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峰搬柴次,乃于师面前抛下一束,师曰:“重多少?”峰曰:“尽大地人提不起。”
师曰:“争得到这里?”峰无语。
《指月录》卷十六页二八二
【白话新唱】
雪峰义存在搬柴时,把一束柴丢在洞山良价面前,洞山立刻问他:“这把柴有多重?”
雪峰说:“集合大地众生的力量也提不起来。”
洞山就说:“既然如此,这柴怎么到这里的?”
雪峰没有说话。
【分析与鉴赏】
悟的语言与迷的语言是不同的范畴,犹如外星人的飞碟可以瞬间停止、瞬间一百八十度反转,地球人的飞机如果这样操作立刻就解体。
悟的语言说:“诸法无生。”可是迷的语言却说:“一切事物有开始就有结束,一切生命有出生就有死亡。”
悟的语言说:“尽大地人提不起。”迷的语言却说:“两根手指就可以轻易夹起来。”
两种语言都是正确的,只要弄清楚它们的语意层次在何处。
普通人只能理解迷的语言,对悟的语言只能瞠目结舌,或感到玄虚莫测。
悟道者却能同时活用两种语言。
洞山问雪峰:“重多少?”其实问的是:“佛性重多少?”
佛性无重量可言,所以雪峰以夸张手法说“尽大地人提不起”来表达。
洞山又问:“怎么会来到这里?”
这句话是有时间的因果关系,可是在悟的语言中只有当下一刻,没有前后相续的时间因果关系,雪峰不答,也许是他答不出来,也许是他觉得何必多言!
禅师经常混淆使用悟的语言与迷的语言,达成语言奇袭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