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
这句话音落下,我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脸热了,从脸颊上一路热到了耳根子,再从耳根子热上了天灵盖,只感觉整张脸仿佛都要着火。
虽然我那时早已计划好要跟他表白,也已经很有把握向云对我肯定也有那么点意思,但计划跟实际行动还是有段距离,这话一出口,我像所有的少女一样,难得的脸皮子薄了一回,火辣辣的脸红了。
等待着向云的回答时,我心里一时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起来,因为这小子考虑的时间也太长了吧?蜡烛眼看着都燃烧了一半了还不回答,我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突然很后悔刚才太直接,怎么就没为自己留条后路呢?怎么就没想过万一他没同意我要怎么给自己找台阶下呢?
他依然没有说话,我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巨大,就在蜡烛燃烧了三分之二时,我哀伤的闭上双眼,哀伤的找了个台阶下:“要不然,我还是重新许一个吧,刚才的没打好草稿……”
“呵,傻瓜。”向云终于说话,一脸笑嘻嘻不是好东西的骂完我傻后继续说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吃瘪的样子特别……特别生动。”
我巴眨着眼睛,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好愣愣的看着他,等待解答。
“吹蜡烛吧,再不吹都要灭了。”他回避了我充满探知的目光,把重点转移到了蜡烛上,我顺着他的话,鼓起腮帮子‘呼’的一下就把蜡烛给灭了。
小小的空间里顿时又恢复了黑暗,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才想起被他转移了话题后愿望忘了重新许,只好弱弱的问他能不能再点一次,就当前面这次提前预演了。
“嗯?刚才不是许了?”向云明明刚才还骂我傻,等我要求重新来一次却又偏要装作不明白,还明知故问,难道是要我亲口说老娘还不是因为你不肯点头应许才要重来的么?
这么掉价的事,要我再说一次,往后这老脸还往哪里搁?传出去还怎么能在班级里立我副班长的威信?可是不说又对不起我的纪氏风格,真真是十分矛盾十分犹豫,只好把脖子扭向一边,郁郁道:“愿望说出来就不能实现了,我还是在心里默许就好了。”
我听见向云手里的打火机‘咔嚓’的一声擦出火花,赶紧扭回脖子想看着他再点上,好以最快的速度重新许个愿,以免那只剩一丁点儿的蜡烛烧到兔耳朵上。
可是他却没把火苗儿靠到蜡烛上,只举着映亮一小片的空间,看着彼此的表情笑了起来,“不会的,有些愿望要说出来才能成真,刚才许的挺好的。”
刚才许的挺好的?
刚才许的挺好的你丫干嘛不说话呀??!我提起一口气差点没吐血。
向云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明明知道我着急,还看着我的憋屈样享受,太恶劣了——哦,我明白他刚才为什么说我吃瘪的样子好玩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我刚才那些心理活动都白做了?我神经粗就活该被向云这死孩子这样耍么?!!
这、这也太可恶了吧!!我都紧张得成什么样了,他怎么还能这样享受我的着急呀,实在也太黑窝心了吧!
我鼓起腮帮子正要发难,他却一根手指戳在了我的酒窝上,嘴里的气‘噗’的一声全破了功,哪里还气得起来。眼睁睁的看着向云突然表现出来的孩子气,我毫无招架之力。
我说:“向云同志,那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你好歹吱一声我也算死个明白,行不行都没关系,我只想要个痛快。你,你……你能别再戳我酒窝了吗?!”
我真是恨不得捶胸顿足,这都什么情况了他怎么能这么有雅兴的玩我的酒窝啊?好崩溃。
我默默的想,向云平时也算是挺道貌岸然的一个好青年了,怎么到了晚上就这么反常的孩子气了呢?十五的月亮让他返璞归真了还是怎么的,可是明明又没月亮……我只能无力的理解为,这孩子抽了,还抽得不轻。
抽就抽吧,好歹他抽完了肯正经说话了,不过说的话内容惊了我一下。
他说:“鼻子现在还疼吗?”
我不知道哪根神经反射,直觉的把向云这句话听出言外之音,于是急急的解释:“我说过了,真的不是别人说的那样,我是清白的!”
向云没让我罗里吧嗦的解释太多,风轻云淡的打断了我的话,“我没说不相信你呀,我就是问你鼻子还疼吗?想哪去了。”说完还象征性的摸摸我的鼻尖,瞬间似乎有股电流从我的鼻头传至我的脑垂体,电得我寒毛倒立、毛孔炸开——我勒个去,这么暧昧?!
我盯着他的手说:“向同学,你再这样对我的酒窝鼻子动手动脚的话,我可就直接理解为你在对我明目张胆的吃豆腐了哦?!随便吃女生豆腐是要付出代价的!”
向云笑了下,突然转身,没用一秒钟就从身后变出了一盏酒精灯,点上放置在一边,紧接着又变出一瓶雪碧跟两个杯子来,行云流水的倒上八分,整套动作连贯而丝毫没有差池,令我错目。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受他所蛊惑乖乖的抿了一口,就听到他继续风轻云淡的说:“要是你觉得被吃豆腐了,我也让你摸几下好了,想摸哪,我奉陪,随你意。”
“噗……”我一下没忍住,一口的雪碧全喷到他脸上,而且由于太过突然,一半雪碧从鼻腔里呛出来,刺激得我没能够淡定的帮他擦下脸,只顾着自己惊天动地的猛咳起来。
向云抬手擦了把脸,一边还侧了身帮我拍背,边拍边恨铁不成钢的说我:“纪小果你太没女孩子形象了!”
我忍着鼻子的难受,不可置信的盯住他的眼睛追问刚才他说的那句:“你说的是真的?”
如果他敢说是真的,我发誓我绝不会客气的,我一定会连本带利的把刚才他摸我的全部摸回来,也算是为我的鼻子报了仇。
想到我练就了这么多年的‘降龙******’终于有发挥的时候,我顿时跃跃欲试。
向云十分肯定的点头:“废话,有哪个女孩子能像你这么……这么没礼貌的喷人一脸的。”
我使劲摆手:“不是说这个,上面一句。”
向云想了想:“鼻子还疼吗?”
我:“……”
向云这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
他这是故伎重演想看我吃瘪的样子而故意装蒜的吧?!靠,连装蒜都那么帅!!
我一阵胸闷,深深觉得自己完全不是向云的对手,只好拉住他的衣袖求饶道:“大侠,求求你给句话儿来个痛快吧!”
我发誓,我那时真的被向云翻云覆雨的表现力忽悠得晕头转向,根本就分不清他到底是说真的,还是逗我玩的。
向云整了下衣袖,那叫一个气定神闲,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好吧,不逗你玩了。鉴于最近学校里对我们俩在一起的事说得有模有样的,我想了想,没有的事被说得像真的一样难免显得有些冤,干脆就,把它坐实得了。”
“噗……”向云同志,你也太给力了吧!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张了张嘴想问他:最近流言的对象不是我跟肖剑么,怎么到了您这里就跟您扯上一腿了?这流言传得也太非主流了吧,直接把主角传成另一个?
肖剑要是知道自己连被传个绯闻传到后面都成打酱油的,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不管他是不是会气死,我只深深的感叹:神奇的流言呦,爱咋咋滴。
“你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还不错吧。”向云超级自我良好的扶了下眼镜,微微眯起来的眼睛闪过一丝星光,晃了我的眼。而明明是征求我意见的口气从他那两片嘴唇里跳出来,就变得那么理所当然,让人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其实又有什么好反驳的呢?
除了他给的这个雷死人不偿命的理由,这一切不正是我希望的那样么?
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有别的意见?!
于是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心花那个怒放了,边放边不踏实的追问了一下:“那,那就是说,现在我们是、是那啥那啥关系了??你确定?!”
向云用手沾了些奶油点在我的额头上,嘴角上扬道:“嗯,就是你说的那啥那啥了。”
我吸了口气,把目光望天乌漆嘛黑的天花板,只觉得要晕了要晕了……天啊,向云答应跟我交往了……天啊,我要晕过去了要晕了晕了……
我幸福得晕乎乎的,连分别后还是一路晕回家的,心里那个美的,早已大大的抵掉了花兔子的事,也几乎把肖剑的伤心抛到了九霄云外。
可见,肖剑骂我没良心、见色忘义不是没有科学道理。
那时年少花痴的我,的确因有了向云就觉得有了全世界,其他人等的喜怒哀乐在我这里都只能排队稍等。
我就这样没天良的怀着初被告白的美好心情回到家,然后迎面就碰见我妈走过来问我:“诶?小六儿呢?他不是去找你回来吃饭吗?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