的心中,有些欲讨好承庆公主的便以为此时承庆公主是在出当日被拒婚的气,当下便开口,“听闻裴大人和夫人感情极好,怎么裴夫人还没出月子便抬了姨娘了?”
“其实也难怪裴大人,不久前裴夫人在自家门前杖杀了两个丫头,那凶狠的手段,裴大人吃不消也是应当的。”
“这事我也听说了,这般还真的怪不得裴大人,不过,裴夫人始终是还没出月子,怎么说裴大人也不该这般心急的。”
“裴老夫人也是,裴大人年轻不懂事,老夫人怎么也不劝劝?”
裴老夫人面色一青一白。
“诸位夫人误会了。”温丽华站了出来,低着头怯怯道:“奴婢并非府中姨娘,而是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
“是吗?裴府倒是气派,连丫鬟都穿的这般的出众!”
温丽华没有让这些人继续下去,“夫人说奴婢卑贱,若是衣着再不仔细,便会污了众人贵人的眼,因而在出门前将穿过的旧衣裳赐给了奴婢。”
说完,转向荣华,福了一福,“这事奴婢方才已经禀报了大姑奶奶。”
众人看向荣华。
荣华淡淡点头:“的确,这丫头方才跟我说过这事。”
裴府受辱与她没有关系,可若是话锋都攻向温君华,她便不能置身事外。
她和温君华之间的恩怨私底下如何都成,可若是她在这等时候也对她不闻不问,便是她的错。
“裴老夫人,二妹妹怎么说也是温家的嫡女,二妹妹还未裴家生了一个姑娘,便是平日再任性,再做错事情,裴家也不该在二妹妹月子中这般羞辱二妹妹。”
裴老夫人面色发青,盯着荣华便恨不得破口大骂,什么二妹妹二妹妹的!谁不知道她们关系比仇人好不了多少?如今居然还落井下石!
“二少夫人不知道这事?”一位夫人疑惑道。
荣华点头,“妾身的确不知。”
“大姑奶奶。”温丽华当即跪下,“奴婢不是有意隐瞒的,只是夫人交代奴婢千万不好说……”
这话一出,裴老夫人连否认这事存在的机会也没有了,心里更是恨极了姓温的!
“裴大人许也是一时糊涂罢了。”承庆公主插话,“想当日父皇当众称赞其高风亮节,如今怎么会不顾发妻?老夫人你说是不是?”
“是……”裴老夫人本能似地回道,可一说完,便后悔了,她这般岂不是承认儿子糊涂了?
承庆公主随后又看向荣华,“二少夫人也无需这般动怒,男子三妻四妾的很正常,裴大人是绝对不会宠妾灭妻的,不过这事也的确伤了裴夫人的心,二少夫人这个做姐姐的可要好好安抚安抚,本宫相信,以裴夫人和裴大人青梅竹马的情分定然能够冰释前嫌的。”
“承公主吉言。”荣华起身,微微一福道。
裴老夫人也道:“多谢公主,公主放心,逸儿绝对不是那等宠妾灭妻之人!抬姨娘一事都是我一时糊涂,糊涂的人是我!都是我一心想着抱孙子,所以才会坐下这等糊涂事情!”
裴老夫人将颜面豁出去了,怎么也要保住儿子的名声。
“逸儿从小就是个孝顺的,这一次便是不愿意但是最后也还是顺了我的意思,不过逸儿从未宠妾灭妻,他没有答应这时候抬姨娘,是我逼他的!逸儿对温氏很好!”
众人见了不禁愣怔。
在做的诸位夫人便是落了颜面但是也绝对不会做出如裴老夫人这般的事情来,有时候,解释并不是最好的处理放出,甚至越是解释便让人越是怀疑有问题。
尤其是在如今这等场合中。
在座的夫人看向裴老夫人的眼中泛起了蔑视。
温丽华也不禁在心里骂裴老夫人愚蠢,承庆公主如今摆明是要针对裴家的,她越是解释,承庆公主便越是不快。
虽沉默裴少逸的名声可能受损,但是还不至于影响到前程,可若是让承庆公主心里的怨恨发不出来,将来便是后患无穷!
荣华对裴老夫人这般行为并不意外,在她的记忆当中,裴少逸便是裴老夫人的一切,为了裴少逸,裴老夫人是什么苦都愿意吃的,别说这时候将罪责揽上身,便是为儿子丢了性命,她也愿意!
不过也如温丽华一般,荣华也明白承庆公主是在出气,而她这口气出的越早,对裴少逸越好,可偏偏,裴老夫人被自己的慈母之心给蒙蔽了心智,没有看清楚。
只是这时候荣华不打算开口提醒。
出言维护温君华是不想落得一个不顾嫡妹的恶名。
如今,便是她不开口,也没有人说她什么。
窦颐也没有在开口,承庆公主要出气她并不阻止,她担心的是她真的对裴少逸起了不该有的心,如今她愿意出气,也是件好事,那便证明她对裴少逸只有怨,而没有其他。
承庆公主仍是笑意盈盈,似乎根本不是要出气一般,“老夫人这是做什么?老人家想抱孙子是自然的,裴夫人也定然能够理解老夫人的这一番苦心的。”说罢,又道:“都怪本宫多嘴了,看把老夫人急的。”说完,转向旁边的长音,“去将取一些本宫的珍珠末送与裴老夫人,便当是本宫送给老夫人压惊的。”
“多……多谢公主。”裴老夫人当即道。
赏了珍珠末后,承庆公主似乎气也消了,没有再揪着裴老夫人不放,转而跟一些身份较为贵重的夫人寒暄了几句,便结束了赏花宴。
随后,众人离开。
裴老夫人几乎是被人扶着离开的,一回到了裴府,当即便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