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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蛇王

为人太过傲慢是会失去很多朋友,不被别人喜欢的。

在河边有一座村子,村里住着两姐妹。当她们到了该出嫁的年龄,父亲便张罗着给她们找对象。但是,谁也没主动找上门来。于是父亲决定去别的村给她们找,好叫大家知道他有两个没有出嫁的女儿。

这天,他坐着一条船,过大河,沿小路,来到一个寨子。这里看来很富裕,人们对他挺客气。

“欢迎啊!”他们高声招呼道,“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他应道,“你们呢?”

“我们的大王想娶亲了。”人们回答,“此外,没别的事了。”

父亲一听,这和自己的来意一样,就说,他第二天就给大王送妻子来。

他过了河返回家,心里美极了,脸上笑吟吟的,见两个女儿从地里回来,叫住她们,说:“我终于找到一个配做你们丈夫的人了。河对面有个村的大王想娶亲,送你们哪一个去好呢?”

大女儿抢先说:“当然是我,我是老大嘛。”

“很好。”父亲说,“我要把亲戚朋友都请来,敲锣打鼓送你过门。”

“不用那样吧?”姑娘摆起架子说,“我要一个人去我丈夫家。”

在他们这一带,从未听说新娘子过门没有亲朋好友来唱唱跳跳热闹一番的。所以父亲听女儿这么说,不由得吃了一惊,虽然他知道这孩子从小就性情孤傲倔犟。

“可是,孩子啊!”他说,“姑娘出嫁哪能一个人去,这可是不合规矩啊。”

最后,父亲心想,这孩子倔犟,不会改变主意的,便同意让她一个人去。第二天一早,他把孩子摆渡过河,指明去的路,就怏怏地转回来了。

姑娘头也不回地上了路。没多久,她在半道上碰到一只老鼠。老鼠用两只后腿立起来,好像欢迎她似的,客客气气地问:

“愿意我给您带路,去大王的寨子吗?”

姑娘没有停下来,几乎一脚踩到老鼠身上,她说:“滚远点儿!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她继续走过去,老鼠在后面吱吱叫道:“该你倒霉!”

走不远,姑娘碰到一只青蛙,青蛙正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

“我给你带路,好吗?”青蛙呱呱呱地说。

“别对我说话!”姑娘回答。脚尖一踢,将青蛙从石块上踢下来。“我要成为大王的妻子了,身价高贵,你这只小青蛙别捣乱。”

“该你倒霉!”青蛙呱呱说着,翻过身爬起来,跳进林子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姑娘走累了,便坐在一棵树下休息。她听见远处好像有羊叫的声音,接着走来一群羊,赶羊的是个小男孩。

“姐姐,您好!”孩子有礼貌地说,“您是赶远路的吧?”

“这与你关系大吗?”姑娘毫不客气地说。

“我想,您也许带着干粮。”孩子说,“希望能给我点儿吃的,我很饿。”

“我没有干粮。”姑娘说,“就是有,也不会让你吃。”

孩子失望了,赶着羊群上路了,一面回头说了一句:“该你倒霉!”

姑娘休息好了,站起来继续走。突然,她看见一个老妇人。

“你好啊,我的孩子。”她对姑娘说,“我给你几句忠告吧:

你在路上碰到几棵树,它们如果笑话你,你可别去笑它们;你会发现一袋酸牛奶,即使渴了,也别喝;你会遇上一个头夹在腋下的男人,他要是递给你水,你可一定不要喝。”

“别说了,死老婆子,烦死了。”姑娘大声吆喝着,把老妇人推开,“我要想听你的忠告,我就会自己问。”

“不听老人言,要倒霉的。”老妇人警告她。

姑娘根本不理会她,扬长而去。

不久,她真的碰到几棵树,当她走近时,它们高声大笑起来。

“笑什么,讨厌!”姑娘命令道。她走了过去,这些树不笑了,而姑娘反而笑个不停。

又往前走了一段。她发现脚下搁着一只山羊皮制成的口袋,捡起一看,里面装满了酸牛奶。她最喜欢酸奶了,便高兴地吃了个光,心满意足地说:“走远路走渴了,能捡到酸牛奶吃,真走运!”

她把口袋往树林里一扔,继续走下去。当她穿过一片阴森森的树林时,吓得半死,因为她看见一个男人,腋下夹着他自己的脑袋,向她走来。那脑袋上的两只眼睛直盯着她,嘴巴则张开来说:“你想喝点儿水吗,我的孩子?”那只没夹着脑袋的手递给姑娘一葫芦水。

姑娘并不太渴,但还是想喝点儿水。她先呷了一口,发现很好喝,于是一口气全喝光了。然后,她也不谢谢这怪物一声,就走了。

前面有个弯,她远远就看到自己要找的那个寨子,知道快到了。

锳过小溪,她看见有位少女正拿着罐子弯腰打水。她刚想走过去,那少女向她打了个招呼,问道:“请问,你去哪儿?”

她轻蔑地看了少女一眼,回答道:“我去寨子与大王成婚。

你不配找我搭话,因为我比你大,而且比你高贵。”

原来这少女正是大王的妹妹,可她很谦虚,不想争辩,只是说:“我忠告你几句:不要从这边进寨,这边进去不吉利。绕过那些大树,从那头进。”

姑娘没听她的话,直接从入口进了寨子,头都昂到天上去了。她一到,一帮妇人就围住她转来转去,打听她是谁,来干什么。

“我要嫁给你们的大王!”她解释说,“都闪开,让我歇一歇!”

“你就一个人来了,是什么新娘?”大家问,“你的嫁妆呢?

连吹鼓手也没有吗?”

姑娘没回答,坐到屋檐下,休息了一会儿。

这时几个年长的妇人向她走来。

“你如果想当大王的妻子。”她们说,“先得给他做顿晚饭,看你是不是贤惠。”

姑娘知道这个推脱不了,便问:“上哪儿弄粮食给我丈夫做饭呢?”

人们给了她粮食,指给她碾子,叫她去磨。姑娘真是不一般,一会儿就磨完了,但是,面又粗,砂又多。当她把饼子做出来后,其他妇人看了,都在一旁笑话她。

太阳快要下山了,一阵狂风平地而起,直吹得屋顶打颤颤。

姑娘吓得紧贴泥墙蹲下来。更可怕的是,一条有五个脑袋的大蛇,突然盘在屋门口,大叫:“把做好的饭快快端来!”

“你不知道我就是大王吗?”蛇王一面吃饼,一面问。饼实在太难吃了,它吐出来一扔说:“晚饭做得太糟糕了,你不能做我的妻子,因此就得杀掉你!”蛇王的尾巴用力一扫,就把姑娘杀死了。

大女儿的死讯传到了父亲耳中,但这时小女儿还没有出嫁。

小女儿名叫姆庞赞雅娜,她央求父亲说:“让我去找大王吧,我相信我会使他满意的。”

父亲勉强把亲朋好友叫来,请他们为小女儿送亲,大家高高兴兴换上节日盛装。父亲又叫来鼓手与乐师,要他们带队。

第二天一早,大家上路了,喜洋洋地唱着歌,过了大河,沿着以前大女儿走的那条道走下去。

不久,他们碰到一只老鼠。姆庞赞雅娜怕踩坏它,立刻不走了。这时老鼠说话了:“我可以给您指路吗?”

“非常谢谢你。”姑娘回答,客客气气地听完这个小动物的话。

他们继续向前走,来到一个深谷,看见树旁坐着一位老妇人。这个丑陋的老妇人蹒跚地走过来,说:“往前走,有个岔路口,你走那条小路,千万别走大道,走大道要倒霉的。”

“谢谢您的指点,老妈妈。”姆庞赞雅娜回答,“我一定按您说的做,走小路。”

他们一行很顺利地往前走。后来,他们前面嗖地钻出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小白兔伸伸腰,看看姑娘,说:“您快到了,我告诉您几句话:一会儿,您会在溪边见到一位打水姑娘,对她说话可要有礼貌;进寨后,他们会给您粮食,叫您磨了给大王做晚饭,您一定要用心去做;最后,当您见到您丈夫,您千万别害怕,不要慌,至少,外表要镇定。”

“谢谢你的忠告,小兔子。”姑娘说,“这些我一定都记下来,按你说的做。”

他们拐了最后一道弯,就看见了寨子。过了小溪,正赶上了一位头顶水罐的少女。这个女孩就是大王的妹妹,她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们要到那个寨子去,我希望能有幸成为大王的妻子。”姆庞赞雅娜回答。

“我带您去大王家。”少女说,“不过您看见他,您可别害怕呀。”

于是,姆庞赞雅娜跟着少女,送亲的队伍跟着姆庞赞雅娜,他们一行人进了寨。乐手们一路上吹吹打打,热闹异常,引得全寨的人都出来看。他们十分有礼貌地迎接了客人,拿出东西来招待他们。然后,大王的母亲把粮食交给姆庞赞雅娜说:

“你想当大王的妻子,就得先给他做顿晚饭,看你是不是一位贤惠的女人。”

姑娘立即去准备做饭了。她把粮食磨得又细又匀,不一会儿就做成了又松软又香甜的饼子。

太阳下山时,一阵狂风刮来,吹得屋子直摇晃。姆庞赞雅娜听见人们纷纷说道:“大王回来了!”她吓得正要哆嗦,忽然记起了别人对她说的话,便镇静下来,等着丈夫的到来,甚至连一根撑房的梁柱倒了,她都特别镇定。

看到进来的是一条五头大蛇,她快吓死了,不过,听见大蛇要吃的,她还是壮胆把做好的饼递了过去。

蛇王吃得可香了。“这饼真好吃!”它说,“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霎时,姆庞赞雅娜呆了。可她想起那些忠告,便大胆地笑了笑,说:“是的,大王,我愿意嫁给您。”

话音刚落,蛇王就脱去了蛇皮,变成一位又高大又英俊的小伙子,雄赳赳地站着。

“您是如此勇敢地说了这句话,我身上的咒语被解了。”大王解释说。

当晚,大王在寨子里举行了盛大的宴会。欢宴一直进行了二十天,宰牛、斟酒,乐鼓声使人们个个兴奋不已。

姆庞赞雅娜就这样做了大王的妻子。许多年以后,他们子孙满堂。而全寨在她丈夫的英明领导下,也更加安康富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