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九幽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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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重见天日

“就一个?”听到这话,虚空不禁有些失望。“难道上天真的要看着我们正道被邪道覆灭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千年难遇的人才如今还很年轻,算起来差不多快二十岁了。”

听到这个消息,虚空终于面露喜色:“他是你的弟子?”

“嗯,不过他只在我门下呆了三年,便离开了无双鬼谷。”

“为何?”这一点正道的希望,可不能就这样灭了啊!

“因为,他的天赋实在太高了,即使无双鬼谷千年累积的武学,在这三年内,也被他彻底领悟。”玄衣口中的他可是半月宫?他的天赋竟有这么高?

听到这话,虚空脸上的神色更加喜悦,连说了三个好字。“那他后来呢?离开无双鬼谷之后,他又去了哪里?如今他的修为,已经到了什么境界了?”

“这个徒儿就不太清楚了,但他的修为绝对不会低。实不相瞒。以徒儿的才智,根本就进不到这里来,在剑阵那里,徒儿就已感到束手无策。最后,无奈之下,只得静心打坐,而就在徒儿神识处于四大皆空的境界时,徒儿竟开始做了一场梦。这梦绝不是一般的梦,因为它告诉了徒儿破解剑阵之法。极有可能,是他在千里之外感觉到了徒儿的困境,给徒儿指了一条明路。”

“照你这么说,他还是八百年来唯一一个从武字中看出最高境界的弟子?”

“是的,师祖。”玄衣恭敬的答道。到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不怀疑虚空的身份。

“无论如何,你都要把无双印传给他,也许他才是我们正道唯一的希望。”

“可是,师祖,徒儿还有一件事未讲。”

“哦?是什么?”虚空已渐渐感觉累了,不过他依然强打起精神,他不能休息,因为这一休息,他恐怕就再没有机会睁眼了。

“这名弟子他在离开无双鬼谷的时候,曾与徒儿较量过一次,他的武功竟隐隐有胜过徒儿之意。”什么?他只在无双鬼谷呆了三年,便快要胜过玄衣了?玄衣说他今年才二十岁,那他是在多少岁的时候离开鬼谷的?

虚空却未感到意外,以一个千年难遇的人才,在那时能打败玄衣又有何惊奇?是以,他甚至没有加以评论。

玄衣继续说道:“他在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无双鬼谷的武学虽然在江湖中称得上独树一帜,相当优秀,但却存在一些难以纠正的弊端,平常时期,这些弊端根本就不会显现出来。但若将这门武学修习到巅峰,弊端便会原形毕露,危害极大。”

“他真的这样说?”虚空倒是看不出来鬼谷的武学有何弊端。但,这也只能说明他的天赋不够高罢了,看不出来并不代表这弊端并不存在。

“是的,师祖,也许至今,他已经放弃了鬼谷的武学,转而修习其他武学了。严格说来,他已经不能算作鬼谷传人,无双印真的还要传给他吗?”

“这个自然。无双印只要到了他的手里,无双鬼谷一定会在他手中发扬光大,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这对无双鬼谷是莫大的好处。”

“师祖。徒儿还有一名弟子,虽然她是个女的,但她的习武天赋竟也高的吓人。几年前她离开鬼谷的时候,武学修为也紧逼徒儿这个做师父的,也许这几年她在外闯荡江湖,实力已经在徒儿之上了。”玄衣一共就只有三名弟子,除了半月宫,小忧,就只有一个名额了,那天罗又是师承何门?他的武功竟可以达到玄衣的境界,那他所归属的门派恐怕也和无双鬼谷有得一拼吧?

“看来,你运气倒是不错,竟可以收的两位好徒儿。你要记住了,既然他们都是好徒儿,如今正道又要面临危机,他们就不必遵守无双规。另外,无双鬼谷的谷主一位,可以传给女弟子,但无双印,必须交给那位千年难遇的奇才。”

“师祖,徒儿不明白。”

“你无需明白,只需照做就行。”虚空似乎根本就不想解释。

“是,徒儿记住了。师祖,你说你等了八百多年,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你又是如何活下来的呢?”玄衣终于还是问到这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了。是了,这个虚空到底是怎么打破人的寿命极限,竟能在这样一个空无一物的密室生活八百年?难道是这间密室有什么奇特之处?

”老夫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活八百年?”

“可是,你方才不是还说你在这密室中等了八百年?”难道这只是一个骗局?想到这里,玄衣不禁心中有气。

“等了八百年,不代表活了八百年。”虚空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八百年里,他……

“因为,在这八百年里,为师就是一个死人。”什么?死人?死人怎么可能在几百年后,还能说出话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快了,死神之镰的用法,就要被天罗说出来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可以探取花心的记忆,即使花心不说,他也可以获得死神之镰的使用方法!然而,就在这个让人激动而又紧张的时刻,异变徒生!一连七支无声箭矢已从背后袭来,射向清风。这无声箭矢虽名无声,却不能真正做到无声,充其量只能比一般的箭矢声音更小一些罢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清风还是感觉到了危险。他携着其中一名人质,转了个身。这家伙当真狠毒,竟已无辜百姓作为肉盾来保护自己。更为关键的是,这无声箭矢到底是谁放的?

眼见清风以百姓作为保护自己的肉盾,天罗心中顿起一股怒气。无论如何,一定要这个人付出代价。清风才刚刚逃过一劫,就已感觉到背后袭来更快的危机。他虽然感觉到了,却根本没有机会闪躲,背上的几个大穴,就已经被天罗重手封住。天罗下手终究还是留情了,否则清风绝没有命活。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清风受袭之后,顿感觉数股真气在他的七经八脉里乱窜。转瞬之间,已经对他造成了极重的内伤。

而就在这个时候,暗箭伤人的人已飘过围墙落进院里。天罗冷冷地瞥了这些人一眼,他们方才竟不顾百姓死活,暗箭偷袭,实在可恨。

这些人落地之后,整个铁府迅速被人包围,四周房屋顶上都已布下了弓箭手。在院里的人群中,还有两张熟面孔,三公子王协和大公子王言都来了。他们莫不是天龙镖局的人?

天罗一把夺过清风手中的死神之镰,将清风一脚踩在地上。“你们,也是为了它而来的?”

大公子上前微微一笑说道:“你在这里伤了我们这么多弟兄,我们不来,他日又如何在江湖中立足?”这当然是借口。首先天罗只伤了清风一人,第二,他们若真是为了讨公道而来,也不至于连王天都来了。

天罗一声冷笑,愈加瞧不起这些虚伪小人。“难怪这小子说什么人间正道是沧桑,就因为你们这些人太贪婪。要是你们有本事,就来追我吧!”天罗说着,一把抓起花心,一跃冲天,突破天龙镖局的重围,迅速消失地无影无踪。天罗为何要救走花心?莫非,他在探取花心记忆之时,还发现了一些事,让天罗不能弃之不顾?

秋水堂里,秦奇正为堂里大小事宜烦心。坐上这个位置之后,他已经没有时间出去走走,最多也只能往窗外看看朗朗夜空,对月兴叹。

“奇儿,秋水堂堂主一位,可坐的舒服?”秦奇正苦于束手无策之际,帮主已悄然驾到。以七杀追魂团帮主这样尊贵的身份,理应到哪都有一大批高手前呼后拥才是。但这个帮主却有些低调,无论他到哪里,永远都是只身一人,绝不带一个随从。何以如此?就连秦奇亦不得而知。正因为这个原因,恐怕七杀追魂团里,大多数人都不认得这个帮主。

秦奇一听师父的声音,当即站起离开座位,朝窗口处望去。那里并没有人,但声音却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师父,你来了?”

“嗯,来看看我这个徒儿,把秋水堂治得如何。”

秦奇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师父,请你收回成命,不要让徒儿操这个心好吗?唉,徒儿愚钝,根本不适合坐上这个位置。”

“才短短几天,你就这样认输了?你实在教为师失望。”帮主之意,莫无痛心。

“师父,我……”秦奇还想解释什么,但帮主已经粗鲁地打断了他的话。

“别说了,你是本座的弟子,就绝不该让本座失望。本座给你一年之期,若能让秋水堂再度崛起,本座就让你和她在一起。”

“此话当真?”看来,秦奇相当在乎帮主口中的那个她。那个她究竟是谁?竟会让秦奇徒生如此动力?无论她是谁,想必她都是秦奇最爱的人。唉,天意总是如此弄人,要知道无论秦奇如何努力,他也绝不可能斗过残魂,而且残魂已经布下了一个局,直到局终之时,就是他下位之时。那他将如何跟她在一起?唉……

“不可能的,人死了,怎么可能复生?”玄衣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虚空复再解释到:“这八百年里,老夫都像动物冬眠一样度日,身体所有的新陈代谢,都被老夫以半身修为停了下来。与一具尸体又有什么差别?”难怪他会说这八百年里是一个死人。

“那师祖,你如今既已醒来,何不随我离开,弟子更可把无双印归还于你,让你重掌无双鬼谷的谷主一位。”

虚空摇了摇头,说道:“你如今再看看,老夫与之前有何不同?”

玄衣依言,再度以内力发光,向虚空看去。“师父,你怎么了?”这一眼望去,他才知道虚空已经比之前老多了。

虚空异样沉重地答道:“老夫以半生修为停滞身体的新陈代谢,本就违背了自然规律,如今,亦是老夫受惩罚的时候了。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生死轮回,万象循环,绝没有人可以例外。”而他逃脱死亡追捕八百年,如今的惩罚,便是比常人衰老地更快。和玄衣谈话之间,他已经足足老了二十岁有余。他本来就已年届古稀,如今老了二十岁,看上去当真是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再说,老夫一生罪孽,遭此结局,也是应该。就算有机会可以离开,老夫也绝对不会走的。”

“师祖,你说什么?”虚空对正道忧心忡忡,又怎会一生罪孽?但,虚空说的话,又有哪句不是真话?

“你以为,那禁地之门后的人,怎会自相残杀?他们全都是因为老夫而死!”

“师祖,他们怎会因你而死?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说,如果为了救千千万万苍生,而杀数百个无辜之人,是对还是错?”

玄衣不假思索地答道:“正所谓,舍小义,而成大仁。牺牲少数人的利益,而让更多人受益何错之有?这些不都是师祖你们代代传授下来的思想吗?怎么如今,您却像是改了主意?”

虚空的声音愈发微弱但,还勉强可以听清话意。“好一个舍小义,成大仁。但,这样做,却也不能算对。因为被牺牲的人,他们何其无辜,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强迫他们牺牲自己?”

玄衣却自然固执己见:“就算是错,也有大错小错之分,为了全天下人的幸福,牺牲谁都是值的!”

虚空长叹一口气,这一叹息竟沉重如山,又有谁能真正明白他内心之苦?千年前没有人,千年之后的今天依然没人。看来,他今生今世,已经碰不到一个知心人。

“老夫以前也是你这样想的,但,经历诸多之后,人的心也许会变。”在过去,虚空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会引发到如此深的内疚心,近千年而不忘。这,恐怕就要成为一个千古未解之谜了。因为虚空此刻已经老得超过百岁。即将寿终正寝了。

玄衣还想知道些什么,但虚空的声音亦逐渐微弱,欲言无从。玄衣只得作罢,跪在地上,对他三跪九拜方才离去。虚空在这里等了几百年的人,自然会给进来的人一条出路。而这条出路,就在不远。离开禁地之后,玄衣直奔无双居。

现在,已经是日落之后,整个无双鬼谷渐渐被夜幕笼罩。玄衣万万没有想到,回到无双居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竟是无精打采的小忧。妃月不知在哪里,小忧却在往浴桶里加了点冷水。然后又坐在一旁发呆。

“小忧,你不是闯入禁地了吗?怎么比为师还先出来啊?”玄衣一脸错愕的问到。

“啊?师父!你居然从禁地之中脱困出来了?”见到师父之时,小忧惊喜交加,赫然已经忘记是他把师父骗进了禁地一事。

“是啊。看来是老天特意放我出来,惩治你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快说,你是怎么从禁地里出来的?为何师祖他没有提及你?”

“师父,那里可是禁地,徒儿胆子再大,也不敢违反规矩闯进去啊。徒儿只是站在禁地之门前,然后又踩着足迹退了回来。没想到师父你却……”

“难道是天意?”按照常理,玄衣绝不会踏足禁地,反而是被这小子一闹,才得以见到祖师爷,了结了他八百年的等待。既是天意,他自然无需再惩罚小忧。他只是摸了摸小忧的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忧,你可知道,为师差点被困在里面,就出不来了。若不是幸得弟子半月宫的帮助,也许为师这辈子就枯老萎死在里面了。对了,你月姐姐呢?她去了哪里?”

小忧答道:“姐姐她在兵器房。”

“她又不懂武功,去兵器房做什么?”

“她想救你啊。要是你被困在禁地里面,还有谁能救大哥哥呢?”

二人说话间,妃月已经抱着一大堆沉重的兵器从兵器房里走了出来。“前辈,你出来了?”见着玄衣之时,妃月的脸上乍现喜色。

“嗯,多谢你的救命之意了。”玄衣拿过她抱着的兵器,对小忧说道:“小忧,把这些兵器都放回去。而且要物归原处,放错了位置都不行。否则你今晚就别吃饭了。这就算为师对你的惩罚吧!”

小忧面露难色的说道:“师父,这些兵器都是姐姐拿出来的,我怎么知道他们原来放的位置啊?”

“刚来无双鬼谷的时候,你不是到过兵器房吗?这些兵器放在哪里,你都看过,怎么会不知道?”

玄衣说到这里,小忧突然窃喜起来。他就不信师父还记得这些兵器原来搁置的地方,他只要在兵器房里逗留一阵,将这些兵器胡乱放回去。师父他又怎能怪罪?

小忧表面依然不动声色,苦着一张脸接过师父手中的兵器,往兵器房走去。让师父看出来可就不妙了。

“前辈,你方才说,半月宫是你的弟子?”看来,妃月虽不懂武功,听力倒是不错。

“不错,他曾在老夫的门下习武三年。你要找他?”

妃月答道:“我爹在跟我分别时,曾要我去找昔楚半月宫。说是,他可以保护我的安全。可笑的是,我连他到底是谁,居于何处都不知道。却要去寻求他的庇护。”提前爹,妃月的眼中,又闪过一丝悲伤。

“老夫也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处,他入门之时,也仅得七岁,在老夫门下习武三年便已离去。不过他习武天赋极高,千年亦难得一见。只怕如今他的武学成就,早已超过了老夫。老夫接触他三年,对他也有所了解。他对什么事,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虽说那个时候的他性格还算温和,但有一点让老夫极为担心。像他那样鹤立鸡群的人,一旦涉足江湖,他的见解很有可能得不到别人的理解和接受,甚至会辱骂他疯子。久而久之,便会积怨成恨,以他的武功如若投入邪道,将会是不堪设想的后果啊。”

妃月点点头,听到玄衣的话,她亦有同感。“只希望他这些年的日子过的还好,不然还真是让人堪忧啊!”

“月姑娘,你可否答应老夫一件事?”玄衣一脸凝重的神色,看来,他要托付的将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虚空要他无双印传给半月宫,他不会是想让妃月来代为传递这样极为重要的物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