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嫦娥奔月》的传说,她喜欢吃清淡的菜肴,她喜欢晚上一个人跑到天台看月亮,即使有时是乌云蔽日。
天阴沉沉地,一种无形地压迫感把我压得几乎窒息。教学楼外的两颗年老的老槐树生机勃勃,青绿色的叶子即使没有阳光的反衬也油得发亮,似乎因为吸取了死人的精华所以这么茂盛。
金晓兮的尸体被火化了,她的骨灰瓶静静地躺在我怀里,我记得在她父亲坟前她曾说过。
“莫羽辰同学,其实每个人都会死的。”
我看着她挤着泪珠的眼眶不禁心疼不已,道:“我会照顾好你的,你不会死的。”
“谢谢你,生老病死其实是命,你相信吗,我一直相信有个神在撰写我们的命运,我们什么时候遇到什么磨难也许都是神在考验我们。”
“命运这种东西我不会相信,命运是靠自己改写的,不需要什么神安排我们的命运。”
她的手像安慰孩子一般抚摸她父亲的墓碑,眼角的余光扫过哪些繁茂高壮地树木,似一群彪悍守卫,静静地守护这片安宁的土地,过了一会她道:“我多希望有神灵能把父亲复活,这一生他并没有做过坏事。”
我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住她受创的心灵,顿了一会我道:“如果真有神我一定要把他骂成狗,为什么世间这么多苦难他们都没有来解救。”
她呆呆地看着我道:“是吗?”她走到一颗茂盛的大树旁,白色的裙角被风扬起,如同一个飘飘欲飞的仙子,她仰头看着蔚蓝色的天空又道:“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一定要把我的骨灰撒到这里,让我随风飘荡,享受自由和快乐。”
“你傻,你不会死的。”我急切地道,生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人都会死的,这是改变不了的,答应我好吗?”她那双忧郁的眼睛像黑压压的乌云,把我压迫得喘息的机会也没有了。
我拉着她的手,像豆腐般嫩滑,像硅胶般柔软,把我压抑的心情都给化解了,那是心灵的解药。我微微点头道:“不过我是不会让你这么早就死的。”
她艰难地笑了笑,快速收回了手。
像她这么温文尔雅,善良纯真的女孩子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我要一生一世保护她。
我拭去她眼角的眼泪。
我拭去她眼角的鲜血。
我无数次从夜里惊醒,总是梦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虽然短可是每一天都仿佛是一辈子,深深铭刻我的心。我责怪自己,甚至想去死,可是我要复仇,决不能让她死不瞑目!
父母的死是在我两天后放假回家才知道的,我“名正言顺”地成为了杀父弑母的变态凶手。
金晓兮的死本就被我的心压到了最低潮,养父母的死更是令我几欲疯狂。
大门紧闭挂着“停止营业中”几个大字,我抽出钥匙打开了门,只仅仅在一楼我就能感觉到一股臭味,屋子里也乱七八糟,到处是坏了的桌椅,甚至还有一些血迹,血迹从我脚下一直延伸到了二楼。
越是逼近血腥味越浓重,我很了解这种味道。
推开门那一幕,我甚至后悔自己的眼睛没瞎掉。
二楼的大厅凌乱不堪,空调一直“吱吱”运作,像老鼠在尖叫,玻璃茶几被砸得粉碎,碎片散了一地,墙上有许多被溅上去的血迹,而地面上则是养父养母的尸体。
养父的尸体被切掉了四肢,头盖骨被打碎,脑浆和血液混合在一起,新鲜得像刚出炉的豆腐,四肢被乱丢到各个地方,我痛苦着把它们捡起来给养父拼凑好,因此也沾上了许多血液。
养母的尸体全身赤LL的,胯下仿佛变成一个血洞,流了不少黑红的血液。作案工具是一根手臂粗的铁棍,她的脸扭曲得挤在了一块,狰狞得如凶猛恶兽,死前定是受到了莫大痛楚。
我抱住他们痛哭流涕,这些天已经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那冰冷的尸体养育了我足足四年,可如今爱我疼我的人却一一惨死。
时间过去了仅仅十几分钟楼下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警笛声,似乎是突然响起的,仿若一首突然响起的高音交响乐,把我沉寂在悲痛中的心打破了。
几个魁梧的警察闯进了屋子迅速把我压倒在地,头被硬邦邦的手枪顶得生疼,无数支枪孔瞄准了我,似乎只要我稍微乱动就会被打成塞子。
我没有报警,养父母在这里也没什么好朋友,警察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这里有必要提一下,学校很多槐树,所以出现宿舍楼和教学楼都有老槐树的情况,并非bug,谁的学校只中两棵树?
局长是陈世美的父亲陈建华,上次我无意间说他父亲可能是贪官,就因为这等事他杀我养父母,并故意污蔑我。加上我身份不明,就更好嫁祸了。
陈建华并没有电视剧中的贪官一样脑满肥肠,傻里傻气,反倒眼里透着一股狡诈之气,身材高大健壮还有些肌肉,看起来是有底根子的。
我被抓之后首先就面见了局长,当然是在许多枪口顶住的情况下见的,陈建华第一句就问我:“你知道你为什么被抓吗?”
我不屑地笑了笑道:“明知故问。”
“那你这是认罪了?”陈建华拿着一张早已准备好的《认罪书》拿到了我的面前。
“呸,狗贪官,有其父必有其子,难怪这么恶心!”我一口唾沫刚好吐到了他脸上,可心里却并不畅快,只有杀了这贪官才能替他们报仇!
如果给我一把刀,我一定会划破他的肚子将他的内脏掏之怠尽,砍掉他的头颅踢出去喂狗!
我的心灵从养父母死了之后就大变了,或许说从四岁父母死了之后就逐渐发生变化,如今我竟然想把整个警局的人统统杀死!
“你真有种!”他攥紧拳头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又一脚往我胯下踢去。
我疼得跪在地上,又一颗牙被打掉了,脸部传来阵阵剧痛,胯下更是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认不认罪?”陈建华又把《认罪书》拿到我面前。
我像看死人一样盯着他,他已经被我杀了千万次了!
“臭小子赶紧认罪,少吃点苦!”旁边一名警察道。
我冷笑道:“你们办案还需要古代的《认罪书》吗?不应该是法官大人判决吗?私下让我签认罪书意义何为?还不是想私自除掉我,你们这是违法的!”
“法?老子就是法!CNMD!”陈建华暴跳如雷,好像因为我说对,他曲起膝盖用力往我肚子上顶去,眼睛里流露狼愤怒时地凶光。
“啊!”我冷哼一声,忍住让我异常清醒的剧痛,因为我不想在仇人面前摆出软弱的姿态。
“认不认罪?”
“狗贪官,我不会认罪的,你等着,只要我活着的一天我就要亲手杀了你!”我毫无畏惧地怒吼这句话,一直盯着他的眼睛,那凶光根本吓不到我,一个无依无靠的人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爸妈,养父母,老爷爷,金晓兮,他们都死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我是扫把星吗?关心我的人为什么都会死!
如果有神,我一定会骂你,对于人间的疾苦你们袖手旁观,和那些围观群众有什么区别?
“把他给我关进监狱,好生伺候!不能让他死了,两周后我亲手枪毙他!”他愤怒地怒喊如猛兽在咆哮,牙齿咯咯作响仿佛要撕碎我。
这半个月里,他们每天给我准备“美食”,素菜里面加些泻药或者是虫子、老鼠肉、粪便尿液,而我每日还得享受狱警的伺候,被鞭子打得皮开肉绽,或者是被滚烫的开水从头淋到脚,烫得只剩下肉,再或者是被十几个牢犯轮流鸡J?蔡骏的文里说过:“你知道被鸡J是什么滋味吗?”
现在我来回答,痛不欲生,自尊被凌辱得一丝不剩,撕裂般地疼痛如海浪般汹涌,一浪比一浪来得凶猛,而自己却晕不过去,因为这疼痛会让人清醒。
我的心和身体被当成狗一样折磨,甚至被屠宰的狗也比我强,因为体内的力量我根本不会死,治愈能力飞跃。
我的仇恨愈来愈深,那些痛苦把我折磨得已经不再是人,我再也不想做人!
“人类本来就不适合你。”
在我走上刑场等着被枪毙的前一天晚上,那来自九幽地狱般阴冷恐怖的声音像希望之光一样响起,那是我听最可怕的声音,连喘息声都能让人不寒而栗,仿佛穿透心脏,这声音阴冷妖魅仿佛催命曲,时间所有恶魔都不及它,仿佛听到就会被杀掉。
一团黑雾仿佛把整个世界给吞没了,周围陷入一片死寂地黑暗,那黑雾从我体内钻出,它包裹住正在抽打我的狱警,一瞬间那狱警竟爆开了身体,血肉横飞,而它阻挡在我面前,鲜血和肉块未有一滴一丁溅在我身上。
“你想复仇吗?你恨他们吗?只要签订了契约我就会赐给你无限的能力,而你只要交出心脏和所有情感。”他的声音妖媚而阴沉,每个字都透着冰凉的恐怖之气,我竟也害怕得躲到了墙角。
“你是什么……”
“害怕我是正常的,不过你如果不签订契约,明天你就死了,死可就报不了仇了。”
我想了又想,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还要心和感情干什么,我也不再畏惧他,拖着失去作用的双脚爬到黑雾旁边,怒道:“只要能复仇,我什么都愿意!”
“咬破你的手指把血液滴在这张纸上。”黑雾面前不知从哪凭空出现一张羊皮纸,像羽毛一样在空中舞动了几下,慢悠悠地飞到我的面前,而上面是我从没看过的字,长得奇形怪状,不像甲骨文,应该说不像这个世界上的汉子,而那些字是用血写的,散发着幽幽黑光,初看之下必定会吓一跳。
我咬破手指把血液滴在那份《契约书》上,而他发出了冰冷地笑,他幽幽地说:“很荣幸,你拥有了我的力量,现在开始,所有人类对你来说都只是蝼蚁,让我附身你的身体去干掉他们吧!”
黑色的气体像龙卷风似地钻进我的眉心,源源不断的力量在修复我残缺的身体,在他完全没入之后,我感到精神充沛,身上的疼痛和伤痕一瞬间全部消失,连被打断的腿也能重新站立。
我阴冷地笑,仿佛不是我在笑,“你们连尸体也别想留下,呵呵呵呵……”这句话似乎是我说的却又似乎是体内的恶魔说的,那地狱般地冷笑我是学不来的,我的身躯被他操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