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历代赋评注·南北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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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哀江南赋并序(4)

[14]”泣风雨“句:梁山指《梁山操》,据汉蔡邕《琴操下》说,相传曾子躬耕于泰山之下,因下雪寒冻不能归家,思念父母,于是作《梁山操》琴曲。庾信借以自喻思家情怀。”惟枯鱼“句:衔索:绳子串着嘴。《韩诗外传》卷一:”枯鱼衔索,几何不蠹?二亲之寿,忽如过客。“喻父母的年龄,像用绳索串着的一尾枯鱼,很快就要朽坏。这句谓遭父母丧事。

[15]欹斜:弯曲貌。蓬藋(diào)之荒扉:指长满蓬、蒿、黎、藋之类荒草的门前。谓家中一片荒凉凄清。

[16]就:接近。汀洲:水边平地。杜若:香草名。本句套用《楚辞》”搴汀洲之杜若“句。待芦苇之单衣:三国时东吴名臣诸葛恪被权臣所杀,以芦苇裹身投葬。此两句庾信以屈原、诸葛恪自比,深恐遭谗得罪。

[17]西楚霸王:项羽曾都彭城,自号西楚霸王,此处指梁元帝萧绎。元帝都江陵,在建康以西。剑及繁阳:兵力达于繁阳。繁阳,古楚地,在今河南临颍县西北。这两句指梁元帝于承圣元年(552)驰檄讨伐侯景,军事上转入战略进攻阶段。

[18]”鏖(áo)兵“两句:鏖:激战,一本作”麾“。金匮、玉堂:皆为古代帝王存放文物典籍之地。谓元帝亲自指挥战争,把宫室作为指挥部。

[19]苍鹰、赤雀:皆古代著名战舰名。铁轴、牙樯:指战舰上的装备。这两句写舟师阵容盛貌。

[20]”沉白马“两句:古代以白马作盟誓或祭祀的牺牲。这里指祭神誓师的仪式。又,传说夏禹南巡渡江,有黄龙负舟。此指讨伐侯景之军为义师,有神物庇护。《王僧辩传》载,王僧辩与陈霸先曾歃血盟誓,以共讨侯景。

[21]”海潮“两句:形容出师舰队盛貌。江萍:相传楚昭王渡江,有物大如牛,圆形赤色,直触王舟;舟人取出,请教孔子,孔子谓此名萍实,可剖而食,是霸王祥兆。

[22]戎车:兵车。石城:石头城,指建康(今江苏南京)。戈船:战船。淮、泗:借指秦淮河。王僧辩,陈霸先率军于承圣元年(552)乘潮渡秦淮河,直攻石头城西北。

[23]”诸侯“两句:《左传·昭公四年》载,前538年,楚灵王会诸侯于申地,郑伯第一个到达。《左传·襄公十一年》载,前562年,诸侯伐郑,盟主国晋军统帅荀NFEB1至暮才到西郊。这两句指梁各路诸侯陆续会集,共伐侯景。

[24]剖巢熏穴,奔魑(chī)走魅(mèi):魑魅指害人的鬼怪,这两句指王僧辩击败侯景进城,彻底摧毁侯景巢穴,侯景以皮囊盛其二子挂于鞍后,与部下房世贵等百馀骑东逃,王伟、陈庆等奔往朱方(今江苏丹阳)。

[25]”埋长狄“两句:《左传·文公十一年》载:前616年,鄋(sōu)瞒国攻击齐、鲁。鲁使叔孙得臣迎战,诛杀国君长狄侨如,埋其首于鲁国的子驹之门。又,黄帝诛杀蚩尤于中冀之野(今河北涿鹿)。这两句指侯景逃亡途中为亲信羊鹍所杀,以盐纳其腹中,送至建康;王僧辩传其首于江陵,截其手以送北齐,暴其尸于建康市朝。

[26]”燃腹“两句:东汉末,董卓被杀后陈尸于市,守尸吏燃火于董卓脐中,脂流于地。又,匈奴破月氏(zhī)王,曾以其头为饮器。这两句指侯景之尸在建康被百姓宰食以尽,并焚骨扬灰,曾受其害者以酒和灰而饮;侯景之首在江陵示众三日后,被煮烂,去肉留骨,加漆后藏之武库。

[27]”直虹“两句:古人认为直虹贯地,长星坠落为大事将临的征兆。《侯景传》载,平定侯景前,”白虹贯日三重“。

[28]虎踞龙盘:《太平御览》卷一五六引晋张勃《吴录》:”(诸葛亮)叹曰:钟山龙盘,石头虎踞,此帝王之宅。“后人因以指建康(今江苏南京)。黄旗紫气:指天子之气。

[29]”莫不随狐兔“两句:指侯景败后,梁的宫室一片凄荒景象,狐兔在殿旁营造穴窟。与风尘而殄瘁:典出《诗经·大雅·瞻卬》:”邦国殄瘁。“殄,尽的意思。瘁,病的意思。

[30]博望:山名,在今安徽当涂县西南。玄圃:梁宫廷园圃名。

[31]月榭:水边赏月的高屋。榭,台上高屋。

[32]玉女窗扉:高大宫殿窗门。凤凰楼:晋洛阳宫殿名。这两句写战争曾深入宫廷内部。

[33]仁寿之镜:相传晋仁寿殿前有高五尺馀宽二尺二的大方铜镜,能于暗处映照出人的形象。茂陵之书:汉武帝墓名茂陵,内有《老子经》《太上紫文》等书四十七卷,宣帝时为河东功曹李友发现,由河东太守张纯奏进。这两句以好道家之术的汉武帝喻佞佛的梁武帝。

[34]立德之言:《左传·襄公二十四年》有所谓人生三不朽说法:”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再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谟名寅亮:《尚书·皋陶谟》:”允迪厥德,谟名弼谐。“《尚书·周官》:”贰公弘化,寅亮天地,弼予一人。“本句谓谋略聪明,恭谨坚贞。系表:指《易经》系辞以外、蕴而不出之言。河上:指河上公,西汉文帝时代道学家,曾注《老子》。这几句赞美梁简文帝的仁德、才学、文辞、声望。

[35]浮丘:古仙人名。相传是他接周灵王的太子晋登仙。本句谓简文帝没有太子晋遇浮丘公那样的福气。师旷:春秋时晋国著名盲乐师。据说他出使周朝,太子晋对他曾有所嘱咐。这两句谓简文帝无人相救,于大宝二年(551)为侯景所杀。

[36]”以爱子“两句:这里引用曹操临死时嘱托后代时登铜雀台,”望吾西陵墓田“。指台城陷落,简文帝将幼子萧大圜送至湘东王萧绎处抚养。简文帝死后,没有人去凭吊他的坟墓。

[37]北阙、云台皆为汉宫城中屯兵储存军械之地。南北朝时称兵器为”仗“。两句谓其时宫中尚有一定防御力量,来对抗侯景,可惜未能发挥作用。

[38]”司徒“句:表里指里里外外。经纶指治国安邦策略。这句谓司徒王僧辩处理军国大事,里里外外皆有谋略。”狐偃“句:狐偃为春秋时晋文公的谋臣,曾劝文公勤王(出兵援助周王朝)。本句谓王僧辩的作为,好比实践狐偃勤王的主张。

[39]”横雕(diāo)戈“句:雕戈为雕刻有花纹的贵重军器。《国语·晋语三》:”(秦)穆公衡雕戈出见(晋)使者。“本句谓王僧辩见梁元帝。金鼓:军乐器,击金则退,击鼓则进。此处当偏指鼓。问:问罪,讨伐。

[40]”平吴“两句:晋灭东吴,镇南大将军杜预(字元凯)以头功封当阳侯。因东吴建都也在建康,故本句说王僧辩讨平占领建康的侯景之公,比杜预还高。

[41]”王室“两句:太真,温峤字太真,东晋中书令。当王敦专制朝政时,他和庾亮等筹划将其攻灭;后又与庾亮、陶侃等出兵平定苏峻、祖约之乱。本句谓王僧辩如温峤是晋室的依靠一样,为梁朝栋梁。

[42]”始则“两句:全节:全鸠里,在今河南灵宝县境。汉武帝戾太子兵败逃亡,自杀于此。枉人:山名,在今河南浚县西北,传说商纣王杀王子比干于此。这两句指王僧辩及其子王(wěi)俱被陈霸先所杀戮。

[43]”南阳校书“两句:文种为越王勾践大夫,助越平吴,后越王赐文种死,文种叹曰:”南阳之宰,而为越王之禽。“句谓王僧辩有功被杀,其遭遇与文种相近。

[44]”上蔡“两句:李斯为秦丞相,曾与赵高矫诏立二世胡亥,后为赵高所诬,与其子同时被腰斩于咸阳市中。临刑,谓其子说:”吾欲与若复牵黄犬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两句指555年梁敬帝萧方智初即梁王位,参与拥立的王僧辩又应北齐文宣帝之请,迎纳贞阳侯萧渊明为帝,后与其子皆被陈霸先杀害。

[45]镇北:指镇守江北之扬州刺史邵陵王萧纶。负誉:负有荣誉。矜前:这里指无畏向前。风飙凛然:威风凛凛之貌。

[46]”水神“两句:传说秦始皇曾梦与海神战,占梦博士谓水神不可见,可以大鱼、蛟龙作替代。始皇亲自以连弩守候大鱼出而射之。又传说始皇想建石桥以过海观日出,有神人以鞭驱石下海,石皆流血。两句指邵陵王萧纶运气不佳,神灵不佑,终遭失败。

[47]蛰熊伤马:《梁书·邵陵王传》载,邵陵王萧纶率军至台城钟山,有藏伏的熊啮伤其马,与侯景相战,舟至江中时触物几乎沉没,昼夜兼行,又遇大风,人马溺死者甚众。

[48]”才子“两句:《左传·文公十八年》:”昔高阳氏有才子八人。“梁武帝诸子亦有昭明太子萧统、简文帝萧纲、元帝萧绎、邵陵王萧纶等八人。诸王却于侯景乱中互相猜忌争斗,先后死去,多未能享其天年。

[49]中宗:为晋元帝庙号,梁元帝平定侯景,即帝位于江陵。所以说他”大雪冤耻“。夷凶:削平凶恶。靖乱:平定变乱。雪:洗刷。

[50]代邸:汉文帝初封代王。周勃、陈平等于吕氏作乱中迎接他至长安,居住于代邸。乱平后入宫即位。去,离开。唐:唐尧。篡祀:指唐尧接受其兄挚的禅位为帝。两句喻萧绎以湘东王身份在其兄简文帝死后即位于江陵。

[51]反旧章:恢复以前的典章制度。司隶:东汉光武帝刘秀曾被堂兄刘玄任为司隶校尉。正始:魏齐王曹芳年号。正始时代,士大夫清谈之风极盛。西晋末年王敦见卫玠,感叹自己在永嘉时代又听到了”正始之音“。两句谓梁元帝恢复侯景叛乱前梁的典章制度和习俗、风尚。

[52]沉猜:指梁元帝深沉猜忌的性格特点。方:正。逞其欲:指放纵自己的欲望为所欲为。藏疾:指梁元帝掩饰自己的缺点、过失。自矜:自负。两句指梁元帝即位后,对才能超过自己的人大加迫害,又好高名、自负矫饰等行为。

[53]两句谓在梁元帝统治下,梁朝衰亡大事已到了无可挽救地步,而诸侯骨肉之亲也离心离德。

[54]战国时楚怀王听信张仪骗言,把与楚结盟的齐国得罪了,还导致了秦国侵略。这两句谓梁元帝没有与东魏修好,又得罪了西魏(西魏都于长安),最终导致西魏入侵。

[55]背关:离开关中。怀楚:怀恋楚国。项羽入关灭秦后,缺乏战略眼光,留恋故土,离开关中而回,这导致他的失败。这句谓梁元帝不肯由江陵迁回建康,也是战略失误。端委:古代礼服。吴太伯让位于弟而另外开创吴国基业。这句谓梁元帝比不上吴太伯,他将大量精力花在与兄弟斗争内耗方面。

[56]绿林:西汉末年王凤等的农民起义军号称”绿林“。骊山之叛徒:本为对秦末农民起义将领英布等的评论之语。这两句指梁元帝数次将侯景部下任约、谢答仁等从狱中释放,或对付西魏,或对付武陵王萧纪之事。

[57]梁:架桥于溠(chá)河之上。溠河源于湖北随县,流入涢水。蒐(sōu):检阅。乘(shèng):兵车。两句指梁元帝派兵阻止武陵王东下。

[58]诸:”之于“的合音。淫昏之鬼:指梁武帝迷信妖妄的巫师及其所假托的神灵。厌(yā)劾之符:指用方术从事符咒活动。梁元帝曾命方士画萧纪像于版,以钉子钉其肢体予以祝咒。

[59]荆门:地名,在湖北宜都县西北。廪延之戮:《左传·隐公元年》载,春秋时代郑庄公纵容其弟共叔段不断扩张,到了廪延(郑邑名,今河南延津县),才发兵击败他。本句谓萧纪在荆门舟中为梁游击将军樊猛所杀,也是梁元帝处心积虑的迫害所造成的。夏口:今湖北汉口。逵泉之诛:《左传·庄公三十二年》载,春秋时鲁庄公病危,季友用鸩酒毒杀叔牙于逵泉(鲁地名)。本句谓梁元帝派水军将准备讨伐侯景的邵陵王萧纶逼于夏口,使他终于被西魏大将军杨忠所害。

[60]蔑:无,没有。弯弧:弯弓。《孟子·告子下》有”其兄弯弓而射之“之语。两句谓梁元帝不能以亲爱之心教诲兄弟和睦相处,毫无和乐之意,忍心向兄弟弯弓而射。

[61]无谋于肉食:《左传》有”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之句。肉食指在位者。本句谓梁元帝君臣没有远见。《论都》:东汉杜笃曾作《论都赋》劝谏光武帝不要以洛邑为都。梁元帝不接受王褒等还都建康的谏议,并且不愿有人再议。

[62]五难:指执政之难。《左传·昭公十三年》有”取国有五难“的说法。二端:一作”三端“。梁元帝文化素养极高,他的诗、书、画时人称为”三绝“。两句谓梁元帝轻国家大事而沾沾自喜于文艺。

[63]阳城:山名,在今河南登封县境。砥柱:黄河中石岛名,在今河南三门峡。两处均为极险峻之地。两句极言梁元帝身处极其危险之地而自以为安。

[64]忌刻:猜忌刻薄。志勇:指貌似有大志。形残:梁元帝患目疾,一目失明,故称。

[65]指梁元帝于侯景之乱中坐观成败变化,对国家和兄弟急难坐视不救,还残酷无情地屠戮其兄弟。

[66]黑子:即黑痣。黑子、弹丸均言其小。

[67]黩(dù):污浊。寒盟:背盟。两句谓与仇敌怨恨加深,同盟也背盟了。

[68]冤禽:指精卫鸟。相传它捡树枝希望填平大海以报溺死之仇。愚叟:即愚公。他曾挖太行、王屋二山而有”愚公移山“之典。两句谓国家败亡形势已不可逆转了。

[69]沴(lì)气:灾异之气。陨:落。

[70]赤乌:《左传·哀公六年》载,这年楚国有云气好像红色之乌群绕太阳之旁而飞,持续三天(三朝,三天)之久。苍云:黑云。轸(zhěn):星名,属楚分野。两句谓梁亡前的天象凶兆。

[71]亡吴之岁,入郢之年:《左传·昭公三十一年》《左传·定公四年》分载,史墨曾预言越灭吴、吴入楚都郢,皆应验。这两句谓梁朝灭亡的结局已不难预见。

周含郑怒,楚结秦冤[1]。有南风之不竞,值西邻之责言[2]。俄而梯冲乱舞,冀马云屯[3]。NFEB3秦车于畅毂,沓汉鼓于雷门[4]。下陈仓而连弩,渡临晋而横船[5]。虽复楚有七泽,人称三户[6]。箭不丽于六麋,雷无惊于九虎[7]。辞洞庭兮落木,去涔阳兮极浦[8]。炽火兮焚旗,贞风兮害蛊[9]。乃使玉轴扬灰,龙文折柱[10]。

下江余城,长林故营[11]。徒思拑马之秣,未见烧牛之兵[12]。章曼枝以毂走,宫之奇以族行[13]。河无冰而马渡,关未晓而鸡鸣[14]。忠臣解骨,君子吞声[15]。章华望祭之所,云梦伪游之地[16]。荒谷缢于莫敖,冶父囚于群帅[17]。硎谷摺拉,鹰鹯批[18]。冤霜夏零,愤泉秋沸[19]。城崩杞妇之哭,竹染湘妃之泪[20]。

水毒秦泾,山高赵陉[21]。十里五里,长亭短亭[22]。饥随蛰燕,暗逐流萤[23]。秦中水黑,关上泥青[24]。于时瓦解冰泮,风飞电散[25]。浑然千里,淄、渑一乱[26]。雪暗如沙,冰横似岸[27],逢赴洛之陆机,见离家之王粲[28]。莫不闻陇水而掩泣,向关山而长叹[29]。况复君在交河,妾在青波[30]。石望夫而逾远,山望子而逾多[31]。才人之忆代郡,公主之去清河[32]。栩阳亭有离别之赋,临江王有愁思之歌[33]。别有飘摇武威,羁旅金微[34]。班超生而望返,温序死而思归[35]。李陵之双凫永去,苏武之一雁空飞[36]。

若江陵之中否,乃金陵之祸始[37]。虽借人之外力,实萧墙之内起[38]。拨乱之主忽焉,中兴之宗不祀[39]。伯兮叔兮,同见戮于犹子[40]。荆山鹊飞而玉碎,隋岸蛇生而珠死[41]。鬼火乱于平林,殇魂游于新市[42]。梁故丰徙,楚实秦亡[43]。不有所废,其何以昌[44]?有妫之后,将育于姜[45]。输我神器,居为让王[46]。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47]。用无赖之子弟,举江东而全弃[48]。惜天下之一家,遭江南之反气[49]。以鹑首而赐秦,天何为而此醉[50]!

且夫天道回旋,生民预焉[51]。余烈祖于西晋,始流播于东川[52]。洎余身而七叶,又遭时而北迁[53]。提携老幼,关河累年[54]。死生契阔,不可问天[55]。况复零落将尽,灵光岿然[56]。日穷于纪,岁将复始[57]。逼迫危虑,端忧暮齿[58]。践长乐之神皋,望宣平之贵里[59]。渭水贯于天门,骊山回于地市[60]。幕府大将军之爱客,丞相平津侯之待士[61]。见钟鼎于金、张,闻弦歌于许、史[62]。岂知灞陵夜猎,犹是故时将军[63];咸阳布衣,非独思归王子[64]!

(倪璠注《庾子山集注》,许逸民校点,中华书局,1980年)

[1]周含郑怒:《左传·僖公二十四年》记载,春秋时周郑交恶。楚结秦冤:战国时楚怀王与秦结下冤仇。两句指梁元帝因攻灭侄儿萧誉而引起萧誉之弟萧詧的怨恨,故西魏入侵时萧詧出兵响应。