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性文化史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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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婴幼时期——世界鼓励你蹒跚爬行(1)

1.缅怀祖先

我们必须从人类的始祖说起。

因为这便于我们了解,

剥离了文化因素以后,

“人”是否与一般动物仍然有些不同之处。

当然,这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了,比如公元前三十亿年。那时,地球上刚刚才出现单细胞生物、鞭毛虫一类的生命形式,这听起来有点玄。那么,现今地球上的人类拥有过一位共同的祖先肯定是不假的,无论这位祖先的子孙后来被称为埃及人、印度人、希腊人、玛雅人还是火地岛人,他们仍然如中国人所说“五百年前是一家”,只是时间没那么近而已。当代生物科学通过基因分析发现,全球所有女性都源于非洲二十万年前的一个原始部落;而美国亚利桑那大学和英国剑桥大学的两个科研小组同时于1995年得出了研究结论:世界上所有男人的基因来源相同!

我们必须从人类的始祖说起。因为这便于我们了解,剥离了文化因素以后,“人”是否与一般动物仍然有些不同之处。

在中国文字中,祖,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形。而英国学者戴斯蒙德·莫里斯,似乎与华夏初民在“祖”的观念上有某种心心相印。他说:

地球上现存的猴类和猿类动物共有一百九十三种,其中一百九十二种遍体毛发覆盖,唯有自称为人类的那种裸猿却是个例外。这个出类拔萃、高度发达的物种,耗费了大量时间探究自己的较为高级的行为动机,而对自己的基本的行为动机则视而不见。他引以为自豪的是,他的脑容量在灵长目动物中首屈一指,但他却企图抹杀这么一个事实:即他的性的特征同样也居于前列。

据动物学家测算,大猩猩阴茎勃起时的平均长度约为3厘米,黑猩猩约为7.2厘米,而人类男性阴茎勃起时的平均长度达到12~13厘米!所有雌性哺乳动物的乳房,只在哺乳期中才会呈现肿胀圆凸的状态,而人类女性的乳房却始终都是隆起的,并且体积要大得多。他的阴茎为什么需要那样长?她在并不哺乳的时候为何乳房仍然如此丰硕?

毫无疑问,这是进化中行为选择的结果。说到进化,那就不得不稍微把话题展开一点了。

在现代人类学中差不多形成定论的人类进化轨迹是:森林猿—平原猿—狩猎猿—定居猿—文化猿,进而成为“人”。

支持这条轨迹线的理论认为,大约在距今一千五百万年前,地球上的气候发生了突变。灼热的气浪烤焦了非洲大陆,随之而来的干旱持续了一千万年以上。这场灾难使非洲的森林慢慢消失了,最后只残存了一点稀稀落落的灌木和野草。而生活在森林中的巨猿没有像水蒸气那般被蒸发掉,它们中的大部分被迫走向平原,改变生存方式。只有极小一部分死守在尚未最后消逝的林子里,它们成了现代黑猩猩、长臂猿和大猩猩的祖先;走向平原迎接挑战的那部分巨猿,则成了人类的祖先。

但挑战还远没有结束。来到平原环境中的巨猿首先面临的困难便是食物选择:吃什么?从前习惯于森林中植物果实的胃,现在只能去对付难以消化的草,成批成批的巨猿因而死亡。

少量巨猿开始顽强地适应环境并且出现了学习行为:它们在逃避强大的食肉动物攻击的过程中,学会了攻击比自己弱小的动物;在森林中非常优势的攀援技能不再有用了,它们就为自己本来就很发达的前肢发展了新功能:挖掘、投掷、抓握工具……

就这样经过几百上千万年之后,这批平原猿已经历练成了这样一种族类:见什么吃什么,食性很杂;会使用工具捕食;分化出了手和脚,直立行走;由于肢体与躯干从九十度展开成了一百八十度直立,并且平原上的视野远比森林中的视野大得多,因而视觉便高度地发达起来;脑容量空前增长,开始有了智力活动;出现了定居的狩猎群落;生存相对不那么困难了,繁殖高峰也随之到来,而繁殖的加速必然促成两性的分工;两性间的分工与合作、群落中的分工与合作,以及两性性关系的相对稳定,导致了社会雏形的出现……

到这儿,“人”就快要出现了。

上述理论推断大体上还是令人信服的。例如,由于躯干直立,人类的性器官较其他动物大大前移了;而高度发达的视觉,也要求性标志必须出现在突出位置,以便异性间在老远的距离外就能相互辨识。但这个理论至此似乎还没有圆满地解释清楚,人类的阴茎为何如此长大,女性乳房为何如此丰硕,处女膜是如何产生的……

1972年美国学者伊莱恩·摩根在《女性与人类进化》一书中提出了一个惊人的见解:从森林被迫迁徙到平原的那部分巨猿中,有些实在无法适应恶劣的新环境,竟然鬼使神差般地遁入了大海!

确实,大海提供了丰富的食物,也没有凶残的食肉猛兽的威胁,那持续上千万年的高温干旱不可能使大海沸腾,大海成了巨猿的天然庇护所。在水中,巨猿逐渐退去了覆盖全身的毛发,从而减小了游泳时的阻力;为了相同的原因,它的躯干伸直了,并且完成了手脚的分工。为了在寒冷的海水中保存体能,巨猿的皮下开始长出一层越来越厚的脂肪,这是所有水生动物都必须具备的。在灵长目动物中,只有人才有这层皮下脂肪,这一事实成为巨猿曾在水中进化的有力证据。

至此,巨猿已经完全变成了裸猿,看上去体态丰满。在皮下脂肪的衬托之下,雌猿乳房高高地隆起;为了免受海水中盐和沙砾的损害,雌猿的生殖器逐渐缩入体内,并且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处女膜用以保护内生殖系统。而雄猿的阴茎为了能够成功地插入日益内缩的雌猿生殖器中,不得不随之增长变粗。

2.缅怀大海

伊莱恩·摩根提出的另一个有力论据是,人类面对面的“前入位”(Frontal Copulation)性交方式,在所有陆地上的动物中都是独树一帜的,因为陆生动物全是“后入位”(Rear-entry)性交;而水栖动物却差不多都是前入位性交!例如鲸、海豚、河狸、热带海牛之类。如此看来,人类祖先的进化史,确实有过一段是在水中写成的。

按照伊莱恩·摩根的看法,古猿在水中生活了大约一千万年,世界终于在大雨中复苏了。可怕的干旱结束了。历史走进了更新世。生活在海中的古猿又陆续返回到陆地,不过它们已经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形象,它们成了丰满漂亮的裸猿。这个崭新的裸猿群落在选择生存地的时候,没有忘记大海的洗礼,它们把自己的家安置在紧靠着河流、湖泊的地方,然后开始了它们向“人”进化的最后冲刺……

3.人类从何处开始革命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前入位性交方式的产生都堪称为革命性的事件。下面我们很快就可以看到它在进化中产生的深远影响。

由于躯体直立,生殖器由下方逐渐前移,使雄性裸猿能顺利地将阴茎从前面插入雌性阴道。这种面对面性交产生的直接结果,首先便是两性双方都能看到对方的表情及其变化,同时牢牢地记住对方。这为以后出现“配偶粘连”准备了条件。而其他动物“爬背式”的后入位性交,则造成了雌性的被动参与,因而大大降低了性愉悦程度。

更重要的是,长时期的前入位性交,导致人类女性身体结构发生改变,即阴道前三分之一内壁有了极大感受力,并且出现了性感神经末梢密集的阴蒂。这意味着女性也能够在刺激下产生并体验到性高潮,从而在人类性进化中以突飞猛进的速度赶上了男性,这就极大地推动了两性间结成性唤起的互动关系和性兴奋的共享关系。这是人类在性进化中出现的特殊机能之一。

前入位性交为人类带来的另一个特殊进化,是由爱抚(Foreplay)而导致的女性性敏感区的大面积扩张。由于人类已经腾出了双手,女性差不多立刻就懂得了用手抗拒自己所不情愿的性交。自此以后,性交变成了男性必须顺从女性、着力在性引诱和性唤起上下功夫的策略行为。当然,也可能发生强奸行为,但强奸与后入位性交一样不能产生高质量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