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陈四爷与刘瘸子、金烟杆在洞穴内发现了遍地的尸骨,三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这挡祥瑞之物是哪具尸骨,刘瘸子建议把所有的尸骨都抬出去,就在陈四爷和金烟杆准备动手装尸骨的时候,刘瘸子身边却突然多出了一副紫檀木的棺材。这副从天而降的棺材,难住了三位好汉。
要知道这紫檀木可不是寻常的木材,那时候的紫檀木一般都是从南洋运来的,只有皇家才有这个实力采办紫檀木,寻常的人根本是用不起紫檀木的。所以,紫檀木象征着皇族的权力,也是只有皇家才用得起的东西。
对于紫檀木,即使是见多识广的陈四爷,也只是在宋九一所收藏的书中见过图画,而从没有见过它的庐山真面目。今天三人在这里也算是开了眼界。
更让人疑惑的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这棺材里的人又是何人,他怎么会用得起这紫檀木棺材,难道他是皇家的人?既是皇家的人,又怎么葬在这湘西的洞穴里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陈四爷走到棺材面前,就要看他一看,到底这口棺材是怎么避过了南七省的三位当家的,从天而降的。陈四爷走近一看,发现这棺材上有勒痕,棺材像是被吊起来过。
“师爷,过来看看。”陈四爷说道。
刘瘸子赶忙走了过来,也看到了这棺材上的勒痕。“莫非这棺材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如果是这样,那就不稀奇了。”
说罢,刘瘸子抬起头来看了看上面,只见上面吊着四条大粗绳子,看起来像是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棺材盖也在上面吊着,看来这口棺材的确是从上面下来的。
“四爷,你看上面,这棺材果然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而且棺材盖还在上面吊着,这里肯定有机关,一定是我们不小心动了机关,所以棺材才会从天而降。不过这棺材盖与棺材不是连在一起的,所以棺材盖才留在了上面。”刘瘸子说道。
陈四爷看了看上面,果然如刘瘸子所言。四爷心想,刘瘸子果然是刘瘸子,不愧是判官,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只是这么一点引子,就让他看出了端倪。
“师爷,你是说我们其中有人动了机关,可是自从我们三人进来,谁都没有动过这里面的东西啊。”陈四爷说道。
“四爷,咱们三人里面有人动过这里的东西。金爷,你手上的麻布袋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刘瘸子向金烟杆问道。
刘瘸子一向是心思缜密,绝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所以对金烟杆手里突然冒出来的麻布袋起了疑心。
陈四爷心想,怪不得刚才金烟杆一言不发,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原来是你个老小子动了机关啊。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他也是为了家人心切,所以才会误动机关的。
“四爷,师爷,刚才金某看到这遍地的尸骨,心里一着急,就跑到墙壁上撕了几个麻布袋下来,但没想到这居然是洞穴的机关。”金烟杆说道。金烟杆的确是无心之失,不过金烟杆向来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今日居然会如此鲁莽,看来金烟杆的确是太担心家人了。
刘瘸子走近一看,只见墙壁上有几个麻布袋连着上面的绳子,还有几个麻布袋里面装满了沙土,看来这是吊重的东西,吊住了上面的棺材,在吊重的麻布袋旁边还有几个空袋子,金烟杆撕的就是这几个空袋子。
想是金烟杆撕了几个空袋子,吊重不够,所以棺材就落了下来,只是几个空袋子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所以棺材就像羽毛一样,在三人的毫无知觉中像是从天而降一样落了下来。
话说回来,在这棺材里的人到底是谁呢?既然可以睡得起紫檀木的棺材,便非同凡人。要知道当时紫檀木的价格并不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一把小小的紫檀木茶壶,便是宝贝中的宝贝,更别说用紫檀木做成一口大棺材了。
陈四爷与刘瘸子、金烟杆三人打眼上前一瞧,只见棺材里那位不像是普通的人物,只不过三人还弄不清楚,到底里面这位爷到底是何方神圣。别说,里面这位,说不定还真是位爷,能睡得起紫檀木棺材,可能是位王爷。
“师爷,这里面是何许人啊,他居然能睡得起紫檀木棺材,这紫檀木可不是寻常人可以弄到的啊。”陈四爷问道。
“四爷说得对,金某走南闯北,都未曾见过紫檀木。这里面的人居然可以用紫檀木做棺材,看来此人定是非同小可。”金烟杆眯着右眼看着棺材说道。
金烟杆的身体还真是好,刚才左眼被巨蝎的毒液射中的时候,身体异常虚弱,想不到这过了一会,身体居然慢慢的好了起来。
“四爷,金爷,想知道这人是谁并不难,只要到上面取下棺材盖便可以见分晓。”刘瘸子说道。
刘瘸子此言不假,这紫檀木乃是名木,一般紫檀木做出来的东西,上面都有雕刻的饰物或字迹。这么名贵的东西,难不成就把它光秃秃的做成棺材,让它白白的晾在洞穴上面,那可真好比是让陈四爷当伙夫——屈材了。
刘瘸子说完这话以后,陈四爷便取出翻山越海梯。攀援这种墙壁对于陈四爷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只是这棺材盖的重量,陈四爷在空中未必可以单臂提住。
于是三人在洞穴里又玩起了过蝎子阵那会时的伎俩,不过这次变成了只有陈四爷和金烟杆两个人,刘瘸子则在下面看着了。
陈四爷和金烟杆的配合浑然天成,这俩人要是搁到现在绝对是最佳默契的杂技演员。毕竟这空中取物,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俩人沿着翻山越海梯,一人一只手小心地住了棺材盖,毕竟这紫檀木的棺材盖可不是凡物。要是普通的棺材盖,咱们四爷和金爷才不会如此小心翼翼地拿它呢,说不定翻到空中直接就把它扔下来了。
四爷和金爷小心翼翼地把棺材盖拿了下来,刘瘸子走上前去,仔细观察起了那个棺材盖。只见这棺材盖上刻着一只白鹤,白鹤起舞,好似是已经升仙入化境一样。
又是白鹤,怎么又是白鹤呢?前些日子在树林里误“喜神客店”的时候,便见到了“白鹤起舞影翩翩,似曾相识遇故人”这两句题辞。如今怎么又在这里遇到白鹤了,莫不是这紫檀木棺材里安放的是白鹤道人?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对起了眼。
刘瘸子和陈四爷又仔细看了一遍棺材盖,只见这棺材盖上除了那只白鹤之外,就没有别的雕刻物了。
“师爷,这棺材盖上雕刻着一只白鹤,莫不是这里面的人是白鹤道人?”陈四爷心想,这一路上总是与白鹤结缘,莫不是今天在这里碰到了白鹤道人?
“四爷,单凭这只白鹤便断定里面的人是白鹤道人,实在是有些武断了。”刘瘸子说道。
这刘瘸子一向是以谨慎著称,对于陈四爷的猜测以证据不足、予以驳回的口吻反驳了回去。
“四爷,师爷,你们看看这具尸体,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金烟杆疑惑地说道。
陈四爷和刘瘸子打眼过来看,两人定睛一瞧,这棺材里的人的确是有些面熟。不错,这棺材里躺着的人的确是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又好像不能确定是谁,仿佛冥冥之中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四爷,你看这具尸体像不像我们这一路上遇到的一个人。”刘瘸子看着尸体想起了这一路上遇到的一个人,并疑惑地问道陈四爷。
“什么人?”陈四爷也有些疑惑了,并开始回想这一路上所遇到的人,陈四爷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回放一样,一幅幅画面从脑子里一遍遍闪过,只是有一个人的面孔,过了好几遍,又闪回来。最后,陈四爷确定了此人是谁。
“那位老者。”陈四爷和刘瘸子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这回刘瘸子没有以证据不足的想法将这个念头抹去。
这棺材里的人,看起来如同是年轻了二十岁的那位老者一般。这两个人如此相像,真叫人惊奇不已,三人更是体会到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这句话的内涵。
“师爷,这人到底是谁,为何与那位老者如此相像,莫不是这俩人竟是同一人,还是咱们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陈四爷问道。
“四爷,此事并不像是这么简单,但在下断定那位老者绝不是想要害我们的人,如果他要害我们,恐怕我们三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他何必出手相救呢?”刘瘸子说道。
刘瘸子这话不假,如果那位老者想要害这三个人的话,不必动手,这三个人就能去见阎王。看来这事情有蹊跷,其中必有隐情。陈四爷心想,一路上这位老者多次出现,并且搭救我陈四爷的性命,他到底是何用意呢?
这时候,还是金烟杆打破了这份寂静。
“我说四爷,师爷,别在这里磨蹭了,咱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这遍地的尸骨还要收拾出去呢,要不然这煞气怎么除去啊。”金烟杆无论走到哪一步都忘不了如何去除煞气的事情。这不,咱们金爷到现在还记得这刘瘸子刚才说的话呢,还记得这些尸骨需要打包运出去呢。
“金爷,那些尸骨不必带出去了,只需将这尸体运出去就可以了,他便是宅子的煞物。风水学有言,‘煞物者,有尸则必尸,无尸则为骨’,刚才小可没有见到这副棺材,所以才把那些尸骨当作了煞物,幸亏金爷破了机关,不然咱们这趟就要白走了,说来在下真是惭愧惭愧啊!”刘瘸子看着尸体说道。看来这次刘瘸子的确是大意了,险些捅了篓子,要不然金家这十几条人命可就危险了。想不到金烟杆的一个无心之失,倒救了全家的性命。
陈四爷和金烟杆将尸体装好,三人眼见着这紫檀木的棺材,却无法将其全部运出去。陈四爷对紫檀木如此迷恋,便拔出短刀在紫檀木的棺材上削下一块装了起来。
三人顺着洞穴走回通道,但见洞穴里已经没有了蝎子,也没有了公鸡,只剩下一地的公鸡尸体和死蝎子。看来这里的激战是打完了,应该是公鸡取胜了,要不然陈四爷这三个大活人从这里经过,这蝎子能不出来保卫家园啊。
三人顺着洞穴走了出来,这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陈四爷出来之后见到了一张脸,这张脸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连在一旁的刘瘸子都有些吃惊,因为他们看到的那张脸正背在金烟杆的身上。
这可真是“地洞奇遇檀木棺,棺内竟是相识人。”欲知陈四爷等人后事如何,棺材内的人究竟与老者有何渊源,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