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了?”小潘猛地睁大双眼,“下雨天,你可别编鬼故事吓我们,说实话!”
我自知小乐是不会编出这样的谎话,还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对于我来说,我是有这个心理准备的,而小潘则一点准备也没有,这一下吓了一大跳。
“我……我没看见,只听见叫声了。”小乐用手理了理头发,“听见它叫了,好可怕呀!”
“你不会听错了吧?”我问,“是风声、雨声、雷声,还是有人在搞恶作剧?”我心想:七班女生昨天在那不会是在商量今天怎么玩儿人吧,还是也在破解这件事?
“要不,你先回班,你看你现在,”小潘顿了顿,“不用害怕。”
受到惊吓的女孩点了点头,抹了一把脸,也不知道她是在抹雨水还是汗水,说实话,我听后也不由得紧张,不知是真是假:世上真有鬼?而且还出现在学校了?这说不通呀,难道厕所里没有摄像头?保安叔叔看不到这里?
去厕所聊天这个念头彻底打消了,这个世界竟连学校都危险了!太恐怖了!我立即把这件事告诉了学霸小秉。
“饼(秉)片儿,”我说,“昨天那个,还真……”
饼片一把捂住我的嘴:“别胡说,”她道,“咱们又没证据,是不是真的还不知道呢。”
那郝诗乐不是人证?我心中疑惑,忽然恍然大悟,原来,单凭一个人的证据是行不通的:“你是说,让大家一起来寻查这件事,对吗?”我问道。其实,传这种事大家是非常热心的。学霸露出了一个“没有答案”的表情,她嫣然一笑,这我最终不知是什么意思,但这件事大家一起探索总比单枪匹马杀过去强。
雨整下了一天,这件心事也搅扰了我一天。放学后,我去上晚管班。那里的老师管得很松,找借口出去玩是家常便饭,不需要任何犹豫。晚管班里加我有六个四班同学,都十分喜欢冒险。前面提到的小潘和小乐是其中的两个。第三个是为人爽朗大方的女孩,她性格刚毅,勇敢大胆,这我们谁都学不来,她叫小睿;第四个是自恋却伶俐聪明而有趣的男孩叫小潇;还有一个典型人物——小皓,因为他的相貌,大家常叫他森林小武士或怪物,简称“森”,他上天捅过飞上房顶的纸飞机,下地捞过下水道里的陀螺攻击环,以德待人,十分可靠。加上我这个虽胆小,却细心谨慎、开朗幽默的人,大家成立了第一组探险厕所的队伍。
可是,问题来了:两个男生,四个女生,总不能同时进女厕所呀!虽然现在只有女厕所有传闻,但男厕所真安全吗?
于是,我们就稍稍延迟几天,先让男生把男厕所寻查清楚再一起行动。可是几天后,男厕所没什么动静,女厕所似乎也平静了。
我当时一想,不知是什么原因,是情况被我们忽略了,还是结束了?要是被忽略了,也许情况会更糟糕;但要是真的结束了,那实在是不痛快呀!从那之后,我们的计划泡汤了,失败了。也许这事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何必要再追着梦跑呢?我想得到是什么?不只是刺激、痛快,还是一种浅浅的、却扎根很深的愿望,像萌芽的参天树种,也许等时间到了,我便知道它是什么了。
我必须等待,说实话,那段时间的确太空虚了。
但挣扎、追求又有什么用呢?
每天,我都要去女厕所查一遍,结果都很正常。我找来找去,找的不是什么奇怪的现象,而是一种感觉,一种临危虽惧,却被冲动鼓舞着硬着头皮也要冲上去的那种感觉。那种感觉让人难为情,像是明知前方的石头很硬,却一定要把它撞碎的感觉。但这一切感觉都源自我走进教室后闻到的一股不好闻却温暖的味道,源自课间时我听见同学们天真痴痴的傻笑声,源自一个集体一起呼吸、心脏一起跳动和一起眨眼的声音。
我盼着这种无名的感觉,盼了好久。在那些日子里,我努力回忆着那次我们举行了“启动仪式”的活动,突然觉得好可惜,真可惜。我问过几个同学,而他们却对这一无所知,统统说:“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呀?”我只好失望地摇摇头,叹息这次活动的规模太小了,有些同学根本没有体会到我所感到的肤浅却深奥的不知名的感受。
几个星期后,我彻底绝望了,不再认为好戏还会重演。我开始试着淡忘它,却发现怎么拼命地甩也甩不掉了。那种感觉死死地糊在了我的心上,使我无法自拔,我有时甚至还劝自己:唉,过去的事何必再追忆,一切都结束了。
一个月过后,我又开始刻苦学习了,不再想什么别的事了。厕所的事在我的记忆边缘徘徊,可的确是忘不了了。说实话,我有时也十分郁闷,不知该不该忘记它,我起初是想记住的,但每次回忆起来,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但忘了它……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忘掉?
有几天时间,我常在睡梦中梦见在厕所里发生的事。像电影一样,一连演了好几夜,而从不重复,都是一个连着一个。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真是不假,有时梦到精彩处,忽然全身一沉,就醒了,猛地坐起来,睁眼看是场梦,真想大哭一场,却不知为何而哭。每一次醒来,我都会努力捕追梦中的细节,细细一想,却什么都忘了。当我突然回忆起来时,顿时通身一抖,又陷入了美好又心塞的回忆与想象。就这样,我任凭着这些充实着自己的精神世界,一连又过去了七天。
又是一个周四,天气十分炎热,在那天凌晨,我的梦,结束了。我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一看还是凌晨三点,想睡个回笼觉。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熬到了六点半。
和平常一样,乏味地干着常事,最后坐车到了校门口。进班后,我也不困,只觉得十分无聊,也想不起梦的结局是什么了。
看似平凡的一天,可是就在这天,凤凰浴火重生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一来,我知道,事情才刚刚开始,而且比我们原先预想的复杂得多,恐怖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