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夏凌仙似笑非笑地回眸斜睨了她一眼,顺道扫过那个外界传闻的武学天才才十一岁的夏依依,小小年纪就达到了武师一级巅峰,这可是许多人修练了一生都没能修练出来的高度。
“若不是真的,爷爷又怎么会放手让我去查清这件事情?昨晚上悄悄出府的,除了三婶娘身边的吴麽麽之外,还有二婶娘的陪嫁丫环兰香呢,兰香已经供认不讳了,指出那武圣一级和武圣五级的杀手,全是出自花国候府!那么剩下的那一批早早逃窜离去的武师九级的箭手们,就该是九门提督府的人了!”
夏凌仙冷冷地淡淡地说着,不带丝毫感情,声音还是那样的清脆,没有高低起伏,语调一直都是平平的,像在述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一样,可是任谁听了,都知道昨晚在竹林里,是何等的惊险!
数十个武级九级的弓箭手,还有十个武圣一级的高手,五个武圣五级的高手,一个五圣六级的高手,想想,这些人,基本可以灭掉阳城内的一个小帮派的势力了,成然派去刺杀一个小小的废材女,可见是务必要置她于死地了。
幸亏得遇高人……
夏凌仙什么证据都没拿出来,单单就几句话的功夫,就定了花桃梅和顾锡兰的罪状,及做案的过程,她不需要提供什么证据,也不会去寻找什么证据,只是很平静地陈述着,她就知道她昨晚被刺杀的这件事情,跟顾锡兰和花桃梅有关!
她前世的法医特工不是白干的,耳熏目染那么多离奇凶案,光是揣摸他们的言行,基本就能确定凶犯。
当然,对于不肯配合的对象,她不介意使出她的催眠绝技,就如同对待二房的长子夏霸天一样。
到如此,夏霸天还是对那天被打得那样伤的情况一点都不记得,甚至,还对夏凌仙姐弟二人开始表示友好相处!
当然吴麽麽的尸体,是昨晚上喜公公送她回府里,告诉她的。
她信了喜公公的话,是因为相信那个披着羊皮的狼一样的疯世子不会害她。
今早上用完膳之后,趁他们齐聚在大堂之上恭候世子驾临的时间,到带着寿元寿辰,赤胆赤练几个到后院去,将下人们全都聚集起来,一个个地盘问,才查出了兰香,由此牵出了花桃梅。
也只有花候国府,才有那样的实力,刺杀她这个小小的废材女,出动十几个武圣级以上的人物。
夏云虎一听,居然也有花桃梅的份,双拳紧握,脑恨地低语:“那个贱人!唯孔我夏家不乱!”
夏老夫人柳氏,夏云星,夏云雷,夏云风几个的目光刷的齐集在夏凌仙的身上,震惊且不信,可一抬头,瞧着夏老爷子那略带赞赏的眼光时,才微微愠怒起来。
太过份了!平时闹闹别扭,斗斗家丑也就算了,居然还搞到要人性命去,这就是不可原谅的!
“可你不能就这样断定是……说不定是丫头婆子们私底下买凶杀人……”柳曲简直是不敢置信,还想说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她不是在为顾锡兰和花桃梅做辩解,而是根本就不相信他们两人会大费周章如此劳师动众地去对付一个孤女!
可是越说就越觉得可信,丫环和婆子们,就算武力高强,又去哪里来的钱财,能买到武圣级别以上的高手去围杀一个孤女?!
满堂的人,没有声音。
连夏老夫人柳氏拨弄佛珠的声音都没有了,老眼睁开,痛心地看了一眼夏凌仙,然后痛恨地扫了一眼瘫软在地上无声认罪的顾锡兰。
夏凌仙似笑非笑地看着五夫人柳曲,知道她不是在为顾锡兰辩白,而是不敢置信所以才多说了几句,这下看着她的表情神态,就知道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说这件事跟顾锡兰没有关系。
“三婶娘,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她冷哧了一声,瞟了三叔夏云星一眼,淡淡地问道。
顾锡兰本来就是那种特别毒辣的心计很深的女人,早在听到夏凌仙说吴麽麽已死在竹林里的时候,早就魂飞魄散了,耳边乱哄哄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见此,满大堂的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凌仙,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赴个宫宴怎么会碰上这样刺杀?昨晚真该让你四叔五叔送你进宫的!”四房的柳烟却十分的会说话,语气里还包含着真实的担忧。她才不像她妹妹那么傻,在老爷子面前还置疑夏凌仙,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夏老爷子怎么会一声不吭,也无惊讶,而是目光如刀,冷寒如冰地盯着顾锡兰。
“你个贱妇!居然如此的包藏祸心,谋害我夏家子弟!大哥,三弟对不起你,三弟这就休了这贱妇,把她送回九门提督府!”夏云星虎目圆睁,冲天怒吼一声,就命下人端来笔墨纸砚,当堂写下休书。
夏凌仙本来还以为顾锡兰会为自己狡辩上几句的,没想到她竟然一声不吭,浑身像是被人抽完了力气一样,软绵绵地瘫坐在地上。
听着夏云星要休妻,她才惊愕地抬起头来,嘴里喊道:“不,不,相公,我错了,你别休了我,求你别休了我!”
见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这样反目,一个十一岁的夏霸山,一个十二岁的夏霸业哇地哭了起来,哭道:“爹爹,我要娘,”
“爹爹,你别赶娘走!”
“是孩儿错了!孩儿这就向大长姐磕头陪罪!”
“大长姐,是我错了,我不该骂你,我不该打你,求你帮帮我娘,让我爹留下娘吧!”
夏霸业眼泪鼻涕一大把,哭得凄凄惨惨地,双膝扑通就朝夏凌仙给跪下,边跪边磕头边哭喊。
夏霸山一见自家亲哥这样,这个跟夏依依一样,被外人称为夏府武学天才,仅仅十一岁就武师一级的神童,也跟着跪了下去,边哭边磕头。
“是我们做错了,求大长姐让爹爹不要赶我娘走!”
这一瞬间的变化,惊动了满堂的人。
夏凌仙也被夏云星这样说休妻就休妻的举动给震撼了,泥霉,这才是真男子啊,做事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反观顾锡兰,仿若生命走到了尽头,满脸苍白,无一丝血色,呆呆地看着振笔疾飞的夏云星,呐呐地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老三,你在做什么?!”夏老爷子喝了一句,虽然他也不见待顾锡兰,可毕竟她还是他两个孙子的娘亲,这孩子若是没了娘,又半大不小的,被顾锡兰教得离不开她,万一他们真的将顾锡兰给赶走,难免这两个小子不会记恨他们一生。
只是,这个顾锡兰做的也太过份了,他一看到她,也是有气来着。
夏凌仙莞尔一笑,伸出手去,抓住了夏云星的笔杆子,道:“一会安王世子就要到了,家丑不外扬。这休书,还是等安王世子走了之后,再决定写不写吧!”
“而且,两个堂弟这样哭求,如果三叔不给凌仙一个面子,暂时留下三婶娘,凌仙怕他们兄弟二人日后报复啊!”
话音说得忐忑极了。
“这两个小崽子,他们敢!”夏云星怒火中烧,厉喝了一声,道:“你别拦着三叔,三叔现下就是要休了这恶毒的婆娘!居然敢谋害大哥大嫂的孩子,我没一拳打死她,已是对她的仁慈了!”
说完,就动用了灵力,想震开夏凌仙握住笔杆的手。
但是——
一下,二下,三下,灵力出到了十成十,居然还震不开那只皮包骨似的手!
夏云星骇目!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