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做好后,符氏像麦国挺一样,也盛了一碗米饭,在米饭上面加了些菜,端着饭碗拿着香纸,领着两岁的妃大出门了,符氏要去祭拜天后娘娘和麦家的祖先们,祈求天后娘娘和麦姓祖先们保佑国挺和二叔平安归来。
本来嘛!丈夫麦国挺在出门前已经去祭拜过了,这符氏也知道,可那是丈夫的心意,丈夫是以出海为目的去祭拜的,她是代表留在家里的人为了出海人的平安祭拜的,所以她也要去祈求天后娘娘和麦姓祖先们,保佑自己的丈夫和二叔平安出海,平安归来。
符氏走的也是麦国挺早晨去祭拜时走的路线,她先到了天后宫进行祭拜,祭拜好天后娘娘后,符氏又到了麦家的祖坟去祭拜。总之就是一个意思,希望天后娘娘和麦家的祖先们,保佑麦国挺和二叔平安归来。
每到一处,符氏都要求妃大跪下磕头,妃大不懂得母亲的意思,只是跟着母亲一起磕头。
祭拜天后娘娘和祖先们,是沿海渔民们的传统的习俗,除了过年过节祭拜外,出海人在出海之前要去祭拜天后娘娘和祖先们,祈求天后娘娘和祖先们保佑自己平安出海,平安归来。
沿海渔民们有人出海后,家里的人就每天去祭拜天后娘娘和祖先们,祈求天后娘娘和祖先们保佑出海的家人平平安安,一直祭拜到出海人平安归来,一个周期的祭拜才算结束。
所以,从麦国挺和二叔启航的那天起,符氏每天早饭做好后,都要带上饭菜和香纸,领着两岁的妃大,先到天后宫祭拜天后娘娘,再到麦家的祖坟进行祭拜,天天如此,不断地重复着,生怕哪天不去祭拜,天后娘娘和祖先们会生气似的,每次去祭拜,总是希望丈夫国挺和二叔平平安安。
符氏一次次地给天后娘娘和祖先们点香烧纸,一次次地心里默念着:天后娘娘、麦姓的祖先们,符氏祈求你们,一定要保佑国挺和二叔平安归来哦,符氏求你们了,符氏给你们烧香烧纸,给你们磕头了。并双手合掌,磕了三个头,妃大也跟着妈妈的样子,双手合掌,也磕了三个头。
也许是麦国挺出行前的祭拜,也许是符氏一天天祈福,也许是二叔看天象看得准,总之,一连十天真的风平浪静,既没有刮大风,也没有下雨。
符氏从丈夫和二叔出海后的第九天早饭后,收拾好了碗筷,喂好了猪,就戴着斗笠,拉着妃大到码头上张望,希望丈夫乘坐的船归航。
因为以往丈夫和二叔到安南那边,最早的一次,第九天就归航了,所以符氏盘算着,这几天天气那么好,丈夫和二叔应该是归航的时候了。
可是,等啊等!一直等到太阳偏西,乌石港的渔船和商船们都已经陆陆续续的归航了,也不见丈夫和二叔的船,她的心里感到有些焦急。
可她又转念一想:以前丈夫和二叔到安南,最快的一次第九天就归航了,可最晚的一次是第十二天才归航,那一次是路上遇到了一场雨,虽然雨不大,但影响到了航速,所以推迟了归航。
这次,天气这么好,应该明天可以归航的。这样一想,符氏的心里才平静了一些。
“妃大咱们回家吧!阿爸和二爷爷要明天才回来。”说着,拉着妃大回家了。
“妈妈,阿爸要买好吃的给妃大么?”
“当然要买啦!只要妃大听妈妈的话,阿爸还要给妃大买玩具呢!”
“妈妈,妃大听妈妈的话。”
符氏拉着妃大回家做晚饭,洗碗喂猪,还有很多家务要做,只要做着事情,那颗悬着的心就会平静一些。所以,在你心烦意乱的时候,找一些事情做,是可以排解一些心理的忧虑的,那叫注意力转移法。
……
那时候传递信息很落后,人们传递信息只能用书信,出海的家人到哪里啦?买到米没有?回来了没有?回到哪里啦?那时候,家人是根本不可能知道出海的人的情况的,只有焦急的等候,每天不停的到天后娘娘庙和祖坟去祈祷,祈求天后娘娘和祖先们保佑出海人一切平安,平安归来,一直到出海的家人平安归来了,一颗悬着的心才又放回到原位。
这样过一段时间,等下一次家里人出海,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又一个周期来临,又只能不停的坚持每天到天后娘娘庙和祖坟去祈祷,一天天焦急的等候,一直等到出海的家人归航。
不像现在信息时代,如果想知道家人在哪里,可以打电话问问。“喂……,亲爱的,你到哪里啦?买到米没有?什么时候回来啊?回到哪里啦?”
有的人怀疑自己的爱上,怕爱人撒谎,甚至利用上了高科技,手机定位,只要有信号,自己的男人到哪里啦,在哪条街,在哪个酒吧,都搞的清清楚楚,所以,当今的男人要做点好事真的很难。
那个时候不行,就算你在乌石街的妓院,妻子也不知道你在哪里,除非有人告密。
其实,每一个出海的人也一天天的记挂着家里人,外出的人也不知道家里边的情况,所以,麦国挺也一样当心着家里,也希望符氏、妃大以及符氏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
“也不知道国挺和二叔回到哪里啦?乌石没有下雨,也不知道安南那边有没有下雨?”符氏吃完早饭,料理完家务,为妃大和自己洗了脚就躺下了,可是出海的丈夫没有回来,她怎么睡得着呢!
妃大累了一天,沾着床板就睡着了,符氏边想边给丈夫和二叔祈祷。
肚子里的孩子开始活动了,符氏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她用双手轻轻的抚摸着孩子,孩子好像感到了母亲的手的温暖,活动得更加的激烈,符氏的肚子一会儿这儿凸起来;一会儿那儿凸起来;一会儿凸起得像一座小山,很快的小山又消失了。符氏感受着孩子的顽皮,那一丝丝的微微地疼痛却是作为母亲的一种享受。
玩累了,肚子里的孩子也静了下来,符氏的脸上带着笑容甜甜的睡着了。
第十天,符氏依然重复着前一天的家务,依然去祭拜了天后娘娘和麦姓祖先。
早饭后,又拉着妃大戴着斗笠去码头守候,一直守到旁晚,渔船和商船已经陆续归航,可是还是不见丈夫和二叔的船。
“怎么还不回来呢?该不会遇上什么麻烦了吧!”符氏自言自语道。
她还是用自我安慰法安慰着自己,妃大还小,不知道大人的挂念,他的任务就是吃吃玩玩睡睡。
晚上,还是肚子里的孩子陪着符氏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