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祖法演）谓圜悟曰：“你也尽好，只是有些病。”
悟再三请问：“不知某有什么病？”
师云：“只是禅忒多。”
悟云：“本为参禅，因什么却嫌人说禅？”
师云：“只是寻常说话时，多少好。”
《指月录》卷二十八页四八八
【白话新唱】
五祖法演对克勤圆悟说：“你实在是不错，就是有点儿毛病。”
圆悟很恳切地再三请问师父：“到底我有什么毛病？”
五祖说：“就是禅多了一些。”
圆悟说：“本来就是为了参禅才来的，为什么您反而说我禅多了一些？”
五祖说：“就说些平常话，多好呢。”
【分析与鉴赏】
有位当代气功大师曾说：“神奇卓越非至人，至人只是常。”
禅味太浓，表示心中还有禅，尚未打成一片。犹如墙壁上贴着“随地便溺者猪狗不如”，就反衬出有许多猪狗不如的人。
“至人只是常”，乃是由“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的孤绝峰顶重返人间世，重得婴儿纯真，“见山只是山，见水只是水”，对天地人事物保持一派直心。
凡人都想“超凡入圣”，但是圣人还要“超圣入凡”。
禅，尽管好，也要再超越，直到无立锥之地。
后来，克勤圆悟的开悟偈，就是一首完全没有禅的名相，却禅意盎然的好诗：
金鸭香销锦绣帏，笙歌丛里醉扶归，
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
五祖法演看了这首意在言外的香艳诗，大加赞赏说：“佛祖大事，非小根劣器所能造诣，吾助汝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