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本王何事?”
他埋头书写,面前的书案还放着几叠册子。
“你凭什么不让我出府?我来北周是来跟你合作的,又不是来做犯人的,你先前派人监视我就罢了,现在还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看我在北周举目无亲,你就这样欺负我是吧!”
他低着头似乎是冷笑了一下,之后才缓缓抬头道:“你可知道如今想杀你的人有多少?”
“……”玉殷冷静了一冷静,试探道,“有多少?”
“王府暗卫在府外围剿六次,府内击杀四次,查获投毒饭菜五次,你觉得,有多少人呢?”
“这……你……没骗我吧?”玉殷真真是要倒吸好几口凉气。
“你若不信,可以去你屋子前后的花丛里瞧瞧,看有没有被折断的花枝,又或者是不小心溅上的血……”
“那我这一条命可是给你们北周的政治格局生了不少变数啊。”玉殷找了地方坐下,又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呆在府里被刺杀,出去玩也是被刺杀,也没什么区别啊,再说了,我乔装打扮一下再出去,谁也不会想到我还敢去街市上转悠啊,对吧!”
“……”白辰不理她,脸也黑着,自然是不许她出府。
好,不许是吧,那她就来个软膜硬泡,想当初她在南辰可是撒娇小霸王,谁还曾逃得过她的手掌心,虽然在白辰这儿撒娇是肯定使不通的,但是死缠着他,应该是可以的……
“喂,这个是什么?”
“通州地方进贡的连玉烛台”白辰淡淡看她一眼,又继续写东西
“这个呢?”
“用来擦剑的……”
“嗯……这个又是什么?”玉殷依旧装作一脸好奇
“……”白辰皱起了眉,不愿再搭理她
“这是……”
“再问你就滚出去!”
白辰狠狠地将笔放在书案上,只听得啪地一声,案上的宣纸便溅上了好多墨水
玉殷愤愤地哼了声,也不再理他,独自在这书房里转悠起来。东摸西看,快跟贼似的。转了一圈下来,书房里的东西差不多也都看够了遍,也没什么好玩的。偶然间一抬头,发现原来好东西都放上头了,在这偌大的书房壁橱一直修到墙壁顶端,足有四人多高,其间有暗灰云纹的帘幕遮挡,不怎么容易让人发现壁橱上方的别样洞天。
玉殷仔细地瞧了一圈,什么金银玉器,古陶瓷器,青铜铸像,翡翠摆件……什么都有,且样样都是精品。若是把这些藏品都买了,那白辰可是能养得起千军万马的人……
玉殷寻了个放在壁橱旁的木梯,扶着木栏便径直上了一人多高,她放慢了脚步,将柜子里的藏品一个一个都仔细欣赏。
白辰坐在书案旁,像看仇人似的盯了盯她,玉殷坐在高处俯视他,而面对他的警告,玉殷却也只是回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之后便继续向上爬。
没多久就让玉殷碰上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宝贝,她咧嘴笑着,从柜格里小心地端出那个湛蓝色的瓷瓶,不过也就胳膊肘长度的大小,却是够沉的,玉殷在手里掂量着它,又细细瞧了瞧那瓶身上的金色纹络,心里不由地感叹道:这果真不是凡品!
玉殷抱着瓷瓶开始下楼梯,准备同白辰一起谈谈这瓷瓶,可是刚下了木梯不到一半,一只脚就不受控制地踩空了一步,随即玉殷就把瓶子给撂了出去,自己也从木梯的栏杆上翻了出来。
完了,这是要一尸两命的节奏么?可是自己在半空中看着急忙用轻功飞过来的白辰,玉殷对自己被救这回事儿还是有些期待的,可就在自己即将落地的时候,却看到白辰居然去接住了瓶子,然后就神仙看戏似的站在那儿了——他居然去救一个破瓶子,都不肯去拉人一把?!
玉殷怨恨又绝望地落在地上,然后被摔得差点流出眼泪,真恨不得把白辰给捏碎了,替了那瓷瓶原本该有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