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这刀砍不得吗?洪术心中疑惑不已,只是这高价已经说出来了,却又怎么好改口再报一次三百的?所以洪术只好对着那拿着玉佩一脸迟疑的女子笑道:“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玉,是最能承载我国文化内涵的……您今天既然能来了这里,还问到了它,也就说明您跟这玉佩有缘,如果真心想要的话,您就给八百吧,我们也算是不赚钱了……”
感谢以前看的杂书,感谢这些日子来看贺元庆的表演——洪术诌完了一番话,觉得身上好像要紧张地出汗了。
但那对玉佩还是没卖得出去。
“我是给你暗号慢了,不过后来你反应还不错,这生意没做成也无所谓。只是你你观察得还不够仔细,一些细节你没有注意到……”贺元庆看起来倒也好像不怎么在乎这生意没做成的事,只是对那二人的言行举止容貌服饰做了些分析,说得洪术云里雾里似懂非懂——虽说他脑子不笨,但这些都是需要经验来判断的东西,而且贺老板只是讲了一遍,他实在无法像YY小说中的主角那样一点就透。
“处处留心都是钱。”贺元庆如此说道,洪术深以为然。
洪术是没有什么工资的,但刚来的时候贺元庆就说了:“既然三哥让你来了这儿,我也就算是照顾你一下,你呢也就是算是帮我的忙,所以对外就你就是个学徒身份,我管吃管住管玩,每月看着收成看着心情给你零花,什么时候你想离开了,打声招呼就能走,我绝不强留你……”
这番话说得是很小人,每天晚上熬夜陪他下棋更是有了点胁恩求报的意思,只是初来那几天洪术还有兴致,再往后些看着食宿都挺好,也有点不好意思,过了一个多月,贺元庆又给了他差不多两千的“零花钱”,便又让洪术感到这日子过得虽累了点,但跟这收入比起来还挺好,而且也有些习惯了,那去意也就渐渐地淡了。
转眼间又一些日子过去,洪术慢慢地学着生意经,竟也成功地宰了两回客,多赚了近两千块,月底贺元庆一高兴,甩给了他整三千,让洪术也高兴了一下。
每日里贺元庆去听曲的时候,也不一定是要拉着洪术一起的,所以洪术也可以随便走走,只是不敢离得远了——家里大门钥匙他是没有的。这一天生意实在是惨淡,整个下午来了十几拨人,一件东西也没卖出去,直把贺元庆气得吹胡子噔眼的,背过去骂那些人“不认货”,听得洪术偷笑不已。
一气之下,贺元庆四点钟不到就关了门儿,径往那双龙戏珠照壁对面去了,听了不多会曲,许是见了洪术的心不在焉,便道:“小洪,前两天给了你些零花,平日里也没让你有空去采买些东西。今儿就放你半天假,想哪儿转哪儿转去,晚上在外面开房我都不管,明天九点多来给我看门就行。”
说着话,从腰间取下了钥匙环,扣出把钥匙来给他:“回家拿卡取钱去吧,等会把钥匙送过来,你就随便去玩一晚上,这两个月估计也把你个小年轻憋坏了……”
洪术接了钥匙没走几步,贺元庆又在后来叫了声:“小洪,要是在外面有了风liu事,可别忘了带套!”
洪术被这话惊得脚一软,差点在平地上打个踉跄,回头看了一眼,赶紧逃也似的走了,只隐约听那唱曲的陈姐嗔骂:“这死胖子……”
洪术在夫子庙逛着,晃到乌衣巷,又晃到北门,然后又晃到东门,还是没拿定主意要去哪里玩。想一想,自己的兴趣也就是看书吧?或许还有下棋,关于那些流行东西,虽说自己不至太落伍,却也没有追逐的兴致。
——一时竟觉无处可去!
不知不觉,又转回了贡院前,拾阶而下,沿着回廊踱步。天有些黑了,看不到远处的景,洪术就看人,只是美女没有发现,却见了两个男人搂坐在一块嘴对嘴地吮着。
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吧。洪术叹着,走到了那租船的地儿。双龙戏珠照壁对面,也就是贺元庆听曲的地方下面,是道文化墙,雕着些人像,刻着人物简介,两个月下来,洪术几乎都能将它们记熟了。
“秦淮八艳啊!好向往当时的生活。”一个男声响起,洪术扭头看去,便见一个眼镜男和一个女子并肩一路看来。
美女——洪术想。
穿着件粉红色的小袄,在灯光下,脸被映得苹果也似,美女偏着头,也是一副向往的模样:“是啊,想一想那会有那么多的才子,满腹文采,风度翩翩……”
这一对儿,倒真般配!洪术听着,怕自己笑出声来,赶紧急走几步,往桥头去了。
桥上多些倚着栏杆偎依着的恋人,洪术见了,不禁又想起林娟——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呢?
“垂绦指水怨轻薄,棋子每随柳絮落。”旁边有人吟着歪诗,听得洪术不禁皱眉,这诗水平不怎么样倒也罢了,偏生的还不应景儿,这才刚立春没几天,两岸几乎不见什么绿意,哪来的那份骚情?
“听说了吗?”那声音又响起,“这次应氏杯决赛最后一局就在南京棋院举行呢,下周三上午八点半开始,田炅弈对韩国老将石代杅石代杅,听说卫尔双、吴掌、田刀等很多国内高手也会来观战,韩国也有几位高段会来,到时候是不是一起去要些签名?”
哦?这让洪术有了些兴趣。签名什么的无所谓,但到时候去趴窗户看看总可以吧——南京虽说繁华,新鲜东西也常出,但洪术实在没什么想玩的,抽烟酗酒打架同居……以前都干过,跟专业的堕落者来讲,也就差个吸毒,只是洪术没那个胆,也没那个钱。
“下棋吗!就当休闲了!”刚来的时候,贺元庆如此说着,这两个月来,每日一局也成了习惯了,一到晚上心里就有yu望,回家吃过晚饭后,脚老想着往书房走……
两个月来水平也没见涨,只是发现了那贺元庆的棋真是有些水平:放水的话是赢他十几子,认真起来竟也赢不了更多,而且没一次能屠他大龙成功的——这莫非也是个高手?怎么看也不像啊!等下周三,我倒要去看看那些真正的高手们都能显出什么样的“境界”来,那个叫田炅弈的年纪比我可是小了七八岁呢,就一小毛孩儿,不知道这丫会有什么样的气度,输棋的时候会不会“率性自然”地哭鼻子呢——洪术不无恶意地想着。
只是贺胖子会放自己去吗?洪术又转过这个念头。再一想那家伙棋臭瘾大的样儿,以及他书房里关于围棋的摆设,洪术又觉得自己可能会被留下看门,贺元庆则会亲自跑去棋院弄些名人书法啥的来裱了糊在墙上——他满屋里都是类似的东西。
走一步看一步吧,到时候再讲,现在有想法也没用,那贺胖子精细得要命,自己就算想旁敲侧击提这事儿,他如果不高兴,肯定两三句话就糊弄过去了,他如果是想发发善心,这事儿也可能不要自己说起。
这胖老板……洪术忽然觉得脑子有点乱。对贺元庆,洪术没有像对王夕那样的哪怕是表面上的尊敬,但虽然贺元庆常常没个正经,洪术也没和他开过玩笑,不敢?或是不愿?只隐隐地有一种感觉:这个胖子,还是少招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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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主角的性格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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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朝人张华在他写的《博物志》中说:“尧造围棋以教子丹朱。”还提到,舜
觉得儿子商均不甚聪慧,也曾制作围棋教子。
《路史后记》写得更为详细。尧娶妻富宜氏,生下儿子朱,儿子行为不好,尧
很难过,特地制作了围棋,“以闲其情。”
按照这种说法,制造围棋,是为了开发智慧,纯洁性情的。
不过也有另一种看法,认为“夏人乌曹作赌博围棋。”
唐朝人皮日休在其《原弈》一书中则说,围棋始于战国,是纵横家们的创造。
他的根据是,围棋“有害诈争伪之道。”这样一来,围棋又成了寻欢作乐,耍弄权术的工具了。
其实,这些说法都不过是推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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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几段文字是从《围棋史话》中拷来的,是关于围棋起源的一些猜测,虽说都无据可考,但正可以说明一个问题:围棋这东西,出现的目的可能未必高尚。后各朝各代,以棋谋生者有之,以棋谄上者有之,以棋局陷人者亦有之——不然朱大麻子也便不会在围棋史上以禁棋留名了。
当一样东西有了年头,它自然就有了所谓的“历史底蕴”,就好像日本的绳缚也被很多人称为“艺术”一样,都是有目的性的宣传的结果——关于宣传的作用,举个例子:“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本是指的士兵,但后来……
我们所应该仰视的,是从事某工作的某些值得我们仰视的人,而不是工作其本身,此其一;其二,个人认为,小说是项链,主角只是穿珠的那根线,是被围绕的中心,但未必是价值所在。
——谨以此答几位热心的读者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