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历代赋评注·南北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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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卧疾赋

裴子野

裴子野(469—530),字几原,河东闻喜(今山西闻喜县)人。曾祖裴松之、祖裴骃,皆著名史学家。少好学,善属文。曾任著作郎、中书侍郎、鸿胪卿等职。裴子野与萧绎友善,是当时有名的学者,撰《宋略》二十卷。文学思想上,他看重经典,轻视诗赋,强调文学劝善惩恶的功用,因此,他公开批判梁代盛诗赋、重藻饰的文风。其文学创作多古法,不尚丽靡之辞,与建康、江陵、襄阳等地的主流文风迥然不同,在梁代中期的文坛上独树一帜。除《宋略》外,裴子野还有《众僧传》《方国使图》《集注丧服》《续裴氏家传》等,文集二十卷,皆佚,仅存诗赋文章多篇。

旅闺禁以永久,迫衰老而殷忧[1],无筋力以为礼,聊卧疾以来休[2]。是时冻雨洒尘,凉阴满室,风索索而傍起,云霏霏而四密[3],尔乃高歌莫和,旨酒时倾[4],洗然尚想,何虑何营[5]。

(严可均校辑《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梁文》卷五三,中华书局,1958年)

[1]闺:原作”闻“,据《艺文类聚》卷七五改。闺禁:本指宫中后妃居住的地方,这里喻指京城。迫:逼近。殷忧:忧伤。

[2]筋力:体力。礼:指官场上的各种礼节。聊:姑且。休:休假,这里指致仕,辞去官职。

[3]索索:犹瑟瑟,这里形容风声。霏霏:浓密盛多的样子。

[4]莫和:无人唱和。旨酒:美酒。《诗经·小雅·鹿鸣》:”我有旨酒。“时倾:不时地斟酌。

[5]洗然:安适貌。尚想:犹遐想。何虑何营:没什么担忧,也没什么营求的。

本赋题目是梁代诗歌中比较多见的”卧疾“,与许多卧疾诗一样,本赋也有叹老嗟衰的内容,不过赋的后八句所表现出的淡泊、澹定的心态,则较为少见。在梁代,裴子野主要是以学者的本色而闻名,他性格耿直,不趋荣华,不喜浮华的文风,这篇赋体现出的不渲染铺排的写作特点和恬淡、安闲的主体情思,正是这种个性人格的体现。

(杜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