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六岁那年,在母亲的元钱宫内与轻儿初识,那时母后微笑的跟我说:“澈儿,以后轻儿就是你的妹妹了,记得多照顾照顾她,知道吗?“
当时的我很生气,瞪大着眼睛看着站在我对面的她!凭什么让一个与自己一点血缘关系的人做我的妹妹?
现在的我只依稀记得,当时的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衫,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还泛着泪花,努着张嘴,也是微微抬头死死盯着我,我不示弱,也还好我比她高,让我心底的好胜心也稍稍有些满足。
那时的自己却不知道,就是那一眼,把自己陷得这么深。
“澈儿知道了,以后澈儿一定会好好保护轻儿,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她!并且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的!”
在讨厌她的情况下,为了应付母后许下的诺言,却没能实现。
母后让我带轻儿到宫内逛逛,我便拉着轻儿的手出了元钱宫,她的手软乎乎的,只是有些冰凉,到了花园,我直接甩开了轻儿的手,语气不善的说:“我告诉你!做本王妹妹很苦的,你最好跟母后说你不要做她的养女!否则本王会想办法捉弄你,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求饶!”
我刻意在轻儿面前宣誓主权,哪知轻儿只是站着不说话,咬着衣袖,一双大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我,让我心情开始烦躁:“要逛你自己逛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现在想想,当时为什么不牵久一点呢?毕竟那双手确实很合手。
当天乌云翻卷,雷声闪电声交错,雨开始慢慢往下坠,到后来雨滴越来越多,变成倾盆大雨,哗啦哗啦的下不停。
我害怕母后知道我撇下轻儿不管而受到责罚,也害怕要是她生病了自己不知道该怎样向母后交代,于是让下人拿了把雨伞便冲去亲自找她。
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在一个隐蔽的亭台里,哪里少有人去,她背对着我一个人在小亭里坐着,走向前看见她的两只小手揉着一双眼睛,试图抹掉眼泪,抿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也许是雨声太大,她并没有发现我,我收起伞站在她的背后,心不知道为什么乱乱的,摇了摇头干脆不想,转头看着亭外的大雨,亭外有片湖,上面漂浮着刚开的睡莲,雨水打在花瓣上更显得摇曳生姿,如同面前的她一样。
我不知道在哪站了多久,雨也小了,天空也开始慢慢放晴,轻儿突然轻呼一声,声音软糯:“彩虹!”然后蹦跶起身跑到边上,扶着亭柱,眼睛放光的看着,看得入神,还小声嘟囔了一句:“彩虹!我见到彩虹了!娘亲,轻儿好想你,你在哪啊?”眼中有泪,如雨而下。
我突然心有不忍,但还是没好气的开口:“这么没出息?要是这样不做母后的养女不就能见到你的娘亲了?”
轻儿猛得转头,才发现我站在她的背后,吓得她直愣在那,片刻后奶声奶气道:“你干嘛偷听我讲话!”
“除非本王是聋子,否则还就让本王给听了去。”
那时我突然发现跟她抬杠还挺起劲的,在那以后,与她作对抬杠倒成了我的乐趣。
十岁那年
“你这画可画的真丑,画师说了,作画要把意境画上去,你这画的还不如我呢!”
“那你把你画给我看!我倒想看看你能把意境画成什么样!”说急的她直接扑到我面前,过来抢我的画,风带着她的发香芳香扑鼻,味道极好闻。
十四岁那年
“你骑马的技术确定好?我怎么觉着你这老师一点也不靠谱呢!”轻儿紧紧的抓着缰绳,双腿紧夹马身,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摔下去。
“你放心吧,我这骑马的技术连父皇都说好,不会让你摔着的。”我环着轻儿的身子,身上淡淡的体香让我有些醉神。
我突然想戏弄轻儿一番,猛地一拍马,马瞬时飞快的向前冲,吓得轻儿大喊:“快!马失控了!快让马停下来!”
我在背后乐得哈哈大笑,轻儿一下就明白了:“龙澈你个王八蛋!等下马了,你可别想逃!”
“好啊!我不逃,不过在此之前你可得靠好了!”
轻儿一听,身子立马往后仰,后背紧紧贴着我的胸膛,手依旧抓着缰绳没敢松手,我反握住轻儿的手,两人一马在广阔的草地上奔驰。
若能一直如此,那该多好。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我们都长大成人,与她私定终身的那年,却是别离那年。
那年赋伽国派使团来访,目的是和亲,那时的天空如同十三年前的一般,天空乌云遍布,而我在去找轻儿时却无意听见轻儿与母后的对话。
“轻儿,你今年也十九了,也是时候到了出嫁的年纪,本宫为你择了一门亲事。”母后低头微笑看着轻儿,我那时知道,母后是来通知轻儿的,并不是来询问轻儿意见的。
“母…母后,轻儿还小….”
轻儿当时跪在母后面前,我站在屏风后能强烈感受到轻儿并不愿意出嫁,我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喜欢轻儿,肯定是不愿自己看着轻儿嫁与他人。
于是当时我便走到屏风前,跪在母后面前:“母后,澈儿要娶轻儿为妻!”
现在的我依旧记得母后当时有多生气,她起身便扇了我一巴掌,可我一点也不害怕,更不后悔!
我不能看着轻儿嫁给别人!我不许!
“母后,若是你执意将轻儿许给别人!那我这太子便自刎于元钱宫前!”
话落,我便扶起跪在地上的轻儿,拉着她的手出了宫殿门。
我将轻儿带到那年轻儿避雨的亭台,没松手,我也不想松。
“轻儿,刚刚在母后面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喜欢你!我想娶你为妻!”
我看着脸红的轻儿,她含羞低着头道:“我知道。”
我能看出她的雀跃,我明白,她心里也是有我的!
“那你….也喜欢我吗?”我想听她说,听她亲口说!
慢慢的,雨一点一点的落在台檐,转瞬便大,顺着亭檐落在地板上,轻儿突然上前抱住我,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抱我,她在耳边轻轻的说了两个字。
“喜欢。”
不知哪来的勇气,我捧着轻儿的脸,低头吻住轻儿的唇,她的唇柔软香甜,我感受到她的羞涩,但也回应着,这让我的心很兴奋,那时的我仿佛得到了最珍贵的宝贝。
睡莲依旧开着,为二人增添了无数的光彩。
同样的亭台,同样的睡莲,十四年前的我只是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可十四年后,我只想跟她举案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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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龙澈在客栈寻不到轻儿,抓着客栈的店小二问着轻儿的下落,可店小二也答不上来,于是龙澈松开了店小二的衣领,便出了客栈门,柳枫香这时候也赶到了龙澈面前,两人一块走出客栈,龙澈拉着柳枫香进入一家酒馆,两人对饮消愁。
只是可惜,举杯消愁愁更愁.
忆起往事,龙澈心脏开始阵痛,有泪自眼角滑落,举起酒杯又是大口一灌,溢出的烈酒顺着脖颈沾湿衣领,可龙澈不管不顾,一口接一口地灌着。
柳枫香坐在一侧并没有拦着龙澈,因为他知道,这时候只有酒能麻痹他的心,让他不再那么痛苦。
两人便这么喝了一宿的就未曾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