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殷不再管他,自己出房走了。
屋外此时日光正盛,但这冬日里的阳光就算有好些,也一点儿都不让人觉得闷。
玉殷独自晃着回住处,浑身暖洋洋的,因为阳光有些刺眼,玉殷只得把眼半垂着。在院中晃着晃着,竟也没有目的地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方才在房里谈到的那个神秘人一直在脑中回荡。
照着林木刚才所述,那个神秘人应是在保护她,这样的话,他就是跟白辰是一路的了,可他又为什么不想被人发现呢?
忽然一个府卫装扮的人急匆匆跑过,玉殷拦住他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急?”
“属下有要事禀报殿下,还请王妃体谅!”
他喘着气说罢,便又急匆匆走了
好家伙,她这王妃也太没地位了!玉殷正郁闷着,可转念一想还是去白辰那儿看看比较好,于是也追去了。
“殿下,出事了!”府卫闯进门便说道。
白辰眉头皱起似有不悦,仿佛不管出什么事都不能打扰他看书
他把书往案前一放,淡淡道:“说吧”
观察到白辰有些不悦,屋里站着的那府卫腿都快软了,只规规矩矩地答道:“刑部尚书陈豪毅昨日惨死,尸体被放在床下,今晨府中人打扫时才发现。”
“就这些?”白辰问道
没等府卫回答,却只听门开的声响,玉殷仿佛跟着屋外的阳光一块儿洒进来。
为了让白辰不好意思责骂她,玉殷挂着一副极其乖巧又温柔的笑。
白辰只瞥了她一眼,像没看见她一样示意府卫继续说。
“原本事情刚发现的时候,我们的人已经在暗中调查,可是没想到太子也去了”
“那刑部尚书可是他的筹码,此时竟也不避结党营私的嫌……”他从坐上起来,负手而立,神色严肃,玉殷看一眼便要起鸡皮疙瘩,不禁感念道在这裕阳王府里过活真是艰难!
“殿下还是去看看为好,那刑部尚书陈豪毅的死法极为特殊,仵作也查不出,属下怕太子此时到场会做什么手脚。”
白辰斟酌了片刻,答道:“备马”
见事情说完,玉殷也终于有了插话的机会:“我也去……”
白辰看她一眼,似瞪非瞪
玉殷立马没了底气,语调软绵绵地试探道:“好不好?”
白辰不答
“就当领我去见见世面,再说了,现在所有的事情说到底都是在针对你我二人,也不能你一个人筹谋,留我吃干饭啊……”玉殷如今在北周的求生欲让她迫切地想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白辰还未理她,只自顾自地走出门去,玉殷扯住他的袖子,想拉住他,不料力气太小却被白辰拽着走,她挣扎了一段距离,才幡然醒悟,白辰力气那么大,也没有甩开她,应是默许了她去,玉殷心中暗喜,于是丢了手中已被拽皱的袖子。
白辰望了望自己皱巴巴的袖子,眼神有些许仇恨地看了看她,扭过头继续朝府外走,玉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仍是欢快地跟上。
到了尚书府衙,阵仗果然大,皇宫禁卫都出动了,把府内府外都围了个水泄不通,进到屋内,也是有很多官员,但玉殷一眼看去只认得那太子白荣。
地上放着尸体,因为刚死不久,并没有多少尸臭的味道,反而屋内好像还有一股奇怪的香味。
“什么味儿啊?”玉殷小声问道。
屋内气氛凝重,只有蹲在地上的仵作一边摆弄着尸体一边答道:“这是为尚书大人点的安息香”
“哦……”玉殷声落,屋内便再也无话。
所有人都盯着仵作和那尸体,玉殷也开始细细观察起来。
尸体虽然盖着白布,但也看得出此人体型短粗,腹部拢得很高,胖得很不协调,白布掀了一个角,只露出他那青黑青黑的脖子和脸,胡子不算很长,却茂密得仿佛半张脸都是,使那原本就看不下去的脸,更加的粗犷豪放,头上的帽子歪斜着要掉,露出小半截脑袋,只留着细细的为数不多绒毛似的头发……
玉殷扭头看了看白辰,忽然觉得白辰生得简直宛若天人,她目光柔细,却让白辰很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