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心即佛,表语也;非心非佛,遮语也。今人多重遮语,谓无痕迹,而忽表语。不知即心即佛,唯过量大人方能担荷。
《宗宝道独禅师语录》卷五,
卍续藏第一二六册页一五二下
【白话新唱】
宗宝道独说:“即心即佛,是肯定的、正面的表达法:非心非佛,是否定的、反面的表达法。现在的学禅人喜欢否定的、反面的表达法,认为这样了无痕迹,不会被别人抓到把柄,而忽略了肯定的、正面的表达法。这些人不知道,即心即佛唯有证量超群的顶尖高手才能承担啊!”
【分析与鉴赏】
摄影大师郎静山,一○三岁时还精力充沛,有人向他请教养生之道,问他什么东西不吃。
郎老一脸正经地说:“软的不吃,硬的不吃,两只脚的不吃,四只脚的不吃,天上飞的不吃,水里游的也不吃。”
对方一听,这不是什么都不吃了吗?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这时郎老才笑着说:“软的棉花不吃,硬的石头不吃,两只脚的人不吃,四只脚的桌子不吃,天上飞的飞机不吃,水里游的船不吃。”
对方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郎老什么都吃。
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是肯定的表语,这是凡夫执著的认知模式。
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是否定的遮语,这是开悟者破除执著以后的感受。
见山只是山、见水只是水,又是肯定的表语,这是大悟彻悟者的心情,极高明而道中庸,从绚烂回归平淡。这才是宗宝道独所说的“过量大人”。
一法不立,是遮语的极致,没有人能抓到毛病。
可是,一个人若只能用遮语而不能用表语,简直不能活在社会上人群中,就像双手健全的人偏偏只用右手而完全不用左手,岂非自残?
左右脑平衡的人,才能恰如其分地协调双手,而不致偏废。
一悟到底的人,才能令遮语、表语刚柔并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